“父亲,女儿不敢。”碧瑶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先退下去,明日记得去看看你三姨娘。”陈老爷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碧瑶不敢停留,立刻提着裙角退了出去,也没有来得及思考陈老爷为什么要让她早上去看看陈老爷。慌乱之中,关门的时候还夹了自己的指头。
大太太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
“行了,现在没人了,我就和你算算总账。”陈老爷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烟管扔在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脸色煞白,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她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
“做什么?我来问问你,这些年你抽这些东西,倒腾了那么多银子,还要问我做什么?你以为偷偷拿走老夫人的白玉宝盒里面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陈老爷双手背在身后。
入春的夜晚,月光特别明亮,泄了一地的银光,将庭院里的刚刚长出嫩叶的小花小草小小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或许是因为事情被陈老爷全部都知道,大太太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既然陈老爷现在和她说这些,也就代表着她还有用。
一日夫妻百日恩,陈老爷不会这么狠心的。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可惜大太太还是意料错了,陈老爷可是一个能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人,妻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给你送药的小哥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坚持的娶碧瑶?”陈老爷背对着大太太,眼睛看向远处。
大太太心里一个咯噔,她怎么把那个小哥给忘记了?
“妾身不明白老爷在说什么”大太太唯唯诺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是我的人。”陈老爷低着头,食指撑着大太太那早已不在年轻的脸颊,狰狞的笑着。
第二百零一章 陈斐质问陈庭(1)
第二百零一章 陈斐质问陈庭(1)
201章
陈老爷很从容的笑着,一如大太太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明明是那样明媚如*光,却没有人知道隐藏在那温暖的笑容背后竟然是巨大的阴谋。
或许从他们的结合开始一切都是陈老爷布的局。
只是为什么?
大太太不死心的反问了一句:“老爷,那个是蕊洁的,不是妾身的。”
陈老爷唇边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紧接着坐到茶几边,给烟管里面匀了一些烟丝,然后看着大太太冷哼一声,将烟管递给大太太:“我知道最近你戒烟,不过这次就让你好好享受一番,也不枉你我夫妻一场。”
大太太面色惨白,浑身的不舒服,她的确因为银两周转不过来,在加上自己也是有心要戒掉这个花钱如流水的东西,可是陈老爷偏偏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重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有一股燥热感再一次涌了上来。
手臂抬起又落下,显然是在做着挣扎。
陈老爷翘着二郎腿,稳稳的坐在一旁,顺便还沏了一杯茶,饶有兴致的望着大太太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现在倒是不敢了?我看你吞云吐雾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啊?这会儿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你不是还曾经yin*蕊洁帮你背黑锅么?她钻进你的圈套的时候,你不是说可以得到我的疼爱么?不是还用了碧馨的名义么?这怎么现在到开始推三阻四了?我的好夫人?”陈老爷抿了一口杯中之茶,轻轻的吹着茶杯里飘荡的新鲜茶叶。
“你看,这茶还不到季节,我这儿就有人送了苏杭新产的,不得不说这权利在手,果真是幸福。”陈老爷一边感叹,一边注视着大太太的一举一动。
大太太鼻尖微微抽动,像是受不了那烟管里面淡淡燃起的味道,不住的打着喷嚏,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抵抗对那种东西的渴望。
每一次她不停的打喷嚏,就是宣告这一次的戒烟失败。
没有想到这一次又要功亏一篑。
大太太伸着手,眼睛里冒着渴望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拿过烟管。
陈老爷顺势便将茶杯扔了过去,烟管被打飞了出去。
大太太怒气冲冲的看着陈老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陈老爷用一种义正言辞的口吻突然说道:“你我夫妻一场,竟是想不到你背着我做了这么多愚蠢的事情,母亲竟然是被你丧心病狂的害死,娶了你这种女人,真是令我脸上无光。”
这声音气势如虹,只怕隔着大老远的人都能听见。
大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神志不清,竟然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只是想疯狗一般扑过去搂着烟管。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推门而入,陈老爷没有抬头,却是颇为伤感的说道:“陈斐,这个女人就交个你审问,我陈庭这辈子没有想到竟是娶了一个杀害母亲的恶毒女人,只盼父亲母亲,泉下有知,能原谅我这个做儿子的。”
来人正是陈斐。
碧瑶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找自己,说让他救救自己和大太太,谁知道他刚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第二百零一章 陈斐质问陈庭 (2)
第二百零一章 陈斐质问陈庭 (2)
(2)
“老爷,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大太太踉踉跄跄的起身,手里的烟管还冒着丝丝青烟,证据确凿,大太太如今已经坐实了抽大烟的事实。
而她显然也不想再做什么抵抗。
更何况,陈斐是皇帝亲自下旨查办此事的官员,他原本就是一个奉公守法的清官,蛰伏了这些年,心底的沉稳更是不同于以往,平日里接触的不多,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愿意出来,否则老夫人那么疼爱他,这个陈府的银钱也不会最后落到自己手中。
而她更不加不会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大姨娘拉进来,反而自己被最先从幕后推出来。
此时的她在见到了陈斐的出现,才知道什么叫做万念俱灰,同时也才开始想之前陈老爷说的那句话,那个小哥是他的人。
如此一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精心安排,他一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专门让碧瑶留下,让她听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
而这个陈府里面,谁都知道除了陈老爷之外,说话最有用的,最不好惹的就是陈斐,碧瑶就算平日骄纵,但是母女连心,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太太被陈老爷侮辱。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那个冷冰冰的二叔。
大太太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枕边十几年的人越发的可怕,心计之深根本不是她能比拟的,可笑的是她曾经还妄想自己可以在陈府只手遮天,却不料陈老爷这只黄雀早已经备好了一切陷阱,只等着大太太一步一步掉进来。
“大哥?你觉得我是这么好糊弄的么?”陈斐皱着眉,跛着腿垮了进来。眼睛没有看大太太,却是盯着陈老爷的表情,一瞬不瞬。
这个大哥,他是有多久没有喊过了。
“二弟,母亲的事情,我也很伤心,只是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她,如今将她交给你,也算是我对母亲的补偿,你在查这个案子,希望能帮到你。”陈庭面色不变,一副沉痛哀伤的模样。
似乎沉浸在大太太杀死老夫人的悲痛之中,脸上全是无奈和不解。
“大哥,这个是我在你房间找见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好解释。”陈斐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些细细的烟丝。
陈老爷甩甩袖子很不开心:“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老爷不满陈斐竟然去了他的房间,所以此刻表现出来的都是对弟弟的不满。
而陈斐很是失望的看了看陈老爷:“大哥,你总是以为死人就不会说话,可其实尸体总会告诉人们那些别人极力想要去掩埋的真相,比如那落夕的离奇死亡,比如她为什么会死在碧凡的房间,再比如为什么会被三姨娘凑巧的发现,同时大姨娘又在给老夫人守灵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看见脖子上的淤青,那个给母亲诊治疾病的太医突然暴毙,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觉得就单单凭你的一句话,我便应该全不相信么?”
陈庭摇摇头:“都是这个泼妇做出来的好事。”
第二百零一章 陈斐质问陈庭(3)
第二百零一章 陈斐质问陈庭(3)
(3)
此刻的陈斐已然对这个大哥彻底失望了,他手中的证据十足,如今也明白了大哥说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大哥可以这样阴狠,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就连人命都可以随意的草菅。
“大哥,落夕身上有你身上掉下的东西。”说着陈斐将刚才掏出的那一包烟丝打开,里面有一颗小小的白色的珠子。
陈庭看了之后面色古怪,可是转瞬即逝他笑着说道:“我说这个珠子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二弟拾去了,记得丢的时候我还着急了半天,连同碧凡也被我训斥了一通,当时若不是她好奇心重,这个珠子也不会被她拿去玩耍,而找不见。”
陈斐暗自苦笑,这个大哥难不成还当自己是一无所知的人么,先是主动说出珠子丢的年代早,随后又赖到碧凡的头上,他心知碧凡此时下落不明,根本不可能成为证人。
陈老爷越是这样解释,就越证明这个珠子对于他的特殊意义。
除了陈斐知道外,整个陈府没有第三个人,这是老夫人当年亲手交给陈老爷的,作为陈家长子的象征。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说丢就丢呢?
原本陈斐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和陈老爷摊牌一切,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越走越远,他心里竟是有一种无奈的悲哀,曾几何时,这个大哥还是他心中羡慕的对象。
可是如今却已然物是人非。
“大哥,落夕是你杀的。”陈斐看着手中的珠子,轻轻说道。
大太太垂着眼帘,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突然迸发出一种明亮,抬头看着陈斐的背影。
陈老爷冷笑说道:“那落夕不过是一个丫鬟,身上又是离奇古怪的,二弟若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偏偏要将一起自杀的事情赖到我的头上来换取陛下的奖赏,那作为大哥的我也无话可说。”
陈斐叹口气直摇头:“这些烟丝,这个珠子,都是证物,大哥若是不承认也无妨,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会徇私枉法,更何况大哥这些年做的亏心事并不少,多多少少总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大哥好自为之吧。”说完这句话,陈斐再也没有看陈老爷一眼。
而是转向一边看着大太太:“吸食大烟,杀无赦。”
大太太浑身一个激灵,陈斐是亲眼看见自己抽大烟的,任凭她现在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办法替自己开罪,她茫然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了整头上散落的长发。
挺着胸脯,像第一次嫁进陈府大门一般,昂首挺胸的离开了这个早已透着萧条之气的陈府大院。
如今的她不过走着等候她多时的道路而已,然而路的尽头却并不是解脱,而是永无止尽的噩梦。
她主动去向陈斐自首,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从来不放在眼中的庶女女儿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她。
她只希望在自己死之前,碧瑶能够有个好的归宿,皇帝的下旨没有谁可以违背,但是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那位可汗,不需要碧瑶。
第二百零二章当年的实情(1)
第二百零二章当年的实情(1)
第二百零二章
陈斐走在前面,大太太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陈斐也没有回头去看大太太,他迈开步子,仍旧是一瘸一拐的,却并不影响他身上那份特有的气质。
“陈斐,我自问没有什么好说,只求你能看在碧瑶是你陈家血脉的份上,帮帮她。”大太太噗通一声跪在后面。
这么些年来,她第一次向人服软,包括碧凡那时候以胜利者的姿态出嫁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没有这么难过过。
“到底是母女连心,你和碧瑶总算还有一丝人性,只是你不觉的太晚了么?碧瑶是陈府的血脉,那碧凡就不是了么?”陈斐背着身,月亮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天空一片灰暗,只剩下陈府那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在风声中被吹的左右摇曳。
大太太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却依然愤恨的说道:“还不是薛氏那个贱女人,贱婢就是贱婢,还总想同我一争高下,她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陈斐皱了皱眉头,大太太却是越说越亢奋,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特别令人毛骨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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