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帮人为什么突然来沈家,这还要归功白登势手下的一个叫冯路的侍卫。
今天一早白登势气急而归,心中怒极,她自出生以来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不要说一个平头百姓,就是朝中高官也不敢对她有所不敬,只因昨天她亲眼看到孔雀,小巧可爱,灵动非(提供下载…)常,心中极是喜爱,有心强行抢夺,又怕对方玉石俱焚,反得不到这个宝贝了,所以最后才听了这个叫冯路的侍卫的劝告,亲自登门,不料却被沈从心撂了个下不来台。
回去后白登势把这个冯路好一顿骂,冯路倒是没把这顿骂放在心上,反而劝白登势暂时不要动沈家,白登势年幼,又加上气急败坏,一心要杀沈从心泄愤,而罗素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小人,见白登势如此恼怒,自然是一味附和应将沈从心碎尸万段之类的。
说来这个冯路倒是有几分见识,她虽然挨了一顿骂,但是还是争取跟白登势仔细分析:沈从心即敢如此嚣张,必有其过人之处,贸然出手,恐有不妥,又献计说沈从心一家即在此处,何不把本地的官员找来,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让她们出面说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毕竟沈从心一家还要在此常住,想来不会太得罪这些人。
加上冯路此人口才了得,最后居然说动了白登势,让自己出面与当地官员说明原委,要她们出面调解此事,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沈从心一家在此定居将近两年,倒是头一次来这么多的客人,客厅一时人满为患,青衣带着好儿,沈家兄弟躲进了房间,不料沈星却挣脱出去帮忙,李成一顿忙活,加上沈星帮忙,好不容易才让这几位都坐下了。
沈星期间又泡了茶端出来,之后便与李成一起静静的站在沈从心身后。
沈从心端坐中堂正位,惹得几人极为不快,但念在自己身负重托,勉强忍了下来。随后洛知县、许都尉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儒雅女人率先开口:“我是此地里正林复善,其实我们的来意刚才林保长已经说了,我们来此不过是想做个和事佬,大事化为小事、小事化为无事,方为兴旺之地。不知沈家主意下何如?”
“但不知林里正想如何来化呢?难道大人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艺,能使我夫君双亲死而复生不成?”沈从心娓娓道来,端坐正位,神情淡然,说完后用余光瞟了一下林复善,林复善面上顿露不悦之色。
林保长刚忙站起来打圆场:“从心,各位大人来此也是一番好意,我们还是心平气和的慢慢说,有什么说开总能解决,你说是吧?林里正,从心与我虽称不上至交好友,确也小有交情,我了解她,她性子直,说话容易得罪人,因此平日才不大在店里走动,您大人大量,切勿见怪。”
林有余如此说,沈从心也有心给她几分薄面,所以她站起来施了个礼,说道;“并非我不是好歹,只是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夫妇心如明镜,只是苦于无凭无据,因此至今不能为惨死的双亲讨个公道,双亲横死后还暴尸荒野多年,死后尚不能入土为安。如今人家用同样的由头寻衅上门,我们也一再忍让,并未有何伤人、害人之举,但要我夫妇与其握手言欢亦绝无可能,如果康王府必要以势压人,我夫妇纵是一死也难以从命。你们看看我身后的这个孩子,他四五年前不过是个十岁幼童,可是他最亲的人却被人乱刀砍死,留下他与哥哥相依为命,而杀死他爷爷的人自称康王府来人,各位,你们说这该如何“化”?怎么“化”?他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亲人讨个公道,可是你们又要他到哪里去讨着个公道!不想天下之大,竟已容不下一个了“理”字!”
堂上众人未料到他居然先发制人,更没想到堂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位苦主,最后还是刚才的林复善反应过来,辨道;“沈家主所言不差,贵府几位公子的经历确实令人气愤,但那些歹人到底是否康王府的人尚不能定论,沈家主如此武断,万一错怪好人,岂不是罪过?况且退一万步来讲,即使那些人是康王府上的人,世女已经派人向我们说明了原委,那不过是几个下人背着她们主子犯下的事儿,也受到了康王府的严惩,沈家主何必如此执着?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及早说开,化解了这段恩怨的好!”
本来沈从心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完这段话,她轻轻摇了摇头,接口说道;“对于已经逝去的人,现在,在这里,说谁是不是无辜,谁是不是好人已经没有意义,因为无论如何,人死都不能复生;而至于是不是真的无辜,是不是真的好人我们这些活着的也并不十分在意,人活着就要向前看,我们不能天天想着那些伤心事。”
说着沈从心声音陡然变高:“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已经忘记,更不代表康王府故伎重施我们还要逆来顺受,我相信各位都有眼睛、耳朵,能看能听,昨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心知肚明。但是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但是这已经是我们的底线,如果对方想要再进一步,请恕我直言,我们有权选择朋友的权利,也敢于在强权面前保持自己的态度,而且请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绝对会让白登势后悔,后悔来到三合镇!后悔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
沈从心轻声一笑;“各位今天既然来了,我也不会让你们白走一趟,帮我带个话,要她们不要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更不要想打我家人的注意,这家里的十口人任何人受到伤害,我都要对方百倍偿还。”
“这这,”林有余一看这场实在是圆不下来了,饶是她平日里能说会道,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
其他人也没想到沈从心竟会如此不留情面,毕竟她与康王府何止是天壤之别,她若要与康王府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搞不好就会弄个家破人亡,因此听到沈从心的这番话,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疯了,就连李成也被她吓得愣住了,眼睛直盯着她,只有沈星一人,依旧是面不改色,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知县洛库也算是久经官场,乍一听沈从心的话觉得她不过是气急了撂的狠话,但是仔细看又不像,这让她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她轻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话我也能明白,不过其实严格说来,除了昨天的一点儿不愉快,之前的恩怨都已经是上一代人的事了,而且沈家家主虽然来三合镇不久,本官也听到不少沈家饭馆的事,你们把做豆腐制品的工艺无偿交给镇上的人,甚至是路过的人,你们的神仙汤也是先到先得,价格如一,童叟无欺。”
她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由此可见,沈家主可以说是个宅心仁厚之人,而且我听说你们店里的两个伙计,最初也曾到你店里寻衅滋事,不过最后沈家主不但没有怪罪她们,反而请了她们,既然能对别人以德报怨,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对世女宽容一些呢?”
“袁方两个与白登势的情况完全不同,她们不过是来店里吃白食,原因是她们已经饿了好几顿,而且没有人请她们,她们所做的不过是想填饱肚子,而且我也没有轻易放过她们,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作的事负责,并且付出代价,她们做到了,我是在以怨报怨后才请了她们的。而且,从我出生就有人告诉我:以德报怨从来都不是正确的做法。
沈从心深吸了一口气,展颜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这个是因为看鼎鼎大人的三步上篮,苦等第三部没有,我受不了了,想动手写个自己喜(…提供下载)欢的,不过很明显,文不是人人都能写好的,我还需要不断努力努力(持续回响一万遍中。。。。。。我趁这会儿种点儿蘑菇先…)
不过本人虽然文笔一般,但是好在坑品还不错,一定会填完的。
☆、康王之衰
话已至此,众人都已明白多说无益,沈从心已经铁了心和康王府死抗到底了。
洛库一行人也无计可施,起身离去,沈从心带着沈星、李成起身相送,林保长走在最后,悄悄对沈从心说:“唉,这次真是不好办了,要是康王府发话,你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而且我看世女不像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你们多加小心吧。”说着还摇了摇头。
“多谢费心,我省的了。”沈从心抱拳回了个礼,笑答道,一副云淡风轻的架势,沈星与李成站在她身后,一副势必要共同进退的架势。
三人送罢众人,回到客厅,碗公、沈青衣带着好儿和沈月已经站在堂前等候,沈从心对众人笑了一下,说道;“我的话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等陈烈她们回来我再跟你们一起细说。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康王府很快就会自顾不暇,白登势也就没功夫找我们麻烦了!”
沈青衣自然是对她深信不疑,不再多问。
沈从心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一向是说一不二,因此其他人纵有疑惑,也只能等到陈烈等人回来再听原委,不过几个人做事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不时盯着沈从心看一会儿。
临近傍晚的时候,陈烈几人陆续回来,袁方姐妹还赶了个晚集,又买了些食才。几个人一听说沈从心要等她们回来才说如何对付白登势和康王府那边,几个人连活儿也顾不上干了,过一会儿就眼巴巴地看着沈从心,明显是希望能马上知道原委。
沈从心被这几个人盯的实在是很不舒服,加上沈家兄弟和好儿三个,就连碗公也不时地出来看看她,沈从心笑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你们都别看了,我要是不马上说,看来今天别想吃上安稳饭了。手上东西都放下吧,我们去客厅说。”
众人一听大喜,好儿更是喜形于色,一把拉起沈月的手小跑去客厅,打算占个好位置慢慢听。沈月迟疑了一下,又拉上沈星,三人一起跑进屋里。
一干人等刚刚坐定,就被沈从心抛出的重磅炸弹给轰了个目瞪口呆。
“康王与烈国和炎国勾结,承诺篡位后将向两国割让土地的密函已经被人送至飞羽国宫中和几位清流手中,还有康王这些年结党营私的证据也已经送到需要的人手上,相信康王谋朝篡位、卖国求荣、用私舞弊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全国,届时康王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康王府一损俱损,白登势自然就没有精力再找我们的麻烦了。不过消息恐怕还要过几天才能传开,安全起见,这段时间开店什么的,我会全权参与。”
沈从心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寂静,真是静到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的清了,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沈青衣先回过神,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康王真的要败落了?这些消息你怎么会知道呢?难道?难道是你给她们的?你怎么会有呢?而且我们不是商量说我们不去找她报仇吗?这是为什么呢?(这句我承认是恶搞‘‘)”
“今天这些话出了这个屋子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免得引来麻烦。不错,康王那些罪证确实是我收集的,也是我送到那些人手上的,其实这两年我一直都有收集,只是我也说了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前并没有给她捅出去,是因为这两年康王并没有再打搅到我们,但是这次白登势的事儿,摆明了是没办法善了了,既然如此,索性一劳永逸,让康王府再也没有机会找我们的麻烦。”
“那为什么不直接对付白登势,把她赶走,反而老远的去寻康王府的晦气呢?”沈星疑惑的问道。
“那你告诉我,怎么把白登势赶走?赶走她就不会再回来了吗?她会不会给本地官员施压,要她们对我们动手?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要杀人放火?”
“所以”沈星似乎明白了沈从心的用意,脸上显出了然之色。
“不错,白登势之所以敢横行无忌,所倚仗的不过是康王府的势力,而康王坏事做的太多了,灭亡不过是她找的,实在怪不得别人,康王一倒,白登势还能对我们怎么样?”
“我明白了,这就是阿婶姐姐之前对我们讲过的釜底抽薪之计。”
“你明白就好,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对了,这几天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这些消息从京城传到这里还要几天的功夫,等会儿吃完晚饭,我送你们每人一样东西,能暂时保护你们。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话我可是真的有点儿饿了。”沈从心笑着说道。
一屋子人除了沈青衣之外都有些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虽然这对众人本应该是个巨大的惊喜,但此时她们更多是觉得有种不可思议的震撼。
康王年届五旬,作为先皇一位不受宠的庶女自十四岁进入军中历练,爬到今日在飞羽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其间经历的艰险可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