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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户来办公室的时候我便躲进休息间,那里黑白色调的装修风格,典雅而别致,与办公室的豪华铺张不同,是个很温馨的小屋,家居摆设样样不差,就是咖啡壶、微波炉等厨房用具也都一应俱全,我在那里的布衣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度过了好多个宁静的下午。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将近一周,以至于让我有一种错觉,以为严卫东是个还不错的人,结果就在11月的最后一天,他又一次当着众人粗暴地骂了我一顿。
严卫东一连几天一直忙着茂和堂药厂工程建设的招标工作,一改竞争性招标形式,这一次他采用议标来决定投标人,那天正好是作为一家投标人的山东威远建设过来谈判。
他要我把拟定好的招标合同书转交给于心,结果我刚从办公室出来,于心便从对面的磨砂玻璃门里跑到我身边,塞给我一摞厚厚的文件:“这是待会开会要用的材料,你帮我分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我要出去一下,十几分钟就回来,好吗?”
“好好。”我连连答应着,于心露出了笑脸,对我说声谢谢便急匆匆转身走了。
她平常对我照顾很多,这点小忙我当然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把合同书放在她桌上,然后去准备会议室,擦干净桌椅,摆上矿泉水、会议文件,如此简单。
半个小时后于心回来了,跟在严卫东身后,引着山东威远建设一行人进了办公室,我正好从他们身后经过,她抛给我一个短促的笑容,紧跟着关上了会议的门。
结果我没走出几步,里面传来严卫东的咆哮声:“这么重要的文件,说不见就不见了,于心你是才来这里一两天吗,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我退后几步,看看周围没人,把脸贴在了会议室的门上,听到于心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严总。”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文件呢,马上给我找回来!”
里面半天没了声音,透过门缝只看见几个山东客户在交头接耳低声说着
什么,听不仔细。
我暗自猜想,难道是于心交给我的资料不见了吗?严卫东骂得这么凶,于心却只字不提我的名字,毕竟祸是我闯的,却让我她替我挨骂,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于是我深深吸了口气,大着胆子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人们的目光刷地都看向了我,于心正小脸通红,低着头站在边上,严卫东一见是我,抬眼冷冷地问:“你怎么进来了?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们正在开会。”
我看了看严卫东阴沉的脸,硬着头皮说:“文件是我放的,你不要责怪于心、、、、、、”
严卫东一听眼中的愤怒更重了,把手里的记事簿啪地摔在了桌上,朝我吼过来:“原来是你!我就不明白,你不好好的当你的清洁工,办公室的事情你跟着参合什么,现在你预备怎么办,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在座的几位项目经理各个面如土色,就是那几位山东来的膀大腰圆的男人也没吭声,我像受气的孩子听他训斥,一句没有还嘴,于心几次朝我看过来,目光闪烁,终究没说什么。
严卫东盯着我的眼睛,眼底的怒气慢慢扩撒,迸射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我告诉你,再有这一次你就立刻走人!”
我紧咬着唇,涨红了脸,不说话,也不看他。
他骂完了,气也消了几分,撤回一直留在我脸上的冰冷的目光,转头对陈坦说:“去准备一下车送几位到宾馆休息,项目的事明天再谈。”
陈坦带着一行人绕过我出了会议室,山东客户面有不悦,议论纷纷,有的临走时还回头多看了我一眼。
于心跟在严卫东后面,也看了看我,默然走了出去。
空荡的会议室只留我一人。
究竟惹下了多大麻烦,会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已多少猜到几分,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放在这里的文件,为什么会不翼而飞?
“你在干什么?还不出来?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怎么回事。”已经走出去的严卫东突然又折回来,上前抓着我的胳膊不容分说把我拽出会议室,走廊里偶尔有人经过,看到我们拉拉扯扯,都低着头,走了过去。
回到办公室,严卫东甩开我的胳膊,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我问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那样的场合你应该出来说话吗?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还委屈了是吗?没事的时候就好好实实地给我呆着,这么一大间办公室都容不下你吗,还要跑到外面给我找麻烦!”
“事情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气得心怦怦乱跳,顾不上手腕火辣辣的疼,紧咬着有些发抖的嘴唇,低声说。
他走过来,眼中的愤怒一点点消退,口气忽然变得有些语重心长起来:“你怎么什么也不懂?会议室的门一直锁着,这么重要的会议文件却说没就没了,事情不是很奇(…提供下载…)怪么?你有没有想过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连什么状况都搞不清就强出头,还能怪我说你吗?”
我抬头看了看他,严卫东却转过身去,拿起桌子上的一叠文件,出了门。
我呆呆地站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对过我。
严卫东说我什么都不懂,的确没错,在爸妈呵护下长大,嫁给了温柔体贴的沈晋阳,人世间许多事不曾经历过,到现在他们离我而去,我才知道,已经26岁的我,无知地近乎可笑。
沈晋阳曾说我不善世故,也不懂钻营,是难得的璞玉浑金,可是我知道在严卫东眼里,我不过是块破铜烂铁。
我在大学主修经济,毕业却在杂志社写稿子,是沈晋阳为了保护我。现在呢,失去了臂膀,我栽了跟头,撞得头破血流,也只能独自流泪,学着自己长大。
红翡 第二卷 若相惜 第23章 败也萧何成也萧何
接连几天严卫东一直在外面忙着各种事情,偶尔回到办公室,态度也是淡淡的。
目光相会时,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闪开,他也不和我说什么,每一次几乎都是急匆匆进来,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又拿了东西急匆匆地走掉。
有关于那天的事情,他没有再提。不过我一早就听说山东客户住在他安排的宾馆里,当天夜里就不见了,据说有人看见他们上了一辆面包车,去了机场。
我不知道这和那天被我搞砸的会议有没有关系,总之,这单生意泡汤了。
经过了这件事,于心对我的态度好像变得有些冷淡,偶尔在走廊碰面,勉强冲我笑一笑,打个招呼便走过去,也再不让我帮她做任何事。
不过,没有人追究我的责任,我也就不需要向谁解释。
一个人在办公室,继续着清洁工的日子,有时侯大段大段的时间空下来,也会觉得很无聊,幸好严卫东的书柜上放着很多的中外名著、时尚杂志、影视期刊,我翻一翻看一看,靠它们打发了不少时间。
终于,在12月7号那天下午,我轻闲自在的生活结束了。
严卫东在午饭后回到了办公室,没有急着走,而是神态悠然地坐了下来,先是伸出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快地抿了一下,然后把指尖凑到眼前看了看,弹开手指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却露出微微一笑。
幸好刚擦完桌子,不然他指肚的灰尘就成了他骂人的证据!
我一直站在沙发边上看着他,他却对我完全视而不见,起身泡了杯咖啡,然后打开衣柜,换了件灰色的西装,坐回到窗前,端起了咖啡,俊美的脸沐浴在暖阳下,平添了几分平易和柔和。
见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去,我便抬脚往外走。
我们的关系不知什么时候又这么剑拔弩张了!
“怎么,我一进来你就要走?”他缓缓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挑衅,语气自然一如往常,带着刻意的冷漠和霸道。“过来——”
我不想和他起冲突,便放下手里的拖把走到他身前。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头也不抬,直接送到我面前,淡淡地说:“打开看看。”
我不明所以地接过来,轻薄的几张纸,原来是我的档案,大略看了一遍,里面从我读哪家小学到大学参加了什么课外活动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我看这个?”
“我一早知道你是名牌大学毕业,做保洁不觉得委屈吗?当初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会答应下来。”严卫东翘起腿,身子仰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一丝狡黠的光辉在眼底一闪而过,“不过最近我看你对保洁也没什么兴趣,所以考虑给你换个岗位。”
我抬眼瞥了他一眼,嘴上虽然不提那天的事,却变着法得挖苦我,真够阴险的!
“以后这就是你的。”严卫东忽然拿出一枚胸牌,叮地一声搁在桌子上,看着我苦着脸,眉间竟然浮出浅浅的笑意。
我目光一转,看见一条窄窄的银晃晃的胸卡,上面用黑色楷体写着“招标经理叶欢”六个字。
“招标经理!你是不是搞错了,是我吗?”我疑惑不解,揣摩着严卫东的表情,指着胸牌上的名字问。
刚刚闯祸,没几天就升我值,是他脑子不清楚,还是我看错了!
“没错,我就是说你,要不然我怎么会把你调到上面来,就是为了先让你熟悉一下环境。”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你选错人了吧!”上一秒我还拎着墩布擦地,现在我就荣升为经理,什么是招标我都不清楚,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这个职位要求五年以上工作经历,3年以上知名房地产公司招标、采购工作经历,熟悉建筑设备、材料的性能、价格,熟悉房地产公司采购管理业务流程、房屋建筑及构造、熟悉相关法律、行业技术规范标准。”
严卫东坐直身体,纤长的手指放在桌上,两两相扣,面对着我滔滔不绝。
我听得迷迷糊糊,他忽然戛然而止,嘴角勾勒出一弯戏谑的笑容,看着我略带嘲弄地说:“但是我知道你什么也没有。”
我不知他在搞什么鬼,静静站着,等待他的下文。
果然他顿了顿,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跟前,说:“当然,我已经考虑到了,你连一个保洁都做的一塌糊涂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你。”
严卫东露出邪魅的眼神,唇角的笑容慢慢放大,在我面前摊开手掌,我便看到另一枚用“专员”代替了“经理”的银色胸牌。“这才是你的。”
我抬头看看他,心有不悦,他果然在耍弄我!
“哈哈哈——”严卫东看我脸色一变竟然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怎么,失望了?开个玩笑而已!我就是要试试你,不过看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的玩笑实在不好笑,我闷不做声地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严卫东真让人捉摸不定,几天前骂得我狗血淋头,今天笑哈哈说和我开玩笑!
“不要失望,半年后这个就是你的,现在它是她的。”说完严卫东把先前拿给我的那枚胸牌递到我手里,脸上还留着淡淡的笑意,对着我说:“你撕开来看看。”
我听他这么说,仔细一看,原来上面粘着一张纸条,抬眼试探地瞥了瞥严卫东,把头低回去,撕下纸条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刘夏?”
“嗯,就是你的好朋友刘夏。”严卫东转身坐回到椅子上,身子悠闲地向后一仰,淡淡地说:“是她向我推荐你的,你要好好谢谢你这个朋友。她可不简单!”
“真的吗,刘夏会在这里上班?”严卫东要我做经理,我都没多欢喜,现在听说她要回来,我反而格外地高兴,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隔阂,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心想着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姐妹,结果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事都为我着想。
从分公司的项目经理到总公司的招标经理,她升了好几级,想到这么多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刘夏能有今天真的太不容易了。
当初,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她弱弱地问我“是不是毕业后就能找到工作”,一切都恍如昨日。
“那她什么时候过来?”想到刘夏恬静的笑脸,想到我们又可以每天见面,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严卫东好半天没有给我答复,抬起眼时却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我:“原来你是会笑的。”
我一听他的话,笑容马上僵住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他正仰着脸,唇线轻抿,顾盼生姿的双眼毫不遮拦地直视着我,明眸之中闪耀着灿烂炫目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