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想明白了,那可是收敛上百年的死尸,万一中了尸毒可怎么办?”
“上百年的死尸还能有什么毒气,别扯淡了,就说你去不去吧,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
“成,我算是服你了。我去还不成吗?”王殿臣无奈道。
我转身进了屋子道:“老爷子,您说那个地方在哪儿,我们去做,不过这行里有没有什么规矩。禁忌,您提前告诉我一声。”
老头有些惊讶打量我一眼道:“行啊,真没看出来你也挺懂行的,不错。”他赞许的点点头,随后将地址写给我道:“进了现场你就说是东埔的人就成了,他们会让你进去的,至于说禁忌吗干这活儿不能穿红色的衣服,身上不能喷香水,进现场后千万不要乱说话,也就这几点。”
说罢他拿出两套连着胶靴的黑色皮衣给我们,之后又给我们两副手套和口罩,临走前他将一沓黄表纸和一个打火机塞进我口袋道:“换衣服的时候一人分点黄表纸烧了,然后从火团上跨过去才能离开工地,这点千万记住了。”
答应了老头我们便打车前往施工工地,到了现场后只见一片偌大的土地被挖开一个巨洞。边缘停着四五辆挖掘泥土的工程车辆,而山洞下方的土地里能看到一些凌乱的布条,甚至还有几根白骨露在泥土之外。
“看见没有,我们来这儿就是给人清洁工,上哪弄棺材,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真有棺材也烂完了。”王殿臣不高兴的道。
“来都来了,说那些废话干吗,好歹还有钱赚呢。”我道。
“我是不想赚这钱。”
话虽然这么说,但王殿臣只能是跟着我换了衣服,随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走过来主动打招呼道:“两位是打桩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很多建筑公司都有这类“打桩”生意,也没什么特别悬乎之处,说白了就是土地下难免埋有死尸,或是人的、或是动物的,残尸、骸骨对于搞建筑的人而言是极为不详的,所以他们会找人来清理这些遗骨,而这类人通常以做白事,开寿材店的为主。
我道:“是东埔来的。”
“现场的情况两位也看到了,我们还等着开工,麻烦赶紧处理一下吧。”说罢他从身上拿出两个鼓囊囊的红包分别交给我两道:“请。”
揣了红包在身上我们两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于是拿了铁铲和小推车进了泥坑中,开始翻土并铲出埋在土里的骸骨。
“这种事儿就是给钱我都不想干。”王殿臣小声抱怨着。
“你得了吧,赶紧把事儿给干完了。”
“边哥,这地儿明显没有棺材,你非要来这儿挖一趟,没事儿找事。”
“你就别抱怨了,宁哥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做,咱们什么都没做成,就这么空手回去你觉得合适吗?”
“这……好像还真不太合适。”
“不就结了,咱们干了这件事,甭管成不成,回去至少有个交代,否则明天还得出来继续找棺材,连续几次找不到,宁哥非说咱两是废物。”
“没错,你考虑的很周到,确实是这个道理。”王殿臣信服的道。
很快我两铲了近一车子的白骨,其中还有两颗骷髅,趁王殿臣送推车时,我本想坐下休息会儿,谁知道屁股一接触到泥巴感觉土层下似乎有一处硬物,难道还有骨头?
我起身用铲子往下挖了几锹,果然露出一根白色的骨头来,继续往下挖掘,这根骨头还不短,而且在土里埋得的极为瓷实,我一直向下挖了大约有半米深的小坑,直到骨头完全暴露。
奇怪的是当这根骨头完全露出后居然竖着不倒,白森森的成人大腿骨极为扎人眼球,可是一根人腿骨为什么会凭空竖立呢?
想到这儿我用铁锹碰了骨头一下,这骨头“底座”并不牢固应声倒地,随即露出下面固定之物。
居然是一个犹如鸡爪般皮包骨的人手。
这只手的主人不知在土里埋了多少年,所以皮肤里的脂肪、水份完全蒸发殆尽成了一具干尸。
我心里直骂晦气,因为干尸比较骷髅更渗人,可收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办事,而且工地的人都围在四周看热闹,土里这具干尸的手他们也都看见了,此刻议论声一片。
真是倒霉。我无可奈何的抡起铁锹继续铲土,很快一幕不可思议的情景被我从土里给刨了出来。
这具干尸并不是埋在土里的,准确的说它是坐在一口瓦缸里,而这口瓦缸被埋于地下。
瓦缸和尸体的缝隙处都填满了泥土,这具干尸的脑袋和左手上半截被泥土固定在缸外,就像举着左手要回答问题的学生。
干尸面部皮肤并没有多少褶皱,呈黑色,在阳光照耀下干尸面部的皮肤透出奇怪的油光,那一对大眼珠子半睁半闭让这具干尸的面相看起来显得十分平静。
干尸光溜溜的头顶没有一根毛发,脑门顶尖翘耸起,耳朵又尖又长,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外星人。
烈日下对着一具坐在瓦缸里黑如墨的干尸,我忽然心一阵阵的发寒,浑身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个感觉对我来说是不正常的,因为我的胆子远比一般人要大,看到真正的脏东西都没怕过,怎么会对一具干尸产生恐惧心理呢?
92、干尸的几个疑点
正当我盯着这具尸体出神时,猛然觉得被人推了一把,这一下差点没把我吓得跳起来,随后我才回过神来发现王殿臣站在我身边。zi幽阁
“你怎么了。死死盯着这具尸体,你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王殿臣一连串的发问道。
回过了神,但我身上还是抑制不住的发冷,但是这句话我却不敢说出来。
我之所以看着这具干尸的脸走了神,是因为我发现他的面相和宁陵生似乎一模一样。
尤其是宁陵生闲坐无事时一对眼睛半开半合,完全就是干尸此刻的表情,可是回过神来之后我却发现这具干尸的面相和宁陵生完全不一样。
之前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
“喂,你没事吧?”王殿臣用力晃了晃我的肩膀。
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我摆摆手道:“没事。不就是一具干尸吗,能怎样?”
“可是我看你样子好像情绪很紧张?”
“没有,你那是多心了。”
为了避免他继续关心,我岔开话题道:“赶紧把手上的活儿干完吧,你大概不想明天再来一趟吧?”
“不想来了,赶紧干活儿吧。”王殿臣随即抄起锹把开始挖缸边的泥土。
谁知道一锹下去砸的是“噗噗”作响,泥巴地上只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我操,这泥巴可够硬的。”说罢王殿臣举起铁铲用足力气狠狠插入土地上,这次发出“噹”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力顺着锹把传到王殿臣的双手,他喊一声“痛。”不由自主松了手。
锹把铁质的尖头居然打了卷,泥巴地上还是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甚至连土坷垃都没有蹦起来几颗。
“这泥巴地真是见了鬼了,硬成这样呢?”王殿臣搓着虎口发红的手掌道。
“你们用水浇在泥巴地上。挖湿土就容易了。”一位浑身脏兮兮,白发苍苍的老人给我们出了点子,随后他丢过来一瓶装着自来水的塑料可乐瓶。
王殿臣道:“看这土也不像是很干的样子。”说罢拧开瓶盖将水倒在泥土地上。
当水和泥土接触后就听“噗呲”一声,土地上顿时腾起了一股白色的烟雾。冬冬低技。
万幸王殿臣就站在我身边,而我反应还算是灵敏,不等烟雾扩散一把攥住他的后脖领拖着他就跑,两人几步就冲上了土坑边缘,我只觉得背后一松,穿戴在身的橡皮外套无来由的裂开掉落在地。
而王殿臣身上穿的橡胶外套也是如此,白烟是有强烈腐蚀效果的,所以橡胶衣沾上后就被腐蚀了,胶皮裂口处此时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仅仅只是沾到了一点气体,就有如此强烈的腐蚀效果,这下不光是我,建筑公司的人也都惊呆了,一群人赶紧散开。似乎生怕沾到了稀释但仍然带有剧毒的烟气。
我两也不敢怠慢,脱了衣服远远退开,在这一过程中看到几只从土坑高处飞过的麻雀在半空中毫无征兆的没了动静,顿时犹如断线风筝一般。笔直掉落入土坑瓦缸所在,有两只直接掉落在干尸的脑袋上。
麻雀说死就死,原本还在天空中自如飞翔的鸟儿掉落在地身体已经僵硬了,片刻之后羽毛开始掉落,因为鸟的肉身已经开始腐烂。
干尸脑袋上的的麻雀尸体以极快的速度化为两道暗红色的脓水,夹裹着羽毛从他头顶上顺着面部缓缓淌落,暗红色的脓水流淌进死者的眼眶,一对死眼似乎闪烁起了暗红色的光芒,看在眼里让人觉得恐怖到了极点。
工地方面很快报了案,警方进入后封锁了现场,随后对我和王殿臣询问事发前的种种情况,而当地“同步辐射试验工作研究所”的专业防毒化人员也随后介入,包裹严实的科研人员进入土坑采集了土壤、脓血和空气样本后进入临时搭建在现场的实验室开始做化验分析,而我们两也被带进去抽取血样化验。
然而检验出来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无论是和何种物质都不含有腐坏元素。不过分析化验师也说了,这并不代表没有问题,只是当地所产生的毒素极有可能不在记录之内。
换而言之,毒死麻雀的是一种科学界没有掌握的新型毒药。
所以我们也有可能中了毒素,因为即便是中了,也无法化验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特别的冷静,没有丝毫慌张,我从内心里能够感觉到自己肯定没有中毒,我和王殿臣是安全的。
出了实验室王殿臣垂头丧气的坐在石凳上道:“我说不来,你偏要来,现在好了,咱两生死未卜了。”
对于他我内心不免歉疚,因为是我把他硬扯进来的,万一要是中毒了,我怎么和宁陵生交代?也只能是无言以对了。
两人沉默的抽着烟就听一人道:“这根腿骨是你两挖出来的?”只见一名科研人员用特殊包装袋包裹着一根又长又粗的腿骨问道。
“是啊,这根腿骨是干尸握在手中的。”我有气无力的道。
科研人员道:“这一细节我听警察说过了,所以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麻雀掉落在干尸周围后除了羽毛外的所有组织都以最快的速度化为脓血,这根骨头为什么被干尸攥在手里却没有腐化呢?”
“这不奇怪,毒气是浇上水以后产生的,所以……”
不等我说完,科研人员就直接打断道:“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是通过骨头的两截断面我可以肯定这条腿是被人用刀砍断的,所以伤口肯定会有血,而血水滴落在泥土上一样会产生另身体腐烂的毒烟,所以我还是那个问题,这条腿骨为什么没有腐烂?”
“这你问我们哪知道,我们只是把腿骨给挖出来了又不是他爹。”王殿臣愤怒吼了一嗓子。
他的情绪处在奔溃的边缘,我正要替他解释,那名科研人员笑道:“你放心,我可以肯定你没有中毒,这种毒素吸入一点就会导致人体组织迅速腐烂,如果侵入了你的血液即便我们没有检查出来,你现在恐怕已经不成了,还能这样底气十足的说话?”
王殿臣有些愕然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中毒?”
“放心吧,你百分之百没事,这是急性毒素,没有潜伏的过程,有事儿立马就会表现出来,否则就是没事。”
王殿臣拍着心口道:“你早说啊,我差点给你吓死。”
他忍住笑道:“我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早就告诉你了。”
王殿臣点了支烟接过腿骨道:“这是大腿骨还是小腿骨?”
“小腿胫骨,根据你们描述的状况,我大胆猜测一下,当时被害人也就是瓦缸里那具干尸是被人活埋进土层里的,在他临死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凶手过去查看情况,结果被他一把攥住了腿骨,急切之间他无法挣脱,于是用刀砍断了自己的小腿逃生。”
王殿臣笑了,那是一种自信的笑,一看就是宁陵生模仿秀。
“你的说法有几个疑点有待商榷,首先如果是受害者握住了凶手的腿,正常而言人手的力量怎么可能大过人腿力量?其次如果他有刀砍断自己的腿为什么不直接砍断对方的手?第三既然是活埋,凶手还需要查看什么情况?所以你的推论完全不符合逻辑。”
王殿臣这次“找茬”出乎我意料的,没想到他的思维逻辑性还挺强。
科研人员不是刑侦人员,被王殿臣一阵反驳没了言语,想了很长时间他道:“从这根腿骨磨损程度来看,伤者受伤时间不会超过一年,所以这人的脚掌哪去了?”
听了这话我浑身猛然一激灵,下意识的朝干尸的嘴巴望去。
93、吊死鬼为NeedForSleep玉佩加更
只见瓦缸里那具干尸的嘴唇微微张开,不像是正常的嘴唇收缩,而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撑开了他的嘴。
担心泥坑里的毒气我也不敢贸然进入,对那名科研人员道:“他的脚被瓦缸那人给吃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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