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谈谈呢?”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思索片刻后道:“二十年未见;再见之后我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晓梅也是如此;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每天能静静的看她一会儿就可以了。”说罢他冲我微微点头后离开了。
或许在他心里早就知道这个“晓梅”并非是他二十年前深爱着的姑娘;但他却需要对自己有个交代;所以就有了这种举动。
从他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个清高且极其专一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同性恋杀手”?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给郑春雷打了电话。
我知道他对于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痛恨入骨;所以我并没有立马就表明自己的观点道:“郑队长;如果你还没睡觉;我想找你聊聊关于你哥哥的凶杀案。”
“你怎么想起聊这事儿了?是不是有线索?”他语调顿时就提高了。
“算是吧;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去你和大哥曾经生活过的老房子聊聊。”
“好;我这就来接你。”
不出十分钟我就坐在了郑春雷的吉普车上;他道:“你是怎么发现新线索的?”
“先别着急;咱们现在去的那栋老房子里有人住吗?”
“我爸住在里面;还有一个保姆。”
“房子里有你大哥的资料吗?比如说照片之类的?”
“当然有了;这些东西我都完整保存在书柜里;有他的照片日记还有一些来往的信件。”他叨叨才。
“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看过?”
“我怎么可能去看这些私人物品?这可是我大哥的**。”
“你就没想过这些私人物品里很有可能存在关于他死亡的真像?”
“我就搞不懂了;这些东西与他死亡能有什么关系?”
“都说他是被一个同性恋人给杀死的;你大哥和这人有亲昵的合影吗?有情书或是信件往来嘛?或是有定亲的信物这类小东西。”
“我绝对不相信大哥是同性恋;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因为我见过大哥喜欢的女人;那时候我已经有十二三岁了;他女朋友还带我出去卖过奶油冰棍呢;她叫什么名来着……”想了一会儿他道:“她叫刘晓梅;长的可漂亮了。”
我有些吃惊道:“怎么又是她?”
“又是谁?”郑春雷道。
“实话告诉你吧;刚才我和传说中你大哥的绯闻男友见面并聊了会儿天;在谈话中他告诉我自己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叫刘晓梅;而你也说自己大哥有个深爱的女人叫刘晓梅;也就是说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同性恋;而极有可能是情敌。”
“还有这样的事情?”郑春雷震惊了。
“是啊;我也是在无意中和他聊天时得知这一情况的;而且以我对他的观察;要说这人是个杀人犯;实在颠覆我对杀人犯的想象。”
“杀人犯未必都是面向凶恶的;有很多杀人凶手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还有外表柔弱的女人;只因为楼上孩子半夜哭闹;连杀邻居一家三口的;还是那句话;坏人的脸上从来就没有标签的。”
“你说的我也明白;不过这个人看来实在不具备能砍断人脑袋的能力;说他杀人有可能;但断人首级实在不太像。”
“你不能做刑侦工作啊;以貌取人是很危险的。”车子开进了一处老式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我家在二楼;不过我爸应该是睡觉了。”㊣:㊣
“我建议看看你大哥的日记和信件;这里面一定藏着关于他死亡真相的蛛丝马迹;别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总比凭空猜疑的强;你说呢?”
犹豫片刻;郑春雷下了车子道:“你说的很对;这么重要的线索被我忽略了二十年;我这刑警也算是白当了。”于是他联系了保姆开门;之后我两人去了他大哥的房间;将所有的照片信件日记翻出来一点点的过。
郑春雷的大哥从外形看和他差不多;高大魁梧;十分英俊;在他的影集里有许多和刘晓梅的合影;其中一张还是他们三人在一株樱花树下的合影照;刘晓梅穿着连衣裙和凉鞋;笑的十分灿烂。
之后我们又开始翻阅他的日记。
好在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日记不多;这其中绝大部分内容是对于学习的心得;他虽然外表粗犷;但学习态度是极其认真的;而除此以外也有一些是对于刘晓梅的思念之情;这其中并没有提到他那位情敌;由此可知他绝对不是同性恋。
除此以外还有部分是对于郑春雷过于顽劣的担心;以及对亡母的思念;看到这段;五大三粗的郑春雷哭的是呜呜作响。
虽然日记和照片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从他大哥和人来往的信件中我们却看出了一些问题;而这封信件就是李汉生寄来的;在信中李汉生隐晦的询问他大哥是否愿意“一项事业而献身”。
108、斗虫为哈迪斯的灵魂大皇冠加更
这些信件中基本百分之九十的信件是李汉生寄来的;而内容则分成两个阶段;首先是询问“有没有为这件事奉献的精神”;之后是问他有没有做好最终的准备?
“最终”二字是值得玩味的;从这两个字上基本可以得到一条信息。那就是“郑春雨是在李汉生一步步的询问下最终消失于人间的”。
而李汉生发来“最终”二字的信件之后就再也没有信件留存了;从这份信件寄来的日期看;十五天之后郑春雨便生死未卜;当然以双旦大学的说法是“他被同性恋男友砍了脑袋”。
破案就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一点点看似毫不起眼的细微线索组成在一起;最终还原成事实真相。
所以只要有了突破口;一切就好办了。
郑春雷用力握了握我的肩膀道:“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先别急着感谢;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要走访所有李汉生当年带的那批研究生的家属;一个人死亡不奇怪;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才是真奇怪。”
“其实真要是都死光了反而不奇怪了;那就说明李汉生肯定是带着这些人躲去了什么地方;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留下来了?”我道。
“你说的这个人指的是所谓的凶手?”到这份上郑春雷也不怀疑是这人了。
“没错;其实我认为最大的突破口应该就在这个人的身上;如果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就有可能还原事实真相。”我道。
“我本来选择的突破口是李汉生的老婆刘琴;要按你这么一说我必须得转移目标了。”
“你得想明白这里面的困难之处;别忘了那个小男孩是怎么死的;还有我可以肯定你们警局一定有对方内线;如果能抓到奸细;这案子也就破了。”
“似乎是有强大的力量替李汉生撑腰。”
“是的;而且他带走的其实是一个科研小组;所以我想不如秘密调查一下李汉生离奇死亡之前所研究的科研议题;或许窥一斑就见全豹了。”我道。
“你比我更适合做刑侦工作;脑子比我好使的多。”郑春雷夸赞我道。
“不是我脑子好使;而是你关心则乱;一想到自己哥哥被人砍了脑袋。除了愤怒根本不可能去冷静的思考案情;这点上我是占有优势的。”
“或许是吧;每次一想到哥哥被害的惨状我就五内俱焚。哪还有心情去想别的。”
这起案子如果将人作为突破口去调查;不但不会有丝毫突破;甚至会遭遇到强大的阻力。可是如果以李汉生“生前”最后一次科学议题为突破口;那案件的调查进度就会安全很多;因为即便李汉生再警惕;也不会想到我们能查到这上面来。
打听这个消息并不为难;只需要再去档案室查查李汉生的资料一切就都有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我两去了双旦大学的资料档案室;借口是调取郑春雨的资料;因为李汉生主导的议题从郑春雨的资料档案上也可以找到;弟弟查亡故大哥的档案;这是绝对可以说过去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经过仔细阅读我们知道了郑春雨死亡前在李汉生的指导下;在研究一项“质量不稳定的特殊金属元素。”
而关于这项“特殊金属元素”的研究报告实在太过于专业我们根本就看不懂;但联系上一点后我们距离真像似乎更近了一步。
那就是刘琴名下的企业所做的生意正是应用于航空飞行器的“特殊材料制造”。
无论是飞机火箭宇宙飞船等一系列的飞行器。这些器材经常出没于各种极端的环境中;比如高空的或是太空的低温;金属与大气层摩擦产生的极高温度;普通的金属元素根本无法承受在这些环境中飞行所造成的伤害;所以航空器材使用的必然是特种金属。
现在说起这些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甚至很多家用电器都打着什么“钛合金”之类的噱头促进销售。
但在那个时候航空工业并不发达;尚且处在探索阶段;而刘琴的公司则是这行里的翘楚。
联系到她与李汉生的关系;实在无法让人不起怀疑之心。
而这一案子的事实真相似乎将要“破土而出”;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李汉生作为一个科研项目的领军人物;带着他的弟子们;去了一处秘密基地做科学研究;而这项研究事关重大;所以所有参与的人员都必须隐姓埋名;甚至造成死亡的假象;用这种手段保证科学实验能尽量少受干扰的进行下去。
这属于不是秘密的秘密;世界各国都有这样秘密的科研机构存在。
看来真像就在眼前;郑春雨应该并没有死;而是躲在某个秘密机构里继续着他的事业。
说到这儿郑春雷再次激动的满眼泪花。他助讽血。
“既然你大哥还活着;你也轻松点;别老是和自己顶着过了。”我劝他道。
“是啊;只要大哥还活着那就好;我真是要感谢你;没有你这辈子我都会活的特别纠结。”
“没事儿;只要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我也就安心了。”说到这儿我很自信的冲他点点头;还真以为自己破了一桩无头公案。
我哪知道这一整件事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带着志得意满的情绪我回到了旅店;就见并不算宽阔的一楼大厅的茶几前挤满了人;时不时有蛐蛐叫传出。
“怎么回事?”我也凑上去道。
透过人群缝隙;只见茶几上放着一个蛐蛐盆;两只蛐蛐斗的正欢。
一只蛐蛐四方头。两边有棱角;褐中泛青;腿肉白金翅青项;身体雄壮;而它的对手则是个浅头。头根短;面部平;身体则小了一圈有余;两只虫子仅从体型品相上看差距就是巨大的;此刻打斗起来根本没有悬念;大虫子以碾压态势将小虫咬的是四处乱窜;最终因为最后一步稍慢;被大蛐蛐的一对大板牙狠狠嗑在左腿上;一条用以弹跳的后腿从身上断了下来。:
蛐蛐没了后腿;再也蹦不动了;身体歪歪的朝一边爬去。
大蛐蛐得胜之后也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稳稳的立在盆子中央;用一对后翅不停在肚腹处摩擦;发出响亮的鸣叫声。
众人轰然大笑;只见王殿臣的脑袋从人堆里竖了起来他得意洋洋道:“就你这只破虫子还想和我斗呢;知道我这是什么吗?乌头金翅大将军;你弄个破小兵和我的大将军开战;真是有钱催的。”只见一个秃脑袋的男人垂头丧气的从腰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王殿臣。
“以后就别弄这些破虫子丢人现眼了;我都懒得和你斗。”王殿臣得意洋洋道。
那人输了钱又丢了面子自然是满心不忿;人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对王殿臣道:“哥们;你在这赢了我不算本事;要是真想玩虫咱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你想找个人少的地儿打劫我啊;我才没那么傻呢。”王殿臣耻笑道。
“我说的就是专门玩虫的地儿;你敢不敢去?那里有的是好虫子;就你这只垃圾青虫根本上不了台面。”
“我这人还就受不了别人叫板;咱们定个时间;你说什么时候?”
“要不然就明天上午;我来接你;随你们去多少人看热闹;我保证你赔的裤子都不剩。”
“放你的狗屁;老子不把你口袋里大子赢光;我和你一个姓。”王殿臣都急眼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等着丢人现眼吧。”说罢那人出门而去。
109、不可告人的秘密为哈迪斯的灵魂大皇冠加更
1那人走了之后众人一哄而散;这时王殿臣才看到我;他捧起手中的蛐蛐罐子对我道:“这事儿你可不能让大哥知道;他最烦的就是有人赌博。”
“你也知道他烦别人赌博?你这赌的不亦乐乎啊;你以为大哥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了。大哥除了早锻炼;根本就不出门;否则我也不会大厅里和人斗虫了。”他道。
“这个人是谁;你们如何接上头的?”
“老张的朋友;也是个老玩虫子的人。”
“老张”是旅馆老板;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赌钱;经常看到他深更半夜和四个人躲在一层的某间屋子里斗地主;绝对的老赌棍。
“这虫子又是从哪儿来的?”我道。
“慕容御给咱们的;你忘了?我一直养着呢;养的还算是不错。”王殿臣有些洋洋得意的道。
此时已经是九月秋分的季节;正是斗蛐蛐的时候;慕容御四五月份给的小虫子现在已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真让他一语成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