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懒懒一伸手指打断车夫的话,跳下马车,乜斜着眼看向对面,直接忽视掉帘子下面的紫儿,看向车身,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燕王妃——”
至上次之后,那清美绝丽的容颜便牢牢的映在脑海里,日思夜寐,挥之不去,如若不因为她是燕王的女人,他早就想弄到手好好的享用一番。过过瘾。
而今天看见她的丫鬟,便知道她一定在里面。
“你是什么人——”
“紫儿,不得无礼——”一声轻斥,夏子漓已经从车身里出来,两辆豪华非常的马车相撞,加上周围本来就是闹市,人群熙熙攘攘,此时,看热闹的老百姓远远的躲在一旁,漫天明亮的光线里,女子身上一件长长的白色大氅,眉眼如画,倾城之姿,皓如日月,浑身散发的唯美气质,如沐膏泽。
明明是热闹的大街在恍然间鸦雀无声,人人就定格在原地,那成俊王子原本是见过夏子漓的,而现在她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依然感到那种令人窒息,仿佛要卷走所有心跳的惊心动魄的美。
“燕王妃果然有能力让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始终念念不忘——”
“你什么意思——”夏子漓已经听出他话语里浓浓的调戏语味,脸冷下来,蹙了眉。
成俊王子嘴边的笑意更浓,那张他不知道默默想了多久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真的很想亲手触碰,就算她是燕王的女人又怎样,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不自觉间,脚步已经向夏子漓移过去。
第四十五章 旧情二
夏子漓不是看不清他眼底的那层晶亮的东西,带着一丝淡淡的得意的笑意,瞳孔收缩,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虽然是大街上,她还是感到惧怕,这种怕意跟面对墨云轩时的感觉完全不相同。舒残颚疈
眼看面前的人一步步紧逼,她无意识的侧了身体,立即转了方向上马车,可就在转身的刹那,手肘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根根手指都那么带力,隔着衣料紧箍着她。
“放手——!”
回头的眼神里一簇怒火,夏子漓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喧哗的闹市,大街的中心,满目的注视下,一个美丽非常的女子和另一个隽秀的贵族男子纠在一起,手臂那么死死的被男人扼住,在场的人无不唏嘘感叹——
“——放开我们家小姐”
紫儿正欲上前,却被突然对方的侍卫一把兵器横垣过来,拦了步子
“小姐——”隔着侍卫满脸焦急的唤她,而夏子漓眼望过去,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影,眼眸里立即被担忧填满。
“怎么样——燕王妃”满满的讥诮的声音,眼眸里一抹轻挑,成俊王子撇了撇嘴角,神气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百姓和举着兵器牢牢将她们包围的异族侍卫,握住她手臂的力道又紧了一分。
“你到底想干什么——”转过来的脸上一层愠怒,内心怒火翻涌,不安的看了看周围,又试着挣脱了下,但是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
“别紧张,其实,本王子就是想仔细看看这张绝美的脸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魅力让人迟迟不能忘怀——”手指轻轻的贴近她完美无瑕的脸庞,刚要触碰,夏子漓立即恨恨的别过脸去,白色的珍珠耳坠轻晃,停在半空的手指那么一僵
“知不知道这桀骜不驯的摸样真的会惹恼本皇子——”脸色一寒,沉沉的语气,赤裸裸的威胁
说话的同时,手猛然一回力,手肘被扯的疼,一声痛呼,夏子漓便直直的栽过去。恍然间,另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的纤腰,抬起头,眼前白色一闪,伴随惨烈的叫喊,血,薄薄的猩红点点。
这一拳,挨的不轻,成俊王子被迫退开好几尺,捂着被狠狠打过的半边脸,血,顺着鼻孔流出来——
夏子漓缓缓的抬头,一双秋瞳清澈透彻区明,借着柔软的光线,那深深浅浅的光影,朦胧了的细腻的美感,曾经的那么温润的侧脸,现在依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可是,怎么突然间,握在她腰身的温度会如此的陌生。
疼痛,让成俊王子久久的吐不出半句话来,眼睛里却是冲刺了恨意和不甘。
“你是谁——”
暗沉的眉宇,唇边一字一句
“皇甫昊——”
皇甫昊?!所有带刀侍卫都微愣在了一旁,连成俊王子亦是不自觉间退后了一步,这个名字对西月国来说绝对是具有相当大的威慑力,若不是因为皇甫昊,就凭着沐轩国的皇帝的那点兵力能让他们败的如此的狼狈么,缔结同盟合约,还远嫁公主和亲。真是憋屈的不行,但是他们又的确被他打仗的战术给折腾的怕了。
“昊哥哥——”
轻轻的声音,眼眸里一片氤氲,她终于还是叫出声了啊,还是忍不住,就算他如此的伤害她,让原本完整的心千疮百孔,她依然会忍不住轻轻唤他
“跟我走——”
第四十六章 旧情三
手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手里心淡淡的温度,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在侍卫没有回过神来之前,他抓住她的手穿过了层层的侍卫和人群,拥挤的街道,如潮水般的人流,夏子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的带领下就这么漫无目的跑,是因为习惯,十几年,就是这样,他带着她一路跑过相府的后院,跑过城外青青的河畔,跑过长宁街那条最古老的桥。舒残颚疈
青丝飞扬,白衣飘飘,一路上,寒冷的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许久,夏子漓恍然大悟,他所跑的地方是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记忆的地方,终于,相府后面大片的梅林,那残留的蕊,满地落红,清冷的空气中淡淡的一丝梅香——
一阵喘息,她站在原地矗立良久,重重叠叠的枝桠,手轻轻的覆上,指尖薄凉。
“还记得吗——这些属于我们的东西”
清晰带着怅茫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她默默无语,不转头看他,绝美的小脸,肌肤赛雪,凄然的眸子,记得,正是因为记得才痛——
“告诉我为什么——”
看着她无谓的表情,泛不起的波澜的眼波,胸腔腾然燃烧熊熊的怒火,一把扳过她的肩,白色的衣衫,墨黑的发,盯着她的眸子忧伤深如井,什么时候,她期待的眉宇间的温柔也远远的离她而去
“我叫你等我,叫你等我——!”
看着他怒火汹涌的眼,阴沉的眉宇,搭在肩上紧紧捏的痛的手指,没有半分疼惜的意思,然,此刻的她更是气愤难抑,明明是他亲手将她推向火坑,现在倒反过来责问她,到底是凭什么
“那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好么?”最后一句,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语气隐含了浓浓的无奈。
用力的一把推开,含着泪眼见自己一直默默喜欢了十多年的男子,他眉宇间忧伤,如淡淡的水纹浮动,她痛,但是一想到他联合夏子娆亲手将她推给别人,所有的依恋煞那间一扫而光,只剩下满满的恨意——
一字一句,满满的怨怼
“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只知道逼着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叫我等你,我也等不了你,昊哥哥,你自己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我没有叫你等我,我亲手交给你信难道你没有打开——”
信?他居然还敢跟她提信,一时间,眼里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打开了?不打开我怎么能嫁进燕王府——”
她转了身子,地上拖着长长的裙摆,反讽语气,声音留在后面,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现实
而皇甫昊稍稍展开的眉宇又因为她接下来的话蹙的死紧,该死的她到底都在说什么
“昊哥哥——你伤心吗?”当你把那串蓝色的珠子亲自为我带上时我迷茫过,可是,我承认,那时有点小小的期待,可是,当我启开那封信的时候,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浑身冰冷,才明白,怎么能奢望你爱的是我,在你心中最爱的还是只有夏子娆,夏子漓,只是你情动时的一时消遣而已。
第四十七章 宫宴前
伤心吗?她居然这样淡漠的问他伤心吗——
“漓儿。舒残颚疈你还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漓儿么——”他眼见她拉开她们的距离,侧面看着去,精致的脸上微微上翘的羽睫,倩如秋水的眼,盛满浓浓的花殇。
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以为,她是爱他的,每次和夏子娆的假意暧昧,从她黯然的表情,他以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找到她的一丝在乎,不然,要怎么办呢,她的矜持,她的恬淡,让他又爱又恨——他根本不能确定她的感情。
“别离开我——”曾经在战场上英勇无俦,英姿飒爽,马背上威风凛凛的男子,依然是一袭白色的衣袍,却那么无力的语气,哀哀的语气,落寞的表情,从后面猛然紧紧拥住她。
那双手臂那么的有力,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夏子漓只是微微半仰了头,眼眶盛满泪水希翼它不要那么猛然的掉下来,深吸一口气,满满落雪的味道。
可是还是管不住,两行清泪带着它们应有的轨迹滑下来,冰冷,刺痛…
昊哥哥。错过了,我们终究是错了。你所做的我无法原谅,也原谅不了——
狠下心,贝齿死死的抵拢,紧紧闭眼,双手用力扳开环住她腰身的手臂。
“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跟他说对不起,明明是他先抛弃她的不是么。
然后在背对的那张盈满疼痛,惊愕,绝望的眼眸下,没有回首,沿着那条熟悉的路离开,一路上,冷风凛冽,气息冰如霜,流过泪的脸庞经风一吹,更是疼痛的厉害,踏过那片梅林,桥上,人来人往,她如无神的魂,看着桥下冰冷的河水,发出嚯嚯的响声。
夏子漓在桥上站立许久,风将她整齐的发髻吹乱,反而增添了一丝凌乱飘逸的美丽。
清丽脱俗——
“燕王妃——”一道悠然的声音,从风中传过来
夏子漓没有转头,用余光便知来人,可惜,现在,没有什么再能引起她的心泛起波澜。
“跟老情人道别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桥上,几尺的距离,稳稳站立一袭紫衣,如丝绸般柔顺的发不羁的挥洒下来,剑眉星目,如珠光的凤眸依然妖娆透着万种风情。
见她不开口,南宫瑾了然一笑,眸冷冷看向桥下黑绿的水
“可知燕王当然现在为了沐轩国和西月国‘和战’之事忙的不可开交,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悄悄和旧情人在密林约会,本公子倒想看看王妃届时这一副清高的模样稳不稳的住——”
话毕,果然见夏子漓转头看他,恨恨的眼神,嘴边却是一抹优雅的笑意。
“上次帮我,以为你是个君子,原来竟是个卑鄙小人——”
南宫瑾微微正色,面色依然悠若春花
“帮你?王妃何出此言——”
夏子漓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你是宁王的人,一举一动当然要宁王授意,当日,你在醉春风出现的如此之巧合,在众人面前帮我解围,并且带我看我娘的房间,偏偏你又不敢告诉我全部,当我看到明珠想要冲过去,你却断然阻止了我,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明明想告诉我一些事,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因为你知道,如果让宁王知晓是你带领我见明珠,你便也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第四十八章 宫宴前(二)
说完,顺着视线看过去,明明是激愤的表情却也在见到那双彼时黯然眸子也稍稍心惊了下,刚才的他,不也是悠然自得么,原来在这一片悠然中亦是藏不住那一丝哀伤呢
如此俊美如斯,飘逸洒脱,积攒千万光华的男子,依然逃不开一个‘情’字。舒残颚疈
她不知应该同命相怜,还是幸灾乐祸。
“的确,这忙帮与不帮当时真是令在下很为难呢——”
手懒懒的撑在石桥上,淡淡的语气,
“哦。既然那么为难,公子可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嘲弄的语气,她心情不好,这话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想到他刚刚威胁她的一番话,加上醉春风留给她的阴霾记忆,竟是如此感到厌恶。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本公子还是劝王妃少管点别人闲事,今晚,皇上有意向给皇甫大将军择偶指婚,王妃你还是早点有心里准备的好——”
该交代的他也交代了,一个转身,紫衣被风扯起衣角,夏子漓转头,看墨色的鞋靴在视线里一点一点消失。
指婚。指婚。心竟然是痛的抽搐,一只手搭在桥栏上,弯下身子,另一只手抵在胸口,大口大口的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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