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漓觉得自己的心快提到嗓子眼,那一刻,只听见满满的不在乎的声音
“臣倒是没什么问题——”
一字一句,那么的清晰,夏子漓看着眼前的一幕,大殿上轻轻伏地拜倒的女子,突然觉得心胀疼。
“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微微凝滞“这件事,总归是女人间的事情,燕王妃今天不是在大殿上,皇上何不叫王妃表个态——”
而话锋一转,矛头就移向了夏子漓,夏子漓看着墨云轩远处突然射过来的冷寒的光,眼底有微微的讥诮,他看着她,她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一听,脸色舒开,仿佛一下子里容光焕发,似乎一想,也对,燕王妃的位置是靠前的,所以,视线往下一扫,见到夏子漓的时候老眼微微一愣。
然后墨云轩留意到皇帝的眼眸脸色也微微一沉
“燕王妃,你是怎么个意思——”
柔和的却隐隐带着魄力的声音,仿佛是一种不容反抗的力度
她?在这个大殿上有她说话的权力么,真是好笑,墨云轩这样说明显是故意的,他到底这样做的目地是什么,但是,她懒得去猜他
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决定的权力
“回禀皇上,既然王爷已经决定了,臣妇没有异议——”
她的一句话,让墨云轩的戏谑的笑意冻结在唇边,脸一下子就全黑了下来
第两百零四章
她的一句话,让墨云轩的戏谑的笑意冻结在唇边,脸一下子就全黑了下来…
没人知道夏子漓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痛,心,仿佛坍塌,有什么地方就那样的空下来,空的连自己都说不出那样的感觉——
从此,她的丈夫成了别人的丈夫,王府里她不再是独独的王妃了,现在,少说也多了一个侧妃,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当她没有眷念他的时候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她的心明明已经走出去了,又怎么能收的回来。舒殢殩獍
她没有异议,她能有什么异议,上面是皇帝,下面的王爷和公主,一个郎情,一个妹意,当贺云珍弹奏那首曲子时,墨云轩的表情,从来从来这样的神情都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她能说什么,她的心也只是疼痛而已,他刚刚看向她的唇边的讥诮的笑,他不是就想给她报复么,他不喜欢别人挑衅他,侵犯他的权威,但是她做了,他这么多天来,难道就没有折磨她么,他歇在书房,留在妓院,焉知道她心里受了多大的屈辱,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对过她,她心上的痛只是不愿去面对和承认罢了——
可是,现在,仿佛一切都晚了,也罢,只要离开,也就什么事情都可以装作没有发生过——
他在身边,她觉得好累,他不在身边,她依然觉得累,如果选择了放手,远远的离开,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了——
她说了这句话,觉得脑袋有些微微的眩晕,当墨云轩那凌厉的眸子射过来的时候她也装作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
其实,墨云轩也只是想逗逗她而已,他说这样的话就是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的份量,这么多天,她就将他这样的凉着,换了谁都受不了,他的眼眸还是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他的心中从来就装不下别的女人。
他只是想玩玩,结果,她还真的就这样说,‘无异议’!,她说‘无异议’,他怒火中烧,这样的话她也真说的出口,既然她这么的慷慨,那么娶一个女人进屋又是什么难事,他眼眸暗沉,没有对这上面的皇帝,下面的群臣,而是把阴鸷的眸子牢牢的放在夏子漓身上,一把将手中的酒杯随意丢在在上面。
“既然王妃如此大度宽和,那么公主娶进门之后,可要多让着人家,别叫人家受了委屈——”
夏子漓不懂他眸子里面的暗沉是什么意思,她当着群臣的面,行礼,谦卑的低下头,琉璃珠的耳坠晃过一个浅浅的弧度。
“臣妾遵旨——”
她没有想过给任何人委屈,而且,她根本不是一个能给人委屈受的人,他要娶妾,她是妻子,当然只有贤惠的听命照办,她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委屈,真是好笑——
她美目淡淡,转身,冷情的眼眸留在眉梢,大殿之上,她托着长长的淡蓝色的宫装裙摆,薄纱泛起一层层的萤光,堆叠起的宫花如白浪一般,她的背影,清冷,但又带着孤傲——
然而,看着那抹婷婷袅袅的身影走去出,身后的上官昊在人群之中悄悄的走出去——
外面一片清冷的空气,风呼啸而过,寒冬里,她将身上的衣物紧了紧。
就徒步走入皇宫后面的花园——
冬来百花杀尽,就留了红梅一支独秀,夏子漓走进看着那虬然的树枝,身上的貂毛大氅轻轻的松开,她的手去触碰那染霜的枝。
“你为什么要同意他娶别人,你不认为这样对你自己很不公平么——”
她的手一伸出去,然后因为这身后突然扬起的声音将她吓的缩了回来。
“是昊哥哥么——”
她转头,的确是一身白色衣袍,袍子上绣着江水爪牙的图案的皇甫昊。
“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在他的手里始终没有尊严,昊哥哥,你不明白,如果没有孩子,我现在根本不会这么坚持,我还坚持的站在这里,还坚持的住在王府,我想给孩子父亲,至少这样,他们的亲情才是完满的,可是,我一直在庸庸碌碌中渡过,我忍让,平庸,可是到最后,我坚持到最后,依然什么爱都没有得到,他居然娶妾了,你知道,他说的那句‘没有什么意见’那样的不在乎的语气,我觉得那一刻自己真的是受够了。”
她明明不想哭,可是,心里却仿佛要渗出血。
她的泪,噼哩叭啦的掉,掉的人心疼——
“漓儿,离开他——”她身后,皇甫昊坚持的语气,那么简洁,却那么有力度。
“昊哥哥,我想,我很想离开,可是,我能离得开么——”
她的眼眸,从红梅树辗转的移向他。
皇甫昊上前握着她瘦弱的肩,眼神坚定“只要你想,就可以——”
她想,但是,真的可以么——
她回头,然后蹒跚着步子,从皇甫昊身边移开,回头的一瞬,她看见了肖闵月站在那里
她微微一愣,如果,她还是这么的在乎皇甫昊,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没有愧疚,因为,在他们之间的爱情里,她是赢家,所以,赢家,什么都不需要说,她冷情的从肖闵月身边插过。
“闵月——?”当夏子漓走过,皇甫昊才看见身后的肖闵月,当他看见她,有些惊讶,有些内疚。
“你什么道歉的话都不用说,我明白的,可是,我是到了现在才明白,其实,爱你只是我爱你就够了,我想你快乐,所以,今后,我什么都不会阻拦你,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如果,你真的放不下燕王妃,你可以选择和她一起离开,而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有一天会想我,等你有一天会不会回来——”
“闵月——”面前的水一样清澈的眸子的女子,眼眸中倒影了整个皇甫昊的脸,带着真诚,她的一张脸,皇甫昊第一次细细的看她,竟然也是如此的让人心动心怜。
“我不会离开你和孩子——”他低沉的嗓音,是坚持和承诺,每一个字对肖闵月来说仿佛是重达千斤。
她含着泪,月色下,轻轻的点头——
回来的马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夏子漓已经是很疲倦,她没有跟墨云轩说一句话,现在,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回去之后,她依然整日在她的天居院,跟着几个一直照顾她的丫鬟和孩子在一起,她将自己封闭,想要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新的侧妃要进府,府里府外都忙成了一片,大大小小的事务让王府的大小总管家丁跑断了腿,娶侧妃,仿佛比一个正妃还紧张,似乎没有人记得天居院里面还有一位正式的燕王妃。
从宫宴回来之后,夏子漓再也没有见过墨云轩,他们之间,已经说不上什么情分了,他娶他的妾,她现在,除了孩子,什么都不重要——
元宵节刚过,过节也是她一个人,偶尔给床榻上已经能站稳,偶尔也蹒跚着走出一两步的孩子喂米粥,嫣儿已经长出了两颗小牙,然后能吃些软软的东西了。
墨云轩,这么多天,他不来看她,就是连孩子也不看一眼。
她白天,亲自给孩子换尿布,洗澡,然后,抱着嫣儿去散一会步,不出天居院的走廊,然后就回来。
一月十六,是礼部选定的好日子,这一天,燕王府外锣鼓喧天,府里上下一片喜庆,因为新娘就要过门。
夏子漓不想去外面看热闹,虽然,她听得到外面的欢声笑语,郎朗笑声,那么的得意,她似乎能想象出墨云轩满面春风的模样,也好,燕王妃,慢慢的就被淡忘,然后忘了,也就没有什么纠葛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搂紧怀中的孩子,但是泪水却无声的从眼眸中留下,然后沁湿了孩子的棉衣。
仿佛受到了母亲的感染,怀中的嫣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自己的父王抱她了。
孩子哭,她也哭,就那样无声的哭着,紫儿端了水进来,就看见屋子里的相拥着哭泣的母女,她鼻子一酸,但是却克制了流泪的冲动。
“小姐,你不该哭的,你看小郡主都跟着你哭了,如果你觉得自己看着这一幕很难受”当然,有谁看着自己的丈夫娶亲而不难受的,她声音凄凄“你离开吧,你不是还有宁王妃么,她是你的亲姐姐,然后你带着孩子去找她,也比你在这里如此受委屈的强吧——!”
“小姐,王爷这么多天没有看你,紫儿都替你难受——”
听着紫儿的话,夏子漓的心慢慢的静下来,不行,她现在不能这么软弱,她不能哭,她现在不是还有紫儿么,一个男人而已,根本不值得。
吹吹打打的喜庆乐队一直闹到中午,新房设在天居院的旁边,也是一所华丽非常的楼阁,崇华阁,那里高楼从后面连起,从楼上望下去风景不是一般的好。
“新娘子这会怕已经进门了呢——”
紫儿在旁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夏子漓本来平稳的心却又莫名其妙的一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惧怕,一种前所未有的阴影笼罩在心间。
“王爷呢——”
她没有抬头,声音淡淡——
“王爷,王爷这会肯定在外面应酬呢,今天好多达官显贵的都来了,王爷今天格外的高兴,这可是娶公主呢,谁不来巴结奉承一下”
只是紫儿不知道,她的有口无心,却正撞在夏子漓的心坎上,夏子漓收了手中的女红,轻轻的叹气,如果,哪一天,她真的撑不下去,也许紫儿的办法是唯一的办法了
第两百零五章
只是紫儿不知道,她的有口无心,却正撞在夏子漓的心坎上,夏子漓收了手中的女红,轻轻的叹气,如果,哪一天,她真的撑不下去,也许紫儿的办法是唯一的办法了。舒殢殩獍
夜幕,廊上的宾客的喧嚣声已经过去,杯停茶凉,贴着大红‘喜’字的灯笼从廊上一路挂过去,雾霭沉沉。
新房内,花烛明亮,灯火洋溢,新家具,新的鸳鸯和合屏风,床头的四角兽头灯架,耦合色的莲花纱帐,整个新房布置的精致华丽。
房间大红的绸铺在桌子上,上面放着玉壶,两只金色的琉璃盏,墨云轩轻轻的脚步走进去,就看见里面盛满的合卺酒,阴郁的眸子向上,便看见遮着喜帕坐在床头上的人儿。
那皓白的颈如同出窑的白瓷面,光滑细腻,看不到一点瑕疵,这点,到跟夏子漓有的一拼。
他走过去,用手将喜帕的一角掀开,凤冠之下,一只凤凰步摇插在眉心,那凤凰尖喙弯曲勾起的,一串晶莹雪白的珍珠落在她的眉心。
坐在床上的女子一见喜帕被揭开,抬起芳容朝着墨云轩微微一笑,那笑容,清甜似雪,温婉如花,墨云轩着实的有些着迷,她的眉如两弯柳叶,眼如新月,唇因为涂过唇脂,红艳艳的那泛着光泽的瓣散发出丝丝的幽然的香气,仿佛要把人的魂吸走。
“夫君——”床沿上的女人声音娇弱,柔婉的仿佛是乳燕莺声,让人的骨头都要酥进去。
但是,她的媚,她的娇,却换来墨云轩的久久的停杵,他的眉英气的一挑,然后唇边泛起微微的笑意。
贺云珍看着他唇边陡然泛起的莫名笑意,心内却陡然奇妙的一慌,这个男人,她撒娇这一套,根本不管用么。
他的手轻轻的轻巧的向下,贺云珍便抬起头来,她的眼眸带着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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