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钥匙把门打开,全真欣就动了冲进去的念头,好在一开始进去的是客厅,那里没有异常。最好能够耽误小欣的一会儿时间,我心中暗想,现在时间对我太宝贵了。果然,一进到屋来,全真欣的一双眼睛便在客厅里上下打量起来,我借着这个空闲,对她道:“小欣,你先坐,我给你烧杯咖啡喝。”
要我起身向卧室走去,全真欣马上跟过来,对我道:“有粮哥哥,煮咖啡你到卧室去干什么?”
我想不好,回了一句:“我……去换件衣服。”说完话便马上加快脚步,窜进了卧室的门,然后返身把屋门由里面反锁上了。
“有粮哥哥,你干什么?给我开门!”外面的小美女也一定急了,将拳头把屋门擂得一阵乱响。
我管不了这些,抱起床上的辟邪娃娃就是一阵打量,最后决定把它放进床边的衣柜里,放进去后还不忘把柜门给锁上。
这时候外面的全真欣已经用脚踢门了,嘴里还愤怒地喊着:“田有粮,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这房子给放火烧了。”
听说要烧我的房子,我赶忙把门打开了,当然那是因为辟邪娃娃被我收好了,如果没收起来,就是放火我也不能开。
我刚把门打开,全真欣就推开我冲了进去,四下里乱看一番没发现什么,她又愤怒地冲到我身边,指着我道:“田有粮,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居然在家里藏着女人。我不在你这里住了,快送我回去。”
原来小欣把我想成这种人了。我不安地道:“小欣,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再看看,家里那里藏得有人嘛?”
“没藏着有人,你这么慌张干什么?”全真欣用手指向我刚刚锁上的柜门问,“你这么急着把那个门子锁起来,又是为什么?”
我急得面红耳赤起来,憋了半天,对全真欣道:“小欣,请你相信我,这个家里真的再没有别人了,你不信我向你发誓。”
全真欣撇了撇小嘴,对我怒道:“谁还听你的鬼话,你如果还把我当你的妹妹,还把我当你的朋友,你就把那个柜门打开,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我看全真欣是真急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激动,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怕她,总之我拖延了一会儿,还是由床头的柜子里拿出钥匙,把衣柜的门打开了。
当全真欣由衣柜里抱出来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娃娃时,大家可以想象到当时她的震惊与尴尬,美女的脸象涂了一层红漆一样,一下子就红到了脖根下。
我赶忙道:“小欣,你不要误会,这不是你。”
我没想到全真欣居然平静地点了点头,对我道:“我知道这不是我,因为我穿过的衣服虽多,却唯独没有穿过一样的一套。”
我听到全真欣主动否认了娃娃是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听到全真欣接下来问我的话,我的心马上又提起来了。“有粮哥哥,既然这个娃娃不是我,那么你告诉我,她是谁?”
我呆住了,我能告诉小欣,这个娃娃的原身是个机器里虚拟出来的人物吗?可是既然已经说这个娃娃不是全真欣,那也不能讲娃娃谁也不是啊,那等于在侮辱全真欣的智商,我又犯难起来。
全真欣看我把脸都闷得通红,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对我道:“要不要我来告诉哥哥她是谁?”
“什么?”我惊异地抬起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面前的美女。
“她叫辟邪对不对?”
太多的吃惊让我平静下来了,我现在需要搞清的东西太多。我向全真欣道:“小欣,你怎么知道辟邪的?”
“因为在你把我救活的不久,你曾经拉着我的手喊过这个名字。”
应该是有这回事吧?我好象记得我在小欣面前是失态过。
“还因为,你曾经告诉过我父母,你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和我长得很一样。”
我总算长出了口气,原来辟邪在小欣的心里是这么回事,这样就好办得多了。
“是的小欣,我是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她叫辟邪,与你长得也很相象,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现在在哪儿?”
“死了。”我的痛苦可不是装出来的。
小欣用手在娃娃的脸上反复抚摸着,问我道:“辟邪就是它这个样子吗?”
我只好点头,道:“差不多吧。”
“那真是太象了,就象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啊?”全真欣象是在问我,又象是在问她自己。
我不敢回答,也无法回答,我怕自己太多的话,会让全真欣察觉到更多的东西,我只有保持沉默。
“有粮哥哥,”全真欣并不望向我,而是目光迷芒地望着墙的一角,对我道,“我的病好之后,很顺利地通过了大学的考试与论文答辩,拿到了毕业证书,本来父母与家人都希望我在他们身边给我找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过与其他女孩子一样的生活,可是我却执意要到中国来,谁都劝不住。有粮哥哥,我的决定让他们大家都感到意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望着全真欣向我望过来的目光,我同样茫然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因为我总是在做梦。”全真欣象进入一个梦幻的世界一样,她的话都是飘逸的。“从我病好之后我就老是在做梦,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做一些想都没有想过的梦。我在梦见到了我,但是在梦里的我不叫全真欣,叫辟邪。”
“啊?!”我惊叫一声,大睁着双眼望着面前的女孩,她也在茫然地望着我。我们就这样黯然地相互对望着。
第36章 我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坐在三友咖啡厅里,慢慢地品味着咖啡的苦香,但是我的内心却不平静,全真欣的话不时回响在我耳边。
“有粮哥哥,我第一次这样叫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吗?其实那时候我的心跳得非常快,几乎紧张得要死。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这样亲昵地称呼过一个异性,那怕是我自己的亲哥哥,我都是直呼其名,但是对你,我叫了,因为在我的梦里我一直这样称呼你。”
“有粮哥哥,当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的时候,我发现了你脸上的惊喜,我马上就可以肯定,你对这个称呼不陌生,而且是很开心地接受了,似乎我们之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一样。后来,我有意把自己的卧房布置成梦里出现的那个样子,并请你来家里做客,还有意给你创造了自己待在屋里的机会。那时候虽然是你一个人在屋里,可是你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有好几个摄像头在对着你,记录着你的一举一动,那后面跟着的是我的眼睛。后来我把你当时的每一个神情都看过好多遍,你脸上的每一个变化都在告诉我,那时候的你,根本就是回到一处让你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的地方。有粮哥哥,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
我抚首自问。本来以为辟邪已经由这个世界消失了,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只能是永远地活在我的记忆里,可是全真欣的一番话,让我把这种念头彻底打破了。
我应该怎么办?在咖啡厅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我一直考虑着这个问题。
告诉全真欣真相?似乎不妥。由全真欣表现出来的情况看,她由病中恢复过来的记忆根本就是原来属于她自己的那些过去,我也曾经认为她已经是完全健康的,可是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她现在做的梦,只能是手术留给她的后遗症,应该占不到她意识的主流吧?如果是这样,我有必要让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女孩背上如此沉重的精神包袱吗?
可是不告诉她又应该怎么办?全真欣已经在对我步步紧逼了,虽然我一再对她问到的问题采取回避态度,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由她话里的意思猜测,有关辟邪的过去,正在越来越多地充实到她的记忆里。
那会是怎么一种情形呢?我努力想象着。就象一块净土,硬生生地cha进一棵外来生物吧,听说这样的东西都会疯狂地泛滥下去,在自然界有很多这样的例子。那么辟邪会怎么样呢?
难道辟邪真的能够重生?可是那样,全真欣又会怎么样?我由最初的惊喜,渐渐转变为现在的迷芒。
当全真欣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还只是一个符号的时候,我对辟邪的转世充满着渴望,因为那是我的恋人在回到我的身边,至于全真欣这个韩国女孩,只是心头有一点点微微的歉意,更多的是象于教授告诉我的那样,她本来就是一个要死的人。可是现在不同了,全真欣实实在在的站在我的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现在想到辟邪的记忆在她的头脑里滋生,我觉得那将会是一种残忍,就象一个鲜活的生命被硬硬地剥夺了一样。
我该怎么办?面对着这个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了。
“田总在啊?”
我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赶忙抬头,原来是楚梦飞迈着潇洒的步子走了进来。
“楚总,你也来了?”我忙起身相迎。
“怎么?今天在这里等朋友?”楚梦飞好奇地问。
“那有,没事做一个人来这里打发时光。”
“我也是没事做一个人来坐坐的,看来我们都是孤独的人,佛说也会有缘的人。”楚梦飞指着我身边的空位,很随意地问:“那么,可不可以了田总一起聊上几句?”
“当然可以了。”我正好也需要转换一下视角,不再去考虑那个让我烦心的问题。
楚梦飞就此坐在了我的对面,向服务员要了自己喜欢的饮料,然后向我道:“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田总沉思的样子,非常专注,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本来是想转换一下视角的,没有想到楚梦飞还是把话问到了烦心的事上,不过,这件事我是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我凝视着对面楚梦飞的眼睛,装作不解地问道:“有吗?就是胡乱想些事情,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我很想知道田总胡乱想些什么,方便讲出来吗?”看来楚梦飞是不准备放过我了。
“也没什么,公司里遇到些麻烦。”我只好找了个话题。
楚梦飞似乎看不出一点同情的神情,居然微笑着对我道:“前几天就听说科浓公司遇到了麻烦,怎么,检查组还没有撤出去?”
我也笑了笑道:“撤?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吧!”
我注意到楚梦飞很认真地望了我一眼,有些神秘地对我道:“看来与我想的一样,田总的烦恼根本就不是来自公司。”
这次是我在吃惊了,喝了口咖啡,才平静下来,问道:“楚总的意思是,我还有别样的麻烦?”
“是我猜的。”楚梦飞丝毫不在意表明他的观点。“象田总这个年龄,最容易面对的问题就是事业与爱情,事业嘛,虽然科浓公司现在遇到些小坎坷,不过我相信田总会从容面对的。”
“楚总怎么这样讲?”我对今天楚梦飞的反常很不解,以我们现在的交情,觉得他有些话多了。
但是楚梦飞却丝毫没有交浅言深的不适感,反而越发地健谈起来。“据我所知,感到头痛的应该是住进你公司里的那个检查组,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人。虽然市属的几家报纸对田总的记者招待会做了低调处理,但是有几份国家报纸却不卖帐,田总的一番话柔中有刚,会让有些人心神不安的。”
面前的楚梦飞越发让我看不清了,难道他还知道我爱情上的事?我只好微笑着道:“楚兄就不要给我摆迷阵了,以你看,我现在的麻烦难道是出在爱情上?”
“田总不会是在考我吧?”楚梦飞对我笑道,“最近京都上下都在传说,田总与馨语集团的秦总关系密切,很多人都在讲,科浓的麻烦正是由于田总被某些人嫉妒而招来的结果。”
“那有这种事,都是外面不知道情况,胡乱说的。”我没想到楚梦飞会把话题说到秦玉情身上,这个女人我现在想都不愿意去想了。
“真的吗?”楚梦飞向我移近了距离,压低了声音对我道:“田总,你不会对馨语的秦总不动心吗?我可是听人讲,她对你用情很深的。”
“用情很深?”我无奈地摇头,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道,“楚总可要把话讲清楚,也许我就此真的动心了。”
“我早就把田总看成是朋友,当然是知无不言的。”楚梦飞很坦诚地道,“由于公司业务的关系,我认识很多馨语集团的人,大家也常在一起吃饭。前几天他们偶而提起,他们的秦总与田总走得很近,可是似乎最近出了问题了。”
“他们说什么问题了吗?”
“他们那里知道,只是猜测而已。说最近一段时间你根本不到馨语集团去了,而他们的秦总却郁郁寡欢起来,甚至有人看到她在办公室以泪洗面。”
“那也不能把帐算在我的身上。”我苦笑着道,“现在的美女,我看见就怕,那还有心情去招惹。”
“哈哈,没想到田总这样的年纪也会有这种想法,看来我不会孤独了。”我没想到,楚梦飞居然大笑起来。
“田总啊,我跟你的看法差不多。现在的新女性,是树不是藤,她们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娇媚,内心却异常坚强,在情感上非常独立。”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