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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书中不止一次看到，人在沙漠或大海等缺水的环境里待得久了，连自己的尿都会喝回到肚里去，没想到自己还真有亲自体会地一天。我不知道拿在手里的这些液体会是什么滋味，但是拿在手里、看到它们，我就本能地由产生出一种想吐的感觉，也许正是这种感觉在起作用，我本来干燥难耐的喉咙居然觉着有些温润，这真是让人难解的一种因果反应。
但是这种反应是短暂的，最后还是干渴占据着上风，虽然现在也许还能忍受，可是为了以后，为了躺倒在身边的她们，我闭上眼，用手轻轻把壶盖拧开，最后让壶嘴对在自己嘴唇。
一种骚、臭的气味向我扑来，里面还搀杂着一些酒精的味道，我赶忙将手里的壶放了下去，本能地做了几个干呕地动作，可是什么都没能吐出来。直到等这种反应淡漠之后。我开始采取了另外一种策略，我开始想前一阵子在网上看到地一件奇事，那是说有人居然提出一种观点，说喝自己的尿可以健身，虽然当时看到这种报道地时候我想都没想，随手就把它给翻了过去，可是现在我努力说服着自己接受这种观点。同时我还想到，当初啤酒刚刚面世的时候。大家对它并不认同，说它的味道很像马尿，可是后来正是这种叫作马尿的东西风靡了全世界，成为几乎每个家庭餐桌上必备的饮料。在这种暗示心理地作用下，我开始再次将手里的壶放在唇边，这次似乎比较顺利，有一点点液体流着了我地嘴里。
第二天起身再走。大家的状态明显不如昨天，一个个显得面容憔悴，步履蹒跚。
没有办法，我只能又拿出昨天的办法，让大家讲述自己经历的故事。这次沐雨主动向大家提出：“你们讲讲关于妈妈的故事吧，算我求你们。”
大家都很惊奇地望着沐雨，这段时间以来，在楚箐三女的眼里。其实是肯定了沐雨的坚强，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她会因为一件非常平常地事用到‘求’这个字，让强人低头，其实很难。
看大家都有些茫然，我便开口道：“那我就讲我一个同学的妈妈吧。她的故事是我这个同学亲口讲给我听的。”
沐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同学的家与我在一个村里，从小就记得他妈妈很漂亮，这不只是我自己观察来的，在我身边的很多人嘴里也能听得到，那时候他们说我同学的妈妈是一朵花。据我地同学对我说，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穿过一件新衣服，同学告诉我，他长大后常想，如果妈妈能有一件新衣服穿。也许她会更漂亮。”
在众女望向我的目光中。我发现沐雨的眼里闪动着异彩，其实在她开口的时候。我就有些理解她的心意，在已经获得地信息中，我知道沐雨是个孤儿。我着重地望了这个缺少母爱的女孩一眼，又接着把话讲下去：“我的这个同学家很穷，比我们家还穷，可是他的父母咬着牙攻他读书，所以我的同学一直非常努力。他后来讲，每当成绩出来的时候，会是他父母最开心的时候，也就在这时候，他才能由他们的脸上看到久违的笑容。再后来，同学的父亲由于生病去世了，那时候我们还小，才上初中，很多人都讲，我地同学怕是读不成书了，因为他地母亲根本没有钱供他上学。那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我居然天真地有些高兴，因为在整个班级里，只有他能够在学习上对我构成威胁，我高兴是由于如果他退学，我会少去一个强有力地竞争对手。”
讲到这里，我有些惭愧地向四女望了一眼，发现她们并没有鄙视我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这个同学并没有退学，而且一直坚持到考上大学，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后来他告诉我，父亲死后几个月地一天，他记得是个晚上，母亲把下了自习的他叫到面前，很奇怪地问他道，‘你说过季中他们家的日子好，还是过我们现在这样的日子好？’季中也是我们儿时的玩伴，本来大家的家庭情况都差不很多，但是季中的母亲私下里常常接人回家，我们当地叫她是破鞋，所以他们家的生活就要宽余许多。那时候我的同学还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差距有多大，他只知道季中的娘被村里人骂，一家人都抬不起头来，便很坚决地道，‘妈，我们就过这样的生活吧，我们大家都不爱跟季中玩。’同学的母亲长叹一声，从此再不提这件事，几天之后，她开始出去捡人家丢弃的垃圾，变卖来的钱继续供我的同学上学。可是就在我的同学考上大学之后，他的母亲却积劳成疾，最后终于离开人世。”
讲到这里，我由四女眼中看到的是一种迷茫的神情，也许她们认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尾，无非是讲述一个母亲的伟大。但是我话风一转，又向她们道：“后来我的这个同学对我讲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哭了，他痛哭流涕地对我道，其实当时母亲问他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肯定充满着矛盾，正是他的一句话，让母亲选择了一条清贫但是干净的路，可是结果却是一条绝路。母亲没了，她没能等到儿子带给她美好的生活的那一天。那天我的同学喝多了，他痛苦地向我道，也许当初他就应该让妈妈选择另外一种生活，虽然他们会被人耻笑，会被人谩骂，可是就像季中的妈妈一样，至少他的妈妈会活着。我的同学对我说，他特别希望妈妈能够活着，不管她曾经怎么样，只要是她的妈妈，只要她还活着。”
我的话让几女埋头深思，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是我由她们的眼里，都看到那闪动着的泪花。
天又到了晚上，给大家分食的时候，我又克扣了自己的那份，这引起四女的强烈反对，但是我却强调自己根本没有食欲。在四女担心的目光下，沐雨给我打开胳膊上的纱布，她们可能认为，是伤痛把我折磨得如此变态吧。当看到我的那处枪伤之后，几个女孩流泪了，沙漠中的泪，比金子还贵，她们就这样毫不珍惜地流了。
被打开的伤口流着腥臭的血水，肉的颜色已经开始发生着变化，那里肿得老高，好在看不到伤口里面的情况。在众女忧虑的目光注视下，沐雨又一次用酒为我认真清洗了那里，她们没有嘱咐我什么，也许她们都知道，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当我的伤口被沐雨重新缠好之后，小欣再也忍不住，扑倒在楚箐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又是一个人寂寞的深夜，我大睁着双眼，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日夜属于我自己。这样一个人过了多久，饥渴难耐之下，我又一次拿出那个水壶，打开壶盖凑向自己的唇口。这时候就见沐雨翻身坐起，向我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第77章 与死神作伴
我明知道沐雨气愤的原因，却又不好对她当面讲清，特别是不希望将熟睡的另外三女给吵醒，便苦笑着道：“怎么了？”
“放着白天正大光明的机会你不利用，为什么非要在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喝水？你……”沐雨说不下去了，我由她的话里听出她的失望与悲伤，也许我好不容易在她心目中确立起来的信任就此倒塌了。
我轻叹一声，向沐雨道：“三年过去了，其实你还是那么不信任我。”
“你又让我怎么信任你？这一切可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就能可以肯定一个人的诚信吗？我不希望自己的良苦用心被人误会，也不希望让自己的人生蒙上误点，我把手里的水壶向沐雨递过去，对她道：“那么，你也来一点吧。”
“你想堵我的嘴？”沐雨冷冷地道。
我再难压抑得住心中的悲愤，向沐雨气恼地道：“我在给你机会，让你搞清事情的真相。”
沐雨疑惑地把我递过去的水壶接到手里，当她把壶口贴近到自己唇边的时候，啊地一声便惊叫出来，她大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许久后才向我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苦笑着道：“为什么不可以是这样？”
沐雨轻叹一声，向我道：“你何苦如此？”这次她的话里带着深深地歉意。
“我地目的就不必讲了，我们还是睡吧。不要影响她们几个休息。”
我们重新倒下之后，沐雨压低着声音对我道：“有粮，对不起！”
我轻叹一声，“算了，睡吧。”
第二天的早晨，我突然开始持续高烧，这让我几乎无法上路。走在路上的脚步都是漂的。几女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常，望向我的目光里全是绝望与悲哀。我却装出一副没事人地样子，微笑着对她们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昨天受了点风寒，有点感冒了，走一走出点汗就会好的。”
可是没能再坚持多久，我已经一头栽倒在脚下地沙海里，再也爬不起来了。四女不得不中断行程。找处位置重新支起帐篷，专心地在我身边照顾。沐雨又一次小心地打开我胳膊上的伤口，跟在她身边的小欣马上便被吓得哭了声来，我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里，看到伤口的周围都有些发黑了，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凉。
楚箐与夏时节也没有经历过眼前的这种情况，她们一起把目光都望着眉头紧皱的沐雨。沐雨对她们两个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小欣道：“你先在这里照顾有粮，我们过那边去想想办法。”
沐雨三个离开之后，小欣把挂着泪珠地脸贴在我的胸前，放声痛哭起来。我向她安慰道：“小欣，不要哭好吗？沙漠里见不得眼泪。这里只认坚强。”
小欣努力地点着头，她向我道：“有粮哥哥，我们一起坚强起来好不好？再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由这里走出去，未来会有非常美好的生活在等着我们去享受。”
我微笑着道：“我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我们都可以去拥有。”
小欣用力点着头，但她的眼神却暴露出她内心的惊慌。
我微笑着向她道：“小欣，你告诉我，这几天我们走了多少路了？”
小欣由身上拿出定位仪。忙碌一阵之后。告诉我道，“我们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了。明天我们再走得快些，最多还用三天，我们就可以与外面取得联系。”
还有三天！可是我心里明白，自己怕是等不到这三天了。
沐雨三个商量完回来，对我宣布了她们的一个决定，沐雨向我道：“有粮，我们一致认为，你地伤情不能再拖，我们决定给你手术。”
“手术？”小欣被惊得大叫，“怎样手术？”
沐雨无力地低垂下头，有些底气不足地道：“我们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将伤口周围的坏肉清掉。”
“能有用吗？”小欣不安地问。
我平静地道：“嗯，你们这样想很有道理。几千年前的三国时期，华佗曾给关羽刮骨疗毒，用到的应该就是今天你们想到的办法，何况我身上还没有中毒，你们就放心地做吧。”
大家地意见很快趋于一致，几女便开始着手准备。这次手术，条件简陋得让几个女孩直想流泪，心软的小欣都把脸转到一边，不忍心再看。楚箐用火把那把锋利的匕首烧了又烧，沐雨则用棉花沾着极其有限的一点酒精再次为我的伤口消毒，当她们两个各自把准备工作做完，那把匕首重新交到沐雨的手上，看来今天还是由她来主刀。
可能是事先大家商量好的，手术开始之前，除了沐雨这位主治医生，其它三女全都来在我的身边，用她们的双手与身体把我控制起来，想是怕我由于疼痛而乱动，影响了手术的进程。我向楚箐三个摇头道：“没必要这么麻烦，我忍得住。”
楚箐摇头道：“先别说大话，一会儿沐雨动起刀来，你就知道厉害了。当年华佗给关羽疗伤地时候，关羽还能喝上几口神医特制地药酒，现在我们是什么都没有，只能由你挺着了。”
夏时节把一条手巾送到我嘴边，“有粮，咬着它吧，会让你好受一些。”
我轻轻点头，张开了嘴。
手术在四女的共同努力下开始了，果然就如楚箐所讲。疼痛是巨大地，简直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事后几女向我回忆道，当时她们按着我地手脚，感到那里象地震一样，不住地颤，握在我手里的两块木头被我生生地给握断了，夏时节填在我嘴里的那条手巾。拿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我咬得成了一些飞飞扬扬的小碎片。不过这些情况我并不知情，因为手术开始之久。我便晕过去了，人事不知。
手术在我昏迷之后又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等我醒过来之后终算完成了，但是在四女之间的一场争论却还在继续。我就听楚箐道：“还是应该由我留下，沐雨肯定要走，如果我再离开，有粮的身边连个能够使枪地人都没有。这样太危险了。”
夏时节哭泣着道：“有粮这样全是我害了他，要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就让我留在他身边吧。”
这次是小欣气恼的声音：“你还有脸说，有粮哥哥就是让你给害地，让你留他身边，你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古怪来。”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用微弱的声音责怪道：“小欣，你胡说什么？”
看我醒了过来。四女一起围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