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真的是个好时节,万物复苏。
碧梧轩。
仰望着头上的大字,她顿住了脚步,这里,她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那是夏侯死后的第十天。
她是云妆,可是她也是阿梓,她是夏侯,她也是念奴,现在她终于退去了种种身份,她只是云妆了,或许还有念奴。
阿梓在这生,也将在这死去。
那日南宫景虹说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到了之后,她才知道,那就是这个神秘的碧梧轩。
56 洛神
那日南宫景虹说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到了之后,她才知道,那就是这个神秘的碧梧轩。
说这里神秘,只是因为这里面藏着他的秘密,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可是当日他为了让云妆相信,他却在她的面前剖开了自己深藏的感情。
他带着她来到了那个秘密小屋,那个布满丹青画像的密室,那个有着封封密信的密室,她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他,可是也是因为这些,她也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虽然是为了苏婉。
可是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忍不住告诉他,她不做任何人,她就只是云妆。
她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她四处打量着,这里面好静,还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侍卫,没有婢女。
呵呵,她轻轻一笑,以后婢女就是她,她还真是特殊又特殊的一个。
“来了?”
突然她听到了南宫景虹的声音,可是他四下里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我在里面。”
云妆猛的忆起,向着书架后面走去,他在那个密室之中。
她慢慢走了进去,南宫景虹正端坐在案桌前,细心地描画着,云张远远的看去,那画的像是一幅洛神图,一美艳女子在水波上细步行走,脚下生起蒙蒙水雾,喜忧不明,进退难料,欲去还留,眼波柔情流动,目光神采飞扬。
爱情的喜悦润泽着美丽的面容,好像有还许多话含在口中,气息中散发着幽幽兰香。
此刻他正在提款,墨迹未干,他轻轻的吹了吹,他定定的看着画像,良久才抬眼去看云妆:“念奴,把这些都收好,放到盒子里。”他向着旁边的盒子又是一努嘴。
云妆低头应声:“是。”
他还是唤她念奴,她是他的奴。
她慢慢走近他,接过他手中的画像,她悄悄地看了一眼,手上猛的一抖,他画的不是洛神!是她!准确的来说是阿梓!
这是他们在湖边相遇的场景,她才误认为是洛神。
她看向旁边的题词:“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她知道这是杜甫的一组绝句诗的一组,可是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还不快去!”
南宫景虹看着她踟蹰不前皱眉不悦道。
云妆收起好奇心,慢慢的卷起了画像,放到了他说的盒子里,她回头打来那个着墙上剩下的画像,思量着怎么把它们一一解下来而不会弄坏。
还好画像都是一一挂在上面,她看了看南宫景虹,因为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屁股下面坐的那张椅子外,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脚踏之物。
“你看我做什么?!”南宫景虹看了一眼云妆,又低头看向自己,他没有什么不妥。
云妆低低一笑:“我,我够不到。”
南宫景虹冷哼了一声,起身。云妆搬起椅子,对准上面的画像,慢慢的爬了上去,够到了,够到了,她心中暗喜。
她终于拿到了画像,可是就在她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要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57 不祥之物
“啊!”她轻呼一声,可是最后她还是平安落地了。
原来她是在踏空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一旋,整个人便翩然落地,南宫景虹本还紧张的看着她,眼见她如此安然落地,又是冷哼一声,她的身手不错,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弱女子。
云妆也感到万分的意外,她低头瞧了瞧自己,又把手上的画卷整(。。)理好放了起来,一张两张,很快所有的画像都装好了。
可是她做得这 么 快‘炫’‘书’‘网’,南宫景虹却心有不甘,可是眼下又没什么要做,他无法只冷言道:“出去。”
云妆心中轻笑应了声出去了。
无事可做的她便在外面细细打量起了他的房间,他虽贵为王爷,但是房内的布置却并不奢华,简单的几幅字画,书案,还有,还有一把瑶琴。
云妆不由得抚了上去,叮咚一声,她猛地一收手,南宫景虹也跟着冲了出来,见到立在瑶琴旁的云妆很是恼怒,他铁青着脸道:“这个房里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你碰,你记住了!”
云妆愣愣的站着,他说的话她似乎充耳不闻,这个琴的样式跟他的琴好像,琴的案头都刻有一个李字,她仿佛看到了他的身影在那弹琴,满树的桃花灼灼。
她颤抖着把手伸了过去,一碰却是冷的,她猛地惊醒,眼前的人儿竟然是南宫景虹。
“你在做什么?”他正皱着眉头看着她。
云妆眼见自己心尖上的人消失了踪影,不由得伤神:“没,没什么。”
她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新生了,对以往可以轻挥衣袖,可是她别不过。
南宫景虹看她是动了真情,不由得懊恼,自己这样做是否有些过分了,事情自始至终她都是无权选择的,当下他的心竟软了下来。
“你也会抚琴?”他转过身来,也在琴面上轻轻一拂,发出了风铃般的声音。
云妆此时不知该说她会或者不会,她心里暗问自己,你,还可以弹琴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又听南宫景虹说道:“如果你想弹琴,可以,但是不能用这一把。这是一个不祥之物。”
云妆惊退了两步:“那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这是吗?好,告诉你也无妨,这琴是那南宫景延赏赐的!”南宫景虹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什么?!”云妆又是一惊。
“所以不要动它,免得惹祸上身。”
“知道了。”云妆又向着那琴看了一眼,她虽有敬畏之心,但是还是难以相信。
太阳一点点西下,只剩下了天边一丝红彤彤的晚霞,云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目光又落到了那瑶琴之上,南宫景虹不在,她悄悄地走上前去,轻轻抚着那个李字,口中喃喃:“李郎。”
清脆的琴声响起,缓缓划过她的心房,她,她竟然能够面对了,她欣喜异常,琴声中李誉慢慢向她走来,他笑着伸过手来:“云云。”
“砰!”
猛的一声,她身后的门被人撞开了。
58 不是惩罚的惩罚
云妆猛的起身看去,一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不是南宫景虹,来人竟然是,竟然是吴清。
云妆第一次看到吴清那么狼狈,只见他一手捂住头部,一手使劲的砸着头,头发已经凌乱,可是他不管不顾的,面上扭曲,他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是你?是你?”他看到云妆立在琴旁,迭声责问。
云妆不知他为什么会那么问,可是当她看到吴清痛苦的样子,她的心突然也好痛,她慢慢走过去,抬手拉向他的手腕,询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摸向他的脉象,脉象一切正常,可是看他的表情,他应该是头疼的厉害。
忽的吴清甩开她的手,恨恨的走向了瑶琴旁,看他眼中的神色,像是恨透了这把琴,恨不得把它砸的稀巴烂。
云妆一见急忙挡在他的身前,她知道这是南宫景延所赐之物,毁不得!
“你让开!”她的这一举动无疑又平添了吴清心中的怒气,可是云妆决绝,立在那里不动。
“哈哈哈……”吴清突然抱着头大笑了起来,可是笑的却那么苍凉,云妆慢慢的低下了头,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人把它毁了。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她抬头,南宫景虹来了。
吴清斜斜靠在他的肩上,暂时安静了下来。
“把门关上!”他冲着云妆冷冷地道了一句。
云妆上前去关门,回头看到南宫景虹正把吴清往床上扶,她慢慢走过去,帮他脱掉了鞋子,南宫景虹又为他盖上了被子。
吴清终于是安置妥当了,南宫景虹皱着眉看着云妆,云妆心怯:“吴管家他,他这是怎么了?”她说着低下了头。
“啪!”
突然南宫景虹猛的一甩手,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她身子一歪扑倒在地,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过。
她捂住半边脸,嘴里满腔的血腥,她的手慢慢下滑,在嘴角处轻轻一触,血!
她害怕的看向南宫景虹,却见他正向着她慢慢走来。
她的身子被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只听到南宫景虹怒气冲天的声音:“我警告过你,这把琴不能动!”
云妆被他的举动惊呆了。
“砰!”
他又是一挥手,将她抛到了床前,头磕到了床沿,却没让南宫景虹有一丝的怒气消减。
“跪着,跪在他身边,你最好请求上天让他早点醒来,否则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云妆莫名其妙,但她还是照做了,她隐隐知道,吴清似乎就是因为她弹琴的缘故才会这样。她跪好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吴清,可是这是为什么?
南宫景虹拉开了门,出去片刻又回来了,云妆只见他手里拿来了香炉,他竟然支起了祭台。
“有诚意一些。”
就在云妆回头之时,南宫景虹又冷冷的看着她道,那种目光似乎都能杀人于十步之外。
云妆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又端正跪好。
南宫景虹焚香祷告,也慢慢的跪了下来,就这样两人在吴清的床前虔诚的跪着,身子立得笔直,云妆也静了下去,一心只想着吴清快快醒来。
59 人走茶凉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纳雪立在碧梧轩拱门前踟蹰不前,这一个下午她都没见到南宫景虹,而且就是吴清也不知了所踪,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想过来看个究竟。
可是南宫景虹的性子她也清楚,他说过这个碧梧轩没有他的召唤不能随便进入,可是眼下……
她还是小心着迈了进来。
“雪姑娘。”
两个侍卫挡在了她的身前。
“我想见王爷,不知王爷是否在里面?”纳雪一向待人都是和风细语。
“雪姑娘,刚才王爷吩咐过了,现在他谁都不见,您还是请回吧。”其中一人道。
纳雪吃了闭门羹,怏怏不快的走了,出了碧梧轩,她又回望了一眼,碧梧轩还是一片黑,她的心像被什么猛的一撞,一颗心立即不安了起来。
她转身向着苏婉的玉尘宫走去,一路梅花满径,她却无心去看,她远远的张望着玉尘宫,玉尘宫里也是灯火昏暗,但她知道苏婉并不是一个张扬的人,这也没有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
她一步步的走了进去,轻轻敲开了门。
她看到了那个一直与世无争的女子,就在前些日子,她差点被王爷送了出去,此时的她,脸色还是有些憔悴,贴身的丫鬟走了,那个与她姐妹相称的念奴也走了,顿时她有些心疼了这个女子。
“婉儿妹妹,你没睡吧?”她突然不忍问她南宫景虹在吗。
“额,是雪姐姐来了,快进来吧。”苏婉一见是纳雪侧过身子把她让了进去。
纳雪进了房间四处看了一下,这里还真是冷清,她寻了处坐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妹妹,今日王爷可来过?”
苏婉轻笑:“没有,王爷很久都没来过了,怎么姐姐找王爷?”
“呵呵,也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纳雪有些不自然地道。
“念梅,上茶。”苏婉对着一旁的侍女道。
念梅应声下去了,苏婉又转向纳雪道:“姐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纳雪面上一僵,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纳雪说着便起身要走。
“慢走,不送。”
苏婉望着她的背影道,可是纳雪的身影消失了,苏婉还是在呆呆的望着,南宫景虹他,他已经多长时间没来了?
她暗暗问着自己,虽说他并没给她们什么名分,她们不该有什么奢求,可是此时的她心里还是有些落寞,她怀念他们一同赏花,喜 欢'炫。书。网'与他一起轻斟浅酌,可是,可是现在……
难道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念奴吗?
让她走是因为她,可是把她留下的也是念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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