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只有几具腐烂的丧尸尸体,额头有洞,应该是之前有人进来所为。但现在这栋房子里并没有陌生人类的味道,想来早已经离开。
我仔仔细细检查了各个角落,确定没有一只丧尸了,才敢把卡普兰放在二楼房间内的一张整洁干净的床上,把门小心关好。
回到楼下把尸体全部扔出去,好营造一个良好的卫生环境,避免二次污染;我翻箱倒柜地找寻药品,然而,这里有用的资源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我什么也没找到。
可恶!
狠狠捶了下墙壁,我从窗户望出去,旁边还有几栋屋子……
不多时,我从一栋屋子内两手空空地出来,脸色铁青,尼玛这几间房子什么有用的药品都没有留下!
在末世,药品是比食物更为珍贵的东西。就算是平日里不缺食物的我们,看到有药品也会毫不客气地全部搜走。
那现在怎么办!
我死死拧着眉,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街角一则巨幅广告上,心中一跳,那是……
回到小屋,我迅速地从之前带过来的包里掏出两瓶水,把其中一瓶小心地倒在毛巾上,打湿之后拧干,叠起搁在他额上,这样可以起到暂时降温的作用。
卡普兰已经有点烧糊涂了,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太小声听得并不真切。
我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凝视着他的脸,目光坚毅,等我回来!
刚起身,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我诧异地回头,卡普兰紧闭着双眼,神情看上去痛苦不安,右手死死抓着我的,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嘴里翻来覆去地念着,“不要走……简!不要离开我!”
我低头看着他,踌躇地伫立在原地。脑海里想起刚才不经意瞥见的医院广告,那是家大型医院,位于二十公里以外的一座小城里。
医院一定有退烧药和治疗骨折的钢板和药品,我必须要拿到这些东西才行。
带着卡普兰去城里太过危险,我只能留他在这里。但一来一回,就算我变身成舔食者的话,也大约需要四十分钟。
我心里也很怕,万一在我离开这段时间,有丧尸闻声赶来,或者别的不怀好意的幸存者发现了昏迷的卡普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着他昏迷中依然痛苦的神情,和那无力染血的右腿,我咬住牙,缓慢而坚决地抽出手,把玻璃窗关好插上,不顾他连声轻唤着“简!简!”,唯恐自己再回头恋恋不舍看他一眼又一眼耽误了时间,赶紧逼着自己走出房间。
搬了个柜子把房间门给彻底堵住,我挎上清空的背包,走出去关上大门,我拖来一只丧尸的尸体,这样一来可以堵门,二来有丧尸的味道,多少也能掩饰下里面人类的气息。
最后看了一眼小屋的某个房间外面的窗户,我不敢再耽误时间,迅速变身成舔食者,张嘴叼起背包,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马路上。
如果此时有幸存者不小心往外面看一眼,就会惊悚地发现,青天白日下,居然有一只舔食者叼着背包,狂奔在大街上,毫无遮掩身形的意思。
遮掩?有必要吗?即使真的有幸存者看见我,知趣的自然不会主动攻击;要是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拦路,我不保证自己能按捺住焦躁急切的心情,把那家伙撕成碎片!
脚下不停地跑了十多分钟,我累得直喘气,舔食者本身就是爆发力比耐力强的生物,而运动消耗的大量能量,使得我现在饥肠辘辘,饿的两眼都要发绿了。
吞了吞口水压抑住食欲,我跑进医院大厅,只见这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游荡着的丧尸,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医院这种丧尸最为密集的地方,如不是有特别需要,一般情况下,人类都不会愿意到这里来。
这也就意味着,药品应该还保存完好。
一直担忧的问题得到解决,我心里一松,迅速绕过成堆的丧尸,跃进医院的取药处。
柜子上都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药品,各式各样。
我一愣,瞬间苦逼地差点没哭出来。
平时我们看病吃药,直接拿着医生的处方去拿药就行,至于医生那鬼画符样的文字和药品读来让人舌头打结的名字,谁能记得住?
于是我现在就面临这样一个囧境:琳琅满目的药品就在眼前,各式英文字母晃得我眼晕,问题是,我那破烂的英语对上面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啊!!
妈了个蛋!
懊恼地抱着脑袋恨不得在地上滚两滚,这么多药,就算我一样拿两盒,包里也绝对放不完;万一该拿的没拿,没用的拿一大堆,这就搞笑了!
正在纠结中,余光冷不防注意到柜台上一叠厚厚的写了字的纸,灵光一闪……
取药的时候会把处方交给医生,医生讲药品给病人,处方一般都回收了,不会外传。
而处方上都记载着病人的病情……
我猛地扑过去,连变身成丧尸的身体都忘记了,小心翼翼地用巨大的爪子轻轻翻开一页,果然!第一栏就清楚地记录着病人的情况!
我差点没喜极而泣,爪子都在颤抖,太好了。
虽然繁杂的其他病情我看不懂,但只要找发烧以及骨折的单词就可以了。
翻了几页觉得不顺手,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还没有变身,嘴角抽了抽,赶紧变成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径直飞快地泛着处方单子。
这一刻,我心心念念地都是处方单子,现在果体又算什么,反正这里都是丧尸,看一眼又不会被啃掉块肉;而如果卡普兰能好起来,叫我在大街上果奔也完全没问题!!
上天总还是眷顾我的。
没几下,我就翻出了一张写着骨折以及发烧的处方单子,对照着上面的药品名称,开始在茫茫药海中寻找。
在几千种英文药品名称中找寻其中的二十多种,难度可想而知。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手里紧紧捏着那几张处方单子,手指滑过一排排药品,嘴里无意识地念着几个药品,两眼都看得发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的头昏脑涨,依然有几样药品没找齐。又不由担忧着卡普兰那边,心中焦躁不安。
不能再这样找下去了……得想想办法!
我停止动作,转头望着在医院内走动游荡的丧尸。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吊瓶的病人……
目光一顿,我想到了!
把找到的药品迅速装到背包里,我抬头在墙壁上的地图扫了一眼,找到了外科。
从楼梯上到三楼,那里如我预料的有几只身体骨折了打着石膏的丧尸,我对着他胸前的铭牌找到他的病床,只见地上散落着一些药品,其中有一些正是我之前遍寻不着的!
心中一喜,我赶紧将地上干净的药品捡起来放进背包,又对照着病历卡上写着的需要输液的液体,去护士站摸了些相应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我的背包几乎要满了。途中遇到一只腿部打着石膏的丧尸,他拖着腿,蹒跚地行走在死寂黑暗的医院走廊。
我迟疑了下,还是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那只丧尸按倒……
想歪了的人自己去面壁!我才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呢!
他呆呆躺着一动不动,我捏了捏他腿上打着的石膏,感触了一下厚度,接着用拳头小心砸开石膏,露出里面还打着钢板的断骨,把腐烂污黑的血肉拂开,钢板的面貌就呈现在眼前。
钢板原来是这样的……
虽然现在没有这个条件给卡普兰接骨做手术,但这些东西我还是想先预备着,有备无患。万一、万一能有机会做成手术呢。
……虽然我比谁都清楚明白,在现在这个丧尸遍地的末日,要找到一个幸存的外科医生,是多么渺茫的一件事。
不过就算做不了手术也没关系,变成瘸子也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会去超市找寻食物和饮水、我能够在丧尸堆中保护他……
我养着他就好。
握紧拳头,我内心无比坚定。
之后,我在医院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出几节崭新的钢板,塞进包里,背包立刻被撑得鼓起来。
我重新变回舔食者,用牙齿咬住背包,沿着来时的道路狂奔。
眼看着那栋小屋逐渐在眼前出现,我不由地微微放松了下一直提着的心,然而及至屋前时,爪下一顿,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人肉的香味,但味道很陌生,并不是卡普兰的……
有人闯进去了!
我宛如被一泼冷水浇中,从头到脚一片冰凉,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卡普兰还在楼上!
残余的一丝理智让我变回丧尸形态,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结果因为惶恐手脚都在发抖,差点没把自己给绊倒,换好衣服后我一手抓住背包一手拧开门,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客厅并没有人,楼上忽然传来极轻微的说话声,他们在上面!
我扫了眼四周,迅速取下一把尖伞拽在手里,轻手轻脚地往楼梯上摸去。
明明我早就失去了心跳,这会儿随着一步步靠近卡普兰所在的房间,心脏却仿佛堵在嗓子眼里,喘息唯艰。
“吸溜”
“咔嚓咔嚓”
原本抵门的柜子被推到一边,露出半掩的房门,从里面传来吃喝东西的声音,我一愣,瞳孔骤然紧缩……
下意识地,我就想到前世看的末世文里常见的情景,因缺少食物,有人就丧心病狂地吃起人肉来!
卡普兰!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虽然很二很蠢,关键时刻还是能靠得住的哟。
☆、54章
想也不想地冲了进去;眼前一花只看到一男两女惊愕的模样,我整个人已经蹿到床前,余光瞄到卡普兰睡在床上安然无恙;心下一松,立刻死死挡在卡普兰身前,手里的伞尖指着陌生男人的喉咙;杀气四溢地瞪着他,若稍有异动,我绝不会客气!
陌生男人一呆还回不过神来;旁边的一个叼着面包的女子反应迅速地抓起手枪对着我;含糊地喝道;“放下!”
“嗨薇奇塔等一等!”卷发的男人抓着女人的手腕,“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先别动武,那个……你听我解释下行吗?”
最后一句话是转头对我说的。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请求的味道,我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下他,男人眼神诚恳真挚地看着我,脸颊消瘦眼窝凹陷,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副疲倦穷困的模样。
……说话间还不忘往嘴里塞一大块干硬的面包,被噎的直翻白眼还努力往下吞咽。
饿死鬼投胎么你们!
扫了眼地上我给卡普兰留着的食物和饮水,居然已经被他们三个人吃了大半,我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扑上去掐住他们的脖子,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啊!!
察觉到我瞬间变得凶恶的眼神,男人楞了楞,“你不能说话吗?”
见我点头,他立刻歉意地道,“哦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个……还有关于食物这个,也很对不起,实在是我们太饿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点解饿的东西了。”
旁边的少女忽然道,“我们也没有白吃啊……”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透着点明亮狡黠,“我们只是想进来找点吃的,没想到看到有个房间外面有柜子抵住门,一看就是人为的。好奇之下我们就进来了,看到一个发烧昏迷还断腿的男人,”她努了努嘴示意卡普兰,指了下地上的食物的空包装袋,“还有一些吃的,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被同伴抛弃的。”
我瞪着他们,于是就自以为是地吃掉别人的东西?
“我们当然不是吃白食!”生怕我误会似的,卷发男人急忙从自己破旧的背包里掏出一小片药剂给我看,“我这里刚好还剩下几片退烧药,就喂给他吃了。末世里药品比食物还要珍贵,你也应该知道吧。”
我接过那剩下的最后一片,翻到背面,上面印着的药品名称的确和我之前在医院找到的一模一样。摸了摸卡普兰的额头,温度确实降下去了,他紧皱的眉也微微松开,表情看上去没那么难受了。
仿佛有一颗大石头轰然落地,一直紧绷戒备的身躯缓和下来,我向他们点头示意感谢,把伞尖移离开男人的脖子,女人也随之放下手枪。
“我叫哥伦布,”卷发男人友好地冲我笑笑,开始做起介绍来,“那个是薇奇塔,”薇奇塔就是刚才反应敏捷拿枪指着我的女人,虽因营养不够而面色偏黄,但也是个标准的美人。
“那是小石头,是薇奇塔的亲妹妹。”
小石头现在才吃饱喝足似的抹了抹嘴,冲我笑笑眨眨眼,“谢谢你不追究我们的自作主张。当然你肯定明白,珍贵的药品换点食物,你们并不亏,不是吗。”
一句话直接把我噎的再说不出责骂的话来。
这小姑娘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真是古灵精怪。
哥伦布无奈地看了一眼小石头,“哦亲爱的你”
“不要以为你和我姐姐暂时在一起我就会听你的!”小石头瞪了他一眼,哥伦布讪讪地闭嘴,带点求助地看向薇奇塔,薇奇塔耸肩,“我妹妹我可管不住。”
“好吧好吧,”举手表示投降,绕过这个话题,哥伦布对我继续解释道,“我们从昆塔市来的,四人结伴逃生,之前还有一个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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