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脸色苍白,嘴巴大张着剧烈喘息着,眼神空洞而茫然。
即使是孩子,差点被活活杀死,也该会本能的害怕吧。怎么这个娃娃的眼睛里没有惊恐,却是空洞的茫然呢?
穹夜轻轻的伸出手掌探向小娃娃的脖子。皮肤清凉而细腻,那肿起的瘀痕像是美玉上的瑕疵,让人惋惜。
手指接触到小娃娃脖子上的瘀痕的时候,穹夜看到,小娃娃的眼睛里慢慢的浮现恐惧,小小的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
穹夜本来只是想要给小娃娃治疗脖子上的瘀痕,不过,小娃娃显然是误解了,使劲的挣扎着,乱蹬的腿甚至踢打到穹夜的身上。穹夜本来轻柔的抚摸小娃娃脖子的手恼怒的收拢了些。
嗬——嗬——
小娃娃细嫩的手臂缠上来,抱着穹夜的手臂,似乎想阻止什么。
穹夜邪佞的笑着,看小娃娃像是蝼蚁一样无力的挣扎。
嗬——嗬——
小娃娃的喉咙里发出短促的惊叫,墨色的瞳孔一下子瞪圆了,之后,瞳孔的颜色却奇异的慢慢变淡,渐渐变得像冰晶一般的剔透晶莹……
炎煜和紫陌由于跪下低垂着头没有看到,穹夜却清晰的看到,小娃娃的眼睛慢慢的泛起了金光,如黄金一般耀眼的色泽,让穹夜诧异的惊呆了。
居然是天瞳!
原人眼眸的颜色都是天生的,拥有金眸、银眸或者其他彩色眼眸的原人,力量和资质都要比普通的灰色或褐色眼眸的原人优越的多。一般而言,金眸都会成为最终的王者或者皇者。
极少数的普通原人会由于突破而意外的获得彩色眼眸,但是,他们进阶后,眼眸的颜色也就会维持在虹色而不再变化。
拥有天瞳的原人几乎算得上奇迹了。拥有天瞳的人,眸色可以自由转换,是最擅长拌猪吃老虎的。因为平时的状况,他的眼眸只是普通色泽,外在表现的力量也普通,不过,一旦转换,天瞳显现,他的能力就能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提升。
这个小鬼的气息混沌,难以分辨出种族,甚至没有原人特有的重瞳,不过,倒是意外的有趣呢。
施加了一个束缚术,将不安分的小东西制服,穹夜难得好心的给小娃娃治疗了伤势,甚至还特意输入些许灵力,为小娃娃调理了一下身体。
小娃娃还是全身光不溜丢的,不过,长而浓密的头发倒是自然的遮掩了小家伙的身体。微露的晨曦中,小家伙的身体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穹夜用自己的披风将小家伙包起来,刻意的掩盖了小家伙还透着金光的眼睛,才漫不经心的对炎煜和紫陌说:“平身吧。”
紫陌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您准备怎么处置她?”
005 只能算是残次品
轩昂的眉掀起,穹夜别有用意的问:“卿以为该当如何?”
紫陌长长的羽睫垂下,冷冽无情地说:“她的气息混沌,虽然拥有原人的专有徽记,却不是重瞳,只能算是残次品。”微微停顿了一下,紫罗兰色的眼眸轻轻眨了一下,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些许风情,“残次品,当然是销毁为好。”
“残次品?”穹夜心中觉得有趣,这个小鬼可是拥有天瞳呢。
“朕倒是觉得这个玩具不错呢。”穹夜低头凝视着小娃娃,小娃娃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墨色,晶莹剔透,清澈无瑕,只是转动间,稍微带着些茫然和无措。
摩罗诞生在绝望沼泽,新生的摩罗是绝对不会有这小娃娃一样干净澄澈的气息的。
原人的容貌和力量成正比,力量越强,容貌越美丽。反过来说,力量越弱,容颜也就越丑陋。新生的原人,鲜少有称得上漂亮的。对摩罗来讲,尤其是这样。
幼年的摩罗,身体污秽,容颜粗鄙的占绝大多数。这个小娃娃勉强可以算是摩罗,但是她却有着普通摩罗绝对没有的纯净无瑕。某种意义上讲,和紫陌还是“稚子”的时候,倒是意外的相像呢。紫陌,亦是罕见的天生绝色。
“陛下,摩罗诞生在绝望沼泽,这个小鬼来历不明,气息不纯,理当处死。”紫陌情绪有些激动,几乎是口不择言的说,“她不能活着。与其活着被糟蹋,不如干干净净的离去了的好。”
想起往事了吗?
穹夜似笑非笑地望着紫陌。
炎煜按住了紫陌的肩头,低声提醒:“陛下面前,不可失礼。”
穹夜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挑眉向炎煜问道:“炎煜,卿以为呢?”
炎煜抓了抓头:“陛下,我只对战斗感兴趣,动脑子的事情太麻烦了。”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紫陌,又望了一眼穹夜怀里的小娃娃,炎煜脱口说,“这小娃娃,像只小猫一样呢。”
穹夜哈哈一笑:“不过是只小猫,那就先养着吧。反正,她也弄不出什么风浪来。”
紫陌望望天光,又瞄了一眼穹夜怀里的小娃娃,心里微微冷笑。
是啊,对穹夜这样天生就强大无比,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游戏。小东西的人生,或许能让看戏的人开怀一笑?
“炎煜,把她送到外围的育幼场。”穹夜将小娃娃随手抛给了炎煜,随后,带着些许兴味,化作流光离去。
小娃娃闭着眼睛,睫毛却一颤一颤的,好像是受惊的小兽在瑟瑟发抖。
紫陌轻轻地摸了摸小娃娃额头暗紫色的水滴印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炎煜一只手抱着小娃娃,另一只手拍了拍紫陌的肩膀:“紫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不要活下来,要怎样活着,应当由她自己选择。”
紫陌低声说:“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活下来,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曾后悔,只是无法回首。如果重新来一次,我未必还能有曾经的决绝和坚强。”
炎煜抓了抓头:“我喜 欢'炫。书。网'跟人比斗,曾经的时候,失败的时候远多于胜利。失败了,也常会受到胜利者的羞辱和欺凌。那有什么可怕的,不断的失败,才有了不断的成长,才有了今天的我。我是烈王,可是多少曾经战胜我,得意洋洋羞辱我的人,最终都成了我的垫脚石?”
紫陌点头:“看着他,就想起曾经的自己。是我失态了。或许她会比我幸运吧,至少他的体质是很适合修行的。”
“或许吧。”炎煜叹了口气,心里却不怎么相信。
不管怎么说,紫陌都是摩罗,纯正血脉的摩罗。这个小家伙却气息混沌,甚至没有摩罗典型的重瞳,恐怕欺凌她的人会更多吧。
摩罗本就排外,这小东西算得上是摩罗眼中的杂种。一个杂种的生活,未必就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这就是摩罗的生活,自私、冷血、排外。
摩罗,无父无母亦无兄弟姐妹,血月出现的时候,自然诞生在绝望沼泽,天生地养,他们从来就只能靠自己。
这小东西既然被当作了摩罗,就必须习惯摩罗的生存方式。
006 可怕的梦魇
凌非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但是当脖子被掐住,窒息的痛传来,呼吸困难,身体本能的像是离开水面的鱼儿一样使劲扑腾挣扎的时候,她才明白,恐怕不是梦。
梦,会有这么明显的痛吗?
不,只是梦魇罢了。
凌非拼命的安慰自己,可是那缠绕着身体的杀气是那么明显,窒息的痛也是那么清晰,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凌非想要问,只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朦胧的眼睛能看到掐着自己脖子的人,有一双妖娆的紫罗兰色的眼眸,是隐形眼镜吗?确实够绚丽的。
这人的身上有一种隐约的血X气息,显然是长年在生死场中打滚才会有的,是杀手吗?凌非揣度。
最近有干了什么让人仇恨到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事情吗?不就收购合并了几家公司吗?可是,她对那些被裁员的人遣散费很高啊。收购的时候虽然是玩了些手段,但也没有到仇杀这份上吧。她做事情,一向是留有余地的。难道是家族内的纷争?可是,她明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了。虽然那些高傲不驯、性子冷淡的家伙们说不出口,但他们明明已经接纳了她作为家人了。他们绝对不会这样对她的。她相信那些自己全力守护的家人、亲人。
一定是梦魇。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凌非这样安慰着自己,身体挣扎的也越来越弱。
然后,金色的流光滑过,刺痛了凌非的眼睛。
是流星吗?那么或许能许个愿。
那么让噩梦结束吧,我想睡个好觉。明天还要出差呢。
凌非茫茫然的合上眼睛,怎么呼吸还是这么难呢?
呼——
好多了,终于可以痛快的呼吸了,只是喉咙痛痛的,这几天有些上火,大概是嗓子发炎了吧。刚才,似乎作噩梦了。
一定是被梦魇了。
小时候,邻居家的奶奶说,在枕头旁边放一把小笤帚,就能把噩梦打跑了,就不会怕梦魇了。
呜,明天一定要准备一把小笤帚。
这样想着,凌非合上了眼睛。
只是耳边很吵,她应当没有开电视的呀。难道是隔壁?都几点钟了,还有人看电视?
凌非茫茫然睁眼,一下子对上一双野兽一般的金色的眼睛。
那人的手掌伸向她的脖子,凌非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梦魇”,下意识的就害怕起来。
身体本能的躲闪着,只是那拥有野兽一般可怕眼眸的人却不打算放过她,她的挣扎似乎还激怒了那个人。
好痛。
不是梦吗?这次的痛,更真实、更剧烈。
凌非本能的用手拉那人的手臂,希望那人能放开自己,只是自己的力气好小好小,怎么回事?
凌非茫然。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焦距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凌非发现那原本噩梦里的紫罗兰眼眸也在周围,然后他们在说着什么,一句听不懂。
金色眼眸的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虽然摩挲着她的脖子,却没有再伤害她,宽大的掌心流过了些稍微有些冰凉的气息,之后,喉咙就不怎么痛了,甚至身体里也有气流在流转,然后整个人轻盈了许多,似乎精神也好了很多。
混沌的神智清醒了些,但打量四周之后,凌非却越发的迷糊了。
如果不是梦,自己是在梦游吗?
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身体被衣料包裹起来,那个金色眼眸的人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凌非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身体好小,还有那双金色眼睛里的倒影是陌生的。
不可能,一定是在做梦。
是的,是个可怕的梦。
凌非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只是男人的声音却不断传来,完全陌生的语言,不是凌非曾经听说的任何一种。
如果不是梦,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地方?
凌非茫然,无措。
似乎那些人争论了什么,然后,她被抛起来,然后一个有着火焰般头发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她,甚至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丝毫的震动,就好像是两个人轻轻的交接一样。
那个似乎是梦魇里想要掐死她的紫罗兰眼眸的男人或者说少年,抚摸着她的额头,神情竟然带着些许悲悯。
嗯,似乎额头上有个突起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然后,凌非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额头有一个暗紫色的水滴一样的标记,似乎是天然生成的,晶莹剔透,闪着流萤一样的光芒。
怪异,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紫水晶镶嵌在额头上嘛!
凌非倒是觉得那个印记很漂亮,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那玩意似乎是长在属于她的脸上的?
她什么时候有这玩意了?朱砂痣?不对,紫晶砂?
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有一头火焰般的头发,眼眸是暗紫色的,身上不时散发出些许血X的气息。凌非不适的皱了皱眉。不是这个人身体肌肤或者衣物上带有血X,血X的气息似乎是从这人的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仔细感觉,另外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气息。
很讨厌的气息,让人感觉像是呆在血X地狱中一样。
凌非摒住呼吸,想要拒绝那样可怕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却通过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纠缠着她。
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凌非越发的茫然了,用手拉了拉抱着她的那人的衣衫。那人似乎没有发觉,只是和那个紫罗兰色眼眸的人打声招呼,就抱着她向外飞掠。
好快的速度,简直就像是火箭一样。
那人足不点地,脚不沾尘,踏水无痕。这就是所谓的轻功之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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