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管它叫竖琴。
是啊,谁又在乎一架缺了弦的乐器叫什么呢?
楚扉月也曾经试着将那根断掉的琴弦接上,但是在出厂时就已绷紧的尼龙绳是没有多余的长度的,用胶带什么的也明显不现实。最后还是管理员大爷拿出一截棉线搓成了细绳才代替了它。
可惜的是棉线虚有其表,拨动那个棉线和拨动其他琴弦的声音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最终它也只能很遗憾的成了一个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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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孤儿院来了一个新人,并非是新的孤儿,而是一个院外人员。
她很漂亮,精致的五官以一种完美的比例分布在脸上,一头长发已经过了腰,侧着头的时候乌黑的长发从她脸颊上滑过,给人一种清新明丽的感觉。刚刚7岁的楚扉月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她的美丽,但也许这就是前两天老师讲的那个‘天生丽质’的现实版吧。
漂亮姐姐叫柳星,据她自己说她是一个正在读初三的初中生。因为父母生意上的缘故随着父母从湖南搬到了始皇岛。她在老家的时候就喜欢去孤儿院和里面的孩子玩,听说这里也有孤儿院后便来看看。
漂亮姐姐迅速的取代了乔金迪成了这里所有孩子的头,就连乔金迪也每天盼望着她的到来。因为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来一些稀奇古怪但很有趣的小物件,也许在孩子们的眼中她已经和玩具划了等号也说不定呢。
但是只有楚氏兄妹例外,因为每次柳星来的时候楚扉月都会被乔金迪拉走,毕竟分玩具的人少一个是一个,何况一下就是是两个呢。
于是楚氏兄妹学聪明了,每次看到柳星来的时候便都躲进了自己的小窝里。反正本来他们就没有过什么,所以看到别的孩子都拿到了新的玩具后也就不怎么心动,楚扉月甚至还暗自庆幸自己一次都没去过,要不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期待第二次,那种期望到失望的落差感可不是太好受的。
每天他们依然都会到废品站去玩,笉月已经摸索出了一些使用那架玩具竖琴的门道,渐渐地能弹出一些自己听过的歌曲了,像什么‘义勇军进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之类的。小女孩以这个为自豪,因为在这个上面她赢过了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天和音乐犯冲的缘故吧。反正楚扉月的音乐成绩从来没有好过,差到就连那架竖琴也欺负他,明明看妹妹玩的挺好后他也上去试了试,但那架竖琴却发出了好像杀猪一样凄惨的叫声。笉月赶快推开了哥哥低头去安慰自己那心灵受创的宝贝竖琴。
讨厌的哥哥,人家才不理你是不是在地上画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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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7月23日,捡到竖琴一周年纪念日,一个大晴天。
这一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他们的竖琴‘小诺’已经一岁了。为了给小诺过生日笉月特意为它做了一身合体的衣服。咳,其实也就是两片合在一起的遮雨布而已,为了这片遮雨布楚扉月甚至被那个店家追着跑了两条街,但终究是跑掉了。
在放小诺的桌子前面两兄妹插了一根过生日用的蜡烛,那是他们从隔街的蛋糕店门口捡的,在因为放下了门帘而变得漆黑的小屋子里蜡烛细小的火苗便显得格外温馨。
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下,笉月抱住小诺要为它演奏一曲生日快乐歌,没有音乐细胞的哥哥则被勒令拍着手附和。
没有歌,因为楚扉月的嗓音一样很糟糕,但就算只是竖琴那简简单单的‘叮咚’声却也能让人听着格外的悦耳。
一曲终了,掌声激烈的响了起来。笉月搂着小诺向哥哥致谢。哥哥奖励性质的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
呃?怎么还有掌声呢。两兄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中迷惑的自己。
这时门帘突然被人撩开了,强烈的阳光晃花了两兄妹的眼睛。在捂住眼睛的同时他们听见一个声音温婉的问着’弹的真好听能再来一首么?‘
好不容易揉到眼睛不疼了,楚扉月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过分的女孩。‘柳星姐姐?’对,就是柳星。
‘你认识我?’柳星惊讶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击做恍然大悟状。‘啊,我记起来了,你们都是孤儿院的,第一次我去的时候见过呢。’
‘嘿嘿’笉月仰起头给了柳星一张灿烂的小脸‘姐姐你说我弹得好听么?’
‘那当然了,我听到了你的心声呢。祝福啊,期待啊,幸福啦都满满的呢。’柳星将手里的遮雨布卷起来放到小屋的上边,弯着腰向里边看着。‘我要看看你在用什么演奏,是竖琴吧?只有竖琴才能演奏出那么生动的音乐呢。’
女孩猫着腰走进小屋,这个小屋对于6;7岁的孩子来说足够大,但对于已经15。16岁的少女来说那就太小了,她只能这样小心翼翼的移动以免碰到墙壁。
就算移动缓慢,但小屋就那么大地方,在楚氏兄妹让开了的情况下柳星还是很快的来到了她想看的竖琴前面。
她略显疑惑的摸着竖琴,一根一根的数着,数着,‘奇怪,25弦的?不是竖琴而是箜篌么?不对啊,箜篌不是这样子的。’她低声自语道。
‘柳星姐姐,虽然我哥哥说这可能是个玩具竖琴呢,可是小诺才不是玩具呢,就算她只有24根弦它依然是最棒的。’笉月骄傲的赞美着自己的宝贝竖琴。
‘24根?哇哦,最低音不是尼龙的而是,这是棉线吧?’柳星屈起手指弹了一下它,发出了‘嘣’的一声钝响。
‘柳星姐姐都说对了呢,’笉月挤开哥哥凑到了少女面前,‘姐姐你会弹竖琴么?教教我吧。’
‘我弹得还没你好怎么教你啊,我也没学过呢。饿,等等啊。你说你没学过竖琴?’
‘对啊,现在都是我自己瞎弹的呢。’笉月双手胡乱地划拉着,表情很可爱。
‘呵,小妹妹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了啊。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在这等我,我给你带几本书来。啊,对了你唱歌怎么样,要是弹竖琴的话不会唱歌可不行啊。’
不一会儿,废品站的角落里飘起了一阵好似天籁般轻灵的哼唱声,虽然没有实际的意义却好像有着能让人的心灵安静下来的作用,好似,镇魂曲一般。
正文 第四章 全都走了
更新时间:2012…12…13 17:19:41 本章字数:3581
自从2011年的7月24号以后,笉月终于有了自己的音乐课本,柳星姐姐拿来了《古典音乐启蒙》和《竖琴初等教育》两本教辅书,他们是笉月的宝贝,就连睡觉都要抓着。这一点让楚扉月觉得很失败,因为他认为在妹妹的心目中自己还不如那两本书呢。
不管怎么样,笉月的竖琴技术是越来越好了,本来楚扉月是没感觉的,毕竟妹妹整天弹竖琴给他听。但在刚过完新年的某一天笉月突然用竖琴弹出了一首本应是钢琴的曲子《致爱丽丝》,因为笉月觉得这首歌的意境很美,宁静的就像是眯着眼睛躺在水面上一样。然后楚扉月就真的有一种躺在水面上的轻松感。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妹妹的竖琴音乐竟然已经能影响别人的心情了。
音乐白痴楚扉月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隐约知道了一点的柳星姐姐也并不想说,因为她怕会有一群急红了眼的音乐家来这里和她抢笉月。恩,柳星已经沉浸在了养成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了。
2011年是相当平静的一年,至少在天朝很平静。工资照开,房价照涨,人大照说,下面照样不办。总之是一段平静的岁月,这在以后的日子里是不多的。
在远方太阳城附近的宏发证券大楼上的仿大本钟敲响了第十二下后,终究会来的2012还是来了。楚扉月和笉月并不知道这一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因为那些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只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而已,拯拯救世界末日的任务就交给超人去完成吧。
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有些人,从两兄妹的生命中淡出了,也许再也看不到了,也许只是暂时的分别,谁又会知道呢。
=离别的分隔线=
这是2月18号,本应是初中开学的日子。
此时在公园的后院废品站里,一个本应去上课的身影正和两个更小的身影拥抱,紧紧的那种。
那是柳星和楚扉月楚笉月两兄妹在向他们的柳星姐姐告别,因为据柳星所说她即将回到湖南老家念高中。是的,湖南那边的初中是3年的,而河内是4年。柳星说她的家长认为柳星在这里念初中是在浪费时间,让她回湖南直接读高中。换句话说,她该走了。
‘柳星姐姐,笉月懂事,知道你不可能留下来。但你能不能每隔一段时间给我写一封信呢?’笉月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哀求着。
‘当然,我一定会每隔一周给你来一封信的。’柳星蹭了蹭笉月的小脸,将她抹成一只大花猫,然后笑着说‘姐姐还没教完你的琴呢,怎么可能断了联系啊。’
‘真的?’笉月眼睛一亮,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那,拉钩钩。’
‘恩,’柳星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顺便给了在旁边发呆的楚扉月一个脑瓜崩‘傻啦,拉钩了。’
一边的楚扉月揉着额头傻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伸出自己有些发黑的手掌,稍微缩了缩后便被柳星一把抓住了小拇指。柳星一手抓一个,同时和两兄妹签订了约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谁变谁~小~狗。’
定下约定后笉月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在哭丧着脸了。但是捉着柳星的衣角却是到了最后一刻分别的时候才松开的。
分别的时候是最让人难受的,但时间可不会随人的意志而改变,它终究还是来了。
从小便懂事的笉月受不了那种分别的氛围,哭着狠狠的亲了一下自己的柳星姐姐后快步跑进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死活不肯出来,最后只好由楚扉月来送柳星,楚扉月一路将柳星送到了公园的门口也不肯离开。
柳星实在看不下去楚扉月那强忍着眼泪一副我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难受样,轻轻地将楚扉月又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楚扉月,姐姐走了,我知道这些年你照顾妹妹照顾得很好也很辛苦,但孤儿院终究不是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姐姐希望你们能赶快找到愿意领养你们的家庭,这对你们的成长有好处。’
‘可是,没人愿意领养两个孩子的啊,我和笉月一辈子都不分开。’小小的楚扉月用不符合他年龄的坚定语气发下了自己的誓言。
‘会有办法的,会的,’柳星松开楚扉月,错着脚后跟倒退了两步后微笑着对楚扉月说‘姐姐给你们留下了两份礼物,但现在还一份都不能给你们,你们终究会收到的,不远了。’
‘?’
柳星摇了摇头,俯下身轻轻地在楚扉月的脸上亲了一下后捂着脸大踏步离开了,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楚扉月愣愣的看着柳星姐姐的白裙消失在了那街角的公交车后面,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那钢铁都市中的一抹雪白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伴着那个轻轻地吻一起做成了脑海里永恒的回忆。
而远处的假山上,笉月也流着眼泪向自己的柳星姐姐做最后的告别,她不喜欢分别的絮叨,那会让她心碎。但她不能不去送柳星离开,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用目光送别了。
这一天,2012年2月18日。楚氏两兄妹送走了他们共同的大姐姐柳星,又一次回到了他们本就应当那样的二人世界。
而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本应该去和父母会和的柳星脸上闪过一丝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后’唰‘的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喧闹的分隔线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过去了4个半月,小学已经放暑假了。刚刚上三年级的两兄妹在6月初的某一天早晨照例溜出了孤儿院。
街上已经有了一些萧条的气氛,楚扉月和笉月都清楚这是拆迁惹的祸。这附近的房子都是房龄已经快35年的3;4层楼,已经破砖破瓦的它们严重影响了市容市貌,拆迁已经提上了日程。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有人家搬走了。
但也会有钉子户的,孤儿院便是其中的领头者。这倒不是院长奶奶有多贪财,而是拆迁队找不到安置孤儿们的地方,孩子的住宿都不能保障老院长当然是不会搬走的。而这附近又是以孤儿院面积最大,不知不觉间这里就成了钉子户们的标杆,开发商眼中的那颗扎眼的钉子。
楚扉月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个阴天,闷热闷热的。他和妹妹笉月中午从公园回来时孤儿院门口已经被围了起来,不时能听到其中的吵闹声。
楚扉月仗着身子小的优势硬拉着妹妹挤进了围观的人墙,好容易露出脑袋后便看到了一个光着上半身后背纹着一头吊额大虫的秃头壮汉一把将院长奶奶推倒在地,朝她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后冲她叫道:‘老东西,听到没有,赶紧交去年的取暖费,不交就从这里滚出去啊,听到没有,啊!’说完之后潇洒的挥了挥手转头向外走去,有几个同样穿着怪异的青年人嘻嘻哈哈的跟在他后面,其中一个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