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但若是那样,她还有回到秦慕萧身边的希望吗?
不管她怎样抗拒,她都要奉旨到东齐国。燕洛雪知道临淄王对他自己的身份非 常(炫…书…网)厌恶,但为了惠昌公主,为了报仇,才不得不做临淄王,她看着心口不一的临淄王,说道:“是吗?本宫与惠昌公主也算相识一场,前去祭奠一番,也是应该,只是,希望临淄王能以礼相待,不要学你父皇才是。”
临淄王自嘲一笑:“本王是不是禽兽,太子妃不是早知道了,难道太子妃忘了你在北燕国是怎么逃开的吗?”
“如此,本宫先行拜谢王爷这个谦谦君子了。”燕洛雪对着临淄王施了一礼。
燕洛雪说完,不看临淄王脸色,带着鸣蝉出了五华阁,来到轿子前,轿中伸出了一只手,一把将燕洛雪拽入轿中。
“你找他来干什么?我不是说都为你安排吗?”秦慕萧气哼哼质问道。
燕洛雪推开了秦慕萧,坐稳了身子,说道:“我想弄清楚些事情。”
“孟巧嫣的事吗?与临淄王有关?”秦慕萧问道。
燕洛雪有些吃惊,她没有说话。秦慕萧说道:“你昨日对父皇的话我都听到了,为什么查真相还要到东齐国?那显然就是和临淄王有关了,为什么你不肯和我说呢?你是怕我直接回扣留临淄王吗?在你心里,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你始终都会为他留余地是吗?”
燕洛雪摇头,“不是这样,我是在为你留余地。我不想你腹背受敌,再说,这是他与我之间的事,可能与国事无关,为何要弄得众人皆知呢?”
“可是,你若跟我说,事情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秦慕萧说道。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我只知道临淄王有秘密,而受制于柳儿和孟巧嫣,他放走了柳儿,自然也会来和孟巧嫣有接触,我以为守株待兔就可以了,谁知事情会这么巧,连皇后娘娘也参与进来,我都不清楚那日派来请我去御花园的宫女是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临淄王在算计孟巧嫣,还是皇后娘娘在算计我?”燕洛雪低喊道。
秦慕萧说道:“父皇说他在孟巧嫣的床下找到了这个。”
秦慕萧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药丸,他微一用力,药丸弹开,内里有纸团,燕洛雪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浑水摸鱼。
这是那个被孟巧嫣掐死的宫女留下的?但为什么孟巧嫣一个昏迷很久的人都能将这个宫女杀死呢?临淄王若派人,不会派这么没用的人吧?
“父皇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应该是怕有人会害你,索性就将你先送走,他没有料到临淄王会牵扯其中,但圣旨已下,收不回来了。”秦慕萧说道,“你不要难过了,我会慢慢想办法,很快接你回来的。”
“那当然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燕洛雪点点头。
轿子落下,他们回到了东宫,周善文见到他们下了轿,迎了上来,说道:“太子殿下,南凤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本来已经救了明嘉诩出来,谁知在回西秦国的路上,明嘉兰偷偷将明嘉诩带走了。”
秦慕萧微一沉吟,吩咐道:“在顺安城一带设防,尤其是注意阳帝山。”
周善文领命就要离开,秦慕萧将他叫住,说道:“你吩咐下面去做就好,你回来去见你爹,就说你想和鸣蝉成亲,让你爹快些准备。”
秦慕萧的话让旁边的鸣蝉满脸通红,不知所措,而周善文也讷讷说不出话来,秦慕萧双眼一瞪:“你们不是很着急?”
“不急,不急。”周善文摆着双手。
“本宫很急,本宫命令你们三日内成亲,成亲后随太子妃出使东齐国。”秦慕萧说道。
燕洛雪恍然大悟,原来是怕自己身边无贴心厉害的人保护。可周善文历来是秦慕萧的左右手一般,此时正是他立足于朝廷的关键时刻,怎么离得了周善文?她说道:“把你的守在无情山庄的四大护法给我就好了,让鸣蝉和周兄留在你身边吧。”
“不,别人我不放心。”秦慕萧说道。
鸣蝉也说:“别人不熟悉东齐国,也不熟悉临淄王。”
“就这么定了,快去准备,雪儿,鸣蝉侍候你一回,如今她要出嫁了,你去为她准备礼物吧。”秦慕萧堵住了燕洛雪的抗辩,扯着周善文就离开了。
鸣蝉要成亲了,也是件好事。燕洛雪拉着鸣蝉,来到寝殿,拿出她娘给她的首饰盒,打开,从里面取了碧玉簪子,桃花耳坠,翡翠手镯,给鸣蝉一一戴上,说道:“这是我娘给我的嫁妆,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现在这几样是我送你的嫁妆。我是你母亲家人啊。”
鸣蝉忙跪下接了,燕洛雪一把拽了她起来,说道:“我从洛家庄出来,你就陪着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我有时心焦,对你凶了些,你不要烦才好。”
“太子妃对鸣蝉好,鸣蝉是知道的,鸣蝉会替太子殿下照顾好太子妃,不让那个临淄王欺负太子妃。”鸣蝉憨憨说道。
燕洛雪笑了,鸣蝉哪里是临淄王的对手,但鸣蝉有一样秦慕萧最为放心,就是鸣蝉的死心眼,认死理儿,而对付临淄王,就应该是以不变应万变,鸣蝉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第一百三十章 夜色暗来天明去
第一百三十章 夜色暗来天明去
离开西秦国都城咸安那天,秦慕萧没有来送行,因为那天是西秦国“开科取仕”的第一天,和亲队伍出城门时,燕洛雪坐在华美的车中,听到了悠悠作响的角鸣声,那是开考的讯息,也是他们约好的送别信号,是秦慕萧传达“一切顺利”的信号。
鸣蝉陪在燕洛雪身边,梳起了妇人发髻,一直羞涩笑着,脸上洋溢着新婚的幸福,车旁周善文骑在马上,率领身后三百名卫士,护卫着燕洛雪,这三百卫士中,隐藏着数十名武艺高强的暗卫。秦慕萧告诉周善文和鸣蝉要直接听命于燕洛雪,要保证燕洛雪安全,而吉祥公主秦慕霜的护卫另有专人负责。
秦慕霜本来想要与燕洛雪共乘一辆车,但鸣蝉一句“礼不可废”,替燕洛雪减少了很多骚扰,鸣蝉对燕洛雪说道:“太子殿下说了,吉祥公主一旦出嫁了,就是东齐国的人了,太子妃娘娘要留神。”
“是,洛雪遵命。”燕洛雪一笑。
鸣蝉为燕洛雪在车中铺好了床,说道:“娘娘这些日子都少睡,反正一路上都不会有事,趁这机会就多睡些,养养身子。”
燕洛雪点头说好,便躺下,闭上眼。秦慕萧事无巨细嘱咐鸣蝉,却不敢来送她,除了不想面对洋洋得意的临淄王,更应该是不想让她哭吧。刚刚上车时,临淄王一身白色镶金丝的华服,坐在马上,向她遥遥看来,还故意东张西望寻找,做伤心状,她气得摔上了车帘。秦慕萧确实不该来。
队伍离开咸安城不久,燕洛雪就发现不对劲,原来说过清江之后就向东行,结果并没有,燕洛雪让周善文去问,周善文回来说临淄王听说西秦国东南方向枫岭风景迷人,决定带吉祥公主去赏玩一番。燕洛雪听后没说什么,心中却是一动,临淄王变换路线,是不是怕南凤国会趁机生事?还是又耍戏秦慕萧?
队伍行进很快,很快就到了顺安城附近。临淄王似乎有意撩拨,提议在洛家庄附近宿营,燕洛雪不想让洛家庄的庄民受到惊扰,断然拒绝,她不是不想回去看看,但那里没有她爹娘的身影,去了不是徒惹伤心?
夜里,鸣蝉正在帐篷中为燕洛雪梳理着披散开的长发,盯着燕洛雪将滋补身体的汤药喝得涓滴不剩,周善文在外面喊她出去。鸣蝉看了看燕洛雪,燕洛雪接过梳子说:“快去吧,我自己来。”
鸣蝉出去了,燕洛雪梳好头发,将发梢用绳结系住,正要上床休息,帐帘掀开,进来一名侍卫,那侍卫头盔压得很低,燕洛雪觉得古怪,举起了手臂,手按在机括上面,就要张口呼叫,那侍卫摘下了头盔,抿嘴促狭一笑,“连夫君都不认了吗?”
燕洛雪一下子坐在了床上,半天缓不过神,秦慕萧抱她入怀,吻着她,她仍然是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秦慕萧,他还是西秦国当朝太子吗?竟然抛下国事,偷偷跟着和亲队伍,还竟然趁夜色前来和她私会这不是昏君是什么?
燕洛雪终于正气凛然推开他,说道:“你疯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分轻重?你怎么和你父皇说的?”
“古之仁者,思贤若渴,今本宫正是如此,特到此亲迎明大将军入朝,这个理由合不合适?正当不正当?”秦慕萧重又将燕洛雪拉了回来,手不安分的挑着燕洛雪的衣襟。
“你怎么就知道我师兄会出现在此地?”燕洛雪问道。
秦慕萧不答,燕洛雪捏着他的手,秦慕萧皮皮一笑,嘴亲向燕洛雪的手,燕洛雪手躲开了,秦慕萧遗憾摇头,说道:“夫人,我们十天未见了,你就不想为夫吗?”
燕洛雪看着秦慕萧有些疲倦的面容,伸手抚了上去,说道:“你真是胡闹,你这样子,怎么让人忘得掉?”
“所以我才来啊,这样的惊喜让夫人想忘也忘不掉,那临淄王的心机才一点用都没有。”秦慕萧说道。
燕洛雪冷哼一声:“你不来,他的心机就会有用,是吗?”
“当然——当然不是,为夫是说我若不来,临淄王会失望,对,就是这样。”秦慕萧笑着,将身上甲胄脱去,翻身上床,手臂一张,说道:“快来吧,为夫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燕洛雪侧身躺在秦慕萧身边,说道:“你这样,会令人生疑,若让人发现,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是啊,太子妃帐中睡着个男人,不知临淄王知道了,会不会暴跳如雷?”秦慕萧跃跃欲试。
“你还是不要惹他,我还想以后清静,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改了路线?”燕洛雪问。
话一出口,燕洛雪便知不必问,周善文还想不出办法传递消息吗?但秦慕萧却认真回答:“那日临淄王说的路线,我一听就知是假,那时我还不知他有何目的,但属下报告说明嘉兰带走了明嘉诩,我就清楚了,明嘉兰一定是得到了临淄王的授意,明嘉诩是临淄王收留明嘉兰的条件,你的师兄,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啊。”
“那你想怎么办?”燕洛雪问道。
“我不是亲自来了吗?这就是我的诚意,还有,就要看你,也许应该是看明嘉诩是否还愿不愿意护卫你。”秦慕萧黑眸幽光一闪,“但是,我绝不会用你作条件,他不能留在你身边,作家臣,他只能做为我打江山的大将军。”
燕洛雪看着神态坚定的秦慕萧,说道:“我不知道师兄如果不选择我们。我会不会伤心。”
“若那样,也是他与我们缘浅罢了,他不在你心中了,我反而舒坦。”秦慕萧将燕洛雪拉近身边,“絮絮叨叨就说些别人,不累吗?”
燕洛雪也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一早,秦慕萧不见踪影,燕洛雪心中偷笑,但面上却不露,临淄王曾过来邀她与秦慕霜共进早餐,她没有拒绝,燕洛雪见临淄王与秦慕霜神态自然,就像是好朋友,但就是没有男女间的朦朦胧胧,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两人对这桩政治婚姻倒是心有默契。
“太子妃为何叹气?”临淄王问道。
“我只是伤春而已,眼见*光已逝,枫岭的山花都落了,浑然没有我当年离开的美丽,心中伤感罢了。”燕洛雪随口胡诌。
“哦,太子妃这话有道理,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本王真谢谢太子妃的提醒,公主,你说是不是?”临淄王手转着酒杯,说道。
“王爷所言极是,但就不知王爷眼中的花是哪一朵呢?是盛开在御花园中的牡丹,还是山间独放的幽兰?”秦慕霜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还击。
燕洛雪施施然,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到案上,说道:“这就看王爷是不是真正的赏花惜花了,若是,又何必在乎她的产地,只要她有着芬芳不就够了吗?人,不能太偏执,也不能太贪心。”
临淄王哈哈笑了,将酒也饮尽,“那太子妃为何偏喜 欢'炫。书。网'那匹烈马?”
燕洛雪脸红了,这临淄王有机会就不让她好过,她可是好心好意让他敞开心胸,接纳秦慕霜,他还不领情,那就算了。燕洛雪笑了,“那自然是因为我不用鞭子他就懂我的缘故。”
临淄王的深棕色眼眸暗了很多,他说道:“只怕你缺了缰绳,会让自己摔下来,受了伤。”
“这次不会,他不会给人射暗箭的机会。”燕洛雪挑眉,轻声说道。,“而王爷应该也不屑做小人。”
两人说话,秦慕霜渐渐插不上话,只知道燕洛雪在和临淄王较劲,在极力维护秦慕萧,秦慕霜曾经对临淄王旁敲侧击,想要问出临淄王为何如此关注燕洛雪,但临淄王眼神冷淡,说道:“燕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