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玉容的身份既然如此不一般,就有必要调查清楚。
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就是风渐习,只是没有证据,我也从没见过他,无从判断。何况,我不认为一个水钥国祭司,甚至凌驾于国主地位之上的人,还会被冷落在这个荒凉冷清的地方,没有成群婢女伺候,没有大批侍卫守护,就这么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生活。
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怀疑这样一个备受冷落的人。但我会,因为扉烙离曾告诉过我,风渐习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他的心思缜密,旁人难以揣摩他在想什么,而且善于伪装,疑心甚重。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有理由去怀疑他…………玉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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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水钥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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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除了第一次是不小心误闯进去的,接下来的几次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试探。
不过,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发现玉容公子就是风渐习的证据。如果他不是,那只能说我多疑了;但如果他是,那这个人或许比我想的还要不简单,竟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吃过午饭后,我又遛达去流华院。不是我又想去旁敲侧击,打探玉容身份。实在是小貂跑的太勤快了,我要找到它,就只能往那边跑。
玉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欢迎我的到来,不过今天,我恰好听到了他在抚琴。
直赞叹他的琴技高超,如今算是体会到人们常说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是一种怎样的境界了。
“若雪会抚琴吗?”我摇了摇头。
“那,会否下棋?”接着摇头。
“想必精通绘画吧?”呃……摇头。
“我……没学过这些。”大实话,雪女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其实,我会些法术,但只限于塔雅山的范围内。当然,我不会告诉他这些。
“听闻公主自小体弱多病,寄养在灵药山一位隐世高人处,不久前才被国主带回。没学过这些也是正常,这只是些俗物罢了,学与不学,差别不大。”
公主?他不是一直叫我若雪的吗?何时这么生分了,还是他发现了什么。我自认演技虽不太好,但一直都没出过纰漏,没说过能令人起疑的话啊。
我掩饰性地瞥向一边,赫然发现亭边有一株红茶濒死。起身,走近那株红茶,怜惜地抚了下萎缩的叶片。“花期已过,再美的花都会枯萎、凋零。”转身,笑对着玉容说“我们种花吧,要不种柳也行,你这里风水极好,这些花花草草的很容易活的,等下一个花期,这里的风景一定比别处妖娆。”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进内屋取了很多种子来,又找来把锄头。我接过锄头,选了处空地,开始刨坑。
以前在圣女峰时,只能种白色山茶,每月种一株,几年的树龄过了,就不再开花了。白色山茶吸收了雪女的气息,会开得很妖妍,这是我最喜 欢'炫。书。网'的一种花,而这种花也喜 欢'炫。书。网'雪女。
玉容瞧着我刨坑,就放下小貂,挽起了袖子,从我手中接过锄头,开始认真地刨地。我微微一笑,拿出花种,放进刨好的坑里。小貂在一边窜来窜去的,玩的不亦乐乎。
忙完了,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喝过一盏清茶后,就带着小貂离开了。
离开时,玉容似乎很高兴,“这下不用担心你忘了我,这里可有你的心血。”
我一笑置之。圣女峰上可是有我五百多年的心血,我不还是离开了。
回到临月宫时,竟意外看到了婢女釉儿。这个时候竟会看到她,我以为不到晚饭时刻,是不会见到这个丫头的。
“公主,你上哪儿去了?害奴婢好找。国主宣你觐见。”国主找我?会有什么事啊?
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下了沾了泥土草屑的衣服。急匆匆地随着带路的侍卫走了。
跟着侍卫到了议事殿,小国主端坐在上座。我向他行了一个礼,就毕恭毕敬地站着等他发话。
“火钥国公主,扉若雪。你知道本国主今天找你来所为何事吗?”童稚的声音却说着老成的话,令人觉得很可笑。
“若雪不知。”我低下头说着。
“哼!听说你哥哥不打算管你了,你可知道?”小国主用鄙夷的口气说着,仿佛我现在连人质的价值都没有了。等等、不打算管我了是什么意思?莫非扉烙离说话不算数,要把我牺牲掉吗?可是,我对他来说应该还有利用价值的。
“皇兄对我很是宠爱,我不知道国主那里听来的流言,若雪觉得根本不可信。”我不卑不亢地说,尽量让我说的话多些可信度,增加些说服力。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葬身于此。
“是吗?不可信吗?”突兀的一声低沉男子的声音传来。
我一惊,抬起头,没有注意到小国主旁边的屏风里坐着另一个人。
只见一名华衣男子慢慢从屏风后转出来,脸上带着一个金铜制的面具,面具上用银线勾画着诡异的图腾,青丝半束,还有一半服帖地垂在两肩。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但气势上明显压过了小国主。
这人……莫非就是……水钥国祭司风渐习?
“见了本国祭司还不快献上你最虔诚的膜拜。”小国主厉声说。
我慌忙跪下,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最虔诚的膜拜,还要膜拜吗?这水钥国信奉神灵还真是够虔诚的。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祭司发话了,“你起来吧。”听到这句话我如蒙大赦,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你刚刚说火钥国国主对你不管不顾这种事不可信,是吗?”低沉的嗓音透过面具传出来。
不知为什么,面对他时,我很难说出违心的话,总觉得他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能促使人说出心里所有的秘密,毫无保留。
事实上,扉烙离要是不管我的死活也是极有可能的,或许他一开始把我送来这里就是打算牺牲掉的,我的作用只是掩人耳目,让他们放松警惕的。
此刻面对祭司迫人的压力,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一次违心的话了。我不敢保证,要是承认我对于扉烙离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人的话,我还有没有命留下。
“你可知,你哥哥正在攻打水钥国与火钥国的边界,他可有考虑到你这个妹妹还在我们手中。”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耐。
什么?!他竟然已经开始进攻了吗?为什么?不是还要我窃取情报吗?
“我想正是因为哥哥考虑到我还在水钥国,所以只是去扰了边境,没有对水钥国领土直接进攻。哥哥的目的只是想提醒贵国,火钥国不是好惹的,所以请你们也不要轻视了我这个公主。”
目前我已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希望扉烙离扰了边境就不要再深入了,不然,我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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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无端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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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保持镇定;风渐习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洞悉一切般沉默着。
小国主在一边绞着手指;不安地瞥向风渐习;看到气氛不对;就恶狠狠地喝斥“我国祭司的话还要质疑吗?屈屈一个公主而已;别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说完就又看向一边;邀功似的等待风渐习一个赞 许的眼神。
我忽然觉得这个小小年纪;长的白白胖胖稚气未脱的小娃娃很可怜;明明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不得不学着察颜观色;仰人鼻息。
他似乎很怕风渐习;但又渴望得到他的关注;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卑微的心理?
而风渐习没有分出多余的时间给他;只专注地盯着我。这个人确实很难应付;最初见到他的一丝熟悉感现在也消失殆尽;他不会是玉容;玉容是那么一个温柔的人;他们没有相像的地方。
“罢了;扉烙离若还惦念你这个血亲的话;就应该适可而止了。”
“血亲”这两个字,他故意咬得很重,只怕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不过,扉烙离做事也十分谨慎,他不会笨到留下什么线索让他查到,所以,他即便怀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这样我可以稍稍安心,继续与他*。“我相信兄长,他不会不顾及我的安危的。”话是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他摆了摆手,淡淡地说。
行礼,告退。直到走出议事殿,我才舒了一口气。
跟着前面带路的侍卫走着,发觉路越走越偏僻。我虽然不太认路,但对一路上的景物还是有印象的。
我停下脚步,前面的侍卫没好气的催促,“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
“侍卫大哥这是要带我去哪?本公主记得来时不是走这条路的。”
“哼!就要沦为阶下囚了,还自称什么公主,不过是火钥国送来的人质罢了。”
阶下囚?!怎么会!风渐习要把我关起来?我并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这个意思啊。
“是祭司下的令吗?”
“伟大的祭司会有闲工夫管你?不过,你也算有些面子了,是国主亲自下的令。不要废话了,快跟我走吧。”
小国主下的令?为什么?
侍卫果然把我带到了一间地下的牢房,这里的看守很严密,应该是关押一些死刑犯的地方。
顺着石阶走下去,里面潮湿浑浊的空气扑面袭来。四周很暗,几个火把挂在墙上照明。
越往里走,死亡的气息就越是浓烈。偶尔听到些断断续续的痛吟,令人感到诡异得恐怖。
我瞥向一边的牢房,一只枯瘦的手抓着铁栏,一个浑身污浊不堪,头发杂乱,看不清面容的人微弱地说着“水……给我……水……”
侍卫走过,一脚把那只欲伸出来的手给踢进去,“咔嚓”一声骨节断裂的声响在这个空阔死寂的牢房里听得格外清晰。
我心里一阵毛骨悚然,脚步都有些不稳,我并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特别是我现在毫无自保的能力。
侍卫打开了一间不大的牢房,铁门开启的声音惊起了几只黑暗中的老鼠,它们吱吱叫着四散开来。我在门口无措地站着,侍卫不耐烦地把我一把推了进去,关上门,落下锁,转身走了。
我走到牢房里唯一的一张木板床前,打量了一下。床上铺了一层稻草,可能很久都没人进来过了,稻草都发霉变黑了,很多小虫子爬来爬去。
我拂开床上的稻草,用衣袖掸了掸,勉强可以坐人。现在雾应该还在流华院监视玉容,不过,该是没什么收获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恐怕现在没有人能来救我了。
苦于无计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若雪……若雪……”我四下张望,寻到了这个牢房里唯一的一扇小窗,只是位置太高了,我够不到。
幸好那张木板床比较轻,我搬起来也不费力。拖着床到小窗底下,站在床上,正好可以够到气窗。
雾在外面担忧地看着我,“若雪,你……水钥国真是欺人太甚!”
“先不说这个了,你今天去监视玉容,怎么样了?”
“他一直都在流华院侍弄花草,今天一天没有出去过。”我点了点头。
“不出我所料,今天果然见到了水钥祭司风渐习。还有,他们告诉我扉烙离正在攻打边境,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他到底想干什么?”雾皱了下眉,低下头。
“国主有什么打算,属下真的不知。但是,国主并没有想要危及到你。我相信国主会有分寸的。”
是吗?他有分寸可有考虑到我会被关起来。算了,现在先想想怎么应付吧。
走道里传来脚步声,我和雾对视了一眼,他就消失在黑暗中。我跳下床,把床又推了回去。
侍卫走到我牢门前停下,将锁打开了。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挟制着我,将我带出了牢房。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们要带我去哪?”
“闭嘴!还轮不到你来问我们。等到了你就知道了。”侍卫没好气地说。
一间黑屋子,一间满是刑具的黑屋子,一间充斥着血腥味的黑屋子,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这间屋子有着怎样的罪恶。
顿住脚步,不再向前。却被两边的侍卫硬生生拽进去。
我被绑在了一根满是暗红色痕迹的木桩上,一条黑色的有些生锈的粗铁链缠在我的四肢上,我无法挣扎,挣扎也无用。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绑我!我做错什么了?!” 我不停地喊不停地问,但是没有人回答我。
侍卫们骛自做着自己的事,“兄弟,要不先走一遍流程吧。”一个侍卫说。
另一个侍卫看了看我,“我看她这身子定是承受不了的,国主没说要了她性命,先来点轻的吧。”
“轻的?兄弟开玩笑吧,这死牢里还有什么刑罚是轻的吗?”侍卫们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