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低着头,却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落在我脸上的视线。他探究着我,打量着我的表情,似乎还在揣测着我的心思。默默不语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水钥国的他…………风渐习。
嘴竟不经思考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你认识风渐习吗?”
他愕然,之后又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淡淡开口,和之前的语气截然不同,“你认识他?”
不等我回答,他使了个眼色,遣退了下人,伺候我的婢女侍候在一旁,看到他的眼色,询问地看向我,我点点头,告诉她没事,他犹豫地看了眼云轻疏,确定他没有恶意后才跟着退了出去。
“算是吧,我曾去过水钥国,被送去当人质。”
“哦?人质?”他笑得有些怪异,“他会这么重视一个人质?想不到啊。”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谁,可我不清楚的是他说的重视是什么意思?
“他是我师兄。”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什么事,“那个人很自负,当年离开师父时说过再也不会回来的,那老家伙还被他气得半死,不过几个月前突然又送来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拜托老家伙医治,低声下气的,真不像他。”
半死不活的……男人?难道是……不、不会的,雾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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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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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长什么样?”我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是激动还是期待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我已经分不清了。
“就穿着黑衣,胸口被刺了很深的一刀,容貌我记不太清了,只匆匆瞥了一眼。”
是他吗?!是他吗?!!“那……他救活了吗?”我的手指抠进了桌脚,紧张地凝视着他的唇瓣,想从那里听到我所希望的消息。
“嗯,师父的医术出神入化,虽然费了些时日,好歹也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跟个闷葫芦似的,那老家伙整天逼他、哄他,骗他,反正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都不见效,每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看了憋闷。怎么?这人对你很重要?”
当然,非 常(炫…书…网)重要。“嗯。”真的是雾!
“哼!”他冷笑了一声,“看来,他可真的很重视你,你们什么关系,值得他这样帮你?”
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什么关系,算是敌国,对立的关系吧,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友谊存在,如果算的话。
“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看来师兄也是个可怜人,好了,不说他了,先来说说我们的婚事吧。”他修长的手指捏起杯盖,一下一下地撇着浮沫,说得云淡风轻的,好似跟他全不相干。
“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云公子怎么还……”
“不,你误会了。我想,公主选择来木钥国联姻,应该还抱有其他的目的吧?难道你不需要我的帮助?”
“你怎么知道……”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了,你只需知道,我可以帮你达成你的目的。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你就尽管开口吧。”
“为什么?你完全没有必要的。”对于这件事,我是真的很疑惑,也不知道他可不可以信任。
“就当是某人欠了我个人情吧,我一定会向他讨回来的,你放心,我这个人是不会做亏本的事的。”他弯起唇角。
原来也是怀着目的的,那个‘他’,是指风渐习吧。风渐习为什么要帮我?上次的事……算了,他既然救了雾,那我们就当两不相欠了吧。这次的事,等下次见到他,再还他这个人情吧。
“那好,我先谢谢云公子了。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关照了,至于这次的婚事……”若真如陌桑所说的,还真找不出人了,“我嫁,但是云公子,我希望事成之后还我自由身,到时我们各不相干,各走各的路。”
“那是自然,到时,我会写封休书,事情会做的干干净净,不会让公主为难的。”
很好,我就是需要找这样的合作伙伴,没有后顾之忧。
“那好,这件事就先这样吧,劳烦云公子跟国主说明。我也会配合公子的。”
事情似乎就这样决定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当然,我说的也只是如果,事情还没我想的这么顺利,状况源源不断,这个婚结不结得成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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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横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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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得知云轻疏已进宫面圣,向国主提亲。但国主并没有很爽快地答应,而是说要尊重我的意见。
所以,毫无意外的,我再度被宣进宫了。
面对高高在上的国主,我面容平静地跪下,等着他先开口。
“公主想必已知道金童子提亲的事了吧。那……公主的意思是……”
“若雪不敢有异议,一切听凭国主安排。”虽说扉烙离当初与他们协定,我有权自主挑选夫君,但在别人的地盘上,凡事都要给留个面子,不好太露锋芒,否则只会遭人嫉恨。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木钥国里根本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也没有得以倚靠的人,一切还得靠自己。
“嗯,既然公主不反对的话,那这件事就……”
“父皇!!儿臣反对!”突兀地一声从大殿门口传来,陌桑疾步走了进来,与我一同跪在地上。
“桑儿!你胡闹什么!谁准你进来的,快出去!”国主的声音带着恼怒和一丝无奈。
“父皇!我没有胡闹,这件婚事我反对!我是决计不会让若雪嫁给金童子的。”陌桑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他人置喙。
他,第一次喊我若雪,感觉有些奇 怪{炫;书;网。怎么说呢?觉得他还是喊我姐姐比较习惯顺耳些。
今天他突然出现,来阻挠这场婚事,说真的,我还真没预料到。不过,依他的性子,可能会闹腾好一会,这事,恐怕也够让国主头疼的了。
当然,也让我非 常(炫…书…网)头疼。
国主强压下心中的气愤,语气不乏威仪地问他,“哦?你为什么反对?”
“因为、因为若雪要嫁给我,当然不能让别人抢走了。”陌桑吞吞吐吐地说。
歪头,疑惑地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他了?
国主沉吟了一声,转而问我,“公主,桑儿说的可有其事?”
我摇了摇头,“我想,这只是六皇子的玩笑之举,若雪不曾记得答应过六皇子这件事。”
陌桑在一旁急急地拽我的衣袖,声音压得低低的,“姐姐,你可不能答应这门婚事啊,我可是特意过来救你的。”
救我?这小子又在胡说什么啊,怎么就变成他救我了呢?明明是他现在在阻碍我完成计划。真是……唉~一点都不自知啊。
“桑儿,为父可以容忍你平时的胡作非为,但这件事事关两国的合作,你安分点,不要来捣乱了。现在给我出去,我和公主还有事要谈!”
“不!父皇,儿臣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儿臣想娶若雪为贵人,请父皇成全!”
国主冷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下面跪着的陌桑,“这件事容不得你反对!公主已经答应了,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陌桑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答应了?为什么?!你怎么能答应呢?”
我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受伤,心也跟着不自觉地抽了下。我从没想过,这件事还会伤到陌桑,只是考虑到了自己的利害关系。
我知道陌桑一直喜 欢'炫。书。网'缠着我,整日姐姐长姐姐短的,跟着后面叫唤,所以也一直把他理所当然地当做弟弟看待,并没有什么错啊。只是,为什么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会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伤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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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定下婚事(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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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头痛地抚额看着我们两个,随后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让我在考虑考虑。”
我和陌桑一齐告了退,回到他的府邸,就被他一路拉到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用力地按坐在椅子上,劈头盖脸地对着我吼。“怎么回事?姐姐果然是被他迷住了吧,自从上次他来过府里后,你竟就答应了这件婚事!姐姐也和那些个庸俗的女子一样,看中了他的皮相吗?我原以为姐姐不是这样的人的!”
皮相?!怎么会啊,“桑儿,不是这样的,我会答应嫁给他是因为……”不行,我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把他卷进这件事中了,我不能害他!
“怎么不解释了?姐姐,你知道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可你怎么不说啊,哪怕是骗我的我也会相信你的……”陌桑的表情很痛苦,我的心也跟着在痛。
“我不想骗你,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喜 欢'炫。书。网'上他了?”
“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何要委屈自己?”
我能有选择吗?选谁不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桑儿,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想你惹上麻烦。”我皱着眉,不惹看他脸上受伤的表情,但却忽略不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他沉默了,一会,又轻轻地向我靠近,轻轻地伸出双臂,环上我的腰,脑袋靠进我怀里,呜咽着……
我虽然不习惯与人这般接近,却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窝在我怀里。
“姐姐……不要嫁给他……好么……”他喃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
面对着如此脆弱的陌桑,我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但也说不出任何承诺,只能伸出手,慢慢地抚着他的背脊,安抚他的情绪。
“姐姐……”他环在我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了,“你是不是需要帮助,那个火钥国的家伙是不是让你帮他取什么东西?我帮你啊,你不要找金童子,我帮你好不好?”
我一惊,他觉察出什么了吗?
“姐姐……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要嫁给他,我都不准!”他的头埋进我的颈项,温热的呼吸略过我颈部的肌肤,竟让我有了一丝奇 怪{炫;书;网的感觉。“我帮你……好么……姐姐嫁我吧,我什么都愿意为姐姐做的,真的……”
陌桑……你怎么那么傻呢……
抱着我腰的手渐渐放松了力气,我什么也没有应下,因为我应不起这个承诺。
隔天,云轻疏又来了,一定是听说了昨天陌桑在殿上闹事的事。
幸好陌桑刚离了府,不然依着他的性子,不与云轻疏吵闹起来才怪。
我还是在那个不大的会客厅里与他商量,下人们早已退了下去。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想一个万全之策。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公主大可不必理会六皇子,你有权决定自己的婚事,不是吗?”云轻疏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点点头,这我很清楚,只是,我不忍看陌桑这么难过。“我知道,只是……”
“公主是怕伤了六皇子吗?”
“……”
“不要感情用事,你有自己的事要完成,不要因为任何人绊住,我想公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他优雅地拿起茶杯,轻呷了口茶。
我知道,我心里明白得很,可真要做的时候,却又犹豫不决。我从前并不是这样的性子啊,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下了决定就马上就去做,什么时候开始,竟会有这么多思量,这么多抛不开了?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我闭上眼,让自己的思绪理一理,“这件事,还是按照原来我们商量的那样吧。”
“嗯。”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吧,我抚额,希望陌桑不要再闹下去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轻疏一派悠闲地自顾自喝着茶,好像看不到我的挣扎般,我打量着这个木钥国的金童子,想要摸透他在想什么,却发现只是徒劳。
无意中,眼角瞥过他额中心的血痣,“你的血痣,很漂亮。”我说。
他抬手*上额头,“你说这个?”随后,血痣竟在他的一抚之下凭空消失了!!
我睁大眼,错愕地看着此刻躺在他手心的红色血痣。“假的?!”
“嗯,假的。”他说的理所当然。“都是那个老家伙,偏要说什么额中有血痣,害的我每天都要带着这玩意。”
“老家伙?你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师父的?”
“嗯,有什么不对吗?”人类不都是讲究什么尊师重道吗,怎么……
我发现竟越发看不懂这个人了,心思难以捉摸,行踪飘忽不定,真想知道会有谁,能把这么一个人握在手中,甘心为他驻足脚步,打开自己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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