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你们汉人。当有一天你们知道真相,你们会对我顶礼膜拜。”
他看向九先生:“但我要的不是这膜拜,而是一种责任。有人曾经说过,人的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你们汉人现在乱着没有皇帝统治,那么只好我来替你们汉人的皇帝把这件事做了。”
“什么事?”
九先生不解。
蒙哥的视线放在远处,河道上黑旗军的水师大船还在来回巡游。就在不久之前,大船上的火炮刚刚对准备强渡沂水的蒙元士兵完成了一轮屠戮。至少有上千名士兵的尸体,顺着河水流向远方。
九先生顺着蒙哥的视线往远处看,看到了那些大船。
但他,却注定了理解不了蒙哥的心思。
因为,他没有看到过那画面。
……
……
“四个大自在也打不过一个萧一九。”
九先生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四个一摸一样的人,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实在有些不能理解大自在的高傲从何处而来,在传闻中大自在仅次于大轮明王,可是现在四个大自在加在一起也不行,但是……大自在的脸上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
他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个,大自在凭什么高傲?
“你们却表现出来的像是胜者。”
他说。
其中一个大自在标志性的笑了笑,那么漂亮温和。
“我们四个都是大自在,可真正的大自在已经死了。这样说你不能理解,因为你是个凡人。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们加起来也不如萧一九一个,但他也是个凡人。而我们,是神的使者。”
“神?”
九先生微微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大轮明王都已经死了,你们却还在宣传自己是神的使者?毫无疑问大轮明王在草原上就是一尊大神,足足一千年都没有人敢挑战他的神威,我对他很尊敬。可他死后,草原上还有神?”
大自在似乎对他的讥讽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脸上是一种对九先生无知的怜悯和宽恕。
“大轮明王是神?”
他笑着说道:“大轮明王什么时候是神了?他的身份和我们一样,如果真的要区分,他也只不过是地位高一些的神的使者。他的一切,包括修为和地位都是神赐予的。如果你认为他就是草原上的神,我不责备你的无知,只感慨你的浅薄。你知道桑乱吗?连桑乱也不过是神创造出来的一个代表而已,大轮明王又算的了什么。”
九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向大自在:“谁是神?”
“真该带你去大雪山大轮寺里看看。”
大自在道:“不过可惜,神没有召唤你,我也没有权利带你去。”
“主宰大轮寺的不是大轮明王?”
九先生问。
大自在道:“首先你弄错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不是先有的大轮明王才有的大轮寺,而是先有的大轮寺后有的大轮明王。连大轮明王的称呼都是神赐予的,这些事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不能以你自己的无知,来嘲笑佛宗。”
“如果佛宗真的有一尊神,为什么他不亲自来?”
九先生再问。
“神本来不想干涉人间的事,而是静静的看着。只有人自己的发展走上了歧途,神才会出现来拨正。现在,人已经走在歧途的路上了,所以才会有这次东征。不管你提出联盟是出于什么目的,神都不会在意。神万能无所不知,如果你见到神,也会顶礼膜拜。”
大自在说。
“神万能,无所不知?”
九先生怔住,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地宫,那里有太多太多他搞不懂的东西。如果神真的无所不知,是否可以解答他心中的疑问?
“我想见道他。”
九先生说。
“我会帮你请示的,如果神允许你见到他,我会带你去大轮寺。不过,那是世间最大的秘密。即便神答应你去了,你也不能胡乱去说。不然,神罚降临,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桑乱惊采绝艳,修为天下唯一,可是在神面前,他不堪一击。”
大自在笑着重复了一遍:“是不堪一击。”
“不过,那也要等到这次东征之后,或者扫除了所有障碍之后。现在最大的障碍不是沂水,也不是沂水上汉人的战船,而是那个叫萧一九的人。如果能杀死他,大军就能迅速东进。他死了的话,我倒是愿意提前为你请示,带你去大轮寺。”
大自在道。
“萧一九……”
九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单打独斗,我没机会赢他。”
“那就想个法子,我们五个人一起。”
大自在道:“可以挖一个坑,让他跳进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急切的说道:“九爷,有秘闻信号。”
九先生脸色变了变,随即站起来快步走出房间。门外,他的亲随压低声音道:“信号是一路传过来的,源头在江北道那边,应该是信差紧急之下发的,咱们的人看到之后,一路传递发送信号,到这,差不多已经过了有半个月。”
“我要离开一趟。”
九先生道:“没有什么大事,信差不会主动联络我。”
……
……
“有办法跟着信号找到那个九先生吗?”
吴一道问。
酒色财摇了摇头:“不可能,因为月影堂的人也不知道九先生在哪儿,所以信号不是一条线传出去的,而是散开来,凡是有月影堂弟子的地方,信号就如蜘蛛网一样往四面八方传递。所以不可能顺着信号找到九先生,只能在这里等。”
方解点了点头:“那就等。”
他抚摸着手里的朝露刀,感受着刀身上的冷冽:“这个人既然这么喜欢挖坑让别人往里面跳,那么咱们就在坑里等着他。我很想知道,想算计整个天下的人到底什么模样。”
吴一道也笑了笑:“这次,坑底的不是猎物,而是猎人。”
第一千零五十章 东疆乱事
第一千零五十章东疆乱事
这个世界或许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比如说,强大的蒙元狼骑在草原上所向披靡,却望着一条沂水只能感叹。黑旗军的水师大船在水道上的统治力无可动摇,从汉人那里学来的打造浮桥的战术在黑旗军水师的碾压下根本没有办法施展。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提前打造好的浮桥在数百人的抬举之下冲进了河道里,可惜,因为对沂水宽度估计的不准确,以至于浮桥短了那么一截,没等蒙元人想好怎么继续下去,黑旗军水师的弓箭手就用羽箭把抬着浮桥的士兵屠戮了一阵。
后来蒙元人变了法子,强掳来很多汉人百姓,让他们抬着浮桥进水。这下黑旗军的士兵确实不敢再放箭,却从上游放下来两艘火船,直接把浮桥撞断,然后水师的船只开始救人。把落水的百姓大部分都救了上去。
蒙元人想尽了法子,就是过不去。
“有时候觉得真是有些无奈。”
大自在看着九先生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修行者而变得不同,一个国家强大与否取决于什么?强大的军队?丰厚的粮仓?还是亿万的子民?都不是……有时候就算是身为修行者,也想骂一句……”
蒙哥看向他,眼神里有些轻蔑。
“你还真是虚伪。”
他说。
大自在哈哈笑了笑:“左右一个国家的,竟然是个人而不是强大的军队,这确实让人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您,尊敬的陛下。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修行者的话,或许战争才会变得公平。现在只是一个萧一九拦在这,我们便不能过去。不过话说回来,即便这个世界上没有修行者,您想要打过河也不是一件容易事。黑旗军的炮舰就好像一头一头洪荒猛兽,而您的手里,没有屠龙刀。”
他坐下来说道:“怎么才算公平呢?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吗?没有修行者的话,就要致力于发展兵器,就好像现在的黑旗军一样。拥有火器之后,黑旗军的战力却是令人赞叹。以前各国之间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大修行者不参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可这规矩毫无意义,哪个修行者眼见着自己的国家遭受侵害而不出手?”
蒙哥道:“即便是最强大的修行者,能做到屠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吗?”
大自在摇头:“不能”
蒙哥道:“所以,还是这个世界上有修行者相对公平一些。当大修行者不可控,或许连帝王的性命都不保。但当武器失控,这个世界都不保。”
“您已经是神忠实的信徒了。”
大自在微笑道:“我为您感到高兴。”
蒙哥摇头:“也许,我是错的。”
“为什么?”
大自在问。
蒙哥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从大轮寺下山之后虽然做出了决定,但心中始终有个问题不能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发展才是正确的…。。。修行者来决定国家的命运走向?这不行,就好像这一千多年来大轮明王始终压制着我阔克台蒙家族一样,他可以随时决定整个黄金家族的生死存亡。除非,黄金家族中诞生一个真正的可以将大轮明王击败的大修行者,不然这个命运除非大轮明王死就不会改变。”
“但是,如果有毁天灭地能力的武器掌握在帝王手里,那么才更合适一些。”
大自在不解道:“您刚才不是还说,有修行者的世界擦相对公平些吗?”
蒙哥道:“我说的公平,是对普通百姓的公平。修行者高高在上,即便失控他们要杀的也只是贵族皇族,而不会滥杀无辜百姓。但武器达到那样的威力之后,一旦使用牵连到的将是普通百姓。我这次东征,不是站在蒙元大汗的位置上做出的决定,我不是神,但我的思想和绝大部分人不同。”
“不能理解。”
大自在道:“我以为您是为了蒙元崛起而做出的决定。”
“如果是为了蒙元崛起,我倒是更希望如黑旗军一样发展火器。”
蒙哥看了大自在一眼:“对全天下的百姓来说,我的选择是对的。唯独对黄金家族对蒙元来说,我的选择是错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大轮寺里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必须阻止它发生。那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是蒙元的大汗,忘记了自己肩负着黄金家族崛起的使命。”
大自在皱着眉:“您……还真是矛盾。”
蒙哥看向河道那边,指了指说道:“如果你们在三天之内不能杀了萧一九,然后摧毁黑旗军的水师炮舰,我就带兵回去。现在我的损失还不算太大,回去之后休养一阵子,蒙元的国力还能恢复过来。我已经逐渐从那种为天下人做此事的心态中走出来,如果挫折再多些,我会变成原来的我。”
大自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好,三天之后,如果九先生没有回来,我们四个就算是拼死也要让萧一九不能再拦住您面前。”
蒙哥摇了摇头:“到现在你还没有想清楚一件事……这次东征,佛宗才是主力,而我只是带着狼骑配合。因为你们佛宗才是神的忠实信徒和奴仆,而我不是。如果非要分出来的话,那么最多我也只是神的帮手而已。”
大自在心里一震,他忽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蒙哥确实答应了神要东征并且付诸行动,但是蒙哥首先是一个大汗。当他看到黑旗军的火器威力之后,如何能不动心?一旦这个大汗越发的觉得火器的发展才是人类应该走的路,那么这次东征只怕将半途而废。
……
……
长安城
方解走在大街上,并没有伪装也没有挡住面目。其实长安城的百姓真正认识方解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东二十三条大街上的那些人也并不是人人都记住了方解的脸。长安城太大了,没有见过方解的人才是大多数。
他走在西城的大街上,这里他很少来,所以百姓们都不认识他。
此时他走在大街上看这座大城的心情,和以前在长安城已经不一样。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他是用一种仰视的态度来看长安,觉得这里太大即便是身在其中也有一种距离长安很遥远的错觉。
现在,他看长安的心情说的粗俗些,就像是一个富商,走在自己名下的产业里。
说的雄武霸气些,就是……帝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些天来,长安城的局势已经逐渐稳定下来。那些该死的人已经杀的七七八八,每天菜市口都会有一批人犯处斩。就好像当年怡王杨胤造反之后,菜市口每天都会有一批人掉脑袋的场景一摸一样。
城里现在达到了一个很微妙的平衡,方解需要靠杀一批人来立威,让所有人清楚现在谁是长安城的主人。而那些活着的朝臣的想法则是,牺牲一批人来换取方解的接受。双方各取所需,死去的人只是大浪淘沙而已。
“主公”
陈孝儒从方解后面追上来,压低声音说道:“东疆那边有消息过来了。”
……
……
东疆
凤凰台
这座大隋很有名气的边城如今已经残缺不全,城墙上都是伤痕,炮弹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城墙上,墙垛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但矗立在城墙上的大隋烈红色战旗依然随着风飘扬着,哪怕它已经如此残破。
这里已经坚守了很久,这里已经死去了很多人。
即便奥普鲁帝国的军队拥有着强大的火器,可是有些时候,军人的毅力和斗志才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东楚被轻而易举的灭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