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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其羽翼,削其势力。表面上是黄金荣与青帮的争斗,兴义堂则稳坐钓鱼台,密切关注着双方的交锋。当然不是光看热闹,而是煽风点火,瞅准机会便两边下黑手,黄金荣的门生,青帮恶棍,不断丧生。这既是将争斗持续下去并使其愈演愈烈,同时也消除扩张的障碍。
又被抢了头条哎!在报纸不断登载着血腥暴力冲突事件,吸引着大多数人们眼球的时候,酚醛塑料的专利颁下来了,但却显得不够分量。
之前是苏报,现在是火并,你说这时候赶的?陈文强暗自苦笑了一下,重新专注于谈判。而象现在这种对付洋鬼子的事务,除了陈文强,别人还没那个自信和能力。
“我方要达成的合作协议中应该有这样几条:一,我方要求保有专利,如果出卖,贵公司有优先购买权;二,贵公司要保证不得向亚洲销售产品;三,协议达成后,我方以后关于酚酫塑料改性的发明和发现,将与贵公司共享;同样,贵公司有关本产品新发明和发现,以及工艺改进,我方也要求共享;四——”作为翻译的诺依曼转向翻了了陈文强。
“四,我方也将作出承诺,所生产的商品只对亚洲销售,绝不销往别处。”陈文强接过话题,侃侃而谈道:“五,为了确保合同条款能得到切实执行,贵我双方应派常驻代表,互相监督……”
投资有风险,但更考验的是眼光。海因里奇不乏商人的市侩,但更有商人的精明的灵敏嗅觉。亚洲市场可以让出,因为多数国家都贫穷落后,新兴的电力行业,在欧美更有发展。但资源共享就有些不平等了,毕竟西门子公司人才会聚,技术资金雄厚,在新材料上取得突破的概率要比一个亚洲小厂大得多。
“第三条我方不能同意,第五条也就没有必要了。”海因里奇不紧不慢地说道:“另外,我还要修改协议中的第一条,产品生产权我们不要免费的给予,而要独家买断,也就是说,世界上应该只有两家工厂能够生产,一家是贵方的,一家是西门子公司。”
资本家还真是贪婪,竟然想与我联手垄断塑料新产品的生产。陈文强和诺依曼互视了一眼,陷入了思考,暂时都没有说话。
“这家伙看破了你的把戏。”诺依曼将陈文强拉到一边,不高兴地说道:“竟然不要免费的生产权,而要花钱独家垄断。”
“呵呵,聪明人多得是,他的贪婪和你有得一比啊!”陈文强苦笑了一下,说道:“他就是看穿了我的厂子技术水平和生产能力不行,这也是暂时无法弥补的缺陷。”
“不如停止谈判,再另寻合作伙伴。”诺依曼试探着建议道。
第十六章人才储备,声名鹊起
陈文强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时间不等人啊!这样,我可以有条件地作出让步,告诉他,欧洲国家只授予他们一家,美洲呢,我们也要找一个合作伙伴。”
“也就是说,世界上将有三家工厂能生产此产品。”诺依曼眨着小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你能多赚一笔。那这是最后底线吗?”
陈文强盯着诺依曼缓缓摇头,说道:“不是。专利权我也可以卖断给他,但我要免费拥有生产权,而且他不能将生产权授让给超过两家工厂。”
诺依曼显然有些吃惊,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完全可以先慢慢生产,再待价而沽。电力行业刚刚兴起,前景光明,你应该握有主动权啊!”
“主动被动是相互转换的,他以为凭西门子的技术和人才肯定会比我更快地研发出新产品,但他错了。”陈文强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因里希,说道:“不想共享是他们的损失,还真以为他们西门子没有竞争对手了?现在以为占了便宜,日后会加倍地吐出来。”
陈文强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即便吃点亏,也要引进西门子目前的生产设备,使工厂能尽快开工生产。然后呢,西门子方面认为陈文强发明酚醛塑料不过是碰巧,是偶然,研发后劲肯定不足。但陈文强却知道自己所掌握的高分子化学理论具有什么样的潜力和价值。换而言之,西门子公司的人才和技术能力是雄厚,但在缺乏正确理论指导的前提下,只能进行经验主义的研究,他们才是在瞎撞胡碰。
这是科学发展的规律,只有当理论取得突破,并被研究者所接受后,相关的研究才会事半功倍,并不断涌现出里程碑似的成就。塑料的百年发展史,清清楚楚地证明的这一点。
谈判继续进行,当协议达成并签字生效时,海因里希不掩得意的神情。他觉得凭借西门子雄厚的实力,迫使对手低头,是一次胜利,却不知道小瞧陈文强带来的损失在日后却使他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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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做出让步的协议也达到了陈文强的目的,可也使他更深地感受到实力的差距。而这差距是综合的,从设备到人员,从局部到全部,没有长久的积累和沉淀,将是很难缩短的。
而对于人员素质的提高,陈文强称得上是不遗余力。旅沪华人工会,职业技工学校,再有因苏报案牵连而被迫解散的爱国学社,陈文强都在尽可能地寻找并培训其中的可造之才。
爱国学社被迫解散,陈文强与黄宗仰等人接洽协商,欢迎爱国学社的师生前往卢家湾,并愿意提供资金和教室宿舍,希望他们能学成毕业;爱国女学有化学科,却资金不足,陈文强又痛快地出资购买仪器试剂,为爱国女学建成一实验室。同时,他还于周日开放卢家湾强卓实验室的部分设施,供爱国女学的学生们实习参观。
愿望是良好的,行动上也算慷慨大方,效果也是可以满意的。爱国学社在与中国教育会决裂后,有了陈文强这个大金主,解决了资金问题,便能够更名为爱国育英学校,在卢家湾继续开办。爱国女学的化学科目也得以正常教授,一些学生也透露了学成后愿至强卓实验室或者化工厂工作。
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现在的陈文强还并不知道这两个学校中隐蔽进行的一些事情,还在为将来人才的增加而充满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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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毒克星,划时代的新药……”
“人类与之战斗四百余年的顽疾——梅毒,竟被一个清国年轻人所攻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即便以谨慎的态度来看,作为第一种抗菌类化学药物——砷凡纳明的问世,也具有非凡的意义,并可能开创了化学治疗的先河……”
随着砷凡纳明在上海临床试验的成功,这种新药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向世界各地扩散。因为陈文强的种族和国籍等原因,不可避免的遭受到非议,甚至人身攻击。先前还是谨慎地使用,细致的研究,然后便是学术界比较公正的评价,疗效说明一切,对新药治疗效果的赞叹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报端。
而西方的反应比新药的诞生地上海更加热烈,《华盛顿邮报》、《泰晤士报》、《巴黎时报》等世界各大知名媒体都评价了砷凡纳明的作用,以及专业人士所阐述的新药发明的重大意义。医学专业的杂志期刊上更是欢欣鼓舞,医学界人士纷纷燃起了继续与其他细菌抗争的昂扬斗志。
“如果人们抛开偏见和歧视,就应该正视这样一个事实:文强陈已经拥有三项化学方面的发明专利,要么是上帝的眷顾,使幸运集中到他一人身上,要么是他有自己独特的、未经证实的理论和方法。如果单从发明第一种抗菌类化学药物来说,文强陈被称为化学疗法之父也不为过……”
充满溢美之辞的重量级评价是来自德国法兰克福实验医疗研究所所长,犹太裔细菌学家保罗·埃利希教授,他正带着团队对锥形虫进行研究。而陈文强率先攻克了锥形虫,从难以置信到分析研究,最后埃利希教授用赞叹的语气发表评论。同时,他通过公开和私下两个途径,透露了与强卓实验室合作的意向。
科学无国界,虽然科学家每每要背上国家的责任。陈文强为自己抢了埃利希七年后的发明和荣誉感到汗颜,又深深钦佩埃利希的大度和公正。
这才是一个科学家应该拥有的客观、公正的态度,陈文强知道自己是投机取巧,若论实验室的设备,以及人员的素质,是无法与法兰克福实验医疗研究所相比的。所以,他决定与其合作,加快研制新药的速度和进程。
味精厂赢利;纺织、制衣厂赢利;强卓药厂赢利;盐碱化工厂的设备安装完毕,准备试生产;煤焦化工厂的设备运到,开始在厂家工程师的指导下进行安装调试;煤焦化工厂旁边,又开始动工兴建发电厂的厂房和车间,西门子公司的电力设备装箱上船,正从万里之外向上海驶来……
第十七章吃讲茶
赢利收入与投入资金越来越接近平衡,陈文强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自己铺的这个大摊子终于迎来了曙光。
而以法租界为主要场地的争斗,黄金荣的势力与青帮也筋疲力尽,表面硬撑着,却已经在寻求讲和的机会。
其实,如果没有龙兴堂在背后两面搞鬼,双方的争斗不会这么激烈,也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青帮下手是有分寸的,只对黄金荣的黑道势力,且不是十分狠辣。黄金荣呢,也告诉过手下,对青帮辈份高的人物要留点脸面。
但龙兴堂是唯恐天下不乱,唯恐两方打得不够火爆,同时也为了日后自身的顺利发展。所以,黄金荣这边的黑白两道势力都不放过,青帮的,管他辈份高低,只看他是否对龙兴堂构成阻碍。这其中,两方在十六铺码头的人马损失最大。前前后后共有十几个码头大哥或被杀,或失踪,得利的自然是打着兴义堂和旅沪华人工会招牌的龙兴堂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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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宝兴酒楼,现在已经被黄金荣霸占,成为开山收徒的香堂。香堂布置得依然富丽堂皇,梁上悬灯结彩,地上满铺地毯,四壁人物画屏,琳琅满目,旁设紫檀大椅,围以锦绣铺垫。但气氛与摆设却迥然不同,沉重得令人胸口发闷。
“师父,不能再这样争斗下去了。”骆振忠四下看了看,少了很多面孔,不禁心中悲痛。
黄金荣阴沉着脸,心情也十分不好。他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黑白两道势力大受打击,连他在巡捕房安插提拔的亲信也不能幸免。他确实没料到“青帮”的反击会如此不管不顾,大大小小的帮派似乎都团结起来,一致与他为敌。
当然,这其中也有令黄金荣等人生疑的地方。那便是有些刺杀显得精细,似乎不是青帮那帮粗坯的手法。特别是对巡捕房公人的清除,多数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尸体无案件,或者是不立案,这虽不是绝对的,但确实让人如在雾中,看不清究竟。而且,你杀我,我砍你,可谓是泥沙俱下,帮派混杂,想查清楚又岂非易事?
争斗似乎没有休止,这不仅使黄金荣的势力受到损失,恶性案件频发,也招致了法国人的不满。本来,法国人看重他,并默许他发展势力,本着的“以毒攻毒”的办法,即吸收有势力的流氓充实警力,控制流氓团伙,以便把流氓的犯罪活动限制在不致危及外国殖民者的根本利益和基本统治秩序的范围内。
可如果黄金荣不能控制局势,他的流氓势力成了法租界的祸乱之源,法国人改弦更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在法国人眼中,黄金荣不过是他们养的一条狗。
“师父,吃讲茶吧!”骆振忠眼中含泪,说道:“这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谁也不想维持,各退一步讲和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少些损失,法国人那边也就交代过去了。”
事实上,昨晚林桂生已经与黄金荣说通了,要结束这场有些看不清的争斗。但作为老头子,岂能亲自开口服软,那也太跌面子了。骆振忠的提议可以说正合黄金荣之意,但他还要故作思量,直到其他门人也纷纷附和劝说,他才显得有些勉强地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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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龙兴堂苦心挑起的黑帮争斗岂会让你轻易放手。虽然争斗双方都有罢手言和的意思,也约定了“吃讲茶”的时间地点,但龙兴堂的计划也随之进行了更改。
说起来,陈文强很忙碌,可却不再是亲历亲为,多数的情况下是每天听听各方面的情况汇报,审核修改一下行动计划或工作方针,抽空再训练下杀手队。也就是说,该放手的就放手,陈文强只抓总。而随着各部门人员素质的提高,职责、工作的理顺,他可以庆幸自己不会象诸葛亮那样累死了。
“想打就打,想停就停,那拿咱们当什么呢?”陈文强看着最新情报,很是不满。
李亚溥对此深表赞同,兴义堂在这场争斗中混水摸鱼,实际获利虽然还未显现出来,但就等着合适的时机接手罢了。这个时候黄金荣与青帮讲和,对兴义堂是不利的。
“是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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