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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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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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一样。

一个囚犯跪在空地中,光着上身。站在他身旁的一个人将他的后臂向后反扭,另一个则揪着他的长辫朝前拉。这架势象是在打架,说得确切点,站着的两个人是把跪着的人当成绳索在拔河。

第四个人出现了,双手托着一把沉甸甸的大刀,阳光撒在刀刃上,寒光逼人。

人群屏息静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婴儿都不敢出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场地中的人,跪着的罪犯,面目严峻、雕塑一般的刽子手。

刽子手慢慢扬起了胳膊,双手紧握刀柄,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光,猛地劈了下去。头颅滚落,躯体倒地,深红色的鲜血从脖子里象泉水似的喷射而出。无头的躯体横在地上不住痉挛、抽动,象一条鱼在堤岸边绝望地乱蹦挣扎。

这时,人群爆发出了深沉、满足的吼声。而不远处还有七八个待决的囚犯,后背插着牌子,会让人群几度发出这样的吼声。

士兵们开始把第二个囚犯向刽子手那儿送,人群中响起了紧张激动的低语声。这个囚犯瘸着腿跛行,一步一拖。一个士兵推了他一下,动作并不算猛烈,但即使是这么轻轻的一推,也足以使他摔倒。

囚犯脸朝地跌倒在刽子手的面前,因为双手绑在背后而无法站立直来。在人群中响起的一小阵傻笑声中,两个士兵把他架了起来,拖到刽子手前跪在地上。囚大声不吭地跪着,低垂着头,好象没有勇气抬头来看一眼刽子手。

刽子手吩咐助手上前抓住囚犯的辫子。用力地把囚犯的头向前拖。蓦地,囚犯用力地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叫着,辫子从助手的手里猛地抽了出来,他向外仰了过去,叫得更大声了。

“冤枉。冤枉啊!”

凄厉的叫声在刑场上空回荡,人群发出了阵阵喧嚣。

两个士兵上前抓起囚犯绑着的双手向后拉,助手又抓住了囚犯的辫子,刽子手急忙举起大刀,几个人都慌乱、紧张、不安起来。

“呯,呯,呯!”枪声响了起来,越来越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匹快马从城中奔出。向刑场疾驰,边跑边向空中鸣枪,吸引了大家注意的同时,也阻止了刽子手的继续行刑。

在人们拥挤让开的通道中,几个骑士鱼贯而入,直接进入刑场。其中一个骑士军装整齐,面色冷峻,大声喊道:“暂停行刑。清乡总办陈大人有令,把犯人押回监牢。重新审讯。”

沉默了一会儿,士兵们服从命令,把囚犯押到一起,吆喝着、斥骂着向城内走去。

人群渐渐散了,议论着,对今天没看到更多的杀头而感到不满。

……………

四川剿匪。广西剿匪,广东剿匪,陈兆棠由文人到武官,可以说是因剿匪而步步升迁,自然对自己的方法和能力有着自信。对陈文强的夺权和指责有着很大的抵触。

“莅任一月,所杀逾千人,是严刑竣法,还是草菅人命,本官不敢妄断,但总要察实之后再作定夺。”陈文强对陈兆棠的廉能还是比较钦佩,在晚清的官场,这样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但这不表示他会认同陈兆棠的剿匪作法。

“粤东山海交错,民情犷悍,盗贼之炽,甲于他省。本官重典治乱,惠州匪情已是大有好转,何来草菅人命一说?”陈兆棠面罩寒霜,不悦地辩解道。

“所杀之人,果无冤抑?”陈文强毫不客气地反驳,“陈守滥杀之名,难道皆属谣传?若生民无辜,遭此惨毒,陈大人就毫无愧疚?”

“那陈大人清乡所杀之人,便全是罪有应得,无冤抑之情?”陈兆棠抿了抿嘴角,略带讥讽地叫板道:“矫枉必过正,治乱必重典,本官问心无愧。”

“是否有愧,日后再说吧!”陈文强不想再费口舌,一切用事实说话吧,他沉吟了一下,毫无转圜余地地说道:“广东清乡由本官全权负责,自今日起,惠州营务处便由本官接手,剿匪清乡也不劳陈大人费心了。陈大人身为惠州知府,便专心处理民事政务吧!”

陈兆棠眼睛一眯,鼻子中哼了一声,陈文强这是剥夺了他营务处的官职,解除了他的军权,但作为清乡总办,陈文强确实有这个权力。甚至陈文强可以撤掉在惠州的清乡营业务。

“那本官就拭目以待,看陈大人如此清乡剿匪。”陈兆棠起身草草拱手,“公务繁忙,告辞了。”

“不送。”陈文强坐得稳当,只是抬了抬手。

不要钱,不徇私,不任性,自律自负如此,陈文强也不好评价这个陈兆棠。但他知道陈兆棠的所谓“成功经验”是有问题的,否则滥杀之后也不会“脍炙人口,惠属人士,咸能道之”。

那陈文强的成功经验又是什么呢?说起来不少,但清乡剿匪要获成功,却要有一个前提条件,或者说是基础,那就是纪律严明、能征惯战的军队。如果把剿匪清乡比做手术,要清除烂肉污疮,干净的手术刀是必须的。如果手术刀上遍是细菌,那就只能是旧肉割除,新疮又生。

所以,接管惠州清乡营务处后,陈文强做的第一项工作便是对营务处的官弁进行了甄别、筛选,并对已经判决正法的罪犯重新进行了审讯。

不管陈兆棠如何不满,陈文强接管清乡是名正言顺,而且是以令人惊愕的速度显示出了效果。

“查农民罗宾二,往来于上义墟做小生意谋生,为土匪吴火光纠劫并绑架。罗宾二之父罗国瓒到县府报案后,清乡营务处将罗宾二及土匪一并抓回。未想土匪居然行贿营弁胡有德等人,反诬罗宾二为绑匪,致罗宾二被判正法。今案件已清,罗宾二无罪释放,赔偿其伤药费二十元,胡有德等人贪赃枉法,险害无辜生民,即就地正法,家产抄没,犯属流放……”

“查惠州清乡行营官兵张老光等数十人,清乡之时抢掠自肥,致民怨沸腾。名为官兵,实为盗匪,即就地正法,家产抄没,犯属流放……”

“查劣绅黎光耀、倪富贵等,庇匪窝赃,坐地分肥,证据确凿。即就地正法,家产抄没,犯属流放……”

“查盗匪吴文远等,杀人越货,掳掠绑票,无恶不作。即就地正法,家产抄没,犯属流放……”

同样的嗜杀,却杀之有据。陈文强先内后外,先从整肃营务处官弁开始,再到把持民团、乡团的劣绅,再到羁押待决的囚犯。该放者放,该偿者偿,该杀者杀,该抄者抄,不过一周时间,便基本上把营务处整肃完毕,把累积的罪犯都审清判明。

随后,便是按照已经成形的清乡策略,整顿民团、乡团,设立警察局、所,收缴民间枪枝,悬赏缉捕有名盗匪,清查人口、户籍,关押、审讯地痞流氓,摧毁会党堂口……

雷厉风行的清乡,令人瞠目的战果,即便是心中不满的陈兆棠也不得不暗自佩服。只是他和很多人都心中疑惑,不知道陈文强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线索,不知道他是如何又快又准地将贪赃害民的官弁和庇匪的劣绅,以及藏匿的盗匪一一抓捕起来的。

又杀又抓又抄又迁,陈文强这四板斧使出,威力十足。不到月旬,惠州治安便大见好转。不仅有庇匪窝藏罪行的士绅、地痞纷纷出首捆拿,以求免罪;连盗匪也慑威畏服,或投案自首,或远逃避险。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革命的两条战线

人心易变,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一方面是清乡剿匪的严厉打击;一方面是抄没家产、迁走家属的株连惩罚;一方面是悬赏花红的诱惑;一方面是畏祸避灾的出首、捆拿;一方面是自首投案的减罪赦免……

在多管齐下的措施推行下,清乡终于改变了以往单纯靠军事的剿匪方式,形成了综合治理的局面。

或畏武力之威,或惧家属株连,或怕被出卖领赏,或忧手下反叛脱罪,或有改过自新之心……当清乡在珠江三角洲和惠州取得极大成效,并继续向外扩展范围后,被出首捆拿的盗匪多了,投案自首请求宽大的盗匪多了,清乡的工作更加顺遂起来。

“榜样,必须要有,哪怕是违心的,哪怕是编造的,也要树立几个。”陈文强也很不甘心,但还是无奈地作出了指示,“免了这家伙的罪,再给他个官职,留在我身边听命。如果不是真心悔改,只要再犯错,我会断然处置。”

新任惠州清乡委员段志鹏抿紧嘴唇,好半晌才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有理,属下虽有不甘,也知道这是着眼长远的打算。日后若再有类似事情,也会照此办理。”

清乡以来,第一支主动投降的股匪,如何处置便事关重大。其实,若要剿灭,这几十人的盗匪并不是太过困难。但陈文强看到的是盗匪的人心混乱,看到的是如此尽快地使广东的治安得到根本性扭转。所以,虽然他和段志鹏都很想把这支投降的股匪明正典刑,但还是按照已定的章程给了这伙盗匪宽大处理。

“还要再树几个弃暗投明、捆拿同伙、立功受赏的典型。”陈文强咧嘴笑了笑,说道:“这样一来,那些盗匪。特别匪首,怕是要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了。”

背叛,是地球人的一种行为。是一种极坏、极贱、极卑鄙、极下流、极可耻、极无情、极残酷、极可怕的行为。

需要说明的是:背叛,绝不等于叛变。背叛是背叛,叛变是叛变。叛变在明中进行,背叛在暗中进行。叛变可以光明正大。背叛必然黑暗阴森。问题不在那个“叛”字,是在于那个“背”字。

人人有权和任何人由合而分,而由一致而对立,这种过程是叛。但如果叛的一方,在进行这一切的时候,被叛的一方全不知情,叛的一方,还竭力在瞒骗欺哄被叛的一方,那就是背叛。

或许人人有背叛的天性。心中都有背叛的信念,只看什么时候发作!背叛一个假的自我,得回真正的自我;在许多原来桎棝自己的网中,把自己释放了出来……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便可以导致看法上巨大的差异。

而陈文强看穿的是人性,趋利避害、反复无常、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人的心思也是随着时间和环境所变化的,很难保持始终如一的思想。

俗话说:“当一天匪,怕一辈子兵。”对此。草莽土匪们皆引为心病,他们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命运。如何结局。通常说来,不外乎“降、隐、死”三条路。

如果官兵势大,多数土匪是愿意投降的,匪首当个官,匪徒当个兵,不愁吃喝。不怕官捕,又何乐而不为?当时有这样的说法,“杀人放火受招安”。

死呢,对于土匪来说当然很简单,但谁也不想。至于隐姓埋名。担惊受怕地了其一生,当然也不算什么最好的选择。

“人心难测,为利而忘恩负义,或是背叛出卖,对于盗匪来说,应该是足以忌惮的内部之乱。”段志鹏对陈文强的话表示赞同,“只要他们投降,那就是没牙的老虎,只要严加监管,想再张牙舞爪,怕是极难了。”

“没错。”陈文强很赞赏地点了点头,“关键还是要看善后,要想长治久安,便要长抓不懈。虽然要彻底铲除盗匪滋生的土壤,比如贫困、动乱、官府、苛捐杂税等等,会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但盗匪这个毒瘤不除,或者说不把匪势压制下去,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就是空谈。”

“大人所言极是。”段志鹏想了想,说道:“大人身为劝业道,必欲要发展工商,社会治安确实是基础所在。”

“我要招商引资,主要是侨资。”陈文强轻轻拍了拍桌上的地图,说道:“广东华侨多出潮、惠,所以这两个地方我是必须要亲自前往的。现在惠州治安稍见起色,清乡剿匪的工作便要交给你们继续去办了。”

“大人放心,属下定尽心竭力,绝不辜负大人。”段志鹏躬身拱手。

“嗯,对你们,我是放心的。”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陈兆棠虽是通过剿匪而升迁,但惠州的清乡不必再用他。至于民政,咱们也不干涉。这样,应该能相安无事了。”

“是,属下尽力不与陈守发生冲突。”

“审讯要认真细致,杀人要谨慎三思。”陈文强叮嘱道:“人死不能复生,切记切记。”

“属下明白。”段志鹏顿了一下,又说道:“凡有疑点,或不能确实其罪者,属下先行关押,绝不草率行刑。”

“刚柔并济。”陈文强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段志鹏,笑道:“从广州周边数县,再到惠州,我相信你已经历练成熟。别的就不多说了,我明日便启程赶往潮州,你在这里好好干吧!”

“是,大人。”段志鹏躬身一礼,“属下恭祝大人一路顺风。”

随着形势的变化,复兴会的革命方略已经发生了改变,但这是内部极少数人员才知道的秘密。

雄踞滇、桂,自力更生、以战养战;不战而取广东,发展经济、拓展财源,以为革命总攻之稳固后勤。

也就是说。革命将以明、暗两条线平行发展。明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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