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士子哄然应诺,而费玮却沉寂在最后两句警言上面。
打了一巴掌,自然要给个甜枣,李贤训斥完毕之后,嘴里道:“八万名士子层层选拔,只有五百个优胜者,作为奖励,我已经为你们备好了高头大马,待会儿你们将骑马游街,接受万民庆贺,到了晚上,还有庆功宴,你们可以肆意享受今天,但是,翌日之后,你们便是我大汉官员,要对得起朝廷的俸禄!”
“喏!”
李贤所言振聋发聩,虽说,不少郡望子弟不以为然,可是,绝大多数士子深有感触。
今日之前,谁能够想到,做官也有那么多道理呢?
幸好,李贤的训斥很快就结束了,离开将军府,士子们享受到了终身难忘的荣光,他们骑在雄峻的大马上,享受着下邳城数十万百姓的热情欢呼。
新科士子呀,据说人人都是大汉官员!
些许怀春的少女丢出手帕、汗巾,指望着能够钓来金龟婿……
欢快的日子结束的太快,翌日,士子们便开始办理为官手续。
按照李贤的吩咐,新晋进士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也有殷实的安家费。
一个月后,真正愿意为官的士子们需要签订一年的契约,也就是说,一年之内,他们需要待在官职所在的地方,不得擅动。
虽说此举引起诸多非议,可是,碍于李贤的强势,士子们很快也就不了了之了。
董允、费玮都没有回家,他们打算往青州一行,增长见闻。
毕竟,青州才是李贤的根基所在,据说,那里百姓路不拾遗,颇有古风,董允很是向往。
将军府,李贤正在接见张辽、高顺。
陈留城下,曹丕一场大水淹死了一万五千名精锐军卒,张辽、高顺所部兵马险些全军覆没。
事后,李贤虽未出言苛责,可是,张辽、高顺却觉得心中有愧。
若不是出了水淹三军的事情,陈留城早已经一战而下。
只要夺下陈留,兖州之地将尽入李贤之手。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一场大水改变了。
甫一见面,张辽便单膝着地:“使君,我等疏忽大意,以至损兵折将,误了大事,请使君责罚!”
高顺低头附和:“请使君责罚!”
李贤搀起二人,道:“兵无常势,谁能想到曹操会破釜沉舟,出此狠招?陈留之败,责任不在你们,是**之过急了,完全忽略了曹操的想法,濮阳一丢,曹操已经无路可退,他作出这等事情,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是我大意了”。
“使君!”
张辽、高顺很是感动,他们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李贤依旧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就算是吕布吕温侯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明明损兵折将,可是,在李贤身上却感受不到半分怒意,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包容。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有大胸襟,如果说,之前张辽还有投机取巧的心思,那么,从一刻起,他对李贤已经有了敬服之心。
李贤确实没有生气,在他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徐州兵多将广,即便损兵折将在李贤眼中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要张辽、高顺还在,精锐丢了还可以再练出来!
当然了,如果两位大将都折损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二位将军,你们觉得,关中如何攻取?”
张辽、高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张辽开口说道:“使君,关陇之地乃秦汉龙兴之地,此地民风彪悍,若要强行攻打,只怕犹未不易”。
李贤微微颌首,“嗯,关中是曹操最后的根基,他会誓死相守,这一点我心中有数”。
“既然使君心中有数,末将便直言了,自古以来关中三条道,一道走南阳郡,经武关道入关中,一道从武都郡出祁山到陇西,再沿渭水进入关中,另外一道就是由午道、褒斜道穿越终南山进入,三条道路各有优劣,如果大军进犯,武关道最为便捷,这里官道宽敞,便于行军,如今南阳已夺,正是入关的最佳时机”
“嗯,你接着说”
“出祁山进入天水郡,这条道路不可考虑,因为,此线太过遥远;褒斜山道也不利行军,所以,末将看来,余者皆不可取,唯有南阳入关方可一试!”
李贤笑着摇头,“你忘了一点,如果我从并州进军呢?”
张辽瞋目结舌,半晌之后方才说道:“使君奇思妙想,末将自叹不如,只是,如今马腾、韩遂征战不休,若是我军进犯,西凉军横插一脚,又该如何是好?”
李贤胸有成竹,“无妨,我自有应对之策!”
“若是如此,并州也是一招妙棋,曹操必将防不胜防!”
第七百三十三章阎行
曹‘操’、孙权、刘备,这可是李贤最为忌惮的三个人物,如今刘备已死,孙权敌友未分,只有曹‘操’是当前大敌。
一直以来,李贤都在想法设法地消灭曹‘操’,这一点众人周知。
按理说,曹‘操’只剩下区区河东之地,不足为惧。
可是,从后世而来的李贤却深深地明白,曹‘操’才是真正的枭雄。
关中土地‘肥’沃,又有地利之便,如果曹‘操’一心死守,徐州军很难占据上风。
为今之计,只有趁着曹‘操’休养生息之际,攻其不备,才可以收获奇效。
如何攻其不备?
南阳已被李贤收入囊中,为防徐州军从南进犯,曹‘操’一定会加强豫州的防守,这种情况下,大军绕道并州,由北往南推进,这便是李贤琢磨许久的主意。
张辽、高顺俱是并州人士,他们听到李贤的计策都有些意动。
“使君,并州民风彪悍,我愿戴罪立功,以作先锋”
李贤尚未表态,高顺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愿,“某依愿往!”
李贤故作犹豫之‘色’,“可是,并州军折损严重,如何对敌?”
张辽‘挺’起‘胸’膛,信心十足地说道:“使君宽心,昔日我张文远在并州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要我到了并州,定为使君整出一支‘精’锐!”
高顺为人内敛,他没有张辽的锐气,当下只得闭口不言。
李贤似笑非笑,道:“喔?若是如此,并州之行便‘交’给文远了,陷阵营能攻善守,暂且留在兖州防备曹‘操’吧”。
张辽大喜:“末将必效死命”
高顺虽然不甘心,却也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得令!”
并州‘乱’战以来,马超的日子很不好过。
韩遂占据了并州最为富裕的太原郡,马超只能占领西河郡。
西河郡虽然土地广袤,却人烟稀少,马超想劫掠百姓都做不到。
眼瞅着孙权、曹‘操’、李贤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很是快活,马超羡慕不已,于是,他在离石城自封征西将军,兼凉州牧。
韩遂见了,自然不甘示弱,也自封为并州牧。
有晋阳做根基,韩遂的日子要比马超过的容易些,不过,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并州素来穷困,数万兵马整日厮杀,耗费钱粮无数。
钱粮从何而来?
马超虽有西羌做后盾,可是,羌族本不富裕,难以提供足量的粮秣,而韩遂呢,只能从曹‘操’、李贤身上想办法。
两相比较,还是李贤更为大方,于是,韩遂彻底倒向了李贤。
韩遂原本担心假道伐虢的故事重演,可是,马超的压力却迫使他不得不接受李贤的条件。
晋阳城,韩遂愁容满面,五日之前,他接到快马来报,从关中送来的粮秣已经到了马超军中。
也就是说,马超很快就可以发动下一轮攻势。
城中的粮秣已经不多了,从冀州而来的粮秣还需要三日才能抵达。
“报,将军,粮队快马传信,希望我们能够派兵护送”
韩遂皱起眉头,无法拒绝:“侯成何在?”
一名身材瘦削的军将大步踱出,“末将在!”
“你领两千骑军即刻出城,务必将五千石一粒不少地带回城中”
侯成抱拳行礼,“喏!”
“吱嘎嘎”,城‘门’刚刚打开,两千名骑军便疾驰而出。
一刻钟的功夫不到,视线中便只剩下一片腾起的尘埃。
自家骑军如此‘精’锐,这本是好事,可是,韩遂却明白,马超麾下的骑军毫不逊‘色’,真要是两军对战,也许马家军更为强悍,这也是韩遂为何驻城死守的原因:不是不想,是真的不能硬拼呀。
马超败了,还有羌军补充,韩遂能指望谁?
李贤可以提供粮秣,可是会提供军马吗?
换言之,就算李贤提供大队人马,韩遂如何敢用?
万一雀占鹰巢,岂不是引狼入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韩遂很是惆怅,直到今日,他也不知道马超为什么会一口咬定他就是杀死马腾的凶手。
新仇加上旧恨,双方已经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死战到底。
两日之后,外出接应的侯成依旧没有音信。
韩遂很是焦急,如果粮秣出了问题,不出十日,晋阳必破!
昨日马超的兵马已经驻扎到了五里之外,真要是粮秣耗尽,马超一定会落井下石。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韩遂又急又怒的时候,一名亲卫指着城外大声叫唤:“将军,是侯将军!”
韩遂大为振奋,他急忙探头望去,只见在数里开外,一众‘色’的骑军正狂奔而来。
骑军的速度很快,不像有粮队的样子。
韩遂疑‘惑’起来,难道说,来的不是侯成?否则的话,为何不见粮队?
骑军越行越近,不多久,韩遂已经确定,来的就是侯成。
毫无疑问,粮队出了差错,否则的话,侯成不会无功而返。
忽而,城头的守军呐喊出声:“马超出兵了!”
韩遂顾不得郁闷,他环顾左右,道:“谁随我出城接应侯成?”
程银大声应诺:“某愿往!”
韩遂重重颌首,道:“好,程银随我出战,李堪、张横,这城‘交’给你们来守,不得有误!”
“喏!”
韩遂点齐兵将,忙着出城,城外,马超的骑军尾随侯成,紧追不舍。
侯成的两千兵马折损过半,余者也是人人带伤,马超亲自引军追击,大有痛打落水狗的迹象。
此时,马岱、马铁见韩遂出城,急忙劝阻,“兄长,既然韩遂已经出城,我们不如收兵吧,反正已经劫了冀州的粮秣,只要再过一些时日,韩遂无粮可用,我们便可不战而胜!”
马超大为不耐,“不成,韩遂这个缩头乌龟好不容易出城,说什么也得留下他!”
此时,两军相距不过数百步,韩遂的骑军已经接应到了侯成。
韩家军本想趁势撤离,谁曾想,隔着老远,马超嚣张的声音就穿了过来:“韩遂何在,可敢与我一战?”
韩遂咬了咬牙,正要应战,一同出城的程银已经按捺不住,大口怒斥:“马儿,有我在此,何劳将军出手!”
说罢,程银主动请缨,“将军,请准我一战!”
马超如此猖狂,如果韩家军一声不吭就退了,对士气必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无奈之下,韩遂只得应诺:“马超悍勇,小心行事”。
程银应承一番便拍马上前,直取马超。
马超不屑一顾:“无能之辈也来送死!”
程银善使大刀,他在马上一记力劈华山,恶狠狠地往前砍去。
马超冷着脸,只是一枪便挡了过去。
韩遂打马而立,眨眼间,程银已经跟马超大战了二十个回合。
一开始,程银尚能支撑的住,可是,越到后来,他越是慌‘乱’。
韩遂叹了口气,“马超之勇武,举世罕见,程银只怕撑不住了”。
阎行拍马出列,道:“使君,我来!”
马超一枪疾刺,本想就此了结了程银的‘性’命,结束这场战斗,谁曾想,电光火石间,一根短矛疾冲而来。
“铿”,无奈之下,马超只得先行击飞了短矛,再去寻找敌人,“谁在暗箭伤人!”
阎行“哈哈”大笑,“程银你且歇着,我来会会锦马超!”
马超皱起眉头,“阎行!”
“正是某家!”
“来得好,我正想去寻你!”
韩遂与马腾相‘交’多年,双方可谓知根知底,如果说,韩遂军中还有谁是马超的对手,那么,只有阎行可以算一个!
马超一直想与阎行‘交’手,今日总算是对上了。
“啊呔!”阎行忽地暴喝一声,右手往前一掷。
数尺长的铁矛便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直往马超而来。
见过‘射’箭的,可还从来没见过把长枪当箭掷的人物,而且看他那准头,那力度,让人绝对相信,若是马超不闪不避,他一定会被长枪牢牢钉死。
韩遂吸了口冷气,他被长枪上所蕴含的杀气所惊慑,这一刻,他不禁叹了口气,自己果真是老了。
马超呢,他双目凛然,已经使出了十分的气力,“去!”
“铿!”
火光四溅,铁矛相撞,千钧一发之际,马超终于拨动了飞矛。
“噗”,飞矛虽未‘射’中马超,却将后头的一名骑军钉死在马背上。
一矛之威以至如斯,众人相顾骇然,如果这一矛‘射’在他们身上,他们拿什么来挡?
幸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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