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瑜值得信赖,不会‘乱’嚼舌根。
此番,轮到周瑜尴尬了:“未曾”。
“什么?”
不单是孙策觉得匪夷所思,便是孙尚香都觉大为惊讶,在他们想来,既然李贤已经应允了婚事,那自然是早日完婚来的妥当。
难道说,是李贤不喜欢孙尚香?
一时之间,孙尚香情绪大为低落。
孙策勃然大怒:“李贤小贼意‘欲’何为?他想戏耍我吗?”
周瑜连连摇头:“绝非如此,绝非如此,我亲眼所见,李贤对孙妹妹并非无意”。
“那他为什么不给个痛快话,难道真当我江东孙氏非他不行了吗?”
这时候,孙尚香没有为李贤辩解,她也在等着周瑜的答复。
周瑜可不想好好的一件事情就这么搞砸了,他急忙解释起来:“我听说李贤在徐州还有一个妾室,并未迎娶,想必他是顾虑此事吧”。
“哼,贪恋美‘色’,何成大器!”孙策依旧气哼哼的。
孙尚香倒是转过弯来,她忍不住又说了句:“大兄此言差矣,重情重义才是真男儿!”
孙策无奈,此时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仿佛自己苦心培育的马驹到头来被他人骑走了一般。
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帮着李贤,真要是嫁过去了,指不定这妮子会干啥!
孙策摇了摇头,将上述念头剔除干净,孙坚身亡之后,孙策一力撑着这个家,他对孙尚香这个妹妹更是疼爱有加,只要她真的找到了好的归宿,即便无益于孙氏,那又有何妨?
孙尚香这时候动了小‘女’人心思,她捻着衣角,嘴里道:“我那锦囊,李贤可曾看了?”
“看了,看了,李贤拆开锦囊的时候,我一直仔细端详,看得出,他是有意于尚香妹妹的”
孙尚香松了口气,只要李贤愿意接受她,那她便觉得幸福无比。
孙策摇头叹息不已,他不明白李贤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让自家妹子如此痴情,也罢,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对大局而言又多有裨益,那么便等下去吧。
孙尚香这时候猛然醒悟:“‘阴’陵城内有多少守军?防备如何?”
“‘阴’陵原有守军一万人,后来袁术逃脱之后,一路收集残兵败将退入城中,据悉,此时已有两万三千兵马,城墙高达四丈,护城河足有两丈,等闲不可破之”
孙策微微颌首,这才对,如果‘阴’陵城只手可破,李贤就算再喜欢孙尚香,也不可能让出‘阴’陵城四成的利益。
孙尚香熟读兵书,她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李贤麾下有三万兵马,我方也有一万有余,若是合力攻打,不愁‘阴’陵不破,只不过,难的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来取得胜利,兄长,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周瑜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孙策更是溢于言表:“可惜妹子不是男儿身,否则的话,战场厮杀,为兄只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大兄谬赞了,李贤此举应该还有深意”
孙策笑道:“喔,什么深意,你不妨说说看”。
“我江东孙氏声名不显,而李贤却已经是天下有数的大实力,孙李联盟若想长久下去,须得让人看到我江东孙氏的实力,否则的话,他麾下定会有人心生不满”
周瑜钦佩不已,他早就对孙尚香熟读兵书的事情有所耳闻,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有这样的眼光,这已经不只是书上写的内容了,而是根据现实情况得来的推断,着实不凡的很!
孙策瞪起铜铃般的大眼,道:“李贤这是想让我们立威?”
“不错,李贤是给了我们一个立威的机会,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天下间再无人敢小觑江东孙氏!”
孙坚死后,孙策一直在奋力打拼,一方面是为父报仇,另一方面却也是遵循孙坚的遗志,光媚‘门’庭。
‘阴’陵城看上去坚不可摧,可世上从未有过不破的堡垒,只要用心去琢磨,定然有破敌之策。
江东偏安一隅,如果没有足够的名望,很难引得贤士来投,孙策雄心勃勃,一心要壮大孙氏,自然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袁术不在的时候,趁其不备攻打庐江,那还可以说的出其不意;袁术回师途中,周瑜用计得手,也可以解释为袁军疲惫,并不是江东军太过强大;可这一次呢?面对‘阴’陵这等天下有数的大城,如果江东军一击破之,试想,谁敢小觑江东孙氏?
。。。
第四百零四章自乱阵脚
孙策终归还是同意了周瑜的意见,毕竟,于公于‘私’,孙、李联盟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此番盟约非同寻常,干系重大,孙策抢在大军出行之前便率轻骑与李贤相会。
周瑜再受信赖,他毕竟不是孙策本人,为表示尊重,孙策必须亲自走一遭。
距离‘阴’陵城不过六里远的地方,明盔亮甲的李贤见到了英武不凡的孙策。
“伯符兄”
“维中贤弟!”
两人虽未谋面,但却似神‘交’已久。
互道一声“表字”之后,李贤、孙策便相视一笑,他们离开扈从,打马前行。
直到两马相距不过四五步的时候,两人才重新停下。
孙策久经战阵,面上刻满了坚毅之‘色’,而李贤的眼中却充满了睿智。
英雄惜英雄,孙策生平从不服人,唯有李贤令他刮目相看,若不然,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将自家妹子嫁给李贤做妾。
江东孙氏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靠一个‘女’人来苟延残喘。
此番相会,孙策打定主意,待会儿定要好生警告李贤,让其不要怠慢了孙尚香,否则的话,江东孙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李贤却率先打破了沉默:“伯符兄击败了荆州蔡瑁,可喜可贺呀”。
“也亏得你牵制了刘备,又让甘宁动用水鬼堵住了河道,否则的话,敌之不易”
只这么说了一句,李贤便觉得很是别扭,他忽而咧嘴笑道:“好了,我们就不要谢来谢去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孙策也松了口气,他最讨厌虚与委蛇,“我也正有此意”。
“古代有秦晋之好,两国互利互惠数百年,我李贤愿意与孙氏订立姻亲之盟,永世友好”
这就是许诺了,李贤一言既出,孙策当即表态道:“姻亲之盟,永世友好!”
话音刚落,孙策又道:“听说维中家有正妻,我家妹子自幼颇受宠爱,维中还要多多担待呀”。
这是要‘逼’婚吗?李贤头冒冷汗。
如果不是担心徐州的糜缳吃醋,在江东收了孙尚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可惜,李贤承担不起糜缳发飙的后果,当下只得说道:“我的妻子孔氏颇识大体,绝不会无事生非,不过,如今九江尚未平定,徐州百废待兴,我想将婚期定在明年,不知可否?”
孙策缓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妹子,真要是一下子变成了他人家的媳‘妇’,心中总归是有些不舍的。
眼下,既然李贤愿意将婚期定在明年,那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男人嘛,自然要以事业为先,明年就明年,相信尚香她会同意的”
李贤心道,终于逃过一劫!
对了,貌似还差点什么!
“这枚匕首削铁如泥,且当作我的定情信物吧”,说罢,李贤从腰间‘摸’出一柄鲨鱼皮包裹的短刃。
孙策接过匕首,赞了句好刀,并没有‘交’出什么信物,而是淡淡地说道:“你那里有个香囊,那是尚香亲手缝制的,便用它做信物吧”。
李贤自然没有异议。
既然是一家人,李贤也就没了遮掩的必要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对这‘阴’陵城,伯符兄可有破城良策?”
“强攻不易,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李贤没有细问,而是笑道:“好,我便拭目以待”。
孙策松了口气,如果李贤打破沙锅问到底,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实话实说吧,岂不是暴‘露’了江东军的底牌?
虚与委蛇?骗的了李贤一时,终归骗不了他一世。
想到这里,孙策转移话题道:“破了‘阴’陵城,不知道维中还有什么打算?”
荆州刘表的威胁迫在眉睫,如果可以的话,孙策想让李贤多在九江停留一段时间,这样的话,即便刘表倾力来攻,孙策也有得力帮手。
李贤明白孙策的意思,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徐州叛逆笮融盘踞丹阳,我打算先定丹阳,等到丹阳战事平定之后我便回返下邳”。
“九江、丹阳、广陵三郡,你打算留下多少兵马?”
“除了徐盛的神策军之外,其余人马全部留下”
孙策很是高兴:“我跟刘表的梁子可是越结越大了,如今我杀了蔡瑁,夺了水军,刘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妨事,我会吩咐于禁、李典,如果江东有事,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
“那倒是好的很”
又聊了几句之后,周瑜宰杀了一匹白马,李贤、孙策喝了马血,歃血为盟。
江东、徐州各取所需,算是互利互惠。
翌日一早,江东军终于出现在‘阴’陵城外。
城头,守将刘进铁青着脸,他环顾四周,道:“李贤又来了援军!这人马怕是一万有余”。
“那又如何?李贤已经束手无策了,就算再来了帮手又能怎样”
城下,锦旗招展,江东军携大胜蔡瑁之余威而来,士气正旺。
“这是谁的人马?”
“看旗帜上好像是个孙字?”
“啊,莫非是小霸王孙策孙伯符?”
刘进叹了口气,道“主公在哪里?快将此处详情告诉他”。
一个面白无须,内监模样的男子淡淡地说道:“主公宿醉未醒,怕是不宜商议军情”。
刘进部将大为恼怒,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袁术竟然还有心思喝酒,“让你去你就去,再啰嗦的话,信不信俺把你脑袋揪下来!”
“粗俗无礼,十足的莽夫!”内监嘀咕一句之后不敢多言。
刘进挥苍蝇一般赶走了内监,此时,城墙上只有刘进的嫡系人马。
“将军,咱们降了李贤吧,‘阴’陵虽好,可却并非久留之地呀”
“良臣择木而息,袁术大败,已非明主,我瞧着李贤为人不错,可以信赖”
“我听说江东孙策也很是不凡,诸位如果愿意摒弃前嫌,孙策也可以一试”
“都给老子闭嘴,谁说我要降了?”刘进一言既出,众人面面相觑。
刘进在军中很有威望,如果他不愿意投降,这改旗易帜一事也就成了泡影。
“将军,三思呀!”
不思进取的袁术早已经使人绝望,守城的军将人心惶惶,他们都在找寻出路。
毫无疑问,顽抗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与其等到军械、钱粮消耗殆尽的时候再出城投降,倒不如选个好日子,献城立功!
刘进握的拳头咯咯作响:“袁公路待我不薄,我不能辜负了他”。
“将军已经竭尽全力了,谁也不会怪你的”
“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心有不甘呀”
“将军一身才华,埋没在这里才是真正屈才了”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袁术?”
“不错,人挪窝活,树挪窝死,我们留在‘阴’陵,顶多陪着袁术一道去死罢了,可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怎么办?”
家人,这两个字击中了刘进的心窍,让他浑身颤抖不已。
刘进的一家老小都在城中,刘进没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可对他的家人,他却分外珍重。
‘阴’陵虽然城防严密,可世上没有不破的城,万一入城的兵马大开杀戒,那又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忠,一边是孝!刘进陷入了两难。
选择忠,意味着跟随袁术一条道走到黑,不顾家人死活,这一点,刘进做不到;选择孝,意味着刘进需要献出城池,借此保全家人,思来想去,袁术对刘进只有提拔之恩,并没有太多情感。
此时,‘阴’陵城内,袁术睁开了眼睛,道:“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主公,适才快马来报,城下又来了万余兵马,看旗帜应该是孙策的江东军”
袁术一跳而起,破口大骂道:“孙策小儿,若不是他,我何至于沦落至此!刘进呢?刘进有没有派兵给我击杀孙策?”
“刘将军正在城头商议应对之策,并没有开‘门’迎敌”
袁术迟疑片刻,方才说道:“你们觉得刘进会不会背叛我?”
“属下听说刘进知情知趣,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做决定”
“哼,若不是我,刘进只不过是个刀牌手罢了”
“主公对刘进恩重如山,怕就怕刘进狼心狗肺呀”
“嗯?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夺其兵权,禁锢其手足”
袁术犹豫不决:“刘进颇有治兵之能,抓了他,谁替我看守城池?”
“自古以来,守城的一方占据地利优势,只要守将不出什么纰漏,一般不会轻易破城,刘进虽好,可谁能保证他不会卖主求荣?”
袁术丢了‘玉’玺,正觉得心情烦躁,眼下便挥了挥手,道:“那便将刘进唤过来,我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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