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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船,跳船!抓紧时间!”外围的明军战舰连声呼喊,招呼同伴们弃船而逃,每个人的目中都喷射出熊熊怒火,摊上这档子事,简直能把人气疯!
“扑通!扑通!”有机灵的战士立刻跳入水里,可更多的,还是永远留在了船上!(未完待续。。)
第五四七章 射杀刘毅
明军将士全都杀出了真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北府军这般不要脸,竟然使出了诈降!
也许北府军会认为情有可原,他们没法弯下自己的膝盖,可无论如何,仍是掩饰不了诈降的本质,因为刘毅亲口下令投降,他们也放下了武器!
石弹、犁头镖、弩箭有如不要钱似的泼洒向那十几艘舰舰,拼着船只不要,也绝不容一个活口,非如此,不足以发泄愤怒,也对不起枉死的弟兄们!
夹杂着惨叫声,舰船木屑四溅,北府军战士虽然夺来了当世最先进的战舰,虽然船上弩箭、犁头镖、各种型号的巨箭与石弹储备充足,却不会使用,无论是弩炮还是神臂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个新鲜玩意儿,或许慢慢摸索可以摸出使用方法,但他们没时间,必然要承受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怒火!
“轰隆隆~~”一阵巨响,一艘长达十五丈的中型战舰沉入水里,相隔不到两息,又是一艘艨艟被弹雨击沉,一艘接一艘,从外到里,船只依次沉没,由于濄水不深,体型较大的船,如斗舰没法一沉到底,会有桅杆、望楼露在水面,或者是船只倾翻,露出一大块船底,这也意味着船只的减少并不代表空间扩大,剩下的船只被卡在残骸中依然是动弹不得!
偶尔有幸运的人从残骸堆里爬出呼救,但接下来的命运,只能是被活活射死!
也许是怕了,也许是意识到诈降比被俘更耻辱,出降声又开始零零落落响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再没有人理会,反而换来了更加猛烈的打击,傻一次还能傻第二次吗?
茱丽娅与王道怜也是凤目含愠,没有丝毫叫停的意思!
不知不觉中,包围圈越缩越小。最终只剩下了刘毅的座船,刘毅面色煞白,浑身酸软,原本他有自信,虽然出于被俘的缘由,卫风不会重用自己,却也不会杀了自己。无非是投闲置散,做个富家翁罢了,在北府军掌权这么些年,刘毅与他的弟弟刘藩均是积攒了丰厚的身家,足以保证这一生,乃至后代子孙过上纸醉金迷的日子。可是突如其来的暴动打散了他的美好愿望!
刘毅惴惴的看着俏面森寒的茱丽娅,他清楚女人,尤其是手握大权的女人其实比男人更恐怖,男人或许会理性思考,但女人未必,女人心眼小,图个痛快。出口气!
果然,茱丽娅冷冷一笑,唤道:“放箭!”
“且慢!”性命攸关,刘毅顾不得脸面了,连忙喝止道:“我已向明王出降,为何还要杀我?”
王道怜不齿道:“出降?亏你好意思提,也亏得北府军如此之大的名头,你别把人都当傻子看!”
刘毅腆着脸解释道:“弟兄们不服上令。我约束不了啊,我只求见一见你家明王,若明王要杀我,我自当引颈就戮!”
茱丽娅气不过道:“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引颈就戮?老娘杀你比杀只鸡还简单,你这个人,反复无常,前几年在大江里我放你走。你竟然从侧翼包抄,后来不敌,才悻悻退去,数月前。大王好言相劝,你当面表示要好好考虑,孰不料,这才过去多久?又与刘寄奴勾结,里外夹击意图偷袭于我,哼!你刘毅就是个小人,大王见了你,还不怕脏了眼睛!”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性,被一个女人如此辱骂,刘毅也是一阵阵的恼火直冲头顶,但他只能忍着,急劝道:“你不能杀我,我与臧夫人和兴男侄女素有渊源,你杀了我不怕她们怪罪?何况我还可以劝说我弟刘藩归顺明王,寿春唾手可得啊!”
王道怜不由扯了扯茱丽娅,劝道:“要不?把刘毅带给大王,由大王定夺吧。”
茱丽娅想都不想道:“这样的人为保命简直是无所不用其及,他与臧伯母和兴男能有什么渊源?无非是混个脸熟罢了,再退一步说,假如真有渊源,恐怕刘寄奴第一个就放不过他,至于他那弟弟刘藩,该降还是得降,他劝说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个人一定要杀,茱丽娅能看出来,在北府军中,因着大王与刘寄奴的特殊关系,有相当一部分人心存侥幸,总以为大王心慈手软,不会真拿他们如何,道怜你看,就像这个刘毅,兵败了还可以投降嘛,至不济发落为平民,做个富家翁了渡余生,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也因为这些人,才死去那么多人!
哼!大王碍着臧伯母、娇娇姊与兴男,自然不会杀刘寄奴,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今日斩去刘毅头颅,正是要宣告北府军中某些人,不要心存侥幸,凡是不降者,凡是两面三刀者,都要死!而且,茱丽娅还要拿他的头颅祭酋冤死的战士们!”
“茱丽娅将军,您说的对,北府军卑鄙无耻下作,该杀!得把他们杀怕了,不敢使诈,向大王乖乖投降才行!”
“大王曾以五千轻骑千里奔袭往援京口,如果不是有大王,京口早被孙恩屠了,可现在的北府军是怎样一副嘴脸?一群忘恩负义之徒,真他娘的不要脸,俺呸!”
“北府军还喜欢冒功,大王早就分析过了,淝水之战之所以能胜苻坚,全在于秦军号令不一,麾下各部各怀异心,前锋抵达寿春,后部还未出关中,这样的军队,焉能不败?北府军无非是捡了个便宜,否则凭着朱序吼的那两嗓子如何能让秦军不战自溃?当真是笑死末将了,亏得北府军把功劳全算在了自己头上,虚顶天下第一强军之名,真是吹牛皮都不怕脸红!”
一瞬间,明军将士群情汹涌,原本他们没想到这么多,可是听茱丽娅一说,的确是这个道理,这不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吗?于是愈发的恼火,口诛笔伐纷纷声讨起了北府军!
船面上的刘毅与北府军将士都有些脸红,多多少少都有些羞悔,如果卫风领军,或许会赦免他们,但茱丽娅不一样,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小心眼,刘毅与卫风虚以委蛇,又出了诈降这种窝囊事,害得自己的战士白白死了数百人,是非死不可!
茱丽娅厉喝道:“放箭!”
“不要。。。。”刘毅的哀求刚刚脱口,已身中数十矢,扑通一声摔倒在了甲板上,在死亡来临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充满了后悔,如果不是心存侥幸,早早降了卫风,又何至于此呢?
在如雨的箭矢下,船上的所有人无一幸免,全部被射成了刺猬,这一战,刘毅三万水军船只全毁,除了位于两侧舰船的少部分人及时跳河逃走,至少九成都被杀死,再有沈林子折损的军卒,北府军的损失应该在四到五万之间,茱丽娅代卫风向北府军亮出了屠刀!
杀了刘毅,茱丽娅的心情好了许多,吩咐道:“来人,把刘毅的首级割下来,悬在桅杆上,另外咱们不急于回到谯,诸位都辛苦些,把河道疏通了再走!”
“遵命!”四下里响起了应诺声。
割去刘毅头颅很简单,麻烦的却是疏浚河道,濄水不比大江,甚至淮水黄河,船只沉了就沉了,不影响航运,而濄水水深只有三两丈,不疏通的话,一来断了航运,二来明年春夏季必然引发洪涝灾害,所以必须要把沉船拖上岸。
这是个非常繁琐而且复杂的工程,要用大铁勾勾住沉船,一点点的拉走,有些陷的深实在拉不动的,还得派军士冒着严寒下水,拿大铁锤把船体砸烂!
亏得人多力量大,乒乒乓乓持续了足有半个月,河道的疏浚才算是大体完工,茱丽娅留了五十条船巡视濄水与淮水,自领剩下的两百来条于十二月二十一日向谯驶去。
谯位于上游四百来里处,途中经蒙县(今安徽蒙城)、汝阴(今安徽涡阳)两城,但这两座城均已人去城空,所有的百姓全被刘裕强行迁去了谯,如今的淮北千里大地,除了谯,其余各处均是了无人烟,这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北岸逃散的八千余名军卒,没法从城中取得补给,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在茫茫雪原中活下来。
至少在这一路,茱丽娅就见到沿着濄水,有诸多零零散散的倒毙尸体!
又过五日,十二月二十六日,舰队抵达了谯的城下,谯距濄水约有三百来步,这使得环绕谯的三重长壕挖到濄水那面,只能挖掘一重!
“咣咣咣~~”霎时间,城头敲响了震天的铜锣声,刘裕、刘穆之及檀道济、沈林子等将领谋士全都登上了城头,脸面难看之极。
通过逃返的沈林子,他们得知了濄水大败,谯原有八万守军,沈林子带走三万拦截明国水军,却只当场返回了八千多,后面又陆陆续续回来将近三千,这意味着谯的守军只有六万出头了。
而且刘毅水军显然不敌明国水军,濄水、淮水沿线,不用想都可以猜出,已经尽属于明国所有,明军可以从水面来攻,靠近水面一侧只有一重壕沟,这无疑是一个致命之处,原计划刘裕是以刘毅水军来守住这一侧,但很明显,计划泡汤了。
第五四八章 征召援军
舰队从城池下方穿梭而过,每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心情,他们只知道刘毅肯定大败,却不清楚败到了什么程度,还剩下多少力量,有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毕竟沈林子走的太早,之后的一切都没见到,而且明军掌握了濄淮二水的制水权,北府军的巡哨斥候不敢靠太近。
“快看桅杆!”沈林子突然面色大变,猛的一指!
这一提醒,每个人都跟着面色巨变,正从眼前经过的那艘舰船的桅杆上,竟悬挂着颗头颅!
“难道是希乐?”刘穆之惊呼出声!
这颗头颅,生怕人识不出面孔似的,不但洗刷的干干净净,就连胡须头发都给剃了个精光。
刘裕目中现出了一抹悲色,颓然道:“果然是希乐,想不到希乐竟被枭下了首级,希乐素来爱身,如此既已身死,看来他的水军已全军覆没了!”
“好狠毒的心肠,杀了希乐不算,还屠我北府军数万将士!”檀道济怒骂道:“末将听说,明王军中的水军督是一名叫做茱丽娅的东罗马女人,海盗出身,专门在大海上干打家劫舍的狠毒勾当,料来水战功夫了得,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如胡虏般,屠杀起来肆无忌惮,但黄发,碧眼,凹目,大鼻,奇丑无比!
明王于广州就藩时结识了茱丽娅,为了笼络住这个女人,竟不惜使出美男计,以男色勾之,使其滞留于我大晋,为他操演水军,果然是一不择手段之辈!”
“好了!”刘裕不耐的摆了摆手:“发牢骚有什么用?那茱丽娅的确是个水军将才,能笼络为己用,牺牲些男色又算得了什么?我军目前搁在台面上的问题,是水军实力远远不如明军,建康与京口舰船再难进入濄淮二水。缺了水面支援,谯实则已汲汲可危,谯若失,我北府军将一溃千里,诸位有何良策?”
谢晦拱了拱手:“将军,稳守必然无幸理,取胜的唯一方法。便是集中兵力,与刘勃勃、姚兴和拓跋烈在野战中合击明军,而谯的兵力明显不足,故诲以为,应从京口、广陵、淮阴、晋陵、淮陵等濄水以南城池紧急征召数万兵马前来,决一死战!”
檀道济附合道:“不错。京口有兵力一万五千,其余诸城各有兵力一万上下,兵力分散开来根本起不到作用,如果咱们这一支被击溃,他们也守不住城池,集中征召,至少能得兵三万。另外寿春兵力雄厚,有守军三万,不如索性再把刘藩召来,刘毅死于明军之手,他岂能不为兄长报仇!”
刘裕也猛一挥手:“如此一来,或能得五至六万兵力,传令,命广陵、晋陵、淮阴各发军七千。京口发军一万,于淮陵汇合之后,与淮陵兵四千,凑足三万五千,限时一月来谯,刘藩那里,本将会亲自修书与他!”
“遵命!”几名亲随匆匆而去。
刘毅之死。点燃了北府诸将的同仇敌忾之心,均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毕竟刘毅是北府军的人,只能死在内部人手上。而不能被外人杀死!
一时之间,城头战意昂扬,刘穆之却面有忧色,叹道:“将军,希乐之死不是个小事啊,或是明王向我军发出的警告,我军长期以来有恃无恐,正是仗着您与明王的特殊关系,欺明王不愿撕破面皮。,以为总有退路可走,如今明王动起了真格,或会有人心生动摇啊!”
“谁他娘的敢降了明王,老子第一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