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却望向了正北方向,叹道:“将军您的计划当有九成成功的把握,欠缺的那成,便是不知卫将军会于何时下都,如果过早,或是正巧赶上诸葛长民攻打山阴。。。。。。哎~~”
刘穆之长长叹了口气,其中的担心不言而喻。
刘裕则无所谓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天不助我,瞻前顾后又有何用?走罢,咱们现在能做的,便是等候诸葛长民出兵!”
刘裕一勒马缰,向着太尉府飞奔而去,刘穆之与亲随们也紧紧跟了上前。
五日后,诸葛长民领军三万去攻打山阴,果然如刘裕所料,根本啃不动,只得退而求其次,去攻打诸如上虞、余姚等稍小些的城池,可这些城池也啃不动。诸葛长民暴怒之下,竟然劫杀起了散落于乡间的农民与士庶地主!
这可是闯了滔天大祸,引发了会稽人士的怨恨,山阴出兵一万五千去攻打诸葛长民,由于人数偏少,一时半会儿也破不得,但诸葛长民也破不了山阴军,暂时对峙起来。
而刘裕立刻通过他控制的禁卫挟迫司马德文下诏,将诸葛长民揖拿治罪,并亲率步骑四万渡浙江。当场剥夺诸葛长民的军权。收编余众两万多人。
由于守军在得知刘裕即将到来之后,早一步退回了城里,使得刘裕趁势取下会稽的愿望泡了汤,刘裕心知卫风随时会来。他害怕陷在会稽弄致里外夹击。全军覆没的结果。因此只得退兵回建康。
诸葛长民的下场使得刘毅不敢轻动,连忙下令给他的弟弟刘藩,固守寿春。观察时局变化。
短时间内,刘裕威望暴涨,司马德文的风头则如昙花一现,毕竟没有实力只能借一时之势,借不了一世之势,朝庭再度恢复了平静。
卫风在入了河东之后,反而不需要在河东留驻太多的兵力,河东北面有雁门,东面是太行,完全与河北、幽燕接壤,西面则是吕梁山,吕梁山的西侧有相当一部分紧挨着黄河谷地,这一段黄河谷深在四十丈以上,河水湍急,无论人马都难以逾越,再加上八百里吕梁,构成了天然的屏障,他只须以重兵驻守蒲坂就可以了。
三月初五,卫风领军十万经壶关回到了河北,在卫风的计划里,并不是直接返回天津,而是先去蓟等待贺护率部归附,这使得襄国成了必经之路,因此崔浩理所当然的邀请卫风去清河暂住,卫风只在清河呆了一天,崔浩则顺手把他的妹妹崔莺接了上路。
其实崔莺白跑了一趟,大军刚刚启程没过多久,坐在车上的崔莺就不满的向崔浩招了招手:“阿兄,你过来!”
崔浩策马驰近了车厢,崔莺嘟着小嘴,抱怨道:“阿兄,你和父亲想把我拿去联姻,好吧,我身为崔家女子,自然要听从父兄的叮嘱,这本没什么,但恐怕将军还不清楚这事吧?
昨天傍晚将军见着我,那目光是直接穿透而过,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因此我敢肯定,你和父亲没有和将军提过,还亏得我花了一整天来打扮呢!”
崔浩暗暗苦笑,卫风连西平公主都看不上,他不认为卫风是由于西平公主失了红丸而生出嫌弃,这年头,如果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人尽可妇的女子都会有人抢着要,更何况西平公主不是这样的女人,贵为姚兴的女儿,又是拓跋嗣的皇后候选人之一,身份比处女都尊贵,崔浩把这理解为了卫风不好女色,想想也是,跟在卫风身边的王道怜与陈少女由于长期奔波,均是面有风尘之色,那个茱丽娅更是长相古怪,至少在崔浩眼里是奇丑无比,而崔莺论起姿色比西平公主还逊了一筹,卫风又怎么可能会为崔莺的美色所惑?
崔浩无奈道:“将军胸济天下,乃是非常人,这事急不得,阿兄会为你找到合适的机会的,你放心便是!”
崔莺瞥了瞥远处的卫风,不甘心道:“我跟着你跑无所谓,哪怕去建康、江陵都没关系,久闻江南风景秀丽,刚好见识一下呢,只是怕将军没有丁点与我们崔氏联姻的意思,我作为你的妹妹,跟着你四处乱跑又算怎么一回事?
阿兄,你不如问问清楚吧,将军将来注定是要当皇帝的,多纳一个妃嫔不会那么难吧?我的姿色虽然比不上姚家姊姊,但自信也是万中挑一,如果将军真的看不上我,那我就呆在蓟好了,我都十四岁了,还怕嫁不出去?”
“这个。。。。”崔浩讪讪道:“女子十五才及芨,你还差一年,都说了你别急,再等等吧。”
“哼!”崔莺冷哼一声:“什么叫差一年?如果将军对我表现出丁点的意思,去年我十三岁就该进了他卫家的门了吧?何况姚家姊姊被送入魏宫时,才十二岁呢,其实将军看不上我反而是好事,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宫里还有各种勾心斗角,哪有民间女子自由自在?”
与崔莺同乘一车的平西公主微微笑道:“莺莺,我倒是了解了些内情,将军不是不好色,而是惧内,他在出征前答应了他的妻室,也就是出身于太原王氏的那位姊姊不带任何女子回去,所以呀,他怎么可以食言?
另外再告诉你,将军破了魏宫,见到我时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呢,就这样,不还是要把我赐给你的兄长?不过你兄长看破了将军的心意,这才与我结拜为了兄妹,这说明,将军是一个重情守信之人,得夫郎如此又有何憾?但关键在于王家姊姊,你和我去江陵罢,只有得到了她的允许,咱们才可以入将军的门。”
“哦~~”崔莺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清楚,家族既然拿自己联姻,命运基本上已不可更改,之前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崔莺又看向了西平公主,突然发现自己很幸运了,西平公主才是真的悲惨,千里迢迢,联姻去魏国当太子妃,还没当上皇后,已是国家被破,夫郎被擒,而她自己也被剥除了秦国公主身份,相当于一个亡国妃嫔,即将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恣意寻欢!
卫风虽然没有当场收下西平公主,但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在西平公主身上,揉合了羌人的野性美,公主的高贵,与天生的绝世容颜,没有男人能抵抗的住,在没有见过王神爱、王蔓与褚灵媛的前提下,或许所有人都会把西平公主看作人间女子美的极致。
崔莺忍不住道:“姚家姊姊,请恕我多嘴问一句,将军摆明了要把拓跋嗣带往建康斩首,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妻室,将军杀你夫郎,你难道不怨恨吗?”
西平公主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懂,身为皇家女子,命运根本由不得自己,从一出身就注定了是联姻的命,拓跋嗣与将军,其实对我没有什么区别,拓跋嗣败亡,我自然要跟随将军,其实,要说与拓跋嗣的感情还真的没有多少,一方面嫁给他的时间不长,另一方面需要与慕容大夫人争夺筹金人,整天操心于算计当中,哪能培养夫妻之情?更重要的是,如果将来的子嗣被封为太子,那我就得被赐死,这也太让人心寒了!
所以说,今次被卫将军掳走也可以看作是好事,中原人不可能如鲜卑人那样的凶残,至少不用那么累了,生命也有了保障,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求卫将军与他的妻子能接纳我,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绝不会去奢望当什么皇后,最多在卫将军破入长安时,请救他饶了父兄的性命。”
“妹妹说的对!”另一辆的窗户上,也探出个漂亮的脑袋,这是慕容大夫人。
慕容大夫人心有所感道:“魏宫太恐怖了,离了魏宫,也离了烦恼争斗,的确是解脱了,姊姊只希望能得到崔郎与卢家姊姊的善待,这一生就了无余愿了。”
崔浩连忙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从没拿你当婢女妾氏,我妻卢氏也是知书达礼的女子,不会为难你的,走罢,咱们稍稍往前一点,还得给莺莺与公主创造机会啊!”
车夫会意的赶起马匹,向卫风那边靠去。
三月十五日,全军回到了蓟,又过五天,贺护带着贺兰部的所有族人与财产赶了过来,说实话,贺兰部是真穷,六万多人的部族,马匹只有七万多匹,羊和牛不超过十五万,金帛几乎没有!(未完待续。。)
ps: 谢谢紫芸馨梦的月票~~~~~~~
第五三五章 阵前对饮
安置离散贺兰部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崔宏,对于贺护的两万军,卫风并没有打散,只是拨给了兵甲与原有军队加以磨合,如今卫风手上的兵甲多不胜数,别说贺兰部两万人,就是再装备出一支十万人的大军都不成问题,毕竟燕魏两国的财富已被他横扫一空!
三月二十五日,卫风领着包括贺兰部在内的十二万大军,及部分工匠、亲卫向天津行去,于月底乘船离开,在卫风的十二万军中,有贺兰部两万与原燕军三万,都是地道的北方大汉,经不起风浪,因此船只行驶的速度很慢,直到四月三十日,舰队才入了大江口。
于是,卫风兵分两路,五万胡骑上岸,沿江跟随船只缓缓行进,其余人等溯江而上。
自从入了江口,白天是狼烟滚滚,夜晚则是篝火熊熊,但卫风以水军与纯骑兵相互配合,竟使得北府军不敢出寨迎击,又过四天,五月初四,石头城上蓦然燃起了滚滚狼烟,一阵阵急促的金鼓声炸响,卫风的舰队来了!
骑兵则徐徐通过慕府山,屯聚于石头城下。
刘毅奉诏,镇守石头城,这时的他,面色沉重之极,信心正在逐分逐寸的瓦解,卫风的战舰在江面上几乎和石头城的城墙等高,何况弩炮也是凶名在外,这让他如何守城?尽管他有直属兵力四万!
而且不仅止于此,刘毅还要担心被刘裕夺了军权,自从诸葛长民被解除军权之后。刘毅就寝食不安,这没办法,孤军奋战,他根本不是刘裕的对手。
卫风军卒一队队的在仅距石头城东北侧数百步的石头津登陆,刘毅根本不敢有丝毫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
“将军,太尉来了!”一名部将突然向正东方向的宫城指了指。
刘毅转头看去,越过西篱门的竹篱笆,有五千骑从宫中驰出,后面还有万余名步卒推着数百辆车驾。领头的正是刘裕!
刘裕心中骇然。那屯驻于石头城下的五万骑,多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凶悍之气冲天而起,不用靠近也能猜出,这明显是北方胡骑。更令他心惊的是。五万北方胡族。竟老老实实的顶着烈日,偃声息马,没有一个人敢擅自出声。这说明已经被卫风彻底降服了!
刘裕在击破南燕之后,也收编了不少慕容部骑兵,原先北府军的骑兵只有一万多,目前已经有了五万左右,但是在剽悍上与卫风这五万骑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贺兰部不用说,整日在生死边缘徘徊,部族中的青壮年,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如果不是被拓跋氏打压,绝不可能是卫风见到的那副凄惨模样,目前的贺兰部,已经在卫风手上焕发了生机。
另外南燕的骑兵与北燕也不能比,南燕于慕容德立国之后,每战皆败,败仗吃多了,信心也没了,而北燕虽然在拓跋氏手上讨不了好,却可以把气撒到高句丽、契丹等弱小部族身上,一场场的胜利使他们维持着一定的自信心,尤其是被卫风收编,灭去了多年来的夙敌魏国,气势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刘裕相信,如果仅仅以五万骑对战,败的肯定是自己,这一路他都是严加戒备,生怕那五万骑突然扑来。
其实不仅仅是刘裕,建康的一些非北府派系的官员士人也在陆陆续续的赶来。
很快的,刘裕接近了石头津,卫风哈哈大笑道:“刘兄,你我兄弟自从京口一别,就从未把酒言欢过,来,今日兄弟我置下酒菜,你我好好喝两盅!”
在石头津的中段,摆放着一张几案,搁了些菜肴与美酒,卫风独自一人端坐。
这时的卫风,一身雪白儒衫,尽去铁血杀气,有如一位温尔尔雅的书生,再加上他于不经意间培养出的上位者气息,就连刘裕都是忍不住暗暗赞了声好!
刘裕也哈哈大笑道:“既然卫将军有请,愚兄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挥了挥手,止住跟随的军卒,孤身一人向前走去。
卫风在石城头下驻有五万人,又陆续上岸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人在船上,共有十二万多人,刘裕带了一万五千军,靠石头津一侧是刘毅的一万多军,另有零零散散赶来的人,包括更远处,合计近二十万,卫风在近二十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坐等刘裕过来,气度从容,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自己。
西平公主的美目中不由闪出了一抹痴迷,幽幽道:“这才是强大的男人,宠辱不惊,气势恢宏,拓跋嗣与他相比,连提鞋都不配,说到底还是父亲没有眼光,如果当初拿我与卫将军联姻,而不是与魏国太子联姻那该有多好?
其实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