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身上有这么多缺点,是件很悲哀的事,她老爹杜知县实在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教育方法……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女人的纠缠,同时也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绿色环保无公害的善良读书人,秦堪只好耐住性子解释。
指着远处唐寅即将消失的背影,秦堪道:“你觉不觉得唐大才子的背影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
“就好像,好像一锭直立行走的……银子。”秦堪眼中充满了欣赏,赞叹:“你瞧,走得多么鲜明,出众……啊!快看,这锭银子连摔跤都摔得那么闪亮,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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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才子招财
秦堪到底在打唐寅什么主意,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以肯定的是,在没人招惹他的前提下,秦堪不会主动害人,充其量小小坑一把,无伤大雅。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秦堪总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一直都是。
杜嫣显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秦堪很坏,坏透了,更过分的是,这样一个坏人居然有着正人君子般的外表,实在是隐藏在读书人中的斯文败类,她很想帮读书人清理门户……
无论是明火执杖的威胁还是旁敲侧击的套话,秦堪死活不肯说出对唐大才子有何图谋,大明毕竟是法制社会,杜嫣又不敢真的打他杀他,于是悻悻而归,临走免费附赠了几个很没有威胁的威胁眼神。
从她的眼神中,秦堪忽然感到,与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是不是太简单了?这女人好像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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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抽奖忽悠来的几十两银子,缴纳官府二十两罚银,现在身上大约还剩十五六两的样子,这便是秦堪的全部财产。
十五六两不是小数,它承载着希望。
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的年代,无人可靠,无枝可依,未来的日子里,秦堪要吃饭,要穿衣,要住房子,还要娶妻生子……所有的人生规划,都要着落在这十五六两银子上面,它是秦堪的命根子。
人有钱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当然是花钱。
两件事迫在眉睫,必须马上解决,一是吃,二是住。
秦堪在绍兴西城集市边找了个摊子,胡乱喝了一碗面疙瘩汤,就了一张胡饼,说真的,很难吃,没有辣子,没有鸡精,就是一锅面汤往里面撒几星盐末,这便是面疙瘩了。
勉强逼着自己吃完它,秦堪起身朝麻石街走去,在麻石街找了许久,最后选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和唐寅住的同一家。
这意味着唐大才子的倒霉日子开始了。
“啊!这不是唐兄吗?有缘有缘,幸会幸会!”秦堪惊喜的朝唐寅拱手,满脸“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意外。
“咳咳咳……”
正站在客栈屋檐下,迷离看着街边缠绵雨丝,深深呼吸酝酿诗句的唐大才子被吓得岔了气儿,咳得面孔通红。
秦堪两眼闪闪发亮,他看到的不是才子,而是银子……
好大一锭银子在他面前咳嗽……咳得好可爱。
秦堪很热情的上前为唐大才子拍背。
“早知唐兄见我如此惊喜,昨夜愚弟便该上门与兄互畅生平之志……”
唐寅一边咳一边苦笑拱手。
很显然,从这位才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惊喜,反倒是惊吓比较多。
楞了半天,唐寅这才认出,原来是昨天抽奖时认识的奇怪朋友。
“贤弟多礼了……”唐寅急忙回礼。
世人皆云唐寅恃才高傲,性格狂放,只不过唐寅的高傲也要看对象的,对官员,对名妓,对百姓们狂傲那是一种姿态,显示自己清高不群,才华和姿态是他存世的资本。
可对读书人,唐寅却不敢傲了,毕竟他也是读书人,大家都属于同一个阶层,他若敢在读书人面前露出半分傲态,等待他的,将是被江南士子的唾沫星子淹死。
很幸运,秦堪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它让秦堪得到了唐大才子的好脸色。
秦堪早已不跟唐寅见外了,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可以从他身上体会到“倾盖如故”的美妙感觉。
人与人的相交是一门学问,说穿了其实这门学问的含金量并不高,只要脸皮厚,没有交不到的朋友。
业务员出身的秦堪深谙这门学问。
“愚弟观唐兄凝视春雨,气沉丹田,似乎心有所感,莫非唐兄又有佳作问世?”
唐寅苦笑:“本来偶得两句诗的,可惜被贤弟一声叫唤,没了……”
秦堪顿时懊悔不已,他仿佛看见口袋里蹦出了两锭银子,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眼睛眨了眨,秦堪脸上浮现出招牌式的坑人微笑。
“好诗当有灵性,说不定再想一想便又回来了呢,来来来,唐兄,你我一见如故,莫如到你房中,我们切磋一下诗文……”
唐寅病怏怏的神情顿时一振,看来秦堪的提议挠到了他的痒处。
“如此甚好,甚好!”
秦堪悄然撇了撇嘴。
才子是才子,就是傻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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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唐寅的房间,见简陋的书案上堆了满满一大堆的诗稿和画作,秦堪的眼睛愈发闪闪发亮了。
接下来便是切磋诗文时间。
“唐兄,作诗怎能无酒?这不科学!”
“啊?大早上的……”
“店家,速速上酒来!”
…………
…………
“唐兄,且满饮此杯……再作诗一首如何?”
“哈哈,好!且听我作来……三杯浑白酒,几句话衷肠。何时归故里,和她笑一场。秦贤弟,此诗若何?”
“很普通,不如你刚才那首作得好。”
“我刚才作诗了吗?”
“当然作了,千古佳句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才是好诗啊!”
“啊?这……是我作的吗?”
“当然是你作的!”秦堪很笃定地看着发呆的唐寅许久:“唐兄,……为何流泪?”
唐寅四十五度仰望房梁,眼泪默默滑过脸颊:“我竟然被自己作的诗感动了……”
“来,唐兄,且再满饮此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啊!唐兄高才,令愚弟惭愧万分,愚弟景仰您啊!”
“啊?这也是我作的?”
“当然是你作的!”
…………
…………
唐大才子醉倒了,他醉得很深沉。
秦堪坐在书案边,却没有一丝醉意,他在看着书案上成堆的诗稿和画作。
才子就是才子,不得不佩服,唐寅之才能被后人传诵五百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秦堪一张张翻看着诗稿,眼睛愈发明亮。
使劲挠着头,中明之后,还有哪些佳句可以剽窃过来?
“……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到花丛都不见。”
哎呀,好诗!谁作的?当然是唐伯虎。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又是好诗,谁作的?郑板桥?不!唐伯虎!这么伟大的诗,清朝大辫子怎么可能作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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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趴在桌上鼾声如雷,秦堪坐在书案边奋笔疾书……
许久之后……
大醉的唐寅被秦堪摇醒,唐寅很不耐烦的咕哝着“我醉欲眠卿且去”。
秦堪很执拗的摇晃着他的肩膀,怎么也不肯去。
“唐兄,你今日作了很多好诗,每首足堪称为千古名句呀……”
“是……是吗?”唐寅醉眼朦胧。
“愚弟有个想法,不如将你的这些佳作全部印制成书,取名《伯虎诗集》,卖予江南士子们,让天下的读书人都沾沾你的才气,如何?”
“好……随你,莫拦我睡觉……”唐寅迷迷糊糊,很不耐烦。
“那咱们签个协议,画个押,卖书所得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好……”
“太好了,这里……对,这里,按个手印儿……”
…………
…………
“唐兄,我六你四怎样?”
“好……”
“等着,我马上去改……”
第十一章 风靡江南
发财了!
这是秦堪走出唐寅房间后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令他忍不住想跳起来大叫几声“YES!”
杜嫣千方百计想探出秦堪到底打什么主意,其实秦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说得好听叫暂借东风,说得不好听叫借鸡生蛋。
唐寅诗画双绝,如果将一些可以流传千古的名句加入他本来已足够耀眼的光环里,那么这些诗句卖到市面上产生的经济效益,一定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这也是秦堪为什么选择借鸡生蛋,而非自己冒充才子的原因。
像秦堪这样毫无名气,默默无闻,甚至曾被革除了功名的半吊子秀才,如果拿着一大堆千古佳句招摇撞骗,等待他的绝不是江南士子们的夸赞,而是整个文人集团的群殴。
名气这个东西是看得见也摸得着的,“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这种事如果在大明真实发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文人的嫉妒心比女人更重,更歹毒。
可是如果这些千古佳句是江南第一才子写出来的,意义和结果便大不一样了。
唐大才子写出多么永垂不朽的诗句都是正常的,符合逻辑的。
把荣耀和光环全部送给唐寅,秦堪不介意吃这个亏,他看重的不是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雪花银子。
清清白白的学问,在他眼里都可以用银子来衡量,现实主义者看重的是实际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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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财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在奔往小康的道路上应该马不停蹄,佛挡杀佛,否则便是对自己未来的荣华富贵极大的不负责。
出了唐寅的房门,秦堪拿着新鲜出炉的佳句诗稿奔出客栈,打听过后,他找到了绍兴西城内一家名叫“研磨坊”的书社,书社掌柜姓黄。
黄掌柜也是仕途无望的文人,于是干脆舍了脸皮经商。
两人见面话不多,秦堪直接把署有唐寅大名的诗稿递给他。
黄掌柜接过,刚翻了两页,便仰天流下泪来,和唐大才子一样,四十五度角。
“人生若只如初见……好美的诗,唐解元不愧为江南第一才子。”黄掌柜眼中布满了哀伤。
纳兰大爷害人不浅……
“诗美吗?”
“美,太美了!唐解元之才……”黄掌柜试图找个最高级别的褒义词来形容唐寅,可惜经商日久,文化水平退化,于是慨然一叹,尽在不言中,不过他的表情已经深深的表达出了他的敬佩和感动,就好像刚吃过撒尿牛丸,披着轻纱和初恋一起在海边奔跑,很销魂。
秦堪移开了目光,他实在不想把这张扭曲坑洼的老脸定义为“销魂”。
“唐解元这本诗稿能刊印成书吗?”
“当然能,这等诗稿若不能刊印,世间何人有资格成书?人生若只如初见啊……”黄掌柜又流泪了,这是个感情很丰富的老板,他的初恋故事一定很坎坷。
“很好,你出多少钱?”
“啊?”
秦堪只好耐心的解释:“出书要给稿费,就像下馆子要给饭钱一样,天经地义的,不能不给钱吧?”
黄掌柜眨着泛泪的鱼泡眼,半晌没回过神。
很明显,他还沉浸在“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凄美境界里,不愿回到现实里来。
“品位如此佳作之时,你……你居然跟我谈钱,你,你简直……”黄掌柜一副女儿被强暴了的表情,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清雅脱俗的诗突然跟阿堵黄白之物沾上关系,黄掌柜感情上无法接受。
秦堪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森然道:“……你想黑吃黑?”
他发誓,如果姓黄敢说是,他一定一拳揍爆他的狗头。
幸好黄掌柜是个聪明人,他及时的察觉到空气里的杀机,于是很快恢复了神智。
“刊印千本,我给唐解元一百两银子润笔。”
秦堪立马接口:“刊印五千本,给二百两银子,以后每加印千本,给五十两,行就行,不行我再换一家书社,江南文昌之地,书社多如牛毛……”
黄掌柜急忙拉住他,苦笑道:“这位兄弟,生意是慢慢谈成的,何必如此着急?”
“我不能不急……”
“为什么?”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