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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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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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柳轻轻笑了笑,道:“妾身可没意见,有意见的是姐姐呢,姐姐说了,堂堂国侯身份高贵,跟那些逐利忘义的商人来往,让外人瞧见,未免对你的名声不利,这可是自甘堕落呢。”
    秦堪笑道:“没那么夸张,商人逐利不假,忘义倒未必,无论哪朝哪代都缺不了商人,咱们吃的稻米肉蔬,瓷器茶叶丝绸,可都是从商人那里买来的。”
    金柳横他一眼,嗔道:“相公没听懂姐姐的话吗?”
    “嫣儿啥意思?”
    “笨死了,亏你每天跟朝堂那些老狐狸斗心眼儿,这么简单的抱怨都听不懂吗?姐姐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相公你呀,应该多陪陪她的,不管怎么说……也该让她的肚子有个着落才是。”
    秦堪明白了。
    情不自禁抚上金柳的肚子,一想到里面孕育着他的骨血,秦堪忍不住心情激动。活了两辈子,如今即将为人父,自己能当好一个父亲吗?未来怎样教育这个孩子?怎样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的同时,也教给他最朴实的人生道理?又或者……把朱厚照拉到孩子面前,委婉告诉他,这是你人生的反面教材,敢学他我抽死你?
    诸多想法,诸多思绪,一时涌上心头,却如一团乱麻,欲理还乱。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最近我和嫣儿夜夜征伐,能不能有孩子,还要看天意啊。”秦堪叹道。
    抚着金柳圆滚滚的肚子,秦堪笑道:“晚一两年也没事,你肚里的孩子是哥哥,将来会好好保护弟弟妹妹的。”
    金柳略有些紧张:“相公不喜女儿吗?”
    “喜欢,都喜欢,都是我的骨肉,是男是女我都会疼到骨子里。”
    金柳小心地瞧了秦堪一眼,讷讷道:“相公,其实……我更希望肚里的孩子是女儿。”
    秦堪楞了,他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但这个时代不论男女都以生男为荣,金柳肚里是秦家第一个孩子,虽非嫡生,却也是长子,地位何其重要,为何她反倒希望生女儿?
    将头轻轻靠在秦堪肩上,金柳轻叹道:“相公,我是秦家妾室,若第一个孩子是男孩,教姐姐的脸面往哪里放?”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吾道不孤
    秦堪楞了片刻,便明白了金柳的意思。
    从金柳的话里秦堪听出了话里的含蓄之意,杜嫣如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自然来自金柳的肚子。
    不论秦堪承不承认,如今的秦家已是豪门大户,门户虽高,但人丁稀薄。
    身为秦家的正室大妇,兼皇帝御封的三品诰命夫人,杜嫣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愈发沉重,秦家人丁不旺,外人一说便是大妇的责任,因为此事,朱厚照大婚之时,杜嫣还受过礼部尚书张升的羞辱,更让她揪心的是,如今金柳这个妾室怀上了孩子,而她的肚子却不见一丝动静,这几个月里,杜嫣嘴上不说,可急在心里。
    “无后”,属于七出之列,也难怪她着急了,连岳母杜王氏这位最恨男人纳妾的剽悍女子也着急了,对秦堪纳妾之事再无一句怨言,老两口在侯府与秦堪相着面反倒有些讪讪理亏之意。
    这就是时代的代沟,这个年代里的人所思所想,秦堪很不可理解,比如香火继承,便是上到皇家天胄下到平民百姓家里的第一大事,女人能不能生男丁,也被世人当成衡量这个女人是否称职的标准,如果秦堪敢在大街上大喊所谓“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口号,大抵会被百姓们的口水活活淹死。
    在这个年代,生男和生女绝对不一样。
    不可理解,却只能全盘接受,相比之下,改变思想比改变这个时代更难。
    金柳是个识进退的女人,所以她希望生个女儿,将生下秦家嫡长子的荣耀留给杜嫣,如此一来,杜嫣这位正室大妇才有底气在府里抬头挺胸颐指气使,不可一世,金柳生下女儿才不会对杜嫣的地位产生威胁,从此府里过上平淡幸福的日子,不至于闹得鸡犬不宁。
    秦堪暗暗叹息。
    都是好女人,都是为他着想的好女人,何其有幸令自己此生能遇到她们。
    再多的安慰亦是多余,秦堪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多陪陪杜嫣,目前在家里的第一要务便是将杜嫣的肚子弄大,这傻婆娘只要大了肚子,应该不会再有压力了。
    当然,金柳肚里是男是女无所谓,只要不是蛋就好,下蛋就跟她翻脸……*****************************************************************侯爷安排的夜宴没开始,却有一位贵客临门。
    贵客姓李,名东阳,名满朝堂的老狐狸,世人誉其为“李谋刘断谢侃侃”之一的“李谋”。
    作为四朝老臣,又是鼎鼎大名的老奸巨滑之辈,李东阳做人做官可谓滴水不漏。
    和秦堪一样,李东阳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这个越来越混乱的大明朝廷。
    自刘健谢迁辞官之后,李东阳一力撑起了内阁,他没有像其他文官那样对权阉口诛笔伐,不假辞色,在刘瑾掌司礼监大权之后,李东阳反而做了一件令世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趁夜偷偷给刘瑾送了礼,礼虽不重,却令刘瑾兴奋得手舞足蹈。
    连这位四朝老臣,朝中极具威望的内阁大学士都亲自给他送礼,刘瑾觉得自己羽翼已丰满了。
    满朝文武对李东阳的举动充满鄙夷之时,李东阳唾面自干,毫不在意,他在尽自己的能力苦苦支撑着。
    正德元年,刘健谢迁告老回乡,刘瑾不依不饶,欲半途矫诏赐死,李东阳出面求情,二人得以全命。同年,御史姚祥,户部主事张伟触怒刘瑾,刘瑾欲杀之,李东阳出面营救,同年,御史方奎金殿之上大骂刘瑾,仍是李东阳出面营救……这一年里,李东阳从刘瑾刀口下救了多少人,谁都没有仔细算过,除了秦堪。
    知道得越多,秦堪便对这位老人越发尊敬,和他一样,李东阳一直在忍辱负重。
    李东阳今日登门,自然也是为了救人。
    他要救的是杨廷和。
    好人斗不过坏人,这是普遍规律,所以杨廷和被刘瑾一纸调令贬到南京去了,堂堂内阁大学士说免便免,可见刘瑾如今气焰嚣张到什么程度。
    所谓恶人还须恶人磨,好人斗不过刘公公,李东阳便找上了秦堪。
    这实在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欠揍理由。
    对于李大学士第一次登门,秦堪表现出极热烈的欢迎态度,侯爷亲自在大门迎接,一直将他迎进前堂,宾主坐定之后,李东阳笑吟吟地瞧着秦堪,笑容里有一种尽皆了然的意味。
    “秦侯爷……”
    秦堪急忙拱手:“不敢,李老大人折煞晚辈了。”
    见秦堪以晚辈自居,李东阳脸上的笑意愈深了。
    “好,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秦贤侄啊,最近使坏了吧?”
    秦堪:“…………”
    李东阳愈发肯定地笑道:“不是刚使完坏,便是正在使坏的过程中,老夫敢断定。”
    换了别人敢当着秦堪的面这样说话,大约现在已横着被人抬出秦府虎狼之地了。
    但是李东阳不行,秦堪不敢拿他怎样,这只老狐狸有着洞悉一切阴谋的超凡能力,而且德高望重,连孔子的嫡系后代如今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岳父大人”。
    秦堪索性老实承认了:“是,晚辈确实在使坏,不知老大人从哪里看出来的?”
    李东阳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你每次使坏,老夫都能看出端倪来?”
    尽管不情愿,秦堪还是点头:“确实很奇怪。”
    “因为老夫善观气色,你每次使坏时眉宇间总荡漾着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得意之色,还记得你初入京师为转移东厂矛盾而烧老夫的房子吗?后来陛下宣你进宫,老夫第一次见你便已肯定,此事定是你所为。”
    秦堪背后冒了一层冷汗,不自觉地抚了抚眉宇:“就因为我荡漾着……得意之色?”
    这是什么毛病?说起眉宇间的荡漾,大多都称其为“春色”,自己却荡漾得意之色,听起来弱爆了的样子。若身边每个人都能看出这一丝得意之色,以后还怎么坑人?坑人是他的生存技能啊。
    李东阳捋须轻笑:“然也。不过呢,你隐藏得很好,世上能看出来的,怕也只有老夫一人。”
    秦堪大松一口气,还好,只有这只老狐狸能看得出来,以后还有得混。
    ——不过,一个人能看出来未免也太多了些,或者,……想个法子弄死他,回头栽赃给刘瑾?
    目光不善地朝李东阳一瞟,结果又被李东阳敏锐地察觉到了。
    指了指秦堪,李东阳笑得很大声:“孺子混帐!你啊,就是个正邪不分的性子,老夫说了实话,你倒对老夫生出杀机,怎么,想杀老夫灭口?”
    秦堪干笑:“不敢不敢,老大人德高望重,杀之可惜……”
    李东阳淡定点头:“你还年轻,所思所言虽然混帐透顶,老夫还是决定原谅你了。”
    秦堪决定了,对这老家伙尊敬归尊敬,但以后尽量少跟他照面,相见不如怀念。
    于是秦堪直奔主题:“不知老大人今日莅临寒舍是为了……”
    李东阳捋须沉默,片刻之后,缓缓道:“杨廷和被贬谪南京,贤侄可知?”
    秦堪忍不住解释道:“不是我干的……”
    “老夫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李东阳叹了口气,神情浮上抑郁之色:“刘瑾愈发势大,老夫只手难以挽大厦之将倾,这次他连内阁大学士都敢下手,下一次会是谁?”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凡事皆有报应,狂妄之人自有老天收他,时候未到而已。”
    李东阳摇头:“报应是未来,狂妄是现在,杨廷和今早离京南下,贤侄可知杨廷和前脚离京,刘瑾后脚便派了人紧随其后?这阉狗赶尽杀绝,做得太过分了!”
    大明一直以来的“君子政治”的优良传统,到如今已被刘瑾破坏得干干净净,但凡得罪过他的人,必致其于死地方才甘心。
    “老大人,这些我都知道……”秦堪静静道:“刘瑾派出的西厂高手共计十人,欲于兖州府附近官道上截杀杨大人。”
    李东阳一惊,接着黯然叹道:“如此说来,介夫他……在劫难逃了?”
    秦堪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道:“应该不算在劫难逃吧,不出意料的话,此刻西厂那十位高手已经命丧黄泉了,他们的人头已用石灰保存好,正送往京师的路上……”
    李东阳语气微微有些激动:“是你吩咐的?”
    秦堪笑道:“西厂有高手,锦衣卫也有肃敌高手的。”
    李东阳呆楞许久,忽然拱手慨然道:“老夫……代介夫多谢贤侄了。”
    秦堪注视着李东阳,缓缓道:“老大人,世上维护天理公道的,不止你一人,公道自在天下人的心里,既为‘道’者,必不孤也。”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庆父不死
    “既为‘道’者,必不孤也。”,这句话暖暖的,听得李东阳眼眶迅速泛了红。
    这些日子来饱受鄙夷,饱受屈辱,甚至屈节讨好于阉人,只为尽力扶挽弘治中兴的繁华,拯救上代君臣努力了一辈子的盛世。然而李东阳挨了多少骂名,受了多少委屈?除了眼前的秦堪,谁清楚他的付出?
    因为他的曲意讨好刘瑾,李东阳的门生罗玘甚至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断绝了师生关系,言称不耻老师的品德为人云云,朝堂里的每一个人都自动无视了他为即将受害的大臣求情营救的身影。
    四周嘲笑鄙夷的目光里,唯有一道清澈的目光,用最客观的角度静静地注视着他,同时也用他自己的方式暗暗支持着他。
    血染黄沙非丈夫,忍辱负重真英雄。
    长舒一口气,李东阳使劲忍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老泪,叹道:“盛世转瞬化危难,幸得有你,幸得有你啊。”
    秦堪笑道:“没那么严重,老大人多虑了,权阉给大明造成的影响充其量只是混乱,但还没到危难的地步。”
    李东阳似乎对秦堪的说法并不赞同,摇摇头,道:“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应该清楚自刘瑾掌权以来杀了多少大臣,臣者,国之重器也,如今却被一个出身卑贱的阉人如宰鸡宰狗一般屠戮,正德朝几已重现我大明洪武年间满朝血腥之乱象,国陷于水火,民系于倒悬,秦堪,这不是混乱,是危难!”
    秦堪叹道:“老大人,更大的危难在后面,刘瑾……只不过刚开始而已。”
    李东阳犹豫片刻,道:“贤侄若有办法,不知可否令介夫回京?老夫知道,你的主意总是最多的。”
    秦堪笑道:“老大人放心,估计杨大人离京不到百里就会被宫中快马追回,三日之内必有变故。”
    李东阳吃惊道:“贤侄何以如此肯定?”
    秦堪忽然笑得很坏:“老大人刚刚不是说过吗?晚辈正在使坏呢,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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