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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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7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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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德帝登基已近四年,能耐没见有甚大的进步,可说到心气么,却早不是当年那个陈老夫子面前的好好学生了的,这会儿见陈老夫子将话说得如此分明,心下里可就不免有些恼怒了,只是一想到若是不能处理好此番九门提督一案,闹不好就要被弘晴赶下了台去,心火还真就不敢随便乱发的,无奈之下,也只好玩了一把王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小把戏。
    “陛下既是让仁亲王去处置此事,那就索性放手让其负责到底好了,又何须顾虑那么许多。”
    陈老夫子何许人也,又怎可能会听不出诚德帝的言不由衷,可也并未动气,没旁的,早在多年前,陈老夫子便已熟知诚德帝的尿性子,当真就没指望其能有甚大的更易,实际上,若不是为了保证政权交接之平稳延续,陈老夫子也实在是懒得来见诚德帝,此际见其毫无悔改之意,陈老夫子也自不想多啰唣,简单地便提点了一句道。
    “夫子之意是……”
    诚德帝格局虽是偏小,却并非愚笨之辈,尽管陈老夫子不曾明言,他已是听懂了个中之意味,只是听懂归听懂,心下里依旧忐忑得很,这便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无为方能有为,陛下且好自为之罢,言尽于此,听与不听,陛下自择便好,老朽告辞了。”
    该提点的既已提点过了,陈老夫子自也就不想多逗留,一抖袖袍,就此起了身,无可无不可地交代了一句,便即就此施施然地走了人,诚德帝见状,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不自觉地便抽搐了起来,有心相唤,可到了末了,却是啥话都不曾说出口来,面色时红时白地变幻得有若万花筒一般。
    “陛下。”
    陈老夫子的身影刚刚转出殿门,就见原本藏身在前殿与后殿间的李敏铨已是探头探脑地从内里转了出来,待得见陈老夫子已去,他这才疾步抢到了御前,一躬身,低低地轻唤了一声。
    “尔可都听见了?”
    听得响动,诚德帝这才从尴尬的窘境里回过了气来,眉头微皱地扫了李敏铨一眼,声线阴寒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陛下,微臣以为夫子所言甚是,值此微妙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且看仁亲王将案子审得如何再行计议也不迟。”
    李敏铨先前便在劝诚德帝不可再在此案中搅事,奈何诚德帝尿性子一起,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忠言,当真令李敏铨既急又虚,而今么,既是陈老夫子也是这般建议,李敏铨自不会有甚异议可言,紧赶着便出言回应道。
    “哼!”
    诚德帝心中其实已是起了退缩之意,只是心火却是难消得很,并未就此回应李敏铨的进谏,而是极之不耐地冷哼了一声,背着手便在大殿里急速地来回踱着步,良久之后,这才顿住了脚,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唉……,且就先如此好了,朕累了,尔且道乏罢。”
    “陛下圣明,微臣以为张廷玉老成持重,应可为仁亲王之副,还请陛下圣裁。”
    尽管诚德帝已是下了逐客之令,然则李敏铨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没旁的,他眼下能依靠的就只有诚德帝了,自是不免担心诚德帝会意气用事,这便紧赶着又出言进谏了一番。
    “拟诏罢。”
    诚德帝原本还想再挣扎上一番的,可到了底儿还是没那个勇气,也就只能是怏怏地一挥手,有气无力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是,微臣遵旨。”
    这一见诚德帝终于是消停了下来,李敏铨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就算是落了地,自不敢稍有怠慢,赶忙躬身应了诺。
    
   

第1002章 息事宁人(三)
    “末将无能,误了王爷之大事,末将该死!”
    论才情,耿三飙在仁亲王一系中,只能算是勉强跻身中流偏下,可要说到心‘性’之沉稳,却绝对是最为出‘色’的几个之一,纵使泰山崩于前也断不会变‘色’,然则只被弘晴微寒的眼神一扫,耿三飙却是面‘色’陡然便煞白一片,羞愧万分地便一头跪倒在了地上。。。
    “去查清耿荣背后究竟站着何人。”
    自打从皇城出来时起,弘晴的脸‘色’便始终平板着,看不出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哪怕是亲眼瞅见了大牢里死伤狼藉的惨状,也不曾见弘晴皱上下眉头,可此际么,面对着耿三飙的大礼,弘晴的眼神却是凌厉了?起来,锐利如刀般地盯着耿三飙看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寒着声吩咐了一句道。
    “是,末将遵命!”
    尽管弘晴不曾高声呵斥,吩咐的话语也简洁得很,可耿三飙却愣是被整出了满头满脑‘门’的冷汗,甚至连头都不敢稍抬上一下,恭谨万分地趴倒在地,语带颤音地应了诺。
    “尔且准备一下,此间事毕之后,外放罢。”
    对于旁人来说,九‘门’提督的位子极为重要,可对于手握几十万强军的弘晴来说,这么个职位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鸡’肋罢了,没旁的,无论是谁在九‘门’提督那个位置上,都不可能做到掌控所有步军统领衙‘门’的军队,道理很简单,部队就驻扎在皇城里,征召的官兵全都来自京师旗丁,各方势力要想向其中渗透,都算不得甚难事,哪怕是弘晴自己去兼任九‘门’提督,都没法杜绝这等令人头疼的局面,就更别说能力略显不足的耿三飙了的,与其让其在这等敏感位置上屡屡受攻讦,倒不若退一步来得强,正是出自保护耿三飙的想法,弘晴无甚犹豫地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是,末将遵命。”
    听得弘晴这般处置,耿三飙暗自松了口气之余,心下里自不免便更惭愧了几分,此无他,坏了大事的人居然会是他耿三飙的亲侄儿,还处在了亲卫队长这等极其重要的位置上,换了个人来处置,纵使再宽仁,也不免会怀疑耿三飙本人是否也牵涉在其中,别说甚外放了,不将他耿三飙往死里整治了去都算是轻的了。
    “嗯,案子且抓紧……”
    尽管耿三飙如今对于弘晴来说,已然派不上甚大用场,可毕竟是多年的忠心手下,自是不能轻待了去,就算是已然决定要将其外放,那也须得好生安抚上一番,这等手段,弘晴自是不缺,只是还没等其将话说完,就见丁松已是大步行进了房中,弘晴的未尽之言也就立马打住了,眉头微皱地便扫了丁松一眼。
    “启禀王爷,张相与李公公来了,说是有旨意要宣。”
    这一见弘晴神‘色’不善,丁松自不敢大意了去,赶忙紧走数步,抢到了近前,一躬身,紧赶着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那就准备接旨好了。”
    诚德帝铁定会有旨意来,这一点,弘晴自是早就心中有数了的,可此际一听张廷‘玉’居然也跟着来了,原本微皱着的眉头当即便更皱紧了几分,不过么,却并未多言,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一挥手,不动声‘色’地吩咐道。
    “喳!”
    弘晴既是如此‘交’代了,丁松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惊闻步军统领衙‘门’大牢遇袭,朕心甚忧,着仁亲王弘晴并军机大臣张廷‘玉’彻查此案,务必稽得真凶,以定朝纲,钦此!”
    九‘门’提督的衙‘门’外,李德全屹立在香火袅袅的文案后头,手捧着明黄诏书,一板一眼地宣着诚德帝的旨意。
    “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诏书很短,也就只有几句话而已,一经宣毕,谢恩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王爷,诏书既下,您看这案子当从何查起为妥?”
    ‘交’接完诏书,李德全立马便走了人,压根儿就不给众人挽留与客套的机会,可张廷‘玉’就没这么个好命了,明知道此案内情复杂,稍不小心便是一场塌天之祸,奈何皇命在身,张廷‘玉’就算不愿,也不敢轻忽了去,待得众人转回了后衙书房,卜一落了座,他便已是紧赶着出言请示了一句道。
    “不瞒张相,小王两日前去了趟延庆州,一不留神,偶感了风寒,如今头正自疼着,于此案,怕是有心而无力啊,就有劳张相多多费心了,若是人手上有所不足,只管凭诏书往各部调人便好,小王力有不支,就先行一步了,海涵,海涵。”
    弘晴‘精’明得很,自是早已猜出了诚德帝将张廷‘玉’派来的用心之所在,无非是看重张廷‘玉’的稳当,以求将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对此,弘晴倒也乐得接受,不过么,被人坑了一把的情形下,弘晴却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让诚德帝过了关去,随手将诏书往文案上一搁,满嘴胡柴地瞎扯了几句,便即就此走了人。
    “这……”
    张廷‘玉’来九‘门’提督衙‘门’之前,诚德帝可是专‘门’与其密谈了一回,尽管不曾将话说得太过分明,可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了,那便是要他张廷‘玉’居中调停,争取将此案的影响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能糊涂案糊涂断了去便好,对此,张廷‘玉’心领神会之余,也不禁为之深感棘手不已,担心的便是弘晴会借此案大闹上一番,可却万万没想到弘晴居然玩了一把甩手大掌柜,当即便令张廷‘玉’傻愣在了当场,待得回过了神来,弘晴早已走得没了影踪。
    “张大人,大牢处眼下正在勘探中,您看……”
    弘晴既去,案子自然该就由张廷‘玉’来管,耿三飙自不敢怠慢了去,这便紧赶着行上了前去,很是恭谨地出言请示了一句道。
    “嗯……,那就看看去好了。”
    弘晴可以由着‘性’子来耍,可张廷‘玉’却是没那个福气,尽自心头发沉不已,却也只能是强打‘精’神地应了一声,眉头微皱地便往‘门’外行了去,一见及此,耿三飙自不敢稍有迁延,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王爷回来了。”
    离开了九‘门’提督衙‘门’之后,弘晴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城外的畅‘春’园,这才刚行进了书房,入眼便见陈老夫子赫然已端坐在了其中,脚下不由地便是一缓,还没等其回过神来,陈老夫子已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徒儿见过师尊。”
    尽管不曾亲眼见到陈老夫子去觐见诚德帝,可以弘晴的消息之灵通,却是一早便知晓的,正因为知晓,他才不愿回自家王府,理由么,说来也简单,弘晴尚未决定要不要‘逼’诚德帝退位,自是不怎么愿意听陈老夫子的劝说,这才会直接出了城,可却万万没想到陈老夫子居然已在内里候着了,看那额头上尚沾着的汗水,显见也是刚才到不多会的,摆明了就是来堵人的,一见及此,弘晴心中尽自无奈得很,可却是不敢失了礼数,也就只能是无奈地笑了笑,疾步行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行礼问了安。
    “圣旨可是下了?”
    陈老夫子显然是猜到了弘晴的心思,不过么,却并未说破,而是指了指几子对面的蒲团,笑着发问了一句道。
    “好叫师尊得知,诏书已下,说是让徒儿与张廷‘玉’一同审案。”
    弘晴走到了几子旁,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陈老夫子的对面,神情恭谦地应答道。
    “嗯,衡臣乃老成持国之人,有其相助,应对此案当是不难,王爷大可放宽心便是了。”
    这一听诚德帝将张廷‘玉’给派了去,陈老夫子立马便明了了诚德帝息事宁人之心思,对此,陈老夫子自是乐见得很,怕的只是弘晴不肯善罢甘休罢了,不过么,陈老夫子却是并未直言进谏,而是委婉地提点了几句。
    “师尊明鉴,徒儿先前刚告了病,已将此案‘交’托与张相了。”
    陈老夫子说得虽是隐晦,可以弘晴之智商,却是一点就透,只不过听懂归听懂,弘晴此番却并不打算按着陈老夫子的步调走,也不去解释个中之关窍,仅仅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道。
    “如此也好,进可攻退可守,倒也不失为一步妙棋,且先看看张廷‘玉’会如何断了此案,再行定夺也不迟。”
    这一见弘晴心意已决,陈老夫子心中虽颇是忧虑,但却并未再多言劝解,也就只是无可无不可地点评了一番。
    “好叫夫子得知,昨儿个徒儿去了趟延庆州,还真就见着了工部那头报将上来的蒸汽机车,呵,一个时辰足可跑出百余里,但消水、煤能足,一日里行上千里实非难事,能得此利器相助,我大清之将来可期啊,徒儿之意已决,当尽快投入建设,不单可大振我大清之经济,更可为举国调兵之用,实大利也。”
    陈老夫子这么一闭上嘴,书房里的气氛自不免便有些个沉闷了起来,一见及此,弘晴也自无奈得很,只能是笑呵呵地转开了话题,滔滔不绝地谈起了火车之利,还别说,这么一谈,陈老夫子的注意力也就此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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