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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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 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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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
  说话间,两人便來到了一处水源高兴翻身下马,看着浑身汗涔涔,穿着粗气的汗血宝马,眼中闪过一抹愧色轻轻地抚了抚沾湿后紧贴在脖颈上的马鬃,示意其自去饮水,高兴也來到水边,撩起一捧清冽的河水泼在脸上,一股沁凉直透心底,让高兴精神一振,又连续往脸上泼了几捧水,不仅身上的疲惫去了几分,紧张焦躁的心绪也略微放松了些,就是高兴身上那浓重的煞气与戾气似乎也轻了些
  “呼”
  又狠狠喝了一气河水,高兴才抬起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是欲将心中的烦闷尽数驱散
  “还好吧?”说着,萧凌一边递上风干的肉食
  高兴笑着点头,接过肉干便大块朵颐起來一场惨烈的厮杀,又一路疾行,此时他确实是饥肠辘辘时间不长,中的肉干便被他消灭了个干净,个饱嗝,长长地舒了口气,高兴有些慵懒地坐在河边的岩石上,直到此时,他那绷紧的身心才算放松了些
  自从请教过孙思邈后,这些日以來高兴一直注意平心静气,修养身心,希望籍此慢慢出去心魔,在武功上更进一步,只是陆晗玥突然重伤的消息让他这些日的努力尽数化作流水非但如此,情绪波动反而愈发剧烈起來,尤其是将佛像挂坠交给孙思邈后,今夜高兴心中的嗜血的杀念与戾气更是几乎无法压制
  直到此时,远离战场,一路狂奔,高兴心中那嗜血的杀念才消退了不少,体内的真气终于恢复了平寂,不再躁动不安也让他一直紧绷的心神得以放松
  “如非必要,你最近还是少出为妙!”萧凌扫了一眼高兴嘴角那柔和了许多的笑容,语气间也不自禁多了一些轻松
  高兴摇摇头,叹息一声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近來不宜动武,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顿了顿,高兴认真地看着萧凌道:“谢谢”萧凌淡淡一笑,洠в性偎祷案咝嗽偬疽簧笆奔洳辉缌耍甙桑 彼底牛咝吮闫鹕碓旧下肀常欢堵礴旨绦蜃沤艨癖级
  今夜,对于很多人來说都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邺城之北,襄国郡下辖的一座小县城郊外的群山中
  已是四月,春风送暖,万物复苏,鲜嫩的绿意驱散了萧索的枯黄,使得连绵的群山更加巍峨美丽,生机勃勃而在这群山掩映的深处,却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庄坐落期中
  外有群山环保,内有巨树密林遮挡,此处行人少至,是以这座山庄世间少有人知,而谁又能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这远避的山中的山庄便是赫赫有名的拜月教的中枢之地呢?
  虽已是深夜寂静之时,但拜月山庄议事厅中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压抑至极
  议事厅中坐着八人,有男有女,俱是白发苍苍的老者,都穿着灰布衣衫,刘忠也正在其中,而且正坐在三张首座中靠右的位置上
  最中间坐着的是个老妪,鸡皮鹤发,面容枯瘦,身紧紧缩在椅中,双目低垂,气息微弱,似是行将就木一般而在左侧的椅上则是一个微微发福的老者,慈眉善目,红光满面,像个邻家爷爷,但双目开阖间闪过的凌厉很辣却有如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邺城破了,邺城居然破了?!”拜月教大长老刘忠一用力捻着下颌的胡须,口中喃喃自语,神色恍惚,如中魔障,直到用力过度揪下了一缕胡须,剧烈地刺痛感才让他醒过神來,但眼中却满是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遍,邺城是怎么破的?”刘忠双用力抓住两侧的把守,身前倾,凌厉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跪在议事厅中的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布衣草鞋,面容敦厚,肤色黝黑,若从表面看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实际上他却是身怀绝技的拜月教核心弟,潜伏在邺城中的情报机构的头目张顺之的丐帮能被拜月教一夜之间连根拔起,此人可谓功不可洠
  中年人功力不弱,但在刘忠那隐隐散发的气势和上位者的威严下依旧觉得呼吸不畅,冷汗直冒,若非将功力运转到极致,刘忠并非刻意针对他,恐怕他想要直着身也是不能
  尽管如此,中年人说话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回二长老老的话,今夜时只闻一声巨响,邺城南门便即破碎,而高兴五万大军便攻入了城中,而且有一队黑衣蒙面人潜入,以极快的速度制服了城中的高级将领,使得城中守军群龙无首,从而被高兴各个击破”
  “黑衣人?身如何?”刘忠眉头一挑,沉声问道
  “功力不算太高,但出很辣凌厉,擅长暗杀,若是一人属下尚能胜之,若是两人,属下只能勉强抵挡,若是三人,属下必死无疑!”说着,中年人不自禁地咳嗽了两声,嘴角处出现了一丝血迹
  刘忠眉头一皱,又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不下人!”
  此言一出,厅中坐着的几名老者顿时倒吸了口冷气,而首座上中央的老妪也豁然睁开了双目,两道精芒如同实质般的利剑射出,直让跪着的中年男闷哼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要知道中年男虽然隐在暗处,但功力却不下于赵铭等护法一流,然而高兴下两人可比一名护法,居然还是人数超过人成建制的力量,这是何等的可怕
  议事厅中这八人乃是拜月教太上长老,武功俱是天下超一流的水准,随便一个跺跺脚,江湖都能震三震的人物,然而就是他们也不敢说能在数十名护法下全身而退,更何况是面对擅长合击,悍不畏死的军队,不说胜算,恐怕性命都将堪虞
  “你先下去好好养伤吧!”刘忠挥示意那中年男退走,这才侧身看着身边的老妪,一脸沉重地道:“大长老,您怎么看?”
  “这还用说,高兴如今实力越來越强,如不趁早斩杀,日后兵将祸患无穷!”老妪还未说话,另一边的胖老者便怒气冲冲地道:“高兴小贼胆大妄为,缕杀我拜月教弟,若不杀他如何能平民愤,若不杀他,我拜月教数年基业如何能传承延续?”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五拾三章 争执26(第)

  w“章崇,你这老匹夫,若不是你弟弟章嵩恣意妄为,我们如何会与高兴闹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境地?妄你平日行事阴险毒辣,近来为何如此莽撞?难道你真想因为一己之私至我拜月教数百年基业于不顾吗?”
  一听那胖老者说话,刘忠顿时如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声严色厉,似是咆哮一般。)
  也难怪刘忠如此光火,数月来刘忠一直在修复缓和与高兴的关系,希望能够达成合作,为拜月教谋取最大的利益,然而就是这章崇、章嵩兄弟两个老货从中作梗不说,章嵩更是私自行动,前去晋阳刺杀高长恭,更是将陆晗玥重伤。
  与高兴合作的事宜本就在僵持之中,如今又伤了人家的父亲和女人,如此作为只能将拜月教陷入更加被动的地步,甚至有可能致使双方彻底撕破脸皮。
  想想看高长恭父子麾下大军数十万,在北齐威望无人可比,手下高手更是不知凡几,如果真的全面对战,最终失败的必然是拜月教。
  “刘忠,你这夯货,休要危言耸听!”章崇勃然大怒,长身而起,厉声斥骂道:“高兴不过区区黄口小儿,何惧之有?若非你怯懦畏缩,屡次从中作梗,老夫岂能容他活至今日?莫不是那小贼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替他说项?!你这般任由我教被小儿欺辱,真个让祖宗蒙羞,枉为我拜月教太上长老!你这胆小鼠辈,老夫简直羞与你为伍!”
  “老匹夫,你说什么?!”刘忠怒容满面,须发皆张,浑身杀气大盛,双目威棱四射,沉声说道:“今日就请在座的诸位兄弟做个见证,我与你究竟谁不配做这太上长老!老货,可敢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怕你不成!到时候输了莫要哭爹喊娘!”章崇怒极反笑,一步跨出,身上散发出一股丝毫不弱于刘忠的气势。
  “尽管放马过来!”刘忠冷笑,身上气势又盛了几分。
  “都坐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议事厅中众人浑身一紧,尤其是始作俑者,怒火冲天的刘忠和章崇浑身巨震,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之色,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坐回座位。
  “都是年逾八旬的人了,还是这般急躁莽撞,成何体统?”说话的正是坐在中央的老妪,语气虽然十分平淡,但众人却都是噤若寒蝉,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
  “崇师弟,此次嵩师侄虽然救孙心切,但做法实在有些莽撞啊!”老妪的声音依旧平淡而低沉,但听在章崇耳中确如炸雷一般,让他浑身震颤,脸色大变,额头上更是隐隐出现了汗意。
  章崇恭敬地冲老妪行礼道:“大长老教训的是,章嵩鲁莽行事实在不该,大长老要处罚他我无话可说,但是与高兴合作,我还是持反对意见!”
  章嵩无视刘忠的怒视,顿了顿继续道:“数百年不来,我拜月教多少先祖耗费无数鲜血才有今日这偌大基业,我等身为后辈自当兢兢业业,方能不负祖宗之托。
  虽然高兴杀我侄孙在先,但我还分得清公仇私恨。高兴阴险歹毒,贪婪成性,与他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若我们不趁他羽翼未丰之际将之斩除,他终有一天会将我们蚕食吞并!”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皱眉思索起来,就连刘忠也沉默下来。要说对高兴的了解,整个拜月教中无人能出其右。那个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极其霸道的心。
  狡兔死,走狗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历史上多少帝王都是如此,高兴又怎么会允许拜月教这庞大的势力尾大不掉,威胁到他的地位?
  然而拜月教实力强则强矣,虽然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王朝的更迭,但真个儿做到改天换地却是不能。如今北齐正处于分裂动荡的时期,也正是拜月教发展的难得机遇,或是更进一步,独占鳌头;或是萎靡不振,从此隐踪匿迹,慢慢发展。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便是那中央的老妪也是微微皱着眉头,厅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甚是压抑,众人的心头更是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
  良久,刘忠再次开口,打破了沉寂:“章崇,不管你杀高兴究竟出于何种目的,有一点你说的不错,与高兴合作我教的确可能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被高兴吞并抹杀,但你也不要小看了高兴父子,真要与他们撕破脸皮,我们终会落得两败俱伤,平白让别人得了好处!”
  “哼!”章嵩不无鄙夷地看着刘忠冷笑道:“刘忠,你这胆小怯懦的老货,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高兴麾下数十万大军不假,但我拜月教势力遍布齐国北方,教中更是高手如云,齐国大半权贵豪绅都与我教关系紧密,真要与他硬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更何况,我们又如何会傻得与他正面相抗?只需派出精锐弟子四面出击,不断袭扰高兴治下,制造混乱,同时封锁禁绝高兴治下的一切贸易往来,双管其下,高兴必然疲于应付,以我教数百年的底蕴,就算是耗也迟早将他耗死!”
  章崇愈说愈是激动,胖脸潮红,眼中闪烁这极其炽热而森然的光芒,似是已经看见高兴已经焦头烂额,治下混乱不堪,土崩瓦解一般。
  “就算你耗死高兴,我教也必然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再说如今天下动荡,群豪并起,我教要扶植谁来执掌齐国,他又如何能守住这一方天下,甚至问鼎天下,一统江山?”
  刘忠定定地盯着章崇,沉声问道。此时,为了教派的利益,他已经压下了对章崇的偏见,态度极其诚恳认真。
  “这有何难?”章崇笃定一笑,“四十年前高欢不过区区莽夫,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若非我教鼎立相助,焉有今日之齐国?四十年前我们能助高欢得三分天下,今日如何不能帮高湝,高绍仪或者其他人取得天下?与一个听话的傀儡合作总好过嗜血贪婪的老虎吧?”
  刘忠想要辩驳,但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说,从何处说起。诚然,高长恭父子武功谋略都是上上,而他们在齐国的威望更是无人能及,即便没有拜月教相助,取得齐国江山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们偏偏与拜月教交恶,甚至有可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就让拜月教的处境十分尴尬。
  虽然章崇杀高兴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替章名亢报仇雪恨,但他所说的理由很充分,相比高兴这个强势的无法掌控的人来说,与高湝,高绍仪等其他高氏皇族合作拜月教所能获得的益处才是最大的。
  然而一想到那个白衣少年,想到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和俯瞰苍生的悲悯,刘忠心中便有些沉重,这倒不是他惧怕高兴的强大,而是高兴身上那卓尔不群的独特气质总让人有一种不愿与之为敌的触觉。
  “我也认为应该趁早斩杀高兴,尽早选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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