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则轻轻握住女儿的手,“你放心,你阿爸不会为难他。”
她昨天晚上已经听阿爸提起那个叫天涯的年轻人。就是他不经他们同意,带着明月到国外旅游的。照阿爸的描述,是个相貌英俊端正的孩子,人也非(…提供下载…)常有礼貌,只不晓得对明月到底好不好?
他们总归一天老过一天,心里最大的希望,就是女儿能有个幸福的归宿。
只是这十多年来,女儿的心思最初都在跳水上,如今退役,又都在读书上,始终不见她把感情的事放在心上。
她一直暗暗担心,女儿为了他们,也为了阿渊,打算学那些时髦的外国人,做什么“单身贵族”,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忽然有这么一个男孩子出现在女儿的生命里,虽然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对那年轻人也所知甚寥,但是看女儿一副寝食难安的样子,想必是喜(…提供下载)欢人家的。
她昨晚就对阿爸说过,别板着一张老脸,弄得人家孩子尴尬。
女儿的幸福要紧。
过不多久,阿爸在前,天涯在后,两人走进楼下客厅。
阿爸请天涯坐,天涯却恭恭敬敬双手奉上朱漆双层礼盒。
“伯父伯母,这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阿爸坐回妻女身边,并没有伸手接过礼盒的意思。
阿妈忙暗暗掐了阿爸一把,然后接过礼盒,放在茶几上。
明月忙起身,“我去倒茶。”
她去倒了杯茶出来,走到天涯身旁,将茶杯递给天涯。
天涯接过茶杯的同时,顺势握住明月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旁边。
阿爸不由得挑眉。
天涯紧紧握住明月的手,向二老微笑。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姓沈,双名天涯。”天涯不疾不徐地向二老自我介绍,“今年三十一岁。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经常一念既起,兴之所致,就跑到世界尽头,许久才回家一次。好在父母都支持我,从未强迫我改变现在的生活。也许有一天,我会回家去继承家业,可是那会是在我父亲老去,想从家族领导者的位置上退休的时候。所以,直到家父退休以前,我可能都会维持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到世界各国旅行,观察和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隔很久才回一次家。
“这样的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结交过女朋友,我怕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朝九晚五的工作,休息天的时间统统花在陪伴她上。更因为,我没有遇见那个能走进我心里,从此驻足不去的人……
“直到我遇见了你们的女儿。”天涯侧头望向坐在他身边的明月,“原来我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在正确的时候,遇见她,爱上她。”
明月泪盈于睫。
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磨折、天人永隔,她甚至已经不再期待命运的眷顾,打算就这样和家人平静度过一生。
天涯回头,凝视二老,“请二老将你们最珍爱的女儿,嫁给我!我所能给她的,除了我全部的爱,别无其他。”
孟海望着坐在他对面,双手紧握的一双小儿女,忽然觉得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按照我们闽州的传统,在婚前一个月,男家要依照女方提出的条件送聘礼到女家,并请两位女性亲戚做全福人,连同媒人,带同聘金、礼金及礼品到女方家中。礼饼、礼金、礼品、耳饰样样要齐全,成双成对……”孟海微笑,“倘使你能办得到,就择日纳征罢。”
明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她竟不晓得竟然有这么多讲究。
天涯捏一捏明月手心,随后向二老微笑,“我的长辈都在国内,请容我与他们商量,一定尽快请家中长辈来代尔夫特,向伯父伯母提亲。”
孟海见天涯并不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有所退缩,微微赞许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外出,可能没时间赶稿,周四如果我早晨八点还未更新,大家就表等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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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5章 去见家长 。。。
天涯握着明月的手,生怕她逃走似的。
明月失笑,“天涯,现在是我去见你家长,紧张的人应该是我。”
天涯求婚以后,阿爸阿妈待他离开,打开朱漆礼盒一看,二老齐齐愣住。
双层朱漆礼盒内,第一层分成数格,装着成双成对的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龙凤金镯,第二层则放着闽州特有的四色点心,分明是做足了准备来见家长。
阿妈推一推阿爸,“难为他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把这些东西都准备齐全。”
他们来荷兰一年半,知道这些家乡的物事,要一次都凑齐,绝非易事。
阿爸哼一声,“想把我女儿娶回去,这点诚意还是要有的。”
“你在这里自己慢慢得意,我要去翻翻首饰,给女儿准备嫁妆。”阿妈欢喜地回房间去,把阿嬷留给她的首饰,还有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金银饰品统统都找出来,又取出女儿搁在她这里的存折,看看能给明月准备多少嫁妆。
阿爸跟进房间,坐在老妻旁边,看着她在计算器上一个键一个键地按来按去,最后累加到一个颇惊人的数字,咂舌,“这么多?”
阿妈笑中,带了些许伤感,“明月自己得冠军的奖金、代言体育用品的代言费、以前跳水队发的津贴,我都给她存着呢。还有……我给阿英准备的那份嫁妆……”
听阿妈提起阿英,阿爸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阿霞……都过去了……”
阿妈点点头,用手背抹抹眼睛,“我知道,我知道。”
“明月会幸福的,连同阿英的那一份一起。”阿爸搂紧阿妈。
阿妈微笑,“我还没给明月准备嫁衣,得赶紧做起来,免得时间太仓促。我记得阿妈留下来一块顶好的红缎子料子,收在哪个箱子里了,不行,我得找出来……”
说完放下计算器,就准备去翻箱倒柜找阿嬷留下来的料子。
阿爸忍不住按住阿妈肩膀,“这么晚了,明天再找罢。”
阿妈自己也笑了,“女儿要嫁人,只觉得她在家里的时间一天少过一天,以后就是人家的媳妇了……总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隔两天,天涯再次登门拜访。
“此行的洽谈成功,明天就要回国,想恳请伯父伯母允许明月同我一道回去。”天涯表明来意。
阿爸阿妈知道这是要带女儿去见未来公婆,假使男方家长不反对,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他们的婚事了。
想到女儿忽然之间就要嫁人,孟海心中多少舍不得,可是明月的幸福要紧,他的这些舍不得就显得微不足道。
“我和她阿妈,可以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带她回国去吗?”
天涯向二老承诺,“请相信我。”
阿爸最后点了点头,“好好对明月。”
经过九个小时航行,直到下了天涯的私人飞机,双脚踩在祖国的土地上,明月才有了自己将要随天涯去见他家长的真实感。
机场停机坪上早有黑色三叉戟标志的汽车等候他们,司机从车上下来,接过天涯和明月的行李,放到汽车后备箱中。
天涯替明月拉开车门,等明月坐进车内,随后才上了车。
司机等两人坐稳以后,将车平稳地驶离机场停机坪。
明月望着街道两旁,王都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微微有些紧张。
“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太失礼了,天涯。”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胜过所有。”天涯握紧她的手,
明月脸颊一红,“即使你看我百般的好,徒手去见长辈,也是我的不对。”
天涯笑起来,吻一吻明月手背,“我父母什么都不缺,但如果你怕空手去见他们,他们会不喜(…提供下载)欢你……”
明月忍不住瞪他。
天涯投降,“好好好,我们先去挑礼物。”
说完吩咐司机,“先去王府大街。”
汽车在王府大街街口停下,天涯拉着明月下了车。
明月注意到他们车后有另一辆极不起眼的黑色汽车也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两个便服男子,远远跟在他们后头。
明月想说什么,天涯却牵着她的手,转进一条小胡同里。
同王府大街沿街商店的气派辉煌比起来,这条小胡同内的小店面则显得古朴得多,门面也不大,可是生意都出奇得好,里头坐满了客人。
天涯拉着明月几乎走到胡同底,才停下脚步。
明月看见一个一开间的小铺子,里头支着张长条桌,上头用碧纱罩罩着点心,条桌后头坐着个耄耋年纪的老阿嬷。见有客人登门,便向他们微笑。
“大妈,给我们包两份芸豆卷带走。”天涯对老阿嬷说。
“好咧。”老阿嬷起身用上头盖着红色福字的牛皮纸包了两份芸豆卷,用纸绳一扎,递给他们。
明月接过来拎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
天涯付了款,同明月原路返回车上。
“家父以前还没有成为家族领导者时,常常和家母一道来他们家,买一份芸豆卷,然后在隔壁喝一碗核桃酪。这是王都所存不多的几间纯手工做芸豆卷的铺子了。”天涯微笑,“他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再不能随便和家母在小馆子里吃东西。”
明月听得入神,感觉上天涯的父母是很好相处的长辈。
天涯似察觉她的心思,忍不住捏一捏她脸颊,“你不用担心,他们一定喜(…提供下载)欢你。”
我只怕你见了他们,要怪我隐瞒自己的家世。天涯暗暗嘀咕。
“什么?”明月回眸。
“没什么。”天涯微笑,“等下见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对你好,就把我撇下……”
“怎么会?”明月失笑。
然而当明月注意到车窗外渐渐熟悉起来的巍峨宫墙,笑容渐渐被疑惑取代。
“天涯,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见我父母。”天涯保持微笑表情。
“可是这条路……”明月曾经两次在奥运会上夺冠,奥运代表团归国后,曾经在王都的王宫里受到国王陛下和王后的接见,走得都是这条路。
“明月,看着我。”天涯握紧明月的手,轻轻对她说。
明月转过头来,凝视天涯。
“爱你的人,是我。要和你结婚,共同生活的人,也是我。我父母只是住在这里,但他们也是寻常人,所以,请相信我。”天涯亲吻明月的指尖,“他们只会祝福我们。”
明月听了,略微压下疑惑,“我不是担心这个……”
“不担心就好。”天涯笑起来,“我们马上就到了,来,笑一个!”
明月到底没忍住,边笑边捶了天涯一下。
汽车经过王宫侧门,接受安全检查,身穿制服,荷枪实弹的卫。兵立正敬礼,示意司机摇下车窗接受检查。
看见后座上的天涯与明月,卫。兵张口想说请这位女士出示证件,天涯却先他一步开口:“这是我的未婚妻孟明月。”
司机适时将实现准备好的证件递上,卫。兵检查过后,还给司机,向明月敬礼:“祝您愉快!”
在明月来得及意识到没有人提起天涯的真实身份之前,汽车已经驶进王宫。
明月隐隐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却捉不住脑海中那若隐若现的一线灵光时,汽车已然停在一处宫殿前。
七月的天空碧蓝如洗,阳光从宫殿的吊角飞檐上洒下来,形成奇特的阴影。
两旁青翠葱茏的树木遮去大半燠热骄阳,隐隐听见蝉鸣。
天涯得车来,指着宫殿内院的大树对明月说:“以前女王当政的年代,最讲究风水迷信,觉得王宫种树不吉利,所以三宫三殿都没有树木。”
“为什么?”明月好奇。
“以为前人觉得树通木,在王宫里种树,就形成一个‘困’字,有将国王困在其中的意思。”天涯挽着明月的胳膊,往自己寝殿慢慢走去。一路讲些宫中趣事给她听。“后来老国王登基,才没有了这些繁文缛节。”
正说话间,微微发福的文音从寝宫中迎出来,“殿下,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等她将视线落在明月脸上,饶是见惯风浪的文音,也不由得微讶,“殿下,这位是——”
“这是我的未婚妻,孟明月。明月,这是我的管家,文音。”
明月向文音颌首,“你好!”
文音深吸一口气维持镇定,“殿下,孟小姐,请先移步起居室小坐,我去去就来。”
待天涯同明月走出她的视线,文音在捏了捏自己手背,然后“咝”地一声,“竟然不是做梦。”
王储殿下常年不在国内,留下她同两个打扫的仆人,闲来无事,不过是聚在管事间里,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八卦,四年一届的奥运会更是不能错过的盛事。
她们总会各自准备些点心小吃,沏上一壶水果茶,围在电视机前,为华国运动员呐喊加油助威。
而跳水是她们必看的项目之一,文音向来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