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涛见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会放过?立刻打蛇随棍上,跟进宫来。
“小蛮~”齐元涛心中焦急,迈开大步率先进了慈宁宫,不待人通报,掀开帘子直接入了寝宫。
纪小蛮睡到自然醒,不见了盈荷倒也不以为意,径直洗面净手,打算梳洗完了去和子衿共进晚餐。==爱上
齐元涛闯进门时,她手执玉梳,一头青丝披在肩上,听到喊声诧异地转过头来:“齐相爷,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此时,夕阳斜坠,御花园里菊花开得正艳,红白黄紫迎风招展,浓香馥郁。美人初醒,睡眼惺忪,体态慵懒,水光滟潋的眸子映着天边的霞光,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相识经年,纪小蛮一直落落大方,两人相处几无性别的差异。虽偶有小女儿情态,也是俏皮活泼居多,他几曾见过她如此妩媚的情致与风韵?难怪俊美如沈怀恩都沉迷此中,无法自拔,原来在不为人知处,她尚有如许风情?
齐元涛如撞巨锤,心脏怦怦狂跳,张口结舌地望着她,一时痴了。
“出什么事了?”纪小蛮见他半天不回话,神情痴呆,不由吃了一惊。
“小蛮~”齐元涛低嚷一声,忽地冲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身前,颤着双手抱住她的膝盖,哑着嗓子道:“你好美~”
“齐相爷~”纪小蛮吓了一跳,挣了一下不曾挣脱,俏脸涨得通红,又恐惊动别人,双方面上都不好看,压低了声音叱道:“你做什么?还不快放手?”
齐元涛瞥见左右无人,一时忘形,积在心里几年的感情瞬间爆发,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霍地站了起来,嘴里胡乱嚷着:“小蛮,我喜 欢'炫。书。网'你~”双手也自膝盖往上搂上她的纤腰。
“齐元涛,你不要命了?”纪小蛮大骇,拼命躲闪着他胡乱压下来的唇,一边厉声训斥:“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小蛮,你可怜可怜我~”齐元涛垂着眼,瞧见她钗横鬓乱,红晕满面,心中激荡,哪里还有理智?
朝里对摄政王与太后之间的暧昧情事一直传得沸沸扬扬,起初他虽不信,因为一路行军,这二人倒是清清白白。可进宫之后,沈怀恩先是把宫里的侍卫全安排成影都的人,又多次调开守卫与太后私会。
这种事情说的人多了,哪里还能清白?他心中一把妒火早烧得旺盛,只恨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能力与沈怀恩相抗。现在好容易那煞神走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岂肯错过?
自古以来,女人若想要揽权,唯一能依仗的当然就是美色。纪小蛮身为太后,暗地里怎样,无人敢说,但表面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就算真吃了亏,也不敢声张。
况且,他一直认为纪小蛮早就与他情投意合,先前只不过碍于沈怀恩的强势,才不得不忍辱委身于他。私心里,她其实是喜 欢'炫。书。网'他的。所以,他倒并不认为自己有半点勉强,只以为她是羞涩,半推半就而已。
正撕扯间,忽见白刀一闪,一柄柳叶飞刀破空而至,嗖地一声将齐元涛的官帽击落,发丝散下来,遮了满头满脸。
纪小蛮乘机推开他,迅速退到窗边。
“小蛮~”岳叔华站在窗外,寒霜满面,犹如来 自'炫*书*网'地狱地修罗,冷声问:“这人如何处置?”
齐元涛冷静下来,这才知道闯下大祸。但他也算性子硬,人也聪明。知道此刻若是求饶,不但未见得能让人同情,反而更让人不耻,索性仰首挺胸定定地望着纪小蛮,神情激昂:“小蛮,很抱歉冒犯了你。可是我对你一片忠心可昭日月,痴情唯天地可表!”
岳叔华脸色一沉,目光如刀:“畜牲,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满嘴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一刀下去,立刻把你斩成四块?”
齐元涛激灵一下,到底不敢与他对视,只勿自嘴硬:“我是当朝丞相,你有何权力斩杀?”
岳叔华冷笑一声,他武功盖世,又医毒双绝,这下挟怒而至,气势莫可能御,齐元涛吓得不自禁地连退三步。
“笑话,”岳叔华嘲弄地望着他:“今日我手刃你这个淫贼,倒要看看有谁敢动老夫一根寒毛?”
纪小蛮惊魂已定,勉强按捺情绪,挤出一丝笑容来:“岳伯父,你先下去吧,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是,齐元涛的行为的确可恶,但罪不至死。他是朝中要员,又是开国功臣,现在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况且,这件事传扬出去,于她的脸上也不好看。最重要的是若传到沈怀恩的耳里,以他的性子,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若是甫一出兵,立刻返回,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十七)
破茧成蝶(十七)(2048字)
“好,”岳叔华毕竟不是毛头小伙,心中虽然愤怒,到底过了冲动的年纪。==爱上他当然知道,杀死一个齐元涛很容易,但是想再找一个这样的人才却殊为不易。当下冷冷地瞥他一眼,道:“我在院中站着,有事就叫我一声。”
“放心,齐相国只是喝多了,现在酒醒了,没事了。”纪小蛮不看齐元涛,神色冷淡。
“小蛮~”见纪小蛮支使岳叔华离开,齐元涛心中大喜,立刻上前欲拉纪小蛮的手:“你听我说~”
“齐相国,”纪小蛮俏脸冷凝,退开两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今天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再追究。但若是再有下次,绝不会轻饶!”
“小蛮~”齐元涛面上微红,这时却想着反正事已至此,不若乘机表白:“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只是,我对你……”
他对小蛮一见钟情,可惜每次相见,时机都不对,佳人身边总是有护花惜花之人。几载相思,几番隐忍,两人关系一直停滞不前。到今天终于有机会突破,他怎愿意放过?就算真的粉身碎骨,若能得佳人青睐,倒比这劳什子的丞相更值得了!
“别说了~”纪小蛮深呼吸几次,努力调整心情,放柔了声音道:“齐大哥,这几年,你投笔从戎,一介书生奔波于烟尘马嘶之间,为国为民为朝廷鞠躬尽瘁,我敬重你人品高洁,这才视为兄长,引为知己。”
“小蛮~”齐元涛心中激动,眼眶不禁红了:“我就知道……”
“可是,”纪小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往下道:“我对齐大哥的感情也就仅止于此而已。若是无意间误导了你,给了你幻想,我道歉。希望今后齐大哥还是以国事为重,勿及私情。若是大哥心存绮念,以为我孤儿寡母便好欺侮,一味纠缠不休,我情愿子衿将皇位拱手让人,我母子二人远离是非之地,这辈子再不踏足大唐。”
纪小蛮这番话恩威并举,软硬兼施,说得齐元涛面上阵青阵红,平日能言善道的一个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着她呆若木鸡,冷汗涔涔而下。
“好了,你先回去吧。”纪小蛮叹一口气:“以后,没有宣召,不要再进宫了。”
短短一刻钟,跌宕起伏,回环往复,她内心承受的压力岂是外人可以想象?淡淡几句话说下来,竟觉心力交猝。
“是~”齐元涛张了张嘴,望着纪小蛮疲惫的神情,终于没再说话,只垂着手默默地退出。
这次,他似乎押错了宝,不但没有获得小蛮的垂青,反而连她的友谊都失去了。
“小蛮~”岳叔华见他离去,急急赶过来:“你没事吧?”
纪小蛮匆匆擦了擦眼角,转过身强笑道:“他只是一时冲动,其实倒没存坏心眼,没什么大不了,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小蛮~”岳叔华心生怜惜,想要劝慰。
“对了,”纪小蛮清清喉咙,笑道:“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放心,我不会告诉怀恩。他小子脾气太坏,若是知道了,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那就好~”纪小蛮点头,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多谢岳伯父。”
这声谢,其实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今天若不是他及时赶到,真不知会惹出怎样一场风波?
“这孩子,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岳叔华摇了摇头,见她有意回避,倒也不好着意安慰,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也就离开了。
“小蛮,”盈荷推门而入:“齐相国怎么了?我看他脸色很难看,你们吵架了?”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好好的,我跟他吵什么?”纪小蛮想起这事心中委屈更盛,忍不住责怪:“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他可以随意进出慈宁宫?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你们索性懒得连规矩都废了?”
她向来随性不拘小节,盈荷与她情同姐妹的闹惯了,突然见她崩着脸疾言厉色,一时错愕:“小蛮,你怎么了?”
“没什么~”触到她异样的眼神,纪小蛮这才发觉失态,用力抹了一把脸,疲倦地道:“算了,你下去吧。”
“皇上还等着你一起用膳呢,你不去吗?”盈荷越发惊讶。
一天里,她最盼的就是这一刻,怎么今天这么反常?难道真的生病了?
“我没胃口,”纪小蛮摇了摇头,扶着床柱慢慢地坐了下去:“你替我好好安抚子衿,别让他闹腾。”
“那,你好好休息。”盈荷不敢多说,悄悄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默默地躺回床上,忽然分外想念那个刚刚远行的男人。如果他在,怎会让她无端受此惊吓?如果有他,谁又敢轻漫于她?
这一瞬,蓦然惊觉,原来她一直在他的羽翼下,惯着,宠着,娇着而不自知……
沈怀恩原以为区区南部,要荡平不过是弹指间事,一年时间那是绰绰有余。收得南部之后他凯旋而归,小蛮刚好孝满,到时双喜临门,花好月圆。然,老话说得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大唐北边地广人稀,城市少人口自然也少,一路攻城掠地,势若破竹。但南方富庶,城市密若蛛网,人口稠密。且身为朝廷命官,与当初揭竿而起的义军身份又有所不同。想要人降服,光靠杀人立威显然是不够的。得恩威并举,软硬兼施,面面俱到。
要顾忌的东西实在太多,打起仗来便缚手缚脚,收复南部的时间一拖再拖,总也没有进展。赫连家隐在幕后,联合南方望族齐心对抗,推了些傻子在前边抵抗,自己却想借机稳住势力,在南边自立为王,另建新朝。
沈怀恩既夸下海口,此时便骑虎难下,心里既便再想念小蛮,无所建树,自然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
他被迫滞留前方,受尽相思之苦,每日里指天骂地,脾气爆涨。纪小蛮在京里却玩出味道,慢慢地混得风生水起。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十八)
破茧成蝶(十八)(2076字)
她闲得无聊,在御花园里弄了块地,自己建了个小棚,闲时种些瓜果蔬菜。==爱上菜农果农获利颇丰,京里百姓吃得高兴,皆大欢喜,歌功颂德。
高茗欣乘胜追机,在朝里设了农科所,专门抽调四方精英,拨下专项经费,改良蔬果品种,提高米粮产量。
与此同时,在全国范围里减轻农业赋税,降低商业税,鼓励通商,提高商人的地位,各地成立工商联,专为商人解决困难。
纪小蛮也由一个闲闲种田的太后,变成政策顾问,每日夜里苦苦思索现代有哪些好的体制可以成功运行于古代,白天奔走于相府衙门,热心地参与讨论。当一个个观点新颖,特立独行的主意从她的嘴里崩出,当一件件利国利民的实事经高茗欣的落到实处;慢慢的,众人眼里的她,已不再是一个依靠美色,依仗男人爬到高位,享受荣华的女子。
她,将无数人自贫困里拉扯出来,填饱了无数人的肚子,更成就了无数人的财富梦想,也为自己书写了一段神话。
到第三年,一条由南往北联接两地的大运河宣布动土,预计十年完工。到时南方的货物运到北地,北地的牛马运往南方缩短最少两个月的时间。
纪小蛮在群臣的力推和高茗欣的力邀之下,终于决定走出京城,与他一起前往磁州为运河开工揭幕仪式奠基。
自出生以来,子衿从未与纪小蛮分离,自然是百般哭闹,不肯罢休。纪小蛮心疼儿子,本欲作罢,留在京里陪儿子。架不住大家的左劝右劝,最终还是盈荷信誓旦旦保证:安抚住子衿的情绪,并且不让他掉一根头发,这才没让此行泡汤。
出京那日,百官相送,偌大一个朱雀门广场聚集了数千余众,早已是旌旗猎猎,队列森森,四营精兵呈方阵威风凛凛分立广场四角。
到得吉时,辕门外,礼乐齐响,锣鼓喧天。斧铖林立,剑戟分明,铺天盖地的旌旗下,大内禁军,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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