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大胆一笑,双眼阴狠的看向黑幕,豪迈坦然之声让人莫名的心安:“放心,你小子在这里劈了这群混蛋,老子收拾完那帮人就立马折回来!”
乔羽看荣亲王眼神坚持,也不好僵持下去,只是点点头;看着父王跳进火海中,朝着最深处的那片幽暗奔去的身影。
火光依然来势汹汹,再加上又响起了几声爆炸的声音,让整个场面更加混乱!
感觉到体内疯狂的血气,乔羽脸上涌上了疯狂的战意,眼瞳阴冷的瞥着近在咫尺的混蛋,手中的长剑一转,就看血光冲顶,带着决裂的杀气,数名黑衣人连手中的长剑都没举起来便命丧黄泉。
乔羽担心的看向不远处的幽暗,突然发现在另一边,有几处亮光隐隐乍现;乔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当她看清楚那东西之后,大喝一声不好,便要飞身追逐荣亲王离开时的路线。
“拖住她!不计一切代价杀了她!”一声阴冷的咆哮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响亮;也是这声咆哮,让乔羽身影一滞,不敢相信的看向背后;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们的目标不是保定帝,而是荣亲王!
原来她和父王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盯上了,而那个人是摆明了要把父王引到暗处,然后再用火管轰了他;想到这里,乔羽就再也镇定不下来,下手之时,更是疯狂阴毒,但奈何不知从何地又冲出来无数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几乎让乔羽寸步难行!
乔羽疯狂砍杀,长剑挥舞之际,头上的发冠轰然脱落,在烈火中狰狞的长发,带着惊魄人心的绝杀,长袖翻卷之际,本是柔软的布料,此刻,却堪比钢铁!
袖口鼓动中,蕴含着强劲的力道,乔羽手中的长剑被震飞,双拳化成了铁锤,重重的砸在飞身扑来的黑衣人身上;双拳紧缩,瞬间爆破!
“砰!”
两只拳头,生生打穿了黑衣人的胸膛,闷雷般的声响,在空气中久久不息!
乔羽化成为厉鬼,早就杀红了眼!铁拳宛若神兵利器,嘴唇紧抿成缝:“爆!”
“嘭!”
又是一声闷响乍起,血肉模糊的黑衣人被乔羽连打带踹的踢飞,下手狠辣阴毒几乎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就在乔羽快要接近那片火海的时候,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低鸣!
接着,就看见一个火管在一处幽暗中隐隐灼现,接着,便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时在乔羽面前炸开。
乔羽看着眼前突然窜起来的火光,脑海瞬时变成一片苍白,连躲闪都忘记的她,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力道紧紧地抱住,接着滚落在沾满血迹的地面上,滚了几圈,终于停住!
李廷峰看着怀中的乔羽,暴怒:“混蛋!找死啊!不知道要躲开吗?”
乔羽怔怔的看着猛然窜起来的火光,连李廷峰的痛骂头至若旁闻,苍白的嘴唇上沾上了血,空洞的眼神除了颤抖,只剩下呆滞:“父王——!”
“什么?”李廷峰痛苦的揉着被震伤的手臂,看着脸上布满血迹的乔羽,蹙着眉,扯着嗓子回问。
乔羽顿了顿,颤抖的食指,指着眼前的火光,“父王!在里面!”
李廷峰惊着了,瞪大眼睛看着乔羽煞白的脸色不似说假,转过头,看向冲天的大火;坐起身,冲出去就要往火海里跳!
闻风赶来的帝皇军看见李廷峰风风火火的朝着火海里奔,个个冲上前,按住这头不知为何发狂的野兽,大声阻止:“总管!你疯了!冲进去就活不了了!”
李廷峰的头被按在地上,脸颊死死地贴着地面,他挣扎,他怒吼,他眼里带着泪,大喊:“荣亲王在里面啊!”
一滴泪,不知何时挂在了乔羽的脸上,看着眼前冒得越来越高的火焰,乔羽的耳边,似乎还传着父王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老子收拾完那帮人就立马折回来”!
“父王!父王——!”乔羽跪在地上,双眼瞪大,扯着嗓子大喊,可是,再大的呼喊也会被这轰天的火海吞没,眼眶中的泪,还有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几乎让她濒临崩溃:“啊——!”
乔羽对天大喊,撕心裂肺的嘶鸣带着无尽的悲怆和痛苦,带着血的双拳,运足了所有力道,朝着地面重重的一击,青石板的地面上,顿时裂开一条缝,顺着骨节崩裂的肌肤,流出殷红的血!
……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火,一场带着血腥杀戮的中秋之夜,让这个盛宴都乱了套。
楚玉郎被乔羽放在树上,就算是怕死、吓死都不敢动一下,只是双目怔怔的看着那焚烧的烈火,脸上的泪,没有一刻停歇过;脑海里,闪现过媳妇站在火海中抄起地上捡起来的长剑对着那群黑衣人挥舞,看见父王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抱起发呆的皇兄就让高处奔走,看见夏侯青护着几位公主王妃仓皇逃开的背影,还看见唐宋被众人挤开,跌进湖水中挣扎的呼救……
泪光,迷了他的眼!
害怕,让他紧咬着嘴唇不敢呜咽一句!
痛苦,让他浑身上下都变的发麻,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就算是已经见过很多次这种惨烈的杀戮,可是这次,尤为清晰!
因为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英勇的乔羽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护得住所有人的性命;他看见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苦苦挣扎的模样,看见了张狂的大火,吞噬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当帝皇军找到楚玉郎的时候,他已经抱着粗壮的树干怔怔发呆了三个多时辰!
李廷峰站在树下,看着双眼已经放空的小王爷就像一只树袋熊一般紧紧地抱着树干瑟瑟发抖,眼神一软,差点将眼眶中的泪喷出来,颤抖着干涩苍哑的嗓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话:“王爷!属下来接你了!”
楚玉郎就像一个快要被海水吞没的孩子,眨了眨发红的眼睛,低下头看李廷峰:“我媳妇呢?”
“延平王妃很好!”
“我娘亲呢?”
“荣王妃安然无恙!”
“那……那我父王呢?”一行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带着委屈,就跟喊着要找父亲的小娃娃,孤独无依。
李廷峰张了张嘴,这次,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跟着随身的几名帝皇军低下头,然后,倔强的别过脑袋,擦了一把泪。
楚玉郎呜呜的低声哭泣,紧咬着嘴唇的贝齿将细嫩的嘴唇咬出了血痕;他紧紧地抱着身边粗壮的树干,砰的一声将脑袋让上撞了一下,指甲,嵌进树干中:“我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父王冲进火海,就再没出来!”
☆、媳妇是禽兽 065: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补全)
楚玉郎被李廷峰接回荣王府。
亮如白昼的王府中,到处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与他现在的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着来来往往一脸凝重的御医,楚玉郎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一步。
李廷峰距离适中的跟着楚玉郎,看他迟迟不肯跨进老王爷与王妃的院子,垂着头,走上前:“小王爷,你别担心;老王爷身体好、底子强,御医全力抢救,皇上也要人从宫里拿了很多救命的草药过来;老王爷一定会扛过去的!”
楚玉郎紧攥着手里的衣袖,手心无汗,眼神发直,就像一个被抽走魂魄的孩子,不动也不说话。
不远处,明瀚跟夏侯青一前一后的走过来,两个人都经过了一场生死逃难,往昔的风姿卓越不在,剩下一身狼籍,脸上还蒙了灰尘。
夏侯青看着钟太医被虎狼军连拉带拖的从大门口带进来,老太医年纪一大把,除了偶尔陪皇太后聊天以外便在府中颐养天年,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惊动;现在荣王爷伤重,居然请得他老人家前来;夏侯青走近楚玉郎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玉郎,有的时候面对也是一种成长!”
楚玉郎抬眸,看着夏侯青镇定的眼神,眼眸眨动,脑海里还不断地浮现出父王拦下阿羽奔进火场里的场景,鼻塞一动,眼眶火辣辣的疼:“我一直以为父王是钢铁之身,他就像大家口中永不陨落的太阳,刚强牢靠,任何人、任何事都击不垮他;可是我忘记了,忘记他也是血肉之身,他也会痛,会受伤,生命会受到威胁!”
夏侯青揽住楚玉郎颤抖的肩膀,将他慢慢的拢进怀里,就像小的时候那般,两兄弟紧紧抱在一起,给他力量,给他安慰:“人有生老病死,也有坎坷艰难,如果人生能像我们想的那样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那这还叫人生吗?”说到这里,夏侯青擦掉了楚玉郎眼角的泪,看着这个从小就保护着的小男人,淡淡的一笑,给他最大的鼓励:“任何人都会有离开的一天,关键是在他们离开我们的时候,我们学到了什么;玉郎,你聪明机敏,大胆心细,荣王爷若是出了意外,你肩上的担子绝对不轻,荣王府要靠你,延平王府也要靠你,别忘记了,你是有妻有妾的男儿,遇到事可以哭,但哭过,就要再站起来!”
楚玉郎点头,晶亮的眼睛看着夏侯青,然后,转过身,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人群走动的院落走去。
明瀚看着楚玉郎的背影,担心:“这样让他一个人面对,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夏侯青双手负于身后,面上也带着担忧,可是眼神却坚定无比:“有的时候溺爱也是一种慢性毒药,楚玉郎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要走的路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要不然,老王爷也不会逼着玉郎娶回乔羽!”
明瀚惊愕,抬起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王爷还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命丧他手?”
夏侯青摇摇头,道:“老王爷并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领,他只是比普通人更有远见,也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儿子;荣王府家大业大,楚玉郎性格乖张顽劣,百年之后,不免有人会觊觎荣王府的荣耀从中兴风作浪;荣王爷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要楚玉郎娶回了刚正暴戾的乔羽,有这样一个活阎王镇着,就算是有人想要欺负楚玉郎,也会忌惮几分!”
明瀚后知后觉的点头,食指轻轻地敲了敲下巴,道:“怪不得一项不信鬼怪之说的荣王爷硬是要玉郎娶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却原来有着这样一层含义!”
“鬼怪之说荣王爷也是信服的,他老人家活了半个世纪,什么没见过、没听过,只是为了楚玉郎这个病秧子,病急乱投医半信半疑罢了;关键还是乔羽的性子,对上了老王爷的胃口,荣王府出了两个嗜血的怪物,一个征战沙场,让大周成就霸业;至于这只母狼,还不知会有什么动作!”
说到这里,夏侯青一眼深邃,看向那个从头到尾都站在角落阴影处的笔直身影,叹了口气,又低下头苦涩地一笑,道:“现在心里最痛的人是玉郎,可有个人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明瀚顺着夏侯青的眼神朝着那处阴暗望去,在看清楚那人带着的面颊时,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现在是人还是鬼?身上的阴厉和暴戾之气,简直堪比地狱中的魔王,让人胆寒心惊。
夏侯青看见明瀚脸上的惊吓,平和的扯了扯嘴角,朝着四周望了望,问:“看见唐宋了没有?”
明瀚将眼神从那人身上移开,哆哆嗦嗦的打了个冷颤,吸了口凉气,回话:“听小六说唐宋被人推下水,现在应该是被人扶回府中压惊去了!”
夏侯青眼神闪烁,眉头一拧,口气中带着怀疑:“唐宋当时站的位置是偏右方,站在那里的人容易掉进湖里吗?”
明瀚没注意夏侯青口气中的疑问,着了凉气的他吸了吸发囊的鼻子,一张俊美的小脸脏兮兮的也不擦,只顾着回话:“偏右方?那里不是有一座石雕挡着吗?”明瀚说完,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又想明白了,看着夏侯青回答:“当时人群那么乱,帝皇军被干掉了那么多,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着火,要不是乔羽眼疾手快,小爷我也抱着郡王妃栽进湖水洗鸳鸯浴了;许是被人群冲散,那小子笨手笨脚,不小心掉进湖水里了吧!”
夏侯青看着明瀚带着回忆的眼神,迟疑了半刻,最后还是点点头,看着眼前纷乱的场景,对着明瀚交代:“我有事情要办,你在这里守着;八成等会儿皇兄也会来,如果发生什么事立刻要小六来叫我!”
明瀚看夏侯青要走,立马抓住他的衣袖,眨着一双干净的眼睛,带着埋怨,质问:“办什么事?荣王爷还生死不明,咱们从小又是常跟他老人家玩耍,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陪着他老人家!”
夏侯青眼神一敛,脸上带着神秘不明的笑,道:“对!就像你说的,我们几个人从小就跟老王爷一起玩耍,他也一直将我们这几个小混蛋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着;连你这混球浑身上下脏成这样都能守在这里不离不弃,更何况是从小就受老王爷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