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悦从小就不喜欢这群总是喊着打打杀杀的人,以前在延平王府的时候,娘亲就总是带着自己的那帮兄弟在府里闹腾,现在好不容易搬出来了,他媳妇居然也带着这群粗爷们们在他面前晃荡,这不是给他添堵的吗?
楚思悦一把站起来,身后的摇椅因为他猛烈地动作而上下摇摆着,明显的显示出他的不满。
乔浪看见楚思悦站在花厅里怒瞪着她,眼下看了一眼跟着她一起的兄弟,生怕这混小子给兄弟们难堪,忙快步走上去,拉住楚思悦的衣袖,介绍站在眼前的这帮兄弟:
“悦悦!这些人都是我在战场上的挚友,感情就跟你和明泽他们的一样!”
乔浪说话很有技巧,将眼前的这帮人比喻成他看的极重的明泽和夏福临,摆明了就是在变相提醒他,这群人不一样,不许胡闹。
既然乔浪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楚思悦也不好无力发作,只是礼貌性的朝着对着他露出大白牙傻呵呵笑的一帮人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连招呼都不打的朝着清风院的方向走去。
乔浪看着楚思悦那副吊着脸的模样,又瞅着李昭然他们脸面有些挂不住,怕他们瞎想,忙解释:“别在意!他不是冲你们!”
莫星他们担心乔浪尴尬,忙摇晃着手,依然笑呵呵的说:“将军,没事!小王爷的性子,我们也知道!他若是客客气气,我们反而不自在了。”
乔浪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被楚思悦奚落的如此难堪,纵然莫星他们心里不介怀,可她这心里,就不怎么舒坦了。
乔浪唤来丫鬟将府中的点心端上来,招呼厨房做些下酒菜往这里送,然后还要毛豆将地窖中珍藏的好酒拿出来招呼;自己找了个借口先离开筵席,脸上带着寒气朝着清风院奔去。
这小野猫,给脸上头了他!
乔浪这一路走来,脸色越来越不好,当她快步来到清风院的厢房前时,推了推门,打不开?感情这小混蛋在里面反插上了?
乔浪耐着性子,深深地深呼吸了几口,警告自己别在一气之下,拆了这房子,敲了敲门,道:“悦悦!开门!”
楚思悦怀里抱着软枕靠在贵妃椅上打盹儿,听见门口传来乔浪的声音,懒得搭理,转过身,就又眯着了。
听着屋子里没动静,乔浪又敲了几下:“悦悦!是我!开门!”
“我睡觉了!”被这婆娘吵得不行,楚思悦随便撂了一句话,继续躺在贵妃椅上。
“就算是你要睡觉,那也先把门打开!楚思悦,你别挑战我的耐性!”乔浪的心情有点烦,口气稍显得急躁。
门板被乔浪摇晃敲打的嘎吱嘎吱作响,楚思悦置若罔闻,随手就将软枕蒙在脑袋上,直到门口乔浪暴戾的拍门声震得连软枕都阻隔不了这噪音的时候,他……更不敢开门了!
“开门!”
楚思悦缩在贵妃椅上,双手捂着耳朵,提溜着晶莹漂亮的眼睛看着房门一松一动的浮动;乔浪,你越嚷嚷,爷越是不给你开,这门板这么厚,有本事你一脚踹开!
楚思悦正幸灾乐祸的听着乔浪气急败坏的怒吼时,门外,突然安静了;接着,过了有小半柱香的时间,急促的脚步声,再一次从门口传来。
“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乔浪手里提着一根木棒,凶神恶煞的盯着阻隔着她与他之间的门板,说的咬牙切齿。
“……”虽然隔着一道门,可楚思悦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乔浪身上的煞气和狂躁;妈呀,这母狼不会是想要对他婚后家暴吧!楚思悦有些后怕的咽了口口水,眼睛连渣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楚思悦蜷缩着膝盖,抱着软枕,仔细的听着乔浪隔上三秒钟喊一个数字!
当数字“三”镇地有声落定时……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划破周遭沉寂,紧接着,又是一声“哐当!”厚实的门板在一瞬间就被乔浪手里的棒子和有力的双腿踹出一个大窟窿;而乔浪抓住那个大窟窿,双手一带劲,狠狠地朝着两边一撕扯,硬是把结实牢固的门板就卸了下来;然后将破破烂烂的门板朝着院子里一扔,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都带着回音。
强烈的危险意识紧紧地包裹着缩成一团的楚思悦,他吓得惊声尖叫,乔浪这婆娘是野人吗?!
乔浪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着楚思悦吓得惨白的一张脸,面无表情;手里还提着手臂粗的木棒子。
“以后,咱们这屋子再也没有门板了!”说着,乔浪砰的一声扔掉手里的木棒,走到一边的铜盆前,撩起干净的水洗了洗手。
“……”楚思悦呆若木鸡,看着乔浪没有半点情绪的模样;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被她揍的准备,只要不打脸,这混球想要动手就动手吧!
乔浪洗干净手,拿起架子上的干帕子擦手,看了一眼傻呆的的楚思悦,命令道:“把木棒放到厨房!”
楚思悦瞬时一愣,后怕的咽着口水,“哦……”了一声,就跌跌撞撞的从贵妃椅上爬下来,抱着被乔浪扔在地上的木棒,低着头,一边颤抖着手,一边乖乖的去还木棒。
乔浪看着楚思悦要走出去的背影,又喊住:“放好了立马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楚思悦听话了,乖乖的点点头:“知道了!媳妇!”
就在这一瞬间,乔浪还是把楚思悦给镇住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媳妇的血夜叉不是白叫着玩玩的,这女人,平常时间绝对是平易近人的,只要他不使劲的闹腾她,她能忍耐的时候绝对不会动手;楚思悦开始怀疑,乔浪真的会听娘亲的话不会揍他吗?想到那厚实的门板在她面前连三下都没撑下来便英勇就义了,他这副小身板,不用媳妇真动手,只要一身小指头,就能让他屁滚尿流哇!
不一会儿,楚思悦返回来;看着四平八稳的坐在贵妃椅上看着他的媳妇,楚思悦抿了抿嘴唇,害怕的不敢走上去。
“去洗洗手,等会儿跟着我一起去见见我外面的兄弟!”乔浪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看着他因为抱着木棒而弄脏的手指,指挥着说。
楚思悦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去见那群粗爷们的,他们又不是很熟,为什么要坐在一起假仁假义的笑嘻嘻?
看楚思悦不动,乔浪眼神一眯:“你不动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动手?”
其实,乔浪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悦悦你既然不想自己动手洗,那为妻可以代劳,给你洗干净。
可是,这话听在楚思悦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亲自动手?”难道?她还想要揍他?
楚思悦低着头,眼圈红了,害怕的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两只手放在身前,害怕的缴着,呜咽的嗓音里,带着害怕和颤抖,不敢抬头看乔浪一眼,委屈怕怕的说道:“媳……妇!我、我知错了,还不行吗?!别、……别、别打我!”
☆、王爷受宠了 005:死得不够体面
乔浪差点被楚思悦这股小媳妇的模样给飙傻了!
看着他杏眼含泪,俏脸含悲的模样,她多想走过去抱着她稀罕的男人,啃上几口,然后再软绵绵的说几句宽心的话,可是她的理智将她的淫念打败了。
楚思悦绝对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子,指不定在骨子里还隐藏着兔儿爷的本质,只是没人发现而已;要说这时候,正是乔浪扬名立为的时候,啃夫君什么时候都能啃,更何况她还是合法的妻子,谁都不能说她无耻;只是扬名立万、扬眉吐气的机会绝对不多,尤其是能把楚思悦吓成这模样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乔浪面无表情,端坐在贵妃榻上,本来就有棱有角的眼睛眼尾那么一挑,真是煞气逼人:“知错了?你哪里错了?”
楚思悦一哆嗦,粉红的嘴唇憋撇了撇,又是委屈,又是负气,“我不应该对你甩脸色!”
乔浪翘着二郎腿,点着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不应该嫌弃你的朋友!”
认错态度很好么!看来这小野猫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乔浪相当满意楚思悦现在的表现,本着不吓唬小朋友的心态站起来,走到因为她的靠近而害怕的朝后面缩了一下的楚思悦身边,牵住他脏兮兮的小手,走到铜盆前,撩起清粼粼的水,一边给他洗着,一边教育着:
“其实吧!我不是真心想要吓唬你,只是悦悦,我这脾气不好你也知道,卸了门板总比卸了你好,是不是?”
楚思悦垂着眼睑,委屈的点点头!
乔浪就喜欢楚思悦这股听话劲儿,这男人,就该听话点,这样做媳妇的才能好好疼,不是吗?
乔浪心满意足、嘴角带笑的拿起干净的帕子,一根一根手指轻轻的挨着擦;看着握在手中这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她还是没忍住,狠狠地禽兽了一把!
牵着楚思悦的柔夷,看着他到现在还因为害怕而不敢抬头望她的委屈表情,乔浪低下头,轻轻地含住楚思悦的指尖,尖利的牙齿,在那莹润的指头上轻轻地一咬,楚思悦带着难忍的娇呼声,眼里又是气又是羞的看着乔浪这不要脸的女人,大白天就调戏人,不带这么欺负他吧!
看楚思悦这幅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模样,乔浪这心里可舒服了;脸上带着这段时间都没有露出来的笑,眼神炯炯有神,眉目清朗卓雅,一手潇洒的放在背后,自有一股御风而行的清贵,一手搂着楚思悦的腰,很贴心的放慢脚步,怀抱着美人朝着花厅的方向走。
乔浪担心楚思悦这样不吭不恩的过去还是会惹来兄弟们心里的不快,眼下,正教育着:“莫星,你应该见过,他父亲就是游击将军莫雷,是个直肠子,见着他不必客气,直接喊名字就成;李昭然是帝皇军总都督李廷峰,大你一岁,而且是个肚子里有点文墨的人,他若喊你妹婿,你便硬着头皮应一声就成;张生和吴放是我在西北战场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比我们大上几岁,见着了喊哥,知道吗?”
楚思悦嘟嘴:“我怎么在你这里,辈分变得这么低?而且,喊二人兄长,岂不是有损身份?”
乔浪就不喜欢楚思悦这股天生眼睛就长到天灵盖上的人,瞧着他瞧不起她这边的朋友,她顿时停下脚步,看着楚思悦低着头一副害怕凄凄的模样,揣着好脾气,教育:“如果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厮杀拼命,有你这样的人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吗?喊一声哥又死不了,再讲,他们都是极其讲义气的人,可比你的那群狐朋狗友牢靠的多!”
听着乔浪诽谤他的朋友,楚思悦反抗了,站在原地,或多或少的瞥了几眼乔浪,小声的抗议:“明泽和福临对我也是极好的,你莫要羞辱他们!”
乔浪耸肩,道:“我没有羞辱他们的意思,只是想要说明他们在我心里,就跟你的狐朋狗友一样重要,悦悦,我还是那句话,没人的时候在家里你想怎么闹腾都成,可是在外面,咱俩都要把对方的面子留足了,若不然……”乔浪做出一个要掐死他的假动作,补充着说:“下次,我就不卸门板了!”
楚思悦忙双手护胸,一个劲的猛点头;生怕乔浪那两只能卸了门板的大手把他给掐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楚思悦不免在心里狠狠地为自己哭泣着;娘亲,看你选的好儿媳妇,这混球,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欺负他,第二天在大街上用手指戳他,在床上把他当抱枕搂,在床下把他当猴子耍,不满意了还使用家庭暴力,如此悍妻,这叫他将来的日子可改怎么活哇!
就在楚思悦为自己的未来堪忧的时候,突然想到今天早上乔浪跟他打的赌约,三月之期,不过是眨眼瞬间,只要他一口忍下来,在三月过后,早早休了这母老虎,这样他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想及此处,楚玉郎又满面欢颜的笑了;老天爷看你在走到死胡同的时候,就又对你仁慈的打开另一扇窗户;果然,天不亡他矣!
乔浪看着楚思悦面上又带着笑,这美人一笑,着实倾国倾城;看的乔浪心情更好,认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楚思悦全部都听了进去。
当乔浪搂着心怀鬼胎的楚思悦出现在花厅的时候,莫星一帮子人早就喝上了。
看着将军搂着小王爷出现,真他娘的郎貌女才的一对儿,看着都晃眼!
莫星手捏酒杯,单腿跨在椅子边缘,一副既潇洒又无赖的模样,大大咧咧的绕着自己的大舌头,对着乔浪敬了敬,喊:“将军,你这是死哪儿去了?兄弟们都快把这美酒喝的底朝天了,你才来!”
楚思悦看着莫星那没大没小、不成体统的模样就厌弃的拧了下眉,可是担心乔浪瞅见他这表情会不高兴,也就只能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了几声,玉白的手指,假模假样的轻掩着鼻腔,阻挡着迎面扑来的浓重酒气,活脱脱的一副大家闺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鸟样。
乔浪看了一眼楚思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