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难以掩饰的关怀却是藏不住的。
相较于徐柳氏想要找出让女儿大了肚子的男人揍一顿外,徐嫣嫣却是把黎行之抛之脑后了。她心比徐念念大,特别能忘事儿。
书房,隋孜谦间接的将弄折了千老头长孙腿的事情透露出来,获得了岳丈大人一句不错的表扬。两个人关于朝堂一番议论后,徐月笙想要去看闺女了,犹豫道:“孜谦,你可以回去了。”
……
隋孜谦差点吐血,岳丈真是过河拆桥的典型。
他捂着腹部,故作为难的说:“本是有伤在身,能否让小婿休息片刻?”
徐月笙忍不住笑了。
他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通过一下午的交流,他倒是对隋孜谦生不出太大的气焰。毕竟当初索要和离的承诺还是他主动找的隋兰湘,后来太后娘娘寻他,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哎,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他们家那个胆大妄为的三丫头吧。
那么隋孜谦的感情债,还是让她自个解决吧。
徐月笙想通以后,便道:“我要去看嫣嫣……”
“小婿陪岳丈一起过去。”隋孜谦弯着唇角,直言道:“四妹身份是个死人,日后如何自处总要寻个由头。小婿要时刻为岳丈大人解忧。”他急忙附和。若不是没脸去见徐念念,他干嘛硬是陪着徐老头一下午呢。
徐月笙笑了,道:“孜谦,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想当年的冷面侯爷,现在变得这般没节操?
隋孜谦还一肚子怨气,若不是徐月笙答应的太痛快,根本不通知下他这个正主,怎么就非和离不可了!果然每一个岳父大人都是深深嫌弃女婿的。
两个人还算愉悦的来到后院。隋孜谦故作深沉,其实心头却微微紧张起来。
算起来亦有半年未见,她可还记得临分别时候的那些话,她明明许诺,回来便……
隋孜谦攥了攥拳头,忍不住在心里又埋怨起太后娘娘和小皇帝了。没事了闲的管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干嘛!到手的鸟就这么飞了,别说吃肉沫子,现在就是摸一下都属于孤男寡女,使不得了。
真令人无语。
隋孜谦胸口郁闷至极。
后院听闻老爷和侯爷过来了,徐嫣嫣想起什么,攥住徐念念的手,道:“听闻小皇帝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登基后就先是挤兑走爹,然后又让姐姐和侯爷和离了?”
徐念念望着突然变得伶牙俐齿的妹妹,微微有些不适应,订正道:“你怎么说话呢。”
“实话呢!”徐嫣嫣眨了眨眼睛,道:“反正没有外人。我觉得姐姐不能如了他们的意。既然那么多人想看你和姐夫的笑话呢,你们就更要好好的在一起。若不是姐夫在每个关卡都留人寻我,我一个单身姑娘,怎么可以平安回来?这份情,我是认的。”
“好了。”徐念念头大,说:“怎么你倒是成了他亲妹妹似的!”
“嘻!”徐嫣嫣笑了,额头蹭了蹭徐念念发丝,道:“真的好想念你们,姐姐。”
“傻孩子!”徐念念无语的拨拉了她一下,说:“待会见爹记得多说些好听的,别跟以前是的闷葫芦,爹的头发都白了,就是为你着急。”
“嗯嗯。”徐嫣嫣眼眸发红,心里最是记挂着老父亲。
门被推开,徐月笙从阳光中走进来。徐念念随意抬头,却是愣住。他以为爹会让隋孜谦避嫌,没想到他就好像往日里跟随在父亲身后,一同走了进来。
远处很明亮,午后的日头正晒,明晃晃的琐碎亮光落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一张俊容分外耀眼。
他瘦了,更精壮一些。墨色的眼眸望过来,定定的看着她。
“咳咳。”徐月笙咳嗽一声,提醒隋孜谦别失态。一进门就有要冲过去的情绪,若不是他挡在他面前,他还想对他闺女做什么不成?
都不是夫妻了好吗!
“爹……姐夫!”徐嫣嫣率先打破沉默,那句贴心的姐夫让隋孜谦忍不住弯了唇角。真没白救下这妹妹。
徐念念蹙眉,暗地里掐了一下妹妹的小手。
徐月笙眼眶发胀,盯着女儿看了一会,淡淡的嗯了一声,其实心里早就泪如雨下了。但是他往日里就总是骂四丫头,实在是不好意思诉说衷肠。
徐嫣嫣倒也理解,主动道:“爹,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徐月笙深吸口气,说:“好。不走了……”他觉得哪里怪怪的,却想不起来。
其实是嫣嫣今日话有些多。他们家本是口吃的姑娘被憋了将近一年以后,快成话唠了。
“傍晚了,我去准备饭菜。难得一家人团圆啊。”徐柳氏擦了擦眼角,拽着徐嫣嫣,说:“你陪为娘安排。”
“嗯。”徐嫣嫣痛快的答应下来,徐月笙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是郁闷,他还没看够女儿呢,怎么就走了。
徐念念好笑的扫了一眼父亲失落的神情,说:“明明是想的不成,说几句软化又如何。”
徐月笙脸颊通红,道:“你这丫头!”他看了一眼隋孜谦,冷哼一声:“既然乖女儿你这般喜欢调侃为父,那么侯爷就由你来招待吧!”徐月笙说完就走了,唇角微微扬起。
……
隋孜谦心头乐开了花,表面却是君子的应了声。
徐念念不想那么快就面对他,有一种快速离开屋子的冲动。
她垂下眼眸,意欲沉默的跟上父亲的步伐,却还是被隋孜谦攥住了手腕,死死的攥住了手腕。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众人退了出去,谁敢管侯爷的闲事儿?
至于老尼姑,早就跟随徐嫣嫣和徐柳氏去厨房参观了。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令人窒息。
徐念念挣了一下,手腕抽不出来,开口道:“隋孜谦……”
“嗯?”
“你倒是放开我!”她直言道,一抬头对上那道灼灼的目光,心头一紧。
“阿念,我想你了。”他一低头,将她揽入怀里,没有过多的解释,一切话语都变得苍白。他相似她了,想的心慌,想的心疼。
徐念念心跳加速,脸颊通红,都有些忘了去挣脱。隋孜谦的胸膛很温暖,腰间挂着她亲手制作的那枚靛蓝色剑穗荷包。荷包已经有些破了,上面还染上了血的颜色。
“念念……”隋孜谦轻声呢喃,弯着腰,下巴抵着徐念念的头顶,轻轻的蹭了一下,道:“他们欺负你,我就不回京了。”
徐念念感受到他放在她身上的双手要乱摸了,忍不住抬脚踩了他一下,说:“老实点。”她声音未落,便被人拦腰抱起,腾于空中。
徐念念吓一跳,紧张道:“你干什么,我们不是夫……”她话没说出来便被堵上了嘴巴。隋孜谦用力咬了下她的唇角,目光冰凉的盯着她,道:“你再说一遍。”
徐念念恼怒,说:“我们已经和……”隋孜谦又覆盖住她的唇,吻得她无法呼吸,差点断了气。良久,隋孜谦松了口,徐念念大口呼吸,抬手啪的就给脸一巴掌,说:“无耻。”
隋孜谦见她恢复了一些气息,又要探头过来亲她,徐念念怒了,道:“你是逼我让你滚吗?”
隋孜谦撇撇嘴角,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说:“你打我吧。打我一下,我亲你一下,两清?”
“两清个头。”他皮糙肉厚,以为她爱打他啊!
“念念!”隋孜谦低声唤她,鼻尖蹭着她的发丝来到耳朵处,整个人贴着她,亲近异常。
“你到底要干什么。”徐念念拿他没办法,说:“总是要面对现实啊,我们已经。”后面的话她长记性没说出口,否则又要被某人无耻的封住唇角。
“你凭什么弃我不顾?”隋孜谦挑眉,质问道。
徐念念瞪着他,说:“是你家长辈寻我爹商议的!”怎么他还有理了,一副被始乱终弃的样子。
隋孜谦抿着唇角,声音仿佛从牙缝里说出来,道:“所以你便丢下我离京吗?”
“什么叫我丢下你!”徐念念强调,说:“明明是你姐姐欺负人!”
“嗯,他们欺负你,所以我不回京了。”隋孜谦好像在说我和你一头的样子,道:“我今个就住下来,天天陪着你。”话题似乎回到了最初,徐念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啊,他们都和离了,凭什么他还住下来!
她尚未反驳,隋孜谦已然开口,道:“我离京以前,你对我的承诺还记得么。”
徐念念皱起眉头,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说:“你答应过我的,我回来,咱们就做真夫妻,日日同眠,夜夜贪欢。”
徐念念又差点扬起手甩巴掌,这臭不要脸的男人……可是隋孜谦主动把脸递过来,轻声道:“打我若是可以让你心里好受一些,你便动手吧。”
徐念念放下手,愣了片刻。
她的眼眶有些发湿,望着这张曾经日思梦想的眷恋着,后来又无比抗拒想要忘记的容颜,忍不住委屈起来,哽咽道:“你根本没有护住我。所以一走,我和我爹都被欺负了。”
“嗯嗯,都是我的错。”隋孜谦见她柔弱下来,整颗心落了地。他的小妻子,实在是受委屈受大发了。尤其是这委屈是他的家人送上来的,如何不让他心痛难忍。
“念念,我们不分开,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隋孜谦轻轻蹭着她的额头,侧脸,鼻尖,樱桃似的薄唇,分外珍惜,仿若珍宝似的一一掠过,轻声呢喃:“我只要你,只要你!”
……呜的一声,徐念念哭了,压抑许久的情绪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她是想说不在乎,那是因为在乎没有用。可是心里何尝会觉得好受?明明走之前都说好了,待他得胜归来,她愿意再一次勇敢的面对彼此的感情,可是,皇家却是给她了当头一棒。
她是下贱过,替嫁是她的错,可是既然现已放手,为何一次次招惹她。既然无法分开,又为何待她总算是放下来以后,又闹出和离的戏码。
徐念念的泪水汹涌而下,隋孜谦轻轻吻着,嘴角充斥着咸味。他一向不耐烦女人哭,却从未有过这般想要珍视一个女人眼泪的**。那不是她的泪,那是他心头的血。
“念念,不哭。”他紧紧的抱着徐念念,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道:“不哭,我疼。”
徐念念摇头,抬起手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欺负她的人是他姐姐,他外甥,所以都是他的错!
徐水县的官路上,一辆大马车,跟着八名侍卫,外加两名说话声音尖尖的奴仆。马车里,玉面少年郎有些不耐烦的唤来属下,问道:“许世忠,还有多久才到啊。”
许世忠如今是御书房的大太监,他急忙应声,道:“约莫一刻钟就能到衙门了。”
“我们去衙门干甚?”原来这位少年郎便是微服出巡的黎弘宸。
许世忠尚未开口,隋煜宝替他解释道:“皇上,我们出来匆忙,并不知道徐大人的宅子位置。与其像是个无头苍蝇乱找,自然要求助衙门了。”
黎弘宸点了下头,说:“不要叫我皇上,叫我宸哥哥吧。”
隋煜宝哦了一声,娇笑道:“宸哥哥,我是你的宝弟弟。”
……
黎弘宸无语,望着一身男装的隋煜宝,倒也心情愉悦,玩笑道:“宝弟弟,你说猜舅父看到我,可会开心的吓一跳!”
隋煜宝一怔,暗道,吓一跳倒是会的,至于开心么……你都把人家心爱的媳妇弄没了,谁看到你会开心啊。
“宸哥哥,咱们是先去徐大人那。先给徐大人封官。”隋煜宝转移话题。
“嗯嗯,表诚意。省的舅舅确实没脸面等徐大人的家门。”
他们一路倒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实在是如今除了黎弘宸,皇位再无其他有力竞争者。最大的五皇子殿下还是千家外孙。
千家与其冒险给六皇子铺路,还不如指望着千贵妃顺理成章的生个儿子出来呢。造反这种活首先要有兵,谁敢和太后娘家拼兵力?至于新贵宁家,六皇子还是个吃奶的娃娃呢……
现如今,小皇帝倒也有折腾人的本钱。
“主子,衙门到了。”侍卫禀报道。
黎弘宸坐在马车里,说:“去问地址。我就不下车了。”
许世忠领了差,拿着银子就进了衙门。
黎弘宸本和隋煜宝在车里说着话,听在外面一阵吵闹声,掀起帘子望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
她穿着白色麻衣,似乎是家里刚死了人。她的脸色苍白,瘦瘦小小,腰部仿若盈手可握,从女色角度来说,倒算是极其惹人怜爱的尤物。
隋煜宝见黎弘宸把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不由得瞥了下唇角,暗道果然是男人本“色”!看管了宫里精致的兰花,难不成对路边的野草动了心?
“徐雨枫,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我爹可是真死了,难不成就这般白死了!”女孩泪流满面,旁边还有个老妈妈,跪在地上抱着男人的大腿,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