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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柔被寿康侯府的人护送回来的消息,眉畔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因为她之前一直让行云关注着,时时汇报。
“你是说,二姐姐在寿康侯府摔了一跤,鼻梁骨摔断了?”听到行云的话,眉畔嘴角抽了抽,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辈子关玉柔并没有遭过这样的罪,看来,是因为她对着元子舫死缠烂打,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眉畔也说不好这变故是好还是不好,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对关玉柔和关家来说,是肯定不会好的。
行云道,“是啊,夫人这会儿还扣着寿康侯府的人呢不让走呢。说是姑娘就去了他们家一日便出了这样的事,非要寿康侯府给个说法不可。”
眉畔闻言微微蹙眉。二婶是被这件事刺激坏了不成?
关玉柔在寿康侯府出事,对方理亏是自然的。但毕竟是关玉柔自己不小心,况且人家也没有下帖子请关家人,是他们自己上赶着过去的。真要论起来,寿康侯府才是遭受无妄之灾。张氏这种不依不饶的态度,怕是会得罪人。
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没什么干系,眉畔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让人守好院门,这段日子大家进出时小心些,别触了那边的霉头。”
虽然眉畔也很清楚,出了这种事,就算是自己老实待在院子里,张氏也必定会上门兴师问罪,但能晚一天是一天。
当时为了转移张氏母女二人的注意力,说出元子舫对关玉柔有意的话时,眉畔可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竟会是这般收场。张氏现在是顾不上她,等反应过来了,必定不会放过。
若问眉畔有没有办法应对,自然是有的。不过,在得知此事之后,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虽然有些冒险,但眉畔却决定要试一试了。
眉畔虽然已经将事情往严重里想了,但是还是没有料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张氏之所以抓着寿康侯府不放,自然是因为有好处。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想将关玉柔嫁给寿康侯世子张嘉瑞!
且不说张嘉瑞如今对关玉柔十分厌恶,就是没有,张氏这样的态度,寿康侯府也是绝不会答应的。再者关玉柔的身份,要做侯府世子妃,人家还看不上呢!
然而关玉柔出了事,张氏咬定这一点,此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寿康侯府却不能不顾名声,强硬拒绝。
此事一时僵持不下。
但在朝堂上,户部左侍郎关勉光却觉得进来行事越来越受到掣肘,就连上司和同僚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有了某种变化。还是有个之前倾力结交的同僚暗地里透露消息,说是有人交代要给他个教训,关勉光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打压了。
得知此事之后,关勉光差点儿气得吐血。张氏行事一向知道分寸,这次却仿佛失心疯了一般,咬住寿康侯府不放。她那边倒是痛快了,可自己却在朝堂上受到了打压!
回家之后关勉光便将张氏狠狠训斥了一顿。据丫鬟们说,屋子里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动静就没有断过,直到半夜才终于消停。
眉畔听到这个消息便知道,张氏很快就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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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兴师问罪'
果然,第二日一早,张氏就带着人过来了。
其实在关玉柔屡屡碰壁之际,张氏就已经隐约明白自己是被关眉畔忽悠了。然而那时她还寄望于关玉柔打动元子舫,精力都放在了那一边,暂且顾不上找眉畔的麻烦。
毕竟眉畔住在关家,对张氏来说,那就是捏在自己手心里的,自然不必着急。
后来关玉柔出了事,张氏就更顾不上这边了。女儿家的颜面最是重要,关玉柔摔断了鼻梁,虽然大夫说也有可能长好,可张氏却不敢去赌。所以她才冒出一个大胆想法,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赖上寿康侯府。
若是能跟寿康侯府联姻,那关玉柔的事情自然就揭过去了,不会有任何不好的影响。
但是被关勉光训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之前完全是想差了!
关玉柔之前还追着元子舫跑,转过头来就想嫁入寿康侯府,这种作态看在别人眼里,简直痴心妄想,真将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于是也越发惹人厌恶。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打算怎么可能实现?寿康侯府不愿意娶关玉柔,所以才打压关勉光,若是除掉了关家,自然就不必在意京城里的流言了。到时候大不了将关玉柔接进府去,要怎么磋磨,还不是任由他们?
这些都是关勉光的猜测,张氏听了之后,犹如醍醐灌顶,浑身发寒,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这时候她再来细细思量这段时间的事情,自然便将眉畔给想起来了。她如今满心火气,自然也都迁怒于眉畔,认为这一切都是被她惹起来的。如此,上门兴师问罪,也就不奇怪了。
因为预先知道了消息,张氏走到院子门口时,眉畔已经等在那里了。
“婶娘怎么来了?”眉畔上前行礼,神色自然的问道。
张氏一看见她,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如今伤了脸面,正躲在屋子里养着,谁都不敢见,再对比眉畔春风得意的模样,就更让她愤怒。
所以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道,“好你个关眉畔,自从你到了我们家,婶娘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为何要害了你妹妹?”
眉畔不由皱了皱眉。她原以为张氏会气势汹汹的上门,然而现在对方却摆出了这种受害者的姿态,让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来张氏也不蠢,知道如果太过强势,那就变成欺负寄居的侄女了,所以才故意摆出这副姿态,让人以为是眉畔恩将仇报,如此,舆论自然就站在她那边了。
真是好算计,可惜眉畔已经不是那个懵懂得任由她揉捏的女孩了,她眉头微蹙,立刻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氏,“婶娘这是在说什么,侄女听不懂……莫非、莫非是二姐姐出了什么事?”
“你何必装出这种样子?若非是你,你二姐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原以为你们姐妹情深,你是全心为了她好。谁能想到你竟是包藏祸心!早知你竟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该留你……本想着你是老爷嫡亲的侄女,一家人自然要互相帮衬,哪曾想,竟会害了我自己的女儿!”
“婶娘是否有什么误会?侄女实在不知道婶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眉畔皱着眉,只是一味辩解。
张氏见状,咬牙道,“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给你看证据。瑞香!”
“是,夫人。”眉畔身后的一个丫鬟站出来应声。
眉畔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看着瑞香。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院子里的丫鬟,竟然已经被婶娘收买了,而她竟一无所觉!
她自问对张氏一直很警惕,院子里的人,更是经过了反复筛选,平日里也都用心注意着。至于上辈子背叛了她倒向张氏的那两个,更是早早就处置了。原以为总算可以高枕无忧,再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有人背叛了自己!
眉畔脸色惨白的盯着瑞香,而瑞香却一直垂着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回夫人的话,奴婢亲眼瞧见三姑娘跟她身边的行云姐姐一起扎二姑娘的小人。”
听到这句话,眉畔才终于确定,原来今日张氏的确是有备而来。她根本没有打算跟眉畔歪缠关于元子舫的那句话。毕竟那是说不清楚的,眉畔当时说得含糊,是她们母女二人被引导得生出误会,真正追究起来,根本不能说是眉畔的错。再说,就算眉畔真的说过,也大可说是自己弄错了,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小错误就动她。
所以张氏索性弄出了另外的罪名,为此甚至不惜动用埋在眉畔身边的棋子。
看来这一次,她是打定主意,要讲眉畔彻底除去,在发泄心头怒火的同时,若是还能将眉畔手头捏着的大笔假装弄到手,张氏自然会更高兴。
“简直胡言乱语!”不等眉畔说话,行云便站了出来,“瑞香,姑娘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勾结外人陷害姑娘,良心何在?当初若不是姑娘,你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行云姐姐不必威胁我。姑娘是对我有恩,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眼看着姑娘犯错!”瑞香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行云,“姐姐也不要一错在错了!若非是姐姐撺掇,姑娘怎么可能会误入歧途?”
眉畔闻言,心里狠狠皱了一下眉。她原以为张氏是针对自己,然而瑞香这话,怎么听起来句句都像是针对行云的?
是了,张氏要处置自己这个侄女不容易,但解决行云一个丫头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还可以打着为自己好的名头。等除掉了行云,再将她的人送到自己身边,长此以往,不愁不能控制住自己,得到自己手中的东西。
如此一来,既达到了目的,也不引人注目。
真是好算计!
眉畔心中念头百转。她当然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只是……她之前已经决定,要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福王府和元子青的心思,所以根本没准备反抗。然而现在张氏要对付的是行云也不是自己,眉畔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
因为一直派人盯着关家,所以元子舫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件事,然后迫不及待的跑去告诉了元子青,“大哥,嫂子怕是有麻烦了。要不要弟弟再派人去将嫂子接到王府来?”
福王妃跟他说过,哥哥明明是动心了的,偏偏要讲那位关三姑娘推开。现在对方遇到了麻烦,他就不信哥哥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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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设法救人'
听到元子舫的话,元子青心头便是一跳。
他甚至下意识的想同意弟弟这个荒谬的提议。
好在心神动摇也只是瞬间的事,他很快平复下来,对元子舫道,“别胡闹,怎么可能一直让人住在咱们家?”
“怎么不行?”元子舫道,“反正迟早都是咱们家的人。”他是个不在乎礼教的,自然不将外人的言语放在心上。在元子舫看来,若是眉畔能来,哥哥心里肯定高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然而元子青却是最在意这些的,他摇头道,“这话往后不要再说。”
元子舫皱了皱眉,旋即笑道,“大哥,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我嫂子可还在受苦,这时候救人要紧,怎可还拘泥这些礼数?”
元子青低头沉思片刻,道,“人当然要救,却不能用你那样的救法。”
“那要怎么办?”知道元子青不会坐视不管,元子舫反而不着急了。对于福王府来说,关家根本算不上什么,自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他刚才做出急切的表情,多半还是为了刺激元子青。
“让我想想……”元子青闭上眼睛,脑中思绪急转。
如果不顾一切的话,要解决这件事情,是非常容易的。如元子舫所说,直接把人接出来,然后再慢慢对付关家就是了。然而这种做法,对眉畔的声誉却会造成莫大影响。
这跟之前福王妃把人接来做客完全不同。这件事毕竟是关家的家事,就算福王府势大,想要插手也会引起外人议论,到时候眉畔夹在中间,要承受的非议自然更多。
对于元子青来说,不管他将来跟眉畔结果如何,但此刻却不能不为她姑娘家的名誉考虑。毕竟若是眉畔惹人非议,恐怕将来想要嫁入福王府,也会颇多波折。
过了片刻,元子青睁开眼,道,“我记得你同甘阳侯府世子关系不错?想办法将此事透露给他。”
元子舫闻言忍不住拍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关三姑娘的外家是甘阳侯府,这件事他们出面,最是合适不过了!”
“别高兴得太早。”元子青道,“关家跟甘阳侯府素无来往,可见其中必定另有隐情,这件事未必这样容易。”
“什么隐情?”
“当年傅夫人下嫁时,关家尚未发迹,整个族中连个五品官员都没有。当时关勉文虽高中探花,但以家世而言,是配不上甘阳侯府的。傅夫人不计较他的家世,甘愿下嫁,因此同甘阳侯府决裂,被迫远离京城。因此两家虽然是姻亲,却多年不曾来往。”元子青道。他多年幽居,闲来无事时倒是收集了不少这类消息,对种种官场秘闻更是信手拈来。
“原来是这样。”元子舫道,“难怪三姑娘进京几个月了,却从没有登过甘阳侯府的门。我都差点儿忘了这两家还有姻亲关系。”
停了一下,他又道,“那甘阳侯府当真会为三姑娘出头吗?”
“所以你要设法让傅文瑞将这件事情透露给甘阳侯府的老夫人,傅夫人是她的女儿,不管中间经过多少事,但现在斯人已逝,她肯定会善待外孙女。至少不会让人欺到她头上。”元子青道。
如今的甘阳侯夫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