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责任是什么?”
“守护国家。”
“歌儿今年七岁了吧,可知道大烈的公主与其他有何不同?”女子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眨都不眨。
“歌儿,可以继承皇位。”小女孩垂下眼睫,低声回道。
“歌儿,觉得你父皇如何?”
“父皇?”小女孩眨眨长睫毛,语气带着几分迷惑。
“现在只有你我母女二人,歌儿只管说便是。”
“父皇,是位好皇帝。”小女孩沉默了好半晌,方才挤出这么一句。
女子闻言,只盯着女儿半晌,嘴角微微勾起,似是满意。
“前些日子,李媛王妃的事情你可记得?”
“记得。”那位王妃被宠了整整一月——敛天歌想不知道也不成,父皇他从未如此这般宠爱过谁,即便是艳冠后宫的柳妃也不曾如此。
可惜这位李媛王妃红颜薄命。。。
“歌儿,你知道那李妃错在何处么?”
“错?”小女孩有些不解,想了一会儿却又理解了些。“她有些傲慢。”
不是有些,是非(提供下载…)常,小女孩在宫中经常能听到宫女太监私下议论这位李妃,无非是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之词。
“歌儿,有些话,母后只和你说一次,你定要记住,至于将来能理解多少,便是你的福泽了。”
“儿臣明白。”
“那位李媛王妃,本该是你的婶婶。”女子闭上眼,毫不理会小女孩的反应,将自己想说的话娓娓道来。“数年前,李媛和柳竺——也便是柳妃被称之为大烈双姝,色,艺,才冠绝天下,连远在桓虞的母后都久闻这两人大名,当年你父皇尚是皇子时,和你的皇叔就与这两人有一段说不清楚的纠葛,后来一人嫁你父皇为妃,一位成了泾阳王妃。那李媛虽嫁你皇叔,她心中所牵之人,却是你父皇。直到你父皇继位为皇,你皇叔遇难,又经历了一番曲折,方才移花换木暗度陈仓。”女子说着,淡淡一笑,带着几分轻视,几分鄙夷。
而小女孩,已经听的呆掉了。
“她一心以为这样便圆满了,她的爱情实现了,可是她不知,一开始她错的离谱。”女子睁开眼,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笑了。世上竟然有如此这般愚蠢的女子,爱情便是她世界里的一切,为了所谓的爱,不顾道义,不知廉耻——即便是到了那人身边,却还做着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美梦,一个月——已经足够让后宫里的那些女子将其生吞活剥。更可笑的是,她那位所谓的爱人,却无能为力。
“歌儿,皇家最不需要的便是爱情。皇家的女子可以有爱,但是爱的只能是黎民百姓,皇家的女子可以有情,但是这份情只可对国对家,但不可对男子——尤其是手握权柄,心倾天下的男子。”
“所以,她死了。而你要记住这个教训。不管将来,你能做到如何程度,都要记得,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对于你来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梦!我的女儿,无论何时你都要记得,你的身份是什么!在富贵荣华中长大,便要遵守富贵荣华的规则,要活的快乐,便一定不能重情重爱,要活的痛快,便一定要置身情外。”女子说的斩钉截铁,脸上却依旧含着笑,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明亮而快活。
可是,我现在不是歌儿了,我是戚九颜!
戚九颜朦朦胧胧的醒过来,眨眨眼,方才恢复精神,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梦的这么清楚。
是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具么。。。
缓缓坐起身,戚九颜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木屋,自己正躺在干草堆上,屋里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碗,碗里是几个馒头。
白馒头。
“咕噜~”看见吃的,戚九颜才感觉到饿,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而且这白馒头,看起来味道还不错。
吃饱了,全身有了力气,戚九颜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自然就是那蒙面人的身份。
那人会是他么?!身材,味道,面具。。。都是熟悉的。
心情,抑制不住的兴奋。
戚九颜推开门,才发现外面阳光正好,而四周都是桃树——枝干光秃秃的桃树,而这小木屋就在桃林的中间。
整个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这阵法她熟悉,甚至这地方,她也来过,这木屋倒只是远远看过罢了。
那人曾经告诉过她怎么走进来,怎么走出去。
当年,因着清风镇的事情,自己夜夜梦魇,精神不济,吃了便吐,整个人垮掉一般,藏镜便带了自己来此散心,当年这片桃林,桃花正艳,美景无边。
若是没记错,自己便是住在半山腰的石洞里——那人现在莫不是在那里?!
这阵,并不是寻常的阵法,天下间除了他师父和他,没人破得这阵——当然当年的敛天歌也能算上一个。听藏镜说,这里是他师父的地方,他师父是个没事爱摆弄奇门遁甲的怪人,不过可惜的是上次来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
搜寻着曾经的记忆,万幸当年藏镜为了将她的注意力从清风镇的事情上转移出来,说的非(提供下载…)常清楚,而自己为了配合也很认真的去记。
说是半山腰,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高度的,当年身怀武艺,轻功不错的敛天歌上下容易,可是换成是戚九颜,这事儿就麻烦多了。
好在这人心里有个支撑,便就不管不顾,锲而不舍,等爬到半山腰,戚九颜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手臂,小腿上磕碰的青青紫紫。
在洞口的巨石上喘息了半刻,戚九颜支撑着爬起来,带着几分忐忑,进了这熟悉的山洞。
和以前,几乎是没有半点变化。
朴实,舒服,干净。
穿过长长的走廊,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戚九颜再也挪不动半步。
她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美目睁大,苍白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天上的神明啊,这是在作弄我么?!
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口棺材,透明的冰玉棺,里面躺着的人即便是站在戚九颜的位置上亦能看到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华丽的紫色宫裙,精致绝美的五官,宁静的神情仿佛睡着了一般——那张脸即便是很久没见过了,戚九颜也能一下子认出来。
有谁,会不记得自己的脸长得什么模样呢?
一步一步的靠近,戚九颜只觉得每一步走的都极为艰难。
颤抖着伸出手,缓缓的靠近女子的鼻间。。。
银光闪过,杀气四溢,戚九颜很快的缩回手,却还是慢了半拍,手背被剑气所伤,血如泉涌。
“你怎么会在此处?出去!”那人长剑指着她,眼睛却紧紧盯着棺木中人,语气冷到极处。
血,一滴一滴慢慢的在脚下汇成小溪。
戚九颜丝毫也感受不到痛,她只是盯着眼前的人,心里如同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轮廓,那眉眼,那唇鼻,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他的的确确还活着,而且正站在自己对面。
只是为什么他的眉宇间透露着沧桑?为什么他的头发会泛着灰白?他才只有二十八,不是么。。。那一缕缕掺杂在青丝中的白发,因何而生?
无声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掺和着所有的复杂心绪,一滴一滴落下。
律,律,律。。。
嘴巴轻轻的描绘着字形,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原以为上穷碧落下黄泉,从此再无机会相见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对面。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所有的支撑,瞬间坍塌!戚九颜无声的落泪。什么皇家礼数,什么公主威仪,在这个人面前,她从来都是最简单的女子。
这是她爱的人,心心念念的人,即便是逼着自己冷下心肠,也否认不了那份心情的人。
所以当年,她才会痛苦,才会不愿意面对他。
以为他爱着隽桐的时候是这样,知晓他的秘密的时候,也是这样。
只剩下后悔。
而现在,那份后悔突然变轻了,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母后,我做不来无情,因为无情实在太痛苦,我没有办法洒脱,没有办法痛快,因为这个人在我心底早已扎根,长成大树,要拔了它,女儿怕是也就活不成了。
从来没有一刻,戚九颜如此明白自己对这人的心意。
“出去!”韦律细细的检查着敛天歌的身体,见她没什么损伤,也便放了心,转过头,却发现那女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泪落如珠。
他本是如玉君子,对待女子向来有礼有节,可是经历诸多事情,心性却也变化了不少,对着不在乎的人,无论男女,极少能耐得住性子。
“我只是想知道,她中了什么毒,并没有什么恶意。”
经历的事情多了,戚九颜即便是遭遇如此剧变,却也能极快的安稳住自己的情绪,用衣袖抹干净眼泪,看着眼前这人,善意微笑。
如论如何,人活着便好,生活还要继续,遇到问题便解决问题,这从来就是她坚持的方式。
“你能看出来?”韦律眯了眯眼,打量着戚九颜,脸上皆是不信。
“若是我没有看错,她该是至少中了三味毒,其中有两味毒,我看的出来,一味名曰归隐,是毒非毒,长期服用可致人假死。一味名曰勾魂,见血封喉。还有一味,我,看不出来。”
韦律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光,看向戚九颜的目光却隐隐复杂了起来,隐晦莫名。
戚九颜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任由对方打量。
她不通医术,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可是那归隐是她自己下的,她自然知道,那勾魂也是她临‘死’前无意中知晓的名字,必然是错不了的。
“你是谁?!”
银光一闪,锋利的剑再度架上了戚九颜的脖子,她没闪也没躲,任由剑风割破细白的脖颈,一排血珠缓缓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懒人很无奈。。。
半个月前网卡到期,各种原因今天才办好。。。
结果总算是能上网了,却发现有两万债务要还。。。。还好,我存了部分。。。。
明日周五,懒人今夜要熬夜不睡了!!!!!!!!!!
若有虫子,大家谅解。。。。
那个,懒人晕了头了,大家体谅则个吧。。。
☆、投落网心甘情愿 出迷阵再回婚队
“你是谁?!”
韦律皱着眉,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剑中虽无杀气,却带着冷意。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我想帮你,也想帮自己。虽然不知道该自何处着手,却只能慢慢理。戚九颜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慢慢的下定决心,有了目标。
变成戚九颜之后,她只是想完成敛天歌的梦想,做个自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从来不认为敛晋元和谢暄可以挡住她的路,对她而言,顶多就是如同游戏一般而已,更何况谢暄那里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反正有时间也有精力,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在没找到下一个想做的事情之前,便顺水推舟也没什么不可。
“那你便好好的呆在木屋里,这里不需要你。”即便只是一个弱女子,能看出所中何毒又能做些什么?
“那人可以帮你的,我未必不可以。”戚九颜轻轻拨开利剑,整了整有些乱的衣裙,拍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要让这女子醒过来,未必只有一种方法,我虽不知南苑家与你有何种交易,但我也可以帮你。”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区区官宦人家的小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么?!”韦律看着戚九颜,脸上似笑非笑,略含讽刺,眼眸中光亮不定。
他心中虽不信,可是凡事一扯到昏睡中的妻子,便是只要有一线生机也不肯放弃。那南苑皇太后要的女子定然不是凡品,更何况这人一眼便看穿了歌儿所中之毒,指不定能有所帮助。
“南苑家的人,都不是好想与的,尤其是那位皇太后更是其中冠楚,我虽不知你掳我来此处和那位皇太后是否有些关系,却也知道你这么做定然是为了这位。。。姑娘。”戚九颜慢条斯理的说着,她心中知道韦律定然是不信自己的,可是对他,她半点也不想防备,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韦律了。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韦律的天枰上,加重自己的砝码。
韦律沉吟不语,却只是盯着她,似是在考量着什么。
“若是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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