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自己面前做的如此的这般,这人可算得上绝顶高手了。
“现在怎么办?”喜鹊看着眼前两个沉默是金的人物,头隐隐作痛。
“小姐若是醒来,我们循着七叶草的味道,定然能够找到她。”诸葛辛绿大大方方往地上一坐,嘴里衔着草叶,轻轻的咬。
“谁知道小姐何时能醒?!婚队怎么办?对了,还有那风相,可是知道了?”喜鹊思来想去,对于可能掳走小姐的人,还是想不到丝毫的可能性。
“风相受了惊,刚才侍奉他的一个小厮来说,风相久疾复发了,我便安排了一对人马快速送他回京了,不过他临走前留下话来,说这事回京他自有办法,我们只管找到小姐便是。”诸葛辛绿对自家的这位风相是相当有自信,那人说得出办得到,帝京那边他说了,便自然会解决好。“不过现在你们大烈那边才是问题。”抬头瞥了瞥穆天泽,带着几分揶揄。
“这事不用你管!我自然有办法应对。”穆天泽狠狠瞪了诸葛辛绿一眼,仿佛他在说笑话一般。
“不过,风相说,他最多只能给我们七天时间。”
“我怕那人对小姐不利,未必能给我们留上七天,外一,我是说。。。”喜鹊毕竟是女子,她所想的远比在场两位多的多。
沉默蔓延,气氛开始凝重了起来。
“会掳走她,而不是直接一刀杀了她的人。。。”诸葛辛绿低喃着,好半晌,得出一个结论。“肯定不是大安人。”
若是大安派来的人,估计不用掳走那么费事。
何苦掳来掳去这么麻烦呢——小姐虽然吃的不多,但是还是有重量的,直接一刀下去,多么的直截了当。。。
“那会是谁?有什么目的?”喜鹊的眉毛简直要打结了。
三个人又沉默了。
“我们不能只是等着,你们俩带兵四处搜索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其它线索,我去搬救兵。”指望眼前这两个男人想办法,自己实在是太愚蠢了。
“搬救兵?”两人难得又默契了一回。
“嗯,所以这里交给你们了。”喜鹊点点头,“我会快去快回。”
“你要去那里么?”穆天泽一瞬间想到了那个地方,有些发愣,诸葛辛绿也是微微一愣,立即明白。
“嗯,比起我们这么盲目的找,总不是办法,你们询问一下那些士兵,看看有没有人对掳走小姐的那人有所印象;或是其它详细信息。”
喜鹊这话一说完,那两人才记起来,这么一个重要的步骤被两人省略掉了。
不到半个时辰在军中盘问了一圈,倒也得了不少的信息。
那人速度虽快,好在除了带着面具,倒也没有丝毫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
林林总总汇聚起来,倒也能知道个大概。
另外三个丫头快醒的时候,喜鹊已经将所有事情收拾稳妥,牵着穆天泽的爱驹逐云——尽管那马看起来一点也不情愿,马的主人也黑着一张脸,不爽。
“我会尽管回来,若是你们找到了,莫要莽撞行事,早些通知我。”骑上马,勒紧马鞍,喜鹊的脸上都是冷淡——一瞬间两人有种这人被小姐附体了的错觉。
这个人真的是传说中女妖盘凰?怎么看都像是小姐二号。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让他们烦恼,两外三个侍女就要醒过来了。。。
这逐云确实是匹好马,喜鹊披星戴月的一刻也不敢耽搁,总算是在第二天的晚上赶到了目的地——封云山庄。
封云山庄看上去不过是个寻常的山庄,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和皇室也搭不上什么关系,可是跟着戚九颜时间久了,喜鹊却丝毫不敢小看这山庄。
虽然小姐提到山庄的时候不多,但是喜鹊却清楚的明白,这封云没有常人眼里看到的那般简单——试想一个普通的小山庄怎么可能将大安真尊皇从小到大发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
有些事,戚九颜可能瞒着穆天泽或者诸葛辛绿,甚至连季雪都搞不大明白,可是对于喜鹊,戚九颜却大都是不躲不闪的。
站在门口远远看去,隐隐能看到林木之之中透着的青砖红瓦,再看那寻常不过的棕木门——这里就像是一个平常不过的富户宅院。
若是自己第一次来,定然要被骗过去的。
喜鹊不是第一天在江湖上混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所谓的高手绝对不是由门面决定的。
有时候让对手轻视你,便是赢了一半。
喜鹊叹口气,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吱呀”门轻轻打开,一灰袍老者探出身来。
“喜鹊姑娘回来了?”那灰衣老者显然是熟人,看着喜鹊笑开了怀。
“英叔,多日不见您老身子还是那般硬朗。”
喜鹊当年身中寒毒,生下小妮子之后便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若非是含冰玉,早就因为营养不足挂掉了,后来戚九颜找到取阳草,将喜鹊送到墨优处解毒。
喜鹊昏睡两年多,醒来的时候,人便是在这封云庄,只是当时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姑娘可是回来找墨神医的?!”两人寒暄了一刻,那灰衣老者突地问道。
“英叔,庄主可在庄中?我家小姐出了些事,我来寻庄主的。”喜鹊面色一冷,双手抱拳。
“喜鹊你来的倒是时候,庄主和夫人前日刚回来,不过喜鹊姑娘。。。”被唤作英叔的男子眉头皱了起来,庄主那边却不是想见就可以见的。
“我有这个。”说着喜鹊自怀中掏出一个墨玉做成的拇指大的扇坠来。
“你且在这等着。”英叔一看那物,脸色大变,伸手拿过那扇坠便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喜鹊却是毫不奇(提供下载…)怪,便只是呆在原处等待。
秋日的中午,太阳还带着几分热度,透过树缝投下斑驳的影子,怎么看,这都是一个祥和的,温柔的秋日午后。
喜鹊依着树干,手指玩弄着树叶,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墨玉扇坠,是上次小姐说交给自己联系时塞给自己的东西,看样子是见那庄主的信物,只是不知那庄主到底是如何身份,竟然搞得如此神秘。
喜鹊心里盘算着,却又想起跟着夫君的女儿,不知道小妮子身子调理的如何了,她身子里虽然没有寒毒,比起寻常孩童却也太过娇弱了,一直留在墨优那里由他照顾,若不是此次事情紧急,倒真想去看看她,数数日子也有三四个月没见着了。
“喜鹊姑娘,请跟我来。”
喜鹊尚在想着自家女儿,英叔却已经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封云庄真是做什么都神速的很。
喜鹊无言,紧跟其后。
这封云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前她只在西侧墨优的药舍里呆过,其它地方极少走动,却没想树林假山,柳暗花明,这庄子倒是越发的像个迷宫。
兜兜转转,英叔带着喜鹊转进一个小阁子,喜鹊抬起头,远远的便见阁外的水榭里坐着两人,一黑一红,对比鲜明的很。
“庄主,喜鹊小姐来了。”说完,英叔便退了下去。
“我当喜鹊是谁呢?!这不是盘凰么。。。怎么,妖女不做,该做婢女了?!”
熟悉的嚣张声音,熟悉的调调,喜鹊一下子整个人轻松了起来,熟人么,总是好办事的。
“真没想到堂堂炎龙竟然缩在这么个小山庄里,怎么,也学着人家修身养性了么?”大家半斤八两都差不多少,没必要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这么风骚。。。火红的外袍,飞扬的眉眼,眼前的男子一如多少年前一般,意气风发,傲视天下。
“谁像你!越活越回去!”炎龙瞥了喜鹊一眼,颇为鄙视。
“龙!”喜鹊本欲反驳,坐在石凳的黑衣女子走上前来,止住了两人的对话。
即便是见过许多出色的女子,眼前的这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还是让喜鹊呆了一呆。
不是因着美貌,这江湖上美丽的女子她见得多了,可是如此有风度的女子却还是少见的很,不同于戚九颜那般的凡事握在手掌中的自信,而是一种波澜不惊的淡然。
让人觉得舒服。
“喜鹊姑娘,你家小姐被掳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黑衣女子喜鹊也不说话,微微一笑,便提起话头。
“你们知道掳人的是谁么?”喜鹊不理炎龙,看向那黑衣女子——这人给人的感觉很奇妙,一开口便散发着一种类似戚九颜的那种感觉。。。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多少有些印象,你不必担心,那人不是登徒浪子,不会对你们小姐做什么的。”黑衣女子扶额,脸上露出几分苦恼来。“不过那人失踪了多少年了,怎么又出来了?你们家小姐面子还真是大。”
这女子说的话,喜鹊有些怀疑,心里却还是相信了。
“那姑娘可知道那人将小姐掳去何处?”
“什么姑娘!这是我家娘子!盘凰你眼神也越活越回去了么?!”一旁的炎龙有些恼,竟像个孩子般生起气来。
黑衣女子抽了抽嘴角,不知该说些什么,喜鹊闻言,却像不认得炎龙一般,上上下下一番打量,那眼神似乎是怀疑这人是别人易容来的。
“你家小姐那性子,用不着我们担心!现在麻烦的可不是她,而是其它。”黑衣女子懒得理自家相公,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在石凳上坐下。
这其它,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大烈难得嫁一次公主——还是嫁给仇敌大安,却出了这般岔子,那些个多事的人,鼻子比狗还要灵上几分,哪是一般借口瞒得住的?!
若是不能善了,这局势可就要复杂了。。。。
“可我听诸葛辛绿说,他家风相有法子瞒上七天。”喜鹊皱眉,却还是如实将自己所听闻之事说出。
“风怀瑜么?他倒是有几分算计,只是这事即便明面上瞒住了,可是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不过是顾忌着不动手罢了。七天么,倒也够用了。”黑衣女子眼睛眯了眯,似在考虑些什么,好半晌方才沉声说道,最后一句声音极低,喃喃低语一般,不过喜鹊却也听得明明白白。“盘凰姑娘且先在庄中休息,明日一早便自会有人带姑娘去找那人。”
黑衣女子看着喜鹊,一双眼睛含着笑,温和的很,喜鹊看她那样子,心里的大石倒也放下不少。
“盘凰!我家娘子说到做到,你还迟疑个什么劲?!你女儿不是在庄中么?你个做娘的一走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去看看!总是小姐,小姐什么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外人!”一旁的炎龙见喜鹊不说话,便有些生气。
喜鹊看着炎龙,不由的皱眉。
“娶了娘子,龙便成了虫么?!”
话音刚落,没等炎龙动手,人便已经没有了踪影。
“盘凰!!!”亭中那一声巨吼,震耳欲聋。
哼!不只变成了虫,还是一只属性妻奴的虫!
☆、忆往昔陈年旧梦 观今朝咫尺天涯
“歌儿,身为皇室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屋外大雪纷飞,温暖的宫殿内,一年轻女子握着小女孩幼小的手,在雪白的纸上,轻轻的舞动。
“责任。”幼小的孩子,精致的小脸上没有表情,连抬头都不曾,一边写着一边回答道。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女孩的的脸颊边,年轻的母亲笑意盈盈,满目赞赏。
“今日,母后再教歌儿身为皇室女子另一个重要的守则。”
女子放开小女孩儿的手,退后了几步,在榻上侧卧。
小女孩放下笔,在塌旁乖巧的坐下,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歌儿,你可知道你父皇纳有有多少嫔妃?”
“三十八位。”小女孩支着下巴寻思了半刻,方才回答道。
“那你可知,那些嫔妃都是些什么身份?”
“具体的儿臣不知,只知道都是些王公贵族的女儿。”小女孩心中虽不明白这些人的身份跟那所谓的守则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
“你可知晓母后的身份?”
“母后,是桓虞的四公主。”
“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儿臣是大烈长公主。”
“公主的责任是什么?”
“守护国家。”
“歌儿今年七岁了吧,可知道大烈的公主与其他有何不同?”女子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眨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