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慈板着脸听他说。
“我不懂这里的规矩,又不认识其他人。那个朋友被他的朋友们拉去作诗,我不会,就自己转着玩。那园子大,我走着走着就想找个屋子歇会儿。”
“怕遇见人,专门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可进去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那屋里被人动了手脚,茶水里有药,燃香里也有,两样单独拿出来没什么稀奇,可混到一起,便成了极品情药,而且无色无味不易觉察。”
杨念慈默,哪位神人搞到的好东西啊?
“我跟江湖人走得近,很快察觉,可是——”冬枣恨得直咬牙:“也不知那人怎么想的,竟然用了十倍的量——”所以老子才着了道儿,丢人啊!
“我没能及时离开,正难受时,一个小姑娘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我没忍住,然后——那个小姑娘就是你。”
冬枣看看她的脸色,见她不说话,径直说道:“我那时不认识你,事后将你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啊,对了,我给你把衣服穿好的啊,保证没人看到。我心里害怕,没敢再停留就直接赶回家了。”
杨念慈鄙视,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冬枣心虚的不行,不好意思道:“我…爹管的严,动起手来真要命的。我回去后,我爹知道我没去提亲迎娶,把我罚了一顿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我没好意思跟他说那事。后来,段相,就是你爹去信问来着,两人没对上,我爹就来问我。手段真的很残酷,我就把事儿全盘推出,你爹本来也瞒着你的事儿,后来两人几次书信来往,才将这事儿理清楚了。原来是咱俩阴差阳错的入了洞房…”
杨念慈呸他:“你跟老娘拜过天地没?死不要脸的。”
冬枣抹了把脸:“知道是你,还知道你有了身孕,我爹乐坏了,立马打发我来娶你,这次我可不会认错了。但是,我家仇家太厉害,我刚出了我家的地界呢,他们就追杀来了。我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失足掉落悬崖…”
杨念慈立即道:“怎么没摔死你?”
冬枣气道:“我是故意的。那悬崖我熟,为了逃命,还不诈死?”
杨念慈撇嘴。
冬枣喘口气才说:“可是我也受了伤,等伤好再爬上去,我家为了避难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我爹也以为我死了,还给我在悬崖上立了衣冠冢。关键是,附近有不少仇家的探子没撤离。我就偷偷易容到京了,想来看看你。没跟你爹通过气呢。”
杨念慈想了相,倒是跟段老爹说的都对上了,难道段老爹竟说的都是真的?
杨念慈又问他:“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来京后,打听才知道你被刘氏赶了出去,下落不明。我怕给你家招祸,就一个人在京里找,那次,你出门子,就是西瓜卖身葬父那回,我在附近的茶楼里看见你了。”
杨念慈想了想,疑惑道:“我好像戴了面具吧?你怎么认出的?”
冬枣笑:“我从小练武,对人体骨骼穴道精通。不只脸,人的身形也不一样的。我就是认出你了。自那时起,我就一直在暗中跟着你呢。”
杨念慈打了个哆嗦,怎么有被厉鬼缠上的感觉。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机会混到你身边。原不想与你相认,我家的仇家还在四处寻我家人呢,我怕把你和康儿牵连进来。就一直顶着这副面容,可惜——”冬枣苦笑:“真是阴差阳错,你还是发现了。”
什么事啊?好好的一个女人家做什么迷情香?
杨念慈思索了好久,道:“你说的好像没有破绽。可我不能轻易信你。这样,你把脸露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康儿的亲爹?”
冬枣笑:“那日,我扑倒你时,你没挣扎几下就吓晕了,哪里看到我的样子了?你又怎能确认?”
杨念慈心里骂娘:“我看看你,和康儿比不就成了?”
冬枣摇头,见杨念慈要发飙,急忙道:“不是我不给你看。只是我这张脸,实在很容易认。如果我说,谁看谁死,你还坚持要看吗?”
杨念慈不屑:“我只是看看,又不是让别人瞧见,谁能知道?”
冬枣笑嘻嘻道:“那可不一定。万一有人拿着我的画像给你看,你不小心露了马脚呢?”
杨念慈撇嘴:“你是朝廷重犯啊?还画影索行呢?”
冬枣笑了笑,才道:“你尽量离着朝廷的人远点儿吧。”
杨念慈惊悚了:“你家有来头啊?跟皇家对着干的?”
段相失笑:“那样你爹会跟我家结亲吗?反正我跟皇家不怎么对头就是了。”
杨念慈深深忧郁了,敢情这是个反派,也不坚持要看他脸了。
“那你怎么证明你所言非虚?”
冬枣一笑,掏出个东西给杨念慈,还调笑道:“你后腰的胎记,我还记得在哪里。”
杨念慈瞪他一眼,接过一看,好像跟段老爹当初给她的所谓婆家的信物一模一样,转到妆台前,取了那只来,两只一对,上面的花纹连贯起来,融为一体,天衣无缝。
竟是真的?
杨念慈默默还给他。
冬枣接过来,说道:“等来日我正大光明的接你过门,再将这块给你。”
杨念慈瞪了他一眼:“想的美。你这个强…快点滚远点儿,再也不要出现。”
冬枣厚着脸皮道:“娘子说什么呢?咱俩有夫妻之盟,更有夫妻之实,现在还有了儿子。你不嫁给我还嫁给谁?”
这个女人总算不那么无趣,反正要娶老婆,就是她得了。
杨念慈狠呸了他一口,想到什么又问:“你叫什么?我爹没跟我说。”
冬枣犹豫,不想说,可看她面上不屑排斥,可眼里藏着点儿小期待,还是开了口:“我姓轩辕。”
轩辕?轩辕!
杨念慈瞪大了眼睛。
轩辕啊,皇姓啊。这天下只有皇室中人才姓轩辕,而且流落到民间的皇室人一律被剥夺姓氏啊。
姓轩辕,在这个朝代就是无上的光荣。
杨念慈惊问:“你家跟皇室到底有什么关系?”
冬枣皱皱眉头:“你只要记得不要跟皇家人接近,免得被害死就是了。”
杨念慈欲哭无泪:“你干嘛告诉我?”
冬枣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什么都想知道?才知道我姓什么就吓成这样了?来,来来,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样?”
杨念慈低低叫了一声:“别,英雄,你一辈子都顶着这张脸吧。”
冬枣轻笑:“放心,娘子,早晚有一日,为夫让你大大方方的跟人说夫君是谁。”
杨念慈看着他微眯的眸子,心里一阵不安。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守在你们母子身边啊,等时机到了,哼哼…”
杨念慈讨厌死哼哼了,“你可千万别露出马脚,不然连累了我儿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冬枣笑:“那也是我的亲儿子。快收拾收拾吧,连着两次了,我看你和鬼是近亲姐妹吧,大晚上的吓死个人。”
杨念慈白他,她是为什么会像鬼啊?
杨念慈拉住要出去的冬枣:“你的事,我爹知道吗?就是你没死,还来了京?”
冬枣摇头:“并没。你也不要跟你爹说。我家的仇家知道我家跟你爹交好,我怕…”
杨念慈立即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冬枣出了屋,抚上还在疼痛的胸口,脸色阴沉。
为了哄好杨念慈,自己不得不去找老头,跟他干了一架还欠了他人情。哼!想起老头错愕惊讶又暴跳如雷的样子,冬枣握紧了拳,想动我儿子?做梦!
乳母看着脸色狰狞的冬枣,不放心,以为他是怨恨上了小姐,急忙奔过来,掏出一个小瓷罐给他,还一直往他胸口瞄。
“冬枣啊,拿着,这可是宫里的太医专门调制的祛疤养肤的好东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别怪小姐,你也知道她脑子不好使。妈妈一定给你说个好婆家,找个好男人。”
被小姐连累的“破了相”,冬枣的终身可怎么办哟?
冬枣嘴角抽了抽,十分真诚以及肯定说道:“乳母,你放心,我没事儿。再说了,我一辈子都不嫁人,你放心吧。”开口已变回了女声。
乳母慌了,望着冬枣离去的背影,冲进屋里,对着杨念慈大喊:“小姐,你真是作孽啊!你说说你,乳母说了你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杨念慈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等乳母把冬枣的话一说,冷笑出声:“那去问问她,嫁给我爹给我做姨娘可好?”
乳母一愣,痛心疾首道:“小姐你真是作孽哟,连相爷也要糟蹋了吗?”
杨念慈…
第七十三章 儿子很重要
自此事后,杨念慈看见冬枣就浑身的不自在。想当初,为了冬枣的一把子好力气,都是让他给自己抬洗澡水的,半途也让他递过衣服,好像有次还喊他给自己搓背…咦?那家伙好像拒绝了?更没在自己脱光光的情形下进来偷瞄?
杨念慈心思复杂,这到底是证明他是个君子坐怀不乱呢?还是说自己这小身材实在没有吸引力?
“魏妈妈,我要喝木瓜牛奶汤。”
冬枣也不自在,被这个女人诡异的眼神盯着,还一会儿给她捶腿,一会儿给她捏肩的,老子受不了了!妹的,脑子有病才让我拿绣花针去追蚊子吧?话说,这种天气哪里来的蚊子?
冬枣真想翻脸,不是看在亲儿子的份上的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绷时,乳母的家人进了京。
乳母的夫君儿子竟然都是一副腼腆的模样,见了杨念慈见礼后就站在一边呵呵笑,很是老实的人。
杨念慈瞄了眼红光满面的乳母,又打量了下老是偷看媳妇的余叔,嘿嘿,乳母定是把自家男人吃的死死的,看看这小眼神,那个痴迷哟。
乳母瞪了杨念慈一眼,她才收回猥亵的笑。
这父子俩竟是做的一手的好点心,当年在京中,就在平民区开了个小铺子,在南边也是常做这个的。既然有如此手艺,就不能浪费了,当即决定投资乳母家开家点心铺子,目标:高大上。
乳母感动的不行,带着夫君儿子给她行谢礼。
杨念慈急忙拦住:“乳母,这么见外做什么?反正银子放着也没用。”顿了顿在她耳边低低道:“你看,咱们是不是把乐园的帐多报点儿。还是跟我爹要些零花钱?”
乳母的感激之情立马飞到了九天之外,就知道这位难靠谱。
冬枣随即请缨,以后就帮着余叔办铺子,白日就不在府里伺候了。
杨念慈没说话,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冬枣打了一个颤,莫名读出一句话:你现在就不想再看我一眼了?
立即回了个眼神:你的胎记…
杨念慈眯眼:快点给老娘滚!
边上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小姐/娘子现在与冬枣好有默契!
于是。冬枣终于摆脱了杨念慈的颐指气使。杨念慈也终于能够自由自在的跟她们讨论内衣绣什么样子了。
不过,杨念慈心里放不下轩辕家的事,有次问了段老爹一句。你那老友家不会被对头全干掉吧?
段相很是叹了口气,希望不会吧,你要照顾好康儿。
杨念慈脸绿了,这是什么节奏?灭门吗?康儿是独苗了?
段相又安慰她。他家本事大得很,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应该不会。
杨念慈不知道说什么好,跑去小佛堂对着送子观音求平安了。
段相竟然还觉得她有心。
杨铁兰心甘情愿的被拘在家里捏绣花针,杨念慈没了人玩耍,总不能去余府找表哥玩吧。表弟?十岁的毛孩子讨厌死了。才不要。温翔?呵呵,这是逼着姐掐死他吗?
因此,段大再一次邀请杨念慈喝茶时。她眉开眼笑的出了去。
段大却面带轻愁的开口说起了段二,就是前段时间被婆婆气回娘家的事。
杨念慈呵呵笑:“大姐。你愁这个干什么?沐姐夫对二姐死心塌地的好,什么事都给她解决了。二姐的日子好着呢。”
段大轻叹:“傻瓜,只是一时平静罢了。若是小二一直无所出,怕是你二姐夫总有一日会着急。被他母亲说动,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杨念慈不说话了,两个人日夜黏在一起,不分安全不安全期的勤奋耕耘,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要么是真的时候未到,要么就是有人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这个忙,怎么帮?自己又不是医生。
段大又叹气,杨念慈感动道:“大姐,看你为二姐担忧的,你们感情不错吧。”
段大听了此言错愕,随即好笑道:“担忧是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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