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韵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扑进他怀里痛哭出声的哭声,顿时化成了千万把利剑刺进了韩弈的心里韩弈不敢置信的连退了几步,一脸的惊惧。
“她……怎么了?”声音空洞的飘出他的嘴巴,微微颤抖。
“韩大公子,我景家确实是亏欠了你一条人命,现在,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何必假惺惺的在这儿猫哭耗子。”哭泣中的董韵一听到韩弈的声音,迅速的抬起脸瞪着他,“你走吧,从此,你我两家各不相欠。”
“你说什么?妍儿她……”韩弈咬紧钢牙,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在他心里,她是如此倔强,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再说了,那把匕首明明伤的不是要害啊。
“怎么?难道你还想亲眼看着我儿媳妇死了才甘心啊?”董韵“腾”的站了起来,像个满身是刺的刺猬般防备着韩弈,“我家的孙儿已经没了,难道你还想对我儿媳妇再捅一刀吗?”
“这么说……妍儿没死?”韩弈有些狂喜,向前迈进了一步。
清影等人纷纷抽出刀剑挡在了他身前,充满敌意的戒备起来。
“我家妍妍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轻易为你所害?我原以为,你还有些人性,没想到,你居然会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动手,欠你的,是我们,不是她,也不是她肚子里无辜的孩子。”董韵攥紧了满是血迹的双拳,气得浑身发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从此我们两清了。”
“伤她的人,不是我。”韩弈被她一番怒斥,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怒意,只有深深的苦涩。
“不是你?难道还会是妍妍自己吗?难道会是我家景夜吗?”董韵怒火攻心,根本不容他多解释。
韩弈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哀求:“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你休想。”董韵一口回绝。
“唉。”韩弈黯然神伤的退后一步,转过身,“你们不信,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定会找出伤她之人,替她报仇。”
他的话
,大夫和稳婆便走了出来,惊魂未定的他们一出门含恨意的狠话,吓得脚下一软,差点儿摔倒,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看着满屋子拿着刀剑,吓得不敢再踏出一步。
“清影,派人送两位回去,重谢。”逍遥子出现在他们身后,见他们的样子,无奈的摇头。
“是。”清影收起剑,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两人。
大夫和稳婆两人哪里敢收,面面相觑着,盼着对方能先收下,自己才好接银票,一时之间,竟没人伸出手。
“走吧,我派人送你们回去,不过,今夜之事,不许透露半分,否则……”清影眨了眨眼,干脆将银票分别塞到两人手里,说完还故意紧了紧手中的剑。
“哎,是,是,是。”两人头点得,仿如寻食的鸡一般,将怀中的银票死死的抱住,生怕清影会取回去似的。
“快走吧。”清影带着他们离了屋内。
“唉,悬哪,幸好伤中要害。”逍遥子唉声叹气的走到外屋,看着那一把把刀剑心烦的挥着手,“这是干什么?都收了,收了。”
“师父,如何?”景夕云见董只顾着和韩弈发火,说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只好向逍遥子询问。
“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不过,肚子的孩子……唉,没了。”逍遥子摊着血污的双手,摇着头出了门。
弈闻言,微微侧着身看向内屋,透过缝隙,隐隐能看到景夜落寞的身影,他轻叹了一声,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本是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没想到却碰到了这档子事,他不怪董韵对他的斥责,心里有的,只是心痛,眼看着她受苦,却不能陪在她身边的痛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脆弱。
“韩子,你该走了。”逍遥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屋里,此时正站在他身边。
“前辈,她……不会有事……对不对?”韩弈直视着逍遥子,期待、紧张,还有一份自我安慰的感觉。
“你走吧,有我们在,怎么可能让她有事?”逍遥子没有正面回答,不过也没有为难韩弈,他看得出韩弈对颜妍的心意,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他却十分肯定,韩弈并不是伤害颜妍的凶手。
“有劳前辈费心了,我韩府有独门配制的伤药,我会尽快送来。”韩弈朝逍遥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韵儿,去洗洗就休息吧,这儿有我们在,不会有什么事的。”逍遥子拍了拍犹在哭泣的董韵,示意景夕云带她出去,“黑鹰,加派人手,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韵儿,走吧。”景夕云看看屋内,揽起董韵,“放心,妍妍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看夜儿的样子,我好怕他会想不开,万一妍妍有个不测,夜儿他……”董韵连连摇头,抓着景夕云无助的哭着,刚刚那一番惊魂的抢救,已耗尽了她的冷静,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平凡的母亲,心系着儿女的安危,“你没听到吗?他居然说……居然说,若妍妍有什么不测,他居然……居然……不想独活,你让我怎么安心睡?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哎呀,韵儿!”逍遥子见董韵那混乱的样子,忍不住心疼,“你就放心好了,这儿有我和你叔在,我保证,日夜盯着夜儿,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做傻事,好吗?再说了,你在这儿也没用,你还是先去休息,等睡好了,再来换我们,好不好?”
“我……”董韵还是不放心。
“去吧,你叔的医术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保住妍妍的命应该是没问题的。”逍遥子见她不肯离开,只好搬出天哑子的医术。
“那……好吧。”董韵总算是答铀,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转身,“师父,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我。”
“知道了,不会有事的,快去洗洗睡吧。”逍遥子安抚的应下,将她和景夕云推出门外,“夕云,好好陪着她。”
“嗯。”景夕云点点头,揽着不安的董韵去了另一个房间。
逍遥子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正要喝,又想起了颜妍的水果酒,忍不住叹息着:“丫头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就不光老头子我喝不到你酿的水果酒,只怕暗鹰堡也要毁了。”
站在内屋门口,看着寸步不离床边的景夜,感概不已:“问世间情为何物,唉,还是我老头子逍遥哦。”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劫后苏醒
静更深,一片混乱过后,竹屋终于回归了寂静,虽许许多多的人,可是,那死一般的寂静已将整个绣屋笼罩在内,
景夜伏在颜妍的颈边,指腹轻抚着她满是汗水的额,心碎了一地。
他亲眼目睹了那惊魂的一幕,看着那把可恨的匕首被天哑子抽离,那喷溅而出的血模糊了他的眼,那一刻,他的身体仿佛也被抽空了般虚软无力,无边的恐惧瞬间抓住了他的心,他甚至能感觉到死亡的脚步正一步一步的朝她接近,他想阻止,可是脚却似生了根般的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无力的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屋里好像来过什么人,他没看见,只知道那个有些臃肿的妇人在颜妍身边慌张的忙碌着,雪白的布条不断的被血染红,然后,一张张干净的床单被逍遥子撕成布条,忙碌一直在循环着,他只是看着,却没有看进心里。
泪水一直无声的淌着,他不知道董韵对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嘴巴一直一张一合的动着,然后,屋子里只事天哑子,再然后,他的眼前便只有薄如纸翼般的颜妍。
这是报应吗?景下意识的想着,十几年前的那个血腥的夜晚再次浮现在心头,那个被他一刀砍下的头颅落地的时候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些年一直被他刻意忘却的记忆再次鲜明起来。
是来报仇的吗?可是,为什来找他却偏偏选择了她择了他们无辜的孩子?
没有答案。
景夜握着她力的手上眼睛贴在颜妍的额边,异情的烫瞬间惊醒了他,猛得抬头,伸手抚上那一片滚烫,颜妍的脸依然苍白如雪,可是那唇却似血般的刺目。
“叔祖!”景夜惊叫起来,个人绷得紧紧的,看向坐在窗边假寐的天哑子,话音未落,天哑子的身影已移到了床边。
“何?”天哑子审视着颜妍扣上她地脉搏。
“妍儿……”景夜焦急地盯着天哑子。目光中尽是乞求。
“莫急∫去取些水来。替她降温这温一降下来。就表示她没事了。”天哑子安抚着景夜急忙忙便出去了。
“妍儿。你听见了吗?只要过了这一关。你就没事了。”景夜在她耳边轻喃。“我在这儿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水来了。”天哑子端着一盆冷水进来。身后跟着逍遥子。
“夜儿来∶这冷水替她擦擦有这个。放到额上。”天哑子拧起一块布巾折成块状递给景夜“我们就在外屋⌒什么事你就喊一声道吗?”
景夜连连点头,接过布巾放到颜妍滚烫的额上,又忙着拧布巾为她擦拭,根本来不及回答天哑子的话,他的全副心神都系到了颜妍身上,哪还顾得及旁人。
逍遥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天哑子,双双退至了外屋。
景夜一遍又一遍的换着布巾,仿如在呵护一件无价的珍宝那般细心。
银晖渐渐淡去,当第一偻阳光照进窗户时,董韵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景夜体贴的样子,忍不住心酸。
“夜儿,我来吧,你先去睡一下。”她想代替儿子。
“不,娘,我说过,我不会再放她不管了……”景夜似乎恢复了冷静,看了董韵一眼,继续为颜妍擦着脸。
“可是,你的手都……”董韵看着他被冷水泡得红红的手,心疼的落泪。
“我没事。”
“唉,好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董韵看到他的坚决,只好无奈的妥协,转身出去。
周而复始,一连四天,颜妍的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来,景夜日夜不眠的守着,换布巾、擦身、喂药,都被他一手包下,不允许任何人代替他的位置,董韵只好默默的守在外屋,看着他心疼的掉泪。
当第四个黎明到来的时候,屋外变成了一片银色,天空还扬扬撒撒的飘着鹅毛般的雪。
景夜却一如既往的在冷水中拧着布巾,他的手早已有些麻木,可是他却不愿催动内力去融化那片冰冷。
“夜儿,药来了。”董韵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进了房,几天的劝说无效之后,她只好由着儿子的性子,看着景夜那样子,她真的不敢逼他了,“我来喂吧,你都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了,先去喝点粥。”
“娘,我来。”景夜放下布巾,接过她手里的,略抬起颜妍的头,饮了一口草药吻上她的唇,这几天,他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给她喂药,比起第一天,她的情况已好多了,牙关亦不再那般的紧,似乎也能下意识的咽下药汁,不像第一次喂药时,药汁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妍儿,外面下了大的雪,你快醒来吧,我带你去看雪,好不好?”喂完了药,景夜再次拿起了布巾轻轻的为她洗脸擦手,凑在她身边低低的说着,目光一遍遍的在她脸上搜寻着。
忽然,颜妍的眼角渗出一泪。
“妍儿!?”景夜狂,她听到他的话了吗?
门外响起纷杂的脚步,董韵等人已涌入了房内。
“妍醒了吗?”董韵惊喜万分。
“妍儿!”夜扔下布巾,手颤抖的抚上她的脸,“你醒了吗?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对不对?”
颜妍眼角的泪终于落下,可是却迟没有睁开眼睛。
并不是她不想睁开,而是此时,她的眼睑犹如重如千金般难以撑起,火热的痛意从腹间传来,肆虐着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景夜的呼唤忽近忽远,她想喊,可是喉咙却似被撕裂般的痛。
忽然间,一股凉意随着唇间的温热流入,缓解了那股痛意,她下意识的追寻着那股清凉,直到那似曾相识的柔软离开,她才不舍的呻吟出声。
耳后响起一阵惊喜的声音:“她醒了。”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看看那清凉的来源,眼睑终于被她的倔强撑起,模模糊糊的看到几个人影,心里强烈的意念终于让她看清了眼前,她看到了景夜的憔悴,昔日的俊朗干净早已不见,只事眼底的乒和横生的胡渣,颜妍的手指动了动,她想抚平他纠结的眉峰,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努粱不过是徒劳。
“夜……”虚弱的声音终于飘出口,换回了他紧紧的拥抱,她无力的躺着,感觉到他埋在颈间的颤抖,那紧拥着量仿佛想把她融入他的身体里般,“夜……”
“妍儿,你终于醒了……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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