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冯琪看看她，朝张顺子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下，自己拿起茶壶倒起茶来。
“张掌柜，有什么直说就是。”颜妍转移话题，让张顺子能有个台阶下。
“唉，颜姑娘，其实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张顺子大大的叹了口气，哭丧着脸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谁逼你了？”冯琪没好气。
“冯琪。”颜妍无奈的叹气，冯琪看看她，又坐了回去。
“如果你不好说，那我来问你。”颜妍见张顺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已明白了，“有人逼你们和馐馔斋做对？”
“……”张顺子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重重的点点头。
“那个人……”颜妍静下心仔细回想，能让这么多人怕的看来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有权？有势？”
“是。”张顺子又点点头，“颜姑娘，你还是想想得罪了什么人吧？”
得罪的人？颜妍沉默着，她并没有得罪了什么人啊？难道是那个玉食楼的吕掌柜？不像，自从被逐出长安县后，便没了消息，应该不是，再说，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有一个人……颜妍想起来了，除了他，她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只有他才能利用实权威胁到那些店家商贩，也只有他才对她怀恨在心贼心不死，不知道这件事和那晚上的贼人是不是都是这人的阴谋，看来，她得去一趟县衙了。
“是余……”颜妍刚说两字，张顺子便紧张的站了起来，他正要开口，楼下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小二，你家掌柜呢？”张顺子一惊便要下楼，走到楼梯口又轻声嘱咐了一句，“颜姑娘，刚刚的话可别说是我说的。”
“放心，我知道。”颜妍明白了，心里气愤不已，可恶的余一利，上次饶过了他，现在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掌柜的，是余一利，要不，我们回吧。”阿海怕惹事，忙劝道。
“不必，我们喝我们的茶，他最好别惹我，哼，否则，旧账新账一起算。”颜妍撇撇嘴。
“那个大夫怎么还不来？”冯琪起身站在窗口向外查看，“妍妍，不如我们回吧，治伤要紧。”
“这点伤不要紧，已经没有渗血了，我们现在走，反倒显得怕了他似的。”颜妍松开左手，伤口已有些干涸，没有再渗血。
说话间，脚步声已到了楼梯口正往楼上走来，果然，余一利出现在楼梯口，看到颜妍等人一愣，眼睛阴沉得瞟向身后的张顺子，张顺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果然是他。颜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思索着一会儿怎么教训他，今天出来这么久受了这么多气，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上次迫不得已才不了了之，这次可不能轻饶了他。
“哟，我当是哪家的红姑娘出来了呢？原来是馐馔斋的颜姑娘啊。”余一利使了个眼色，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熊腰虎背的大汉便一脸淫笑的上前两步，上下打量着颜妍，“呀，谁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舍得伤了颜姑娘，可惜可惜，可千万别留下伤疤了，要不，这细皮嫩肉的平添了一道刀疤多遗憾啊。”
“你们……”冯琪正想翻，被颜妍一个眼色制止。
“听说颜姑娘的相公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正逍遥快活呢。”两人见颜妍他们没反应，更加猖狂的大笑起来。
“张掌柜。”颜妍清脆的声音在他们的浑行显然更加的干净。
“呃，颜姑娘需要什么？”张顺子两边都不好得罪，站在一边十分不安。
“谁家的狗没拴好，居然跑到这茶楼上来了，你就不怕搅了你的生意吗？”颜妍还是那副样子，喝着茶连头也不抬。
“你……臭婊子，居然敢骂我们是狗。”两个大汉的笑容瞬间冻结。
“卟。”颜妍左手一抬，杯中的茶全泼到了他们脸上。
“臭娘们，找死。”两人拉高袖子便冲了上来。
“找死的是你们。”冯琪一掀凳子砸了上去，那两个老人对周围的事不闻不问，依仍老神在在的弈着棋，几个年轻人还是那副样子，除了玄衣男子其他三人都子着这边。
颜妍此时已没有心思注意他们，丝毫没发现他们眼中的关切，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思索着怎么让余一利吃憋，阿海怕他们再伤到颜妍，拉着她退到了一边，挡着了她身前。
凳子、桌子在三人的拳打脚踢之间纷纷散架，张顺子一脸心疼的躲在了楼梯口不敢吭声，只有余一利一脸得意的笑，他似乎对他带来的两人十分有信心，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往颜妍身上转着。
“大人，出什么事了？”楼梯口又上来两个人，高高瘦瘦的，见了余一利点头哈腰的献谄。
“将那臭娘们带回去。”余一利的嘴不由自主的抽动着，一脸得意。
正文 第三十章 险像生高人相助
高瘦的两人看向颜妍，一脸阴阴的叙渐逼近。
“掌柜的，你先走吧。”阿海抄起一条长凳挡在身前，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
“阿海，你先退下。”颜妍无语了，心里却为他的忠心感动。
“不行，你受了伤，不是他们的对手。”陈海咽着唾沫，抄着长凳的手不断的冒着冷汗。
“阿海，你不会功夫，更不是他们的对手。”颜妍轻叹着，劝道，“你站到边上去，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我……那你呢？”阿海还在犹豫，颜妍已经跃过他的长凳，一脚踢向了已到阿海前面的两人，那二人一时没防到她突然的发难，被扫中了脸颊，双双向边上跌去，摔在了破桌子上。
“臭娘们，居然敢踢老子的脸。”狼狈的爬起身，两人不由恼羞成怒，随手捡起破木板挥向颜妍。
颜妍的右手受伤，左手推开阿海后，只好连连躲避，两人见她没有还手之力更加的得意，步步紧逼，颜妍一步步退到那两个老人的身旁。
老人还在弈棋，对身边发生的事不闻不问，颜妍有些心急，不能再退了，再退只怕要秧及无辜了，主意一定，忙停住后退，一脚踢向其中一人的木板，她没发现那几个年轻人已纷纷站了起来，隐隐有出手的趋向，她只是一心的想将两人逼回去，以免祸及两位弈棋的老人。
踢出的腿被躲了开来，颜妍一旋身又起一腿，一次踢中了另一人的下巴，她没有丝毫留情，将那人踢的向后仰去，躺在了地上嗷嗷的叫着，另一个有些迟疑，他没想到一个柔弱女子居然会有反击的能力，颜妍心里想趁机踢到他，她的右手不能动，实力大减，不能等那人起来了再攻，连上两步，那人却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脸上有些惧意。
“不中用的东西，居然还怕一个女人？”余一利在边上看得火大，高声骂道，“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我养你们何用？”
那人被骂得脸上红红的，挥着木板又冲了上来，颜妍连连侧身闪过，瞅中时机再出腿，不过效果却不明显，那人已经看出了她的弱点，算准她不用手臂，木板抡得跟雨点般密，那个倒地的人也爬了起来，看向颜妍的眼神更加凶狠。
颜妍无奈的在心底暗叹，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衰神了吗？
冯琪见颜妍似乎不敌，有些心急，几番抢攻逼退了两人纵身跃到她前面，替她挡住两人的狂攻。
“快走。”
“不走，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官，让他也知道知道，我颜妍可不是任他欺负的。”颜妍火从心起，往日的倔强一展无遗，平添了一份英气，让她平日温婉的俏脸更加的生动可人，看得余一利心痒痒的，更想将她拿下。
“好，不走就不走。”冯琪并肩站在颜妍身边，豪气焕发。
“哎哟喂，余大人，颜姑娘，别啊，小店是小本经营，经不起折腾啊。”张顺子急得只哀求。
“哼，谁让你迎她进来的？”余一利指着颜妍不屑的撇嘴。
“张掌柜，这儿有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不够只管去馐馔斋取，我们可不像某些人吃饭不给钱，还给人使绊子。”颜妍摘下腰中的银袋子，张顺子小心翼翼的绕过余一利，接了银子跑到了阿海身边。
“谢谢颜姑娘，够了够了。”
“你！”余一利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气得直哆嗦，“给我打。”
“冯琪，别跟他们客气，有什么事我担了。”颜妍再也不想忍让，怒气陡然冲了上来，她再也不想管他是否有什么后台，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从小到大，她还没这么委屈过，今天一天全受了，还被人指着红姑娘、臭婊子、臭娘们的叫。
心里的顾虑一撇开，好便冲了上去，也不顾手上的伤怎么样，抄起一条长凳便攻，和冯琪两人一左一右，一时之间，那四人竟奈何不了她，不过，颜妍毕竟是女子，受伤未愈又一番抢攻，气力难免有些接不上，没一会儿便落在了冯琪后面，那个被她踢中下巴的高瘦男子趁她不备，挥着木板就上来了，颜妍欲躲，却发现她已退到了一位老人的身后，她若躲了，只怕老人就要受伤，没办法，只好接招，心急之下伸出右手就挡，木板砸在受伤的地方顿时伤口迸裂，鲜血四溅，忍着痛抓住了他的手腕，左肘顺着他的手臂狠狠的撞向他的胳肢窝，可惜，她的右手使不上力，很快被他挣脱，远远的逃到一边，避开了颜妍紧接而上的一踢。
“掌柜的！”阿海站在那边吓得惊呼。
“妍妍！”冯琪被那两大汉缠住一时脱不开身，眼睁睁的看着颜妍再次受伤。
“我没事。”痛得汗水直直的滚落，颜妍捂着伤口，苍白的笑着，显得那般的冷艳。
“没想到你这臭娘们这么能打，哼，我看你还能挺多久。”逃开的高瘦男子活动了一下臂膀，腋下的麻木略略好些，又和另一人攻了上来，想抢回一些面子。
“两位老人家还是换一个地方弈棋吧，以免误伤了。”颜妍侧头，见那两位老人还在全神贯注的对弈，不由有些无奈，清脆的提醒了一句，也不管他们是否听到，忍着痛又迎了上去，心里咒骂着：妈的，这回的手臂只怕是伤到筋骨了。
还没等她接住砸下的木板，眼前的两人已定定的站住，动也不动，不由好奇的吐脚步。
“姑娘不顾自身安危，挡去那一击，老朽感激不尽。”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颜妍忙侧身看去，原来是两位弈棋的老人，说话的正是她刚刚护在身后的那位老人，鹤发红颜，一脸慈祥，不由心生好感。
“应该是我该感谢老人家相救才是，打扰了两位的雅兴，还请见谅。”颜妍稍稍平复了下纷乱的呼吸，勉强扯着一抹笑。
“你受伤不轻啊。”老人看向她的手臂，血正顺着手指滴落到地板上。
“没事，我还忍得住。”颜妍摇摇头，加重了捂在伤口上的力道，却不能止住迸流的血。
“掌柜的。”阿害跑到她身前，撕下自己的衣角手忙脚乱的为她包扎。
“大夫怎么还没来，死小二，看我怎么收拾你。”冯琪发现这一场混战下来，那个小二居然还没把大夫请来，气头青筋直冒。
“来了，来了。”小二带着大夫慌忙跑了上来，原来他们一直躲在楼下，不敢上来，此时听冯琪说要找他算账这才出来。
余一利见情势逆转，也不敢拦着，只想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下楼时也不知是不是那几个年轻人看不过去还是无心的，其中一人随手扔了个茶杯砸中了他的膝盖，他就这么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还不赶紧的看看伤，愣着干嘛。”冯琪没空理会余一利，将大夫攥到颜妍前面。
原来包扎的布已被血粘在上面，饶是大夫小心翼翼的放轻的动作，也疼得颜妍冷汗直流，原本便有些苍白的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好不容易取下布巾，血再次迸流而出，白晰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肘处长长的刀伤直至手腕，都在渗着血，看得冯琪狠狠的踹踹了那些人几脚。
“嗬，姑娘，你这伤不轻啊。”那位老人倒吸了口冷气，“被匕首伤的？什么人这般狠心啊？”
“前些日子，我们馐馔斋进了贼，我们掌柜的便是那时负的伤。”阿海见颜妍紧咬着唇痛苦的样子，忙代她回答。
“原来如此，喏，我这儿有瓶上好的金疮药，比一般的要好很多，还有这个，等伤好了再涂上，保证还你如玉般的肌肤。”老人从怀里取出两个小瓶子递给阿海。
“多谢老人家。”阿海双手接过，将金疮药交给大夫为颜妍上药。
等大夫包扎好，颜妍才松开了紧咬的牙，苍白的唇上一溜牙印清晰可见，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很淡的笑容向老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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