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朱孝低沉的呜咽出声,声声带着无比的悔恨和愤怒,宛如行走在荒原中的孤狼。
第二日,判决下来了,朱孝以冒充皇家子嗣、谋逆造反等多种罪名,当即赐毒酒一杯,让其自我了断!
三日后
太子因结党营私、陷害手足,以及私制龙袍同谋不轨等罪名被废,贬为庶人,终身囚禁于高墙之中,一辈子不见天日。
太子一倒,裕王忙着收拢太子遗留下来的势力,一时间裕王府前门庭若市,那些改换门庭的官员们蜂拥而至,就快要将裕王府的门槛踏破。
老对手太子一败涂地,其余皇子在裕王的眼里都不成气候,他的母妃是硕果仅剩不多的高位份妃子,以祖宗规矩,(子以母贵),除了草包老七,裕王的身世还真是不输给任何人。
其次以实际势力来讲,裕王经营多年,当年能和太子平分秋色,如今有十三的相助,更是无人能敌!
就在裕王以为这场“夺嫡”之战,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之时,朝廷的形式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快的让裕王有些不敢置信。
首先是朱悟恢复了兵权,皇帝将手中的半块虎符赐给了朱悟,而虎符的另外一半就在太尉手中,太尉和朱悟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这就入同将京师所有的兵马一块交到了朱悟的手里,皇帝这招“出其不意”这让裕王多少有些不安。
但话又说回来,毕竟这次斗垮太子,朱悟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没点好处可以分,也是说不过去的,幸好守卫皇城的御林军不受到虎符的调动,而如今的御林军首领就是裕王的隔房小舅子,在十三的劝慰下,裕王虽心里有些疙瘩,但还是默认了这种局面。
反正若是以后自己坐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想要什么人坐什么位置,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想安排谁上,谁就上,也没必要这时候和朱悟这个毛头小子费劲儿,因此裕王放开纠结这种“小事”,而专心去收拢自己的势力。
可当裕王将太子残存势力整合的差不多时,才发现朝堂的局势已经有些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
一向“正常”的皇帝陛下,这两天却不知道抽了那门子的“羊癫疯”,先是借口说,自己做梦梦到了李贵妃,甚至想念。念及其身前端庄贤淑,治理后宫有功,决定追封其为懿仁皇后!
功劳?人都是死了几十年,早去干嘛了,你才想起她的好来?不过皇帝要坚持封赏自己的女人,而李贵妃生前也是贤名在外,死后图个虚名,大臣们倒也不好反对。
就在追封李贵妃的第二天,早朝时,皇帝又破天荒的想起了“荒于政也”的草包儿子老七来。
一打听,才知老七还躲在家里“享清闲”,于是立即派人前去将躲在家里“睡懒觉”的老七拉了壮丁,强拽着来上朝,还明确的规定,以后老七不管是睡眼朦胧,还是站在朝堂上眯着眼打盹,却是必须每日准时来参加早朝。
老七虽然一百个不乐意,无奈是皇命难为,在儿子朱悟的“从旁协助”,下,总算是勉勉强强的完成了这项“艰巨”任务。
皇帝的这番作为,一边是让“懒散”的老七叫苦连天,那边却是让“精明”的裕王心里七上八下“咚咚”的打起鼓来,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满朝文武百官也闻到了不寻常的一丝气味,暂停了拉帮结派,朝裕王府讨好等等举动,纷纷睁大眼睛静观其变。
“砰!”裕王的一只手掌将案几上的一个茶杯震落于地,顿时摔了一个粉身碎骨。飞溅的茶水溅染了裕王的衣摆,他也浑然不在意,他怒声的低吼道:“父皇想干嘛?”
十三平静的招来侍女,将地上的残迹收拾干净,才站起身来,淡色的瞅了瞅怒极攻心的裕王,不冷不淡道:“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父皇这是在为七哥立储而做铺垫呢!”
“谁?你说的是老七,怎么可能?他是个草包!”裕王的一双眼睛都快瞪出眼眶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十三惊讶的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十三嘴角一扬,露出一丝苦涩道:“依照惯例,太子被废,二皇子没了,三哥你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才干实力都应该是接替太子储君之位的最佳人选,可三哥你别忘了,祖宗遗训,立嫡不立长,如今李贵妃已经被追封为懿仁皇后,如今七哥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裕王闻言也是一惊,他结结巴巴道:“可是老七就是一出了名儿的草包,父皇一向将江山社稷看的比天还要重,怎会糊涂到将祖宗家业交到这么一个不学无术,懒散成性之人手中,即使当年李贵妃在世时,那般得宠,父皇也从来不曾想过将老七扶上位,如今……”
十三目光幽幽的看着远方,半晌才缓缓的收回目光,低低地说道:“父皇这招隔山打牛使得太好了,一直以来我们和太子整天的明争暗斗,都疏忽了父皇的真实心意,不错,老七是愚钝不堪,不成大造,可是三哥你忘了,老七膝下还有一个并不逊色于任何人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父皇想将皇位传给那个乳臭未干的朱悟?”裕王眉头紧蹙,怔怔出神。无可否认朱悟虽然年轻,但他的表现并不逊色任何人,甚至强过这些叔叔伯伯们,皇帝本就偏心老七一脉,动了这般心思也非不能理喻。
裕王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良久,才握紧拳头低声说道:“他休想!我为了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来倾尽所有,谁想和我争,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十三章 最后一击
更新时间:2013…1…18 10:12:20 本章字数:6011
十三神色极为落寞,他回过头来,眉间飘荡这丝丝寂寥,怅然叹道:“三哥,放弃吧!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咱们输了!”
“你胡说什么?”裕王怒声的斥责道。爱蝤鴵裻
十三苦着脸,无力地摇了摇头。“这些年,我们为了和太子一党夺权,往往是你给我设绊子,我给你下套子,你现在回过头看看我们身边都还有些什么人,你的母族也罢!妻族也罢!真正能为我们出力的人,如今还剩下几个?”
这些年的争斗,不管是裕王还是太子,双方都存了灭对方之心,因此每一次争斗,都是异常毒辣,将对方最得力,最可靠的阻力都“剪”的差不多了,裕王的舅舅、还有妹夫、甚至是连襟,这些稍稍有权势又和裕王靠的近的人,基本上都成了太子攻击的首要对象,因此在多年的争斗下,这些人不是被贬到了偏远的荒凉之地,就是坟上青草皑皑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不入流之类。
只需要看看太子落难后,他手下那些党羽的表现,就可以知道剩下的这些官员的忠心程度,少的有多么“可怜”了,太子境况如此,裕王这边的人手分布情况也差不多如此。
十三低敛眉目,语气落寞道:“一直以来有太子这座大山挡着,我们双眼都受蒙蔽了,你再反观一下老七一脉,妻族丞相家,掌管百官之首,门下门生故旧遍天下,母族北疆王雄兵漠北,谁敢小觑,朱悟更是娶了太尉的独女,我还听说京师里好多人家,都巴不得和老七家再结亲,小郡主朱馨的婚事更是媒人踏破了府门……三哥,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吗?”
裕王惊慌莫名,这么多年他居然疏忽了这个致命的缺点,真是该死!扼腕叹道:“当初我们太大意了,一直以为老七不过是一个草包,不成气候,没想到最后的敌人居然会是这个一直看不上眼的”草包“!”
十三闭上眼,他的心里有些混乱。又有些嫉妒的发狂,都是同出一脉,皇帝对待这些子嗣的态度,却是截然的不同,他低低道:“不是我们太大意,而是父皇太深沉,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你说这一切都是父皇的安排?”裕王今天的惊吓一个比一个大。
十三冷笑一声道:“不是吗?父皇很有可能很早就决定要抛弃太子和咱们,留着我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争斗不休,来给朱悟成长缓和时间,到如今,太子落败,父皇又是接二连三的出招,我才明白,朱悟入宫受教,还有后来故意失宠,以及安排在丞相身边”打杂“,军营轮训,却是将朝堂文武大事儿,都让朱悟摸了一个遍!不客气的说,就怕是你我,对于朝堂的把握也许也远远不如,那个曾被咱们不屑一顾的”毛头小子“。”
十三突然哈哈一笑。“如今雏鹰羽翼已丰满,我们也该识时务的急流勇退了,那不然太子的下场就是我们的榜样!”
“退?我还有退路吗?”裕王的面孔有些扭曲,他不甘心盯着窗外,最后愤然道:“既然父皇无情无义,休怪儿子不孝了!老七不是还没有被立为储君吗?怕什么,就是他已经是太子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做不了皇帝!”
十三大惊,平淡的脸色终于出现了惊慌的表情,他惊呼道:“三哥你想做什么?”
“我若坐不上这个九五之尊的位置,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奋力一争。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裕王的话语中带着丝丝疯狂的执着!
初雪纷飞,雪兆丰年,这本应该是一个喜庆的兆头,可今年的冬天,皇城内外却弥漫着一股沉重,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各司其职,脸上带着一丝谨慎和凝重,只因为在臣工们嘴里,无论多么英明的皇帝陛下,终于抵不过岁月的流逝,病了!
初冬的寒潮袭来,皇帝就沾染了风寒,竟一病不起,缠绵床榻达半月有余,皇帝这么多年来一直勤勉有加,这次居然也破天荒的好多日不曾上朝临政,一时间谣言四起,大家都在猜测皇帝这场来势汹汹的病情,又会给这风云多变的朝堂带来什么“狂风暴雨”?
皇子们更像是赶着趟子一般来回穿梭于皇宫之中,美其名曰是“探视”,实际上却是各怀心机的观望,如今储君的大位空虚,太子宝座悬而位居,就给了大家很多浮想联翩。
作为热门人选的老七,却并不在这群“探病”大军之中,倒不是他不够孝顺,而是每次“满腹温情”的探望伟大的皇帝陛下,无一幸免的被骂了“狗血淋头”而归!
“老七啊!你说朕这次要是挺不过这一关,可怎么办?”
“不会的,都说好人命才不长,你老这辈子跟好人的边儿都不沾,你……”
“啪!”一只臭鞋子飞逝而来,老七落荒而逃!
“老七啊!今年的赋税怎么样?”
“这个……儿臣在兵部,这不归我管啊?”
“嗯,老七啊!那今年的兵库,兵饷可盘点清楚,有无亏空现象啊!”
“嗯,这个是归兵部尚书的职责!”
“老七啊!……”
“这个属于XX的统辖范围!”
“那你究竟知道什么啊?”皇帝面目狰狞的问道。
老七赧色的戳着手指,很老实的回答道:“嗯!凡是你老想问的,估计儿臣都答不上来!”
“呼!”无数枕头,靠背漫天飞舞!老七满面飞絮,仓皇抱头逃窜!
为了能让自己多活些日子,也为了避免还没有病死,先被气死的“不良结局”出现,皇帝很英明的决定,让朱悟代替老七来伺疾。至于老七这个“孝子”,你该干嘛,干嘛去!只要不出现在我眼前就好!
老七郁闷了,为毛自己一去探望皇帝老爹,就跟上战场,不是挨骂,就是挨鞋底亲吻,而朱悟一去,皇帝就拉着谈半天,还留膳?
不公平!不公平啊!
不过看在朱悟是自己儿子的份上,老七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往心里去了!
黑夜深沉。
慢慢的,一个两个的人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那声音,开始只有一个两个,渐渐的越来越多,渐渐的,那声音转为嘈杂。
脚步声响,一人掀开帘子,走进了皇帝的寝宫。
“是谁?”迷糊中的皇帝闻声而起,刚好看见一身明黄色蟒袍的裕王走入房内,皇帝不悦的蹙起眉头道:“朕没有召唤你,你来这干什么?”
裕王脸色在烛光的照映下,投下一抹阴影,微微挑起的眉眼间,透着一股狠戾。他放肆地看了皇帝一眼,冷笑道:“等父皇召唤?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殊荣呢?”
“你说什么?”皇帝从榻上坐起身来,他双眼眯了起来,声音清冷道:“这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吗?”
“态度?”裕王放声狂笑起来。“我以前对父皇你的态度够尊敬了吧!你说一,我岂敢说二,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可是结果怎么样?先是太子稳稳的压住我一头,好不容易扳倒了太子一党,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
裕王的眼光越来越冷,他继续道:“现在就连老七这个草包,朱悟那个毛头小子也能得到你的亲睐,可是却对我视而不见,论才干,论功绩,我那点比他们差了,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