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修多道法门,若能融入魔功特性,必可再衍生新的枝干,那样大宗师二劫就多了数分把握。
“冤枉啊师傅,”苏伏顿时委屈地说,“虽然确实像师傅说的那样,凭我自己干不了这事,但徒弟可是为师傅着想的。”
“哼,”朝夕月有些生气道,“你什么性子本座不知道?你小时候尿床的事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好处你会对我那么好,我就不信了。”
苏伏悲伤地说:“原来在师傅心里,徒儿的形象那么不堪啊。”
朝夕月蹙了蹙眉,忽然明白自己这段时间怎么那么喜欢探究孙仲谋了。由于是她亲手养大的,这个徒弟的性情她其实很了解,可那次从太渊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那时候她觉得那样的变化挺好,只不过不确定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经过多次试探,她发现那个人即使不是孙仲谋,也无所谓了。她骨子里的清高冷傲让她对孙仲谋曾经的冒犯一直心怀芥蒂,只要对北邙宗没有坏心,她并不想追究。
逐渐发现变化之后的孙仲谋十分的干净,让她感觉很舒服的干净。
发生肌肤之亲后,开始还好好的,但随着时光推移,他的性情又变了。变得有点像以前的孙仲谋,又不完全相似,多了几分洒脱不羁,言谈无忌,行事较为随性,十分吵闹,多了几分烟火气,常常让她火冒三丈。
最初的孙仲谋,色胆包天,连自己都敢冒犯,像狼一样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情,却又在自己转身的时候露出獠牙;之后的孙仲谋保留了狼性,但很安静,不喜欢欺负弱小,但被触犯时会激起狼性十足的反击;现在的孙仲谋,像脱胎换骨,同时有着前二者的特性,坏到了骨子里,却又会把握分寸,懂得进退之道。
毫无疑问,如果要选徒弟,她当然喜欢安静的那个,可以随时随地的调戏,最喜欢他抵触抗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至于这一个,她的美眸带着莫名的笑意,有些时候,反而更有趣。
……
“师傅,你在听吗?”苏伏没想到朝夕月对自己的装可怜视若无睹,立刻就改变了策略,“师傅,其实徒儿早就想把它传给你了,只是顾忌北邙宗的安危,才迟迟犹豫的。”
这时候骷髅护卫正和浊魔周旋,有好几个已经被打碎,好不凄惨。
朝夕月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什么生死大事啊,还要顾忌北邙宗。”
“师傅你是有所不知啊,”苏伏道,“那吞天魔尊可是一代奇人,他留下来的魔功骇人听闻,要是让人知道北邙宗沾了魔功,纵使我们真的是清白的,难道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会放过我们?”
朝夕月不由恍然,心里已经信了八成,面上却不显露:“难得你还有这份心,但为师平日待你如己出,传给我是应该的,你还敢要好处?”
“这不是顺口开个玩笑么。”苏伏连忙将一卷竹箴交给了她,“您快快参悟了,弟子拖住它一时半刻,还没问题。”
朝夕月心神微震,没想到苏伏真的二话不说就给她了,沉默了会儿,道:“你果真不要一点好处?”
她在北邙宗待久了,哪里知道苏伏这完完全全是剑斋的风格,只要我有的,定然不会藏私,喜欢尽管拿去,这是剑修的洒脱。
而这份感悟对她来说,帮助太大了,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可以的话,”苏伏忽然定定看着她,“就当毁你清白的补偿,你不是说,你保留处子元阴是为了修炼一门功法,为渡二劫做准备。”
朝夕月无法拒绝,但觉得这话有点怪,想了想便明白过来,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补偿?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是无价的,你还敢跟我谈补偿!”
“回头再找你算账!”话虽如此说,她的心里却带着淡淡的感动。
朝夕月迅速收敛思绪,将心神沉淀下来,投入竹箴当中。
……
那三十来个骷髅护卫都是骷髅道力凝聚的,内里蕴含着纯净的海兽精元,只要有充足的精元,随时都能恢复,就和鬼将一个道理。
仅仅是拖住三个大家伙,还是不难的。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朝夕月缓缓睁开眼睛,欣喜愉悦之色一闪而过:“退下吧!”
“收到!”苏伏笑着召回了骷髅护卫,闪到了她身后。
朝夕月素手微抬,呈兰花状,点向虚空。
虚空泛起涟漪,像从它境穿越出三只森白色的骨蝶,不是骨碟是骨蝶,骨头状的蝴蝶,扑棱着本该漏风的而飞不起来的双翼,向那三个浊魔飞了过去。
浊魔哪里知道危险,怒吼一声就狂拍下来,骨蝶顿时消逝无影踪。
然而下一刻,浊魔的身体斗然扭曲起来,“嗷嗷”的咆哮紧随而至,跟着以骨蝶消逝的位置为核心,形成了三个剧烈的漩涡,浊魔那庞大的身体瞬间被抽干,竟是连点滴残渣都没剩下,彻底灰飞烟灭。
而其中的鬼将,也死得不能再死。
漩涡最终恢复成骨蝶,但由于抽取了浊魔的浊气,所以变得跟浊魔一样庞大,看起来有点吓人。
有的时候只要方法对了,不论什么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朝夕月怔怔望着三只骨蝶,久久都发不出一言来。也许这对苏伏来说没有什么,可对她来说,联盟那么多个大宗师都拿浊魔没办法,却被她轻而易举地杀死,真是让她想不兴奋都难。
“师傅,你还想消化了它们不成?”苏伏见她呆立良久,不由开口打趣道,“这些可都是浊气,又脏又臭,你吃了它们,保证没有色狼敢靠近。”
朝夕月回过神来,轻轻一挥手,骨蝶顿时化为粉尘消散。
接着回过身去,媚眼如丝:“好徒儿,你让师傅怎么奖励你才好呢?先抱一个好不好?”
“好啊好啊!”苏伏兴奋地说着,就要扑过去,但立马想起来自己的毛病,不由顿住身体,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铁定会趁机揍我。”
“不会的,来嘛。”朝夕月神情妩媚,朝他勾着手指。
“咳!”聪明如苏伏,自然不会上当,“师傅,我们要赶快抵达目标地才行,走了。”说毕落荒而逃。
朝夕月看着他的背影,美目漾着荡人心魄的媚意。
……
淡淡的虚影代替苏伏,顺着那通道来到了一个遍布浊气的焦地。除了浊气以外,四处弥漫着焦黑的浓烟,大地则爬满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疤,内里是炽热的火山岩,泛着赤红色的光。
而在这方焦地的核心处,就有一个露天的大殿。
虚影从虚空通道中杀了出来,速度丝毫未减,“咻”的刺向大殿中坐在王座之上的男人。
能在这种地方坐在王座上,自然没有别人。
罗刹冷漠的脸露出一丝惊讶,轻轻抬手一扫。
“铛”的一声响,就见虚影显化成飞剑,滴溜溜地转圈倒飞,落到了数十丈外王殿空地上,“铮”的一声,剑尖没入一截,倒竖而立,一个负手而立的影子便落到了剑柄之上。
“这是你我首次交锋吧。”罗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前是莫问,现在是你,本座跟你们可真有缘分。”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将军了哦!
飞仙的表情十分冷淡,就像看到一只苍蝇,有心情就随手碾死。
“不错,和当年的你比起来,更像个高手了。”罗刹啧啧有声,对飞仙品头论足。
飞仙负手而立,看似站在剑柄上,实则凌空悬浮。剑柄也不是普通剑柄,几乎无形无质,如果单用肉眼,看起来插在地里的只是一片铁片。加上人欲定而风不止,衣袂飘飘,猎猎作响,一个绝世高手的形象展露无遗。
“像高手?”飞仙眉头挑起,不屑地说道,“高手就是高手,没什么像不像的。正如没底气又喜欢装模作样的人,看起来就是个白痴,没什么像不像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正盯着罗刹,说的是谁,自然不问可知。
“本座不同你争这口舌之利。”罗刹淡淡道,“你敢安心来我这里,是以为苏伏能应付那个局面么?”
“不争口舌,你还问什么问。”
飞仙冷笑,仅仅是眼神稍变,空气就实质化成粒子,在他身前汇聚变成一柄剑,“咻”的破空而去。
“那就让本座看看,你沦落为剑灵以后,到底有什么长进!”
罗刹倚着王座的腰板微微挺直,无处不在的浊气迅速地来到他身前汇聚,形成一个圆形的漩涡。紫黑浊气形成的漩涡,在急速旋转中逐渐变成了墨色,像蕴含着深邃的无尽深渊。
说时迟那时快。那剑器没入深渊之中,竟自飞仙身前的虚空穿出,直直朝他刺了过来。
飞仙没有动作,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剑器就“嘣”的碎成了齑粉,那些齑粉朝着罗刹倒返回去,在空气中自然拉长,形成铺天盖地、密不透风的剑影。
罗刹嘴角微微翘起,抬起手来,漩涡突然间扩大数倍,所有的剑影没入漩涡之后,和刚才一样从飞仙身前的虚空穿出,再度倒返冲向飞仙。
“真界只有寥寥数人能让本座使出真本事,”罗刹淡淡笑着,“这些人包括你应该都知道,只要本座使出真本事,谁也奈何不了我。”
飞仙剑眉斗然立起,在冷哼声中抬起右手,骈起食中二指,那些剑影就像看到了祖宗一样,突然间朝他的剑指汇聚,转眼间形成一柄指剑。
这是剑斋几近神通级的法门,名字就叫做《指剑》。
却说飞仙手中这一柄,剑身几乎全部实质化,泛着冷硬光泽。这不是神通赋予的幻象,这是道力接近于法则的现象。就好像罗刹擅于浊气,却仍然可以施展虚空神通,可将人远隔数百里摄来,更可将敌人的攻击反弹回去。
这就是道的层面,远远抛开了力、灵、法三重妙境,目前真界大宗师级别的存在,除开佛门以外,惟有徐明真和顾十楼触摸到了这个层次。
苏伏的位业之力也初步踏入了这个层面,不过那具有极大的针对性,非位业管辖的范围内,就比如说生人,都无法影响。
道的层面,惟有道的层面可以对抗。
那指剑凌空斩落,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墨色漩涡“轰”的震成了漫天浊气碎片,耀光乍起,又是几声“轰轰”的巨响,以耀光为核心,猛地膨胀出一个巨大光团,似有一声凄厉的哀嚎从王殿发了出来,最后王殿在光团下彻底烟消云散。
光团的余波向四面八方蔓延。
不知过去多久,待耀光一丝不剩时,出现了个方圆数里的巨大坑洞。
……
“哟,这里好热闹啊,我跟我家的美女师傅也想来玩玩,行不行啊?”
苏伏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孙道友,朝掌教……”
话未说完,却发现分身传话过来:“喂喂,我的本尊大哥啊,你至少表现出一点点的惊讶吧,朝夕月那么精明,一点点破绽就能拆穿我们了,难道你想被她秋后算账?”
自己和自己的对话,未免有些怪异。
苏伏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种性格的自己,愣了会儿,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告诉她真相了。”
“我傻呀我,”分身嗤之以鼻道,“只要她还对我感到好奇,我就有机会上她的床。”
“你说什么?”苏伏顿时凌乱了。就算是分身,这差别实在有点大啊。
“男人喜欢女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分身理所当然道,“你可以三妻四妾,还不准我泡个美人?”
苏伏被分身跳脱的思路惊呆了:“你,她是你师傅啊!”
“迂腐!”分身冷笑,“再说,你和瞳瞳又是怎么回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伏顿时哑口无言,他的心神受到冲击,但并不影响他反应。
两人的神念交流几乎是瞬间完成的,苏伏的笑容不变,眸中却略带惊讶:“二位是怎么来的?”
他的变化十分的自然,朝夕月还在怀疑他俩有猫腻呢,所以一直观察着苏伏,见他目中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不由迷惑起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算托了我徒弟的福。”她淡淡说着,将目光从苏伏转到了鬼刹身上,“这就是那个元帅?长得不怎么样啊。”
分身悄悄向苏伏竖起大拇指,然后将目光转到了浊魔身上:“师傅,快快收拾了浊魔和鬼刹,咱们就可以回北邙宗了。”
罗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分身:“又是一个难以料算的变数,不过,你们以为这就赢了吗?”
朝夕月白了一眼分身:“你以为我发出那一击,还有余力杀浊魔?”
分身怔了怔:“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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