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龙吟瑶逐渐定下了心神,心里有些欢喜,有些忧愁,却又补了一句,“可我不在的时候,还是不许你去找那个狐狸精……”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祭拜
用了早膳,苏伏带着龙吟瑶等人来到英灵园。
接着昨日的大雪,今晨还是下起了小雪花,纷纷扬扬,像被撕碎的棉絮,在黄昏城上空飘洒,无来由添了一份凄冷。
英灵园坐落于黄昏城以北,与总务府毗邻。从外面走进去,需要走一段青石板路,路旁栽种着笔直的银松,别有一份肃穆。
路上已有许多行人,见到苏伏一行人,纷纷避让行礼,目光之中带着深深的敬畏。
约走半盏茶功夫,就见一个阶梯,二十来级,白玉筑成;登上去之后,视线顿时开阔起来。眼前是一片广阔无边的园林,以花草树木隔出一条条碎石小径。
“那就是英灵阁,”苏伏指着其中一条小径尽头的阁楼,“里面供奉的是战死的将士,柳沐师弟也在里面,进去上柱香吧。”
“可惜了,柳沐师兄……”凌远寒望了一眼宫月衣,“他是喜欢你的。”
宫月衣也不是铁石心肠,黯然地说:“我知道。”
“感情我可以做出选择,但他终究待我极好,他的家人大多故去了,以后我想以他的妹妹为名义来祭拜,你答应么?”她望向凌远寒。
“难得你说这样多的话,我怎会不应。”凌远寒轻轻一笑,“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那么他不但是我师兄,也是我姐夫。”
说着话的功夫,已来到阁外,来上香的人很多,大多熟识。
“师弟,龙姐姐,你们也那么早啊。”这时从阁内走出来一个女子,却是云溪。
“云妹子,”龙吟瑶迎了上去,“伤势怎样?”
“好多了,多谢龙姐姐关心。”云溪笑着说。
苏伏停住脚步,道:“这种事晚了可不好,只怕又有人要做文章。”
“也是。”云溪不由莞尔。
“纪师兄也在?”苏伏又问。
“在,”云溪点螓,“**师兄故去,他很受打击——当时是他负责云修,他很自责呢,我不知该怎样劝他。师弟,你能帮我和他说说么?”
“可是……”苏伏有些犹豫。
龙吟瑶不悦道:“纪随风不知好歹,师弟当年为了抢你,历经多少波折险恶,那纪如初要杀我们,难道还要洗干净脖子等着?这都无法释怀,心眼该小到什么程度!妹子,不是姐姐说,你让师弟去找纪随风说话,不是为难他么?”
“师姐!”苏伏苦笑,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龙吟瑶蹙了蹙眉,却又淡淡道:“妹子,我知你一番心意,想要二人重修于好。但你知道,这种事先开口的自然表示承认错了。你认为师弟错了吗?”
云溪顿时羞惭地说:“龙姐姐对不起,是我思虑欠周,就当我没说过好了,你别生气好吗?”
“我不是生气……”龙吟瑶语气放缓,但却被打断。
“回去了!”纪随风大步从阁内出来,不由分说,拉着云溪就往外走。经过苏伏的身旁时,他终于还是顿了顿脚步,“我们的命确实是你救的,但你不要以为我会承你的情,需要的话随时来取,皱个眉头就不姓纪!”
苏伏沉默片刻,道:“救不救是我的事,还不还是你的事。”
在纪随风之后,纪修竹等人也自内出来,看见苏伏,勉强点了点头,便沉默着离开了。
龙吟瑶鄙夷道:“玉清宗从上到下,都一个矫情样。”
“进去吧。”苏伏摇了摇头。
英灵阁不大,像个小神庙,只不过将神像换成了灵位。不分门派大小,以功绩定位,最上方一排,功绩自然是最高的。
灵位密密麻麻,不知凡几。柳沐在居中的位置,几人点香,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祭拜。
……
从英灵阁出来,又往另一条小径走进去,不多时,便见一个墓地式的宽阔场地出现在眼前。
场地非常宽广,内中以篱笆相互隔开,形成一个个方形墓穴,外面有纵横交错的石径小道。每个墓穴内都有一个数丈方圆的石台,有几个已经架起了一座雕像,其中一个便是顾青云。
墓园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大家都很肃穆,纵然是熟识的人也不敢随意交谈,生怕扰了英灵安眠。
苏伏先带着众人去到顾青云的雕像前,墓中是一副衣冠冢,遗体已运回剑斋安葬,自然不会容许流落在外。
祭拜过后,才走到诸葛明清的墓穴前。此处人是最多的,苏瞳隐隐听见一个低泣声十分耳熟,与小白对视一眼,连忙挤到前方,果见诸葛小楼跪坐在墓碑前,正倚着墓碑掩唇泣不成声,模糊的泪眼满是让人心碎的血丝,显然哭了一夜。
杜挽倾在她的身旁,不住地安慰着什么。
石台上,有几个工匠正在细心雕琢着诸葛明清的模样。虽然已经连夜赶工,但还是没能如期完成。没办法,战时一切从简,只好让工匠继续摆弄,不误祭拜的功夫。
别看苏伏现在还悠闲地跑来祭拜,少待就要赶去总务府,可以预见的,必将有一场风波要发生。事实上,几个副盟主昨夜就已召集了不少人讨论,唯独苏伏大门一闭,谁也不见。
苏瞳二人赶了上去,来到诸葛小楼身旁:“小楼你快别哭了,盟主在天有灵,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一定会也会伤心死的,快别哭了。”
“唉,你们来了就好,”杜挽倾脸上满是无可掩饰的倦容,“快帮我安抚一下小楼的情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实在没办法了,圣主及两位首座一起遭遇不幸,他这个圣子不但要马上接任圣主的位置,还有范太陵等人留下的一堆烂摊子。
“挽倾哥哥你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呢。”苏瞳冰雪聪明,知他不容易。想来是陪着小楼哭了一夜,什么事都还没处理,这份情谊确实教人感动。
杜挽倾感激地点点头,经过苏伏,又叹口气:“总之很多事,我很抱歉,但我希望苏兄能帮我。”
苏伏知他言中之意,摇头道:“不必如此说,你我共过患难,难道还不信你?”
杜挽倾重重点头,“有苏兄在,总算安心不少。”
苏伏简单做了祭拜,而后吩咐道:“瞳瞳,你和小白留在这里照顾小楼姑娘。”
“好的爹爹。”苏瞳应道。
“师姐,我不能送你了,待战后定然第一时间去接你!”苏伏又歉然地转向龙吟瑶。
龙吟瑶理解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姑姑,顺便和瞳瞳作伴。”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那孽畜敢和我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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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务府。
在诸葛明清逝世后,原本用来处理军机要务的麒麟阁倒是终于启用。天机阁已经不适合再去,毕竟那儿是诸葛明清休息的私人地方,他才刚死没两天,就侵占他的私人地方,未免太过不敬。
麒麟阁议事堂,四个副盟主及联盟中几个核心要员在此开了一整晚的会议,时不时就传出激烈的争吵声,至今还未有个结果。
李道纯和云本初去了一趟太寰道台,恢复了全部的灵气,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这两年以来,太寰道台俨然成了黄昏城的标志,不知为多少修士恢复过灵气,便利快捷无副作用,深受大众喜爱。
除了四个副盟主,还有北邙宗的朝夕月,南离宫的叶璇玑,妖族的武门大军帅顾十楼。
顾十楼代表的自然是苏伏。南离宫由于宫主不在,事务全权委托给叶璇玑,她代表着南离宫。
“国不可一日无主,”叶启心笑着道,“联盟自然不例外。当务之急,应尽快推选出盟主,统领盟内诸事,使人心安定才是。”
“叶掌座是个明白人,”顾十楼不知是赞许还是贬损,“那么敢问,应该由谁来出任盟主之位?”
“既然是推选,自然由众人举荐。”叶启心顿了顿道,“本座以为应台禅师就不错,威望足够,修为也是远超我等……”
“我以为不妥,”李道纯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禅师加入联盟至今,鲜有建树,何来威望?再说修为,没有打过怎么知道,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凭什么判断谁强谁弱?”
叶启心道:“禅师已近佛陀,众所周知,佛陀相当纯阳,你可不要不自量力。禅师未曾建树,只因盟主在位,不敢擅做主张,不像某些人喧宾夺主,以为自己很威风么?擅离职守,违抗盟主调令,而且会议进行到现在,还是人影全无,试问如此桀骜之人,谁放心将联盟交给他?如今盟主仙逝,禅师可以放手施为,过段时间你们自然会知道他的能耐。”
李道纯摇头冷笑,只当他放屁一样,索性不开口了。
云本初微微嫌恶道:“叶掌座,本座对事不对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含沙射影。”
“无量吾佛,”应台禅师宣了个佛号,“不必争论,感谢叶掌座那么看得起贫僧,不过诚如李剑主所言,贫僧威望不足,且无自信担当此重责,诸位再举贤能便是,不要因为争吵伤了和气。”
朝夕月暗自冷笑,这秃头素来喜爱和稀泥,这回是要以退为进呢吧?想到这里,明眸微转,檀口微启:“既然如此,本座倒有一个人选。”
“请说。”应台禅师笑道。
“就是本座囖。”朝夕月脸也不红,风轻云淡地说,“把联盟交给本座,什么鬼刹,还不是小鬼头一个,轻轻松松就能打发了。那小鬼头一死,焦狱还有什么可为?我看是我们杀得快,还是他们补充兵源快。”
大言不惭!连诸葛明清都败在鬼刹手下,她何德何能,敢如此夸口?
这是众人此刻的内心写照。但不好说出口,只好无言以对。
顿了顿,应台禅师轻笑道:“朝掌座还是别太小看鬼刹为好,此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寻常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朝夕月未等他说完,立刻就道:“如此说来,大师猜得透?”
应台禅师的语声一噎,险些没呛着。他也不怒,只是淡淡笑着:“多半……”
然而他才说两个字,又被朝夕月打断。
朝夕月眼波流转,直勾勾地看着他,用妩媚的声音说道:“大师别猜鬼刹,猜猜我的吧,如果你能猜出我此刻心思,那就证明大师确实厉害,这个盟主位置我就不坐了,交给大师便是。”
应台禅师的笑容一滞,转瞬又恢复,想了想道:“贫僧猜之不透。早前就说过,贫僧并不觊觎盟主位,朝掌座何必咄咄逼人呢?”
“可是怎么办,”朝夕月眨了眨眼睛,“大师不觊觎我觊觎啊,我从小到大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当上盟主……”
正喝茶的云本初险将茶水喷出,脸上顿时万分古怪,似乎想笑,拼命忍着。
叶璇玑本来闭目养神,这时不由睁开看了她一眼,美眸中惯常的冷淡罕见地被笑意所取代。
应台禅师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贫僧保留意见,盟主之位事关重大,理应集齐盟中要员共同商讨,个人意愿不可凌驾于联盟之上。”
朝夕月展颜一笑:“那么敢问大师,联盟中谁能猜透鬼刹心思,谁就能出任盟主么?”
“非也!”应台禅师冷静应对,“威望、修为、身份缺一不可。”
朝夕月紧跟着道:“就是说,要猜透鬼刹的心思,又要有威望、修为、身份才有机会出任盟主是么?”
应台禅师淡淡道:“是!”
“那么大师适才说您猜不到鬼刹的心思,即是说您已经自愿放弃争夺盟主之位了么?”朝夕月一步一个坑,终于暴露出了最终目的。
应台禅师脸色“唰”的一下铁青了,沉默良久,他终于开了口:“贫僧之意,是选出最有资格出任盟主的人。”
他避重就轻,也是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朝夕月撇了撇嘴,暗道一声“老狐狸”,表面不动声色,嗔笑道:“啊,原来如此,大师早点说嘛,害我以为我也有机会呢。”
顾十楼暗中冷笑,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要集齐联盟的意志,推选出一个合适的盟主。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场内众人根本没有机会。
朝夕月深明此点,才故意胡搅蛮缠,其实就是为了恶心恶心应台。她讨厌应台,和立场无关。这秃驴在盟主生前老是装好人和稀泥,盟主死后就暴露了本来面目,对盟主之位志在必得的样子,看了就恶心。
叶启心心知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道:“其实在此之前,我们更应该为盟主讨个公道。”
“讨什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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