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无非是宣示主权。
“世玉哥,他叫晁雪松,来自三山岛,是我的朋友。”侯楚楚脸颊微红。“雪松,世玉哥是微烟伯伯的亲传弟子。”
“你,你好……”晁雪松慌忙行礼。
他见侯楚楚虽然有些羞怯,却没有反感的样子。而且两人亲密无间地站在一处,顿时有种“天造地设”的感觉,才知道侯楚楚早已是名花有主,心里顿使非常难过。
“原来是三山岛的朋友。”李世玉热情地笑着说,“楚楚的朋友,自然是我李世玉的朋友,以后你就在天工坊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多谢……”晁雪松点头。
李世玉微微一笑,转向管玉虎:“管执事,人,我就交给你了,你给雪松说说清微园的规矩,安排一些‘小事情’便好,不可‘委屈’了他,知道了吗?”
侯楚楚没有听出弦外之音,跟着道:“管执事,麻烦你不要安排太费时的事给他做。每天上工时间为辰时到申时最佳,因为他还要照顾他堂哥。”
“是是是,包在小人身上。”管玉虎谄媚地说,“您二位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这位唤作雪松是罢,请随我来。”他说着,就往园内走去。
“多谢你们。”晁雪松向二人施了一礼,忙跟了上去。
“楚楚,世玉哥有好久没有陪你了,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如何?”李世玉柔声说道。
“嗯。”侯楚楚望了一眼晁雪松,见他正好回过身来,便向他报以鼓励的微笑。
……
“回神了,其实像你这样的爱做白日梦的散修,我是看得多了。”管玉虎叫醒了失神的晁雪松。
人已经远去了。
晁雪松有生以来第一回害了相思的病,而且病得不轻。
“话本里常有名不见经传的散修攀上了高贵的女仙。”管玉虎也像李世玉那样背负着双手,却不见气度,反而凸显出他微驼的背。
“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做着同样的梦,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明白……”抄手游廊里,他忽然顿住脚步,“现实是残酷的,癞蛤蟆永远都是癞蛤蟆,不可能变成长翅膀的天鹅,如果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很可能连命都不保。”
晁雪松不是很明白,下意识道:“癞蛤蟆不是癞蛤蟆,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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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修行界最底层
管玉虎霍然回身,见他脸上没有嘲笑的意味,但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来气,当下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是让你不要做白日梦,楚楚小姐是不会看上你的,如果你能绝了不该有的心思,少爷自然不会亏待你,不然的话,哼!”
“哦。”晁雪松这时情绪低落,只谨记云修长老的交代,不与人为恶,对方怎么说,自己怎么听就是了。
管玉虎已然把话说得够重了,却换来对方这样平淡的反应,如一拳重击击在棉花上,软绵绵不受力的感觉,让他感觉难受极了,不由在心里暗道:还是个刺头,先整治你几天!
“清微园自有一套完善的体系。”他继续往前走着,“我们招收人手,一般会从各大雇头那里直接挑选,不过想加入天工坊的散修实在太多了,很多人都轮不到机会,所以他们一旦运气好被选中,就会兢兢业业努力做工,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你也要向他们学习。”
“清微园的规矩也是非常森严的,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切记不要漏听了。”他的语速很快,“既然楚楚小姐有交代,那么你每日辰时之前要到这里来,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完,就可以回去。你初入清微园,要从杂役做起,做得好才有希望升迁。杂役也不错,每天有五枚白玉,可提前预取三个月的份额。”
“每天五枚白玉,一月就是十五枚蓝玉,岂不是要五年多才能还清楚楚姑娘的债?”晁雪松不在乎做什么,他扳着手指算了半天,才算出正确的数目来,领略到现实的残酷,终于把儿女情长抛到脑后,认真听了起来。
“清微园有数十个重要工坊,百来个重要库房,都不可踏足,一旦发现擅入,轻则处罚三个月的工钱,重则驱逐出园。还有,最重要的是清微院,那里是少爷与坊主的住所,一经发现擅入,马上驱逐出园!”
管玉虎说着话的同时,已领着晁雪松来到一处小院,可见许多人在两边厢房进出,见到他来,纷纷打招呼。
他向众人微微点头,架子倒是摆得挺大:“这些人都是工坊的杂工,属于清微园最底层的人,有些人的工钱甚至比你还少。你可以在这里选一个铺位,作为你平日休息的地方,不过你不住在清微园,选不选就无所谓了。”
事实上,这些人的修为最高都只有通神,是属于杂役工种,就是什么地方需要人手,就去什么地方,并没有固定。
凝窍修为,已然可以入选护卫队。护卫队的护卫一天最少也有两枚蓝玉,而且还有低价选购修炼所需的权限,是很多散修眼红的福利。
考虑到晁雪松的年纪,已属于少年天才,完全可以当成精英种子着重培养,如同当年的侯玉尊。
但他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只能任人拿捏。
“张三!”管玉虎走到一间厢房门外大声叫道。
一个精瘦的黑脸少年从里面敏捷地窜出来:“哎,到到到,管爷有什么吩咐?”
这少年穿着灰色的直裰,头发不长不短,束在脑后,双目透着伶俐,但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脸,有如黑炭一样,倒是凸显出了他一口白牙。
“这是新来的杂役,你给他讲一些规矩,领他认认地。”
管玉虎淡淡嘱咐罢,又厉声警告:“新人初来,按着‘规矩’安排,你要看好他,出什么祸事,我不饶你!”
“是,您放心,小的一定一定看好他,不教管爷为难。”名叫张三的黑脸少年恭敬应下。
待管玉虎走远,方才隐露不屑神色。
过了会儿,他才望向晁雪松:“跟我来。”
晁雪松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没有一句怨言。
“我看你修为实在不低,居然被他扔到这里来,还要照规矩安排,一定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我叫张三黑,”张三说,“他们都嫌太长,就叫我张三。”
张三是个自来熟,指了指黑脸:“我从小在垃圾堆里长大,有次为了找食,遇到两个散修斗法,害我的脸烧成这模样。幸好他们都死了,倒让我捡了个便宜,成了高高在上的仙长。不过在修界还是个下三滥,贱命一条,叫什么都无所谓。”
晁雪松也不是不开窍,这时终于明白过来,好像因为某种原因,管玉虎并不喜欢自己,所以把他安排到这里来。
“新人刚来,前三个月就是做一些打扫茅厕、庭院及跑腿的小事。也就是侍候我们这些资深杂役吃喝拉撒,唉,你也不要有什么怨言,这世道就是如此,谁让你要得罪他呢?”
张三领着晁雪松走过了许多地方,说了许多的话,让他明白了许多。
晁雪松也把自己的境况说了些,毕竟年纪相仿,很快就熟悉起来。
“唉,你虽然有机缘结识楚楚小姐,但这也是你的祸患啊,我劝你还是少和她来往,不然你在李少坊主心里,始终是一根刺,处境堪忧啊!”
这少年虽只有十八、九的年纪,却已遍历红尘,很快就分析出症结所在。
晁雪松却是一笑:“你却是有趣,年纪不比我大多少,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倒像个老学究一样。”
“我也不是天生就这样。”张三的脸破天荒的红了,有些羞恼,“你这人不识好歹,我是好心才提醒你的!”
“云修长老告诉我不能忘却初心,我来此是为了挣钱还债,并不是为了接近楚楚姑娘。”晁雪松摇头说道,“我对她并没有企图,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哼,我已然警告过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
张三领着他大致走了一遍,最后回到小杂院后的茅房:“清微园共有一千多名杂役。杂役修为都不高,吃喝拉撒都要管,新人来主要负责清洗茅房。方才你也见过了,三个小院共用一个,总有十一个要清洗,这个决不能马虎,要是让坊内那些大师闻到丁点臭味,我们都会被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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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琅?异变
苏伏的心神沉淀在泥丸宫里。
想象着昨日那种奇妙感觉,仍是盘膝而坐。比昨日不同,明月明显要黯淡许多。身下应是个灵脉无疑,主卧也是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但明月与现世就是隔了一层膜,不像昨日那样“雀跃”。
尝试着运起“太上感应篇”。
一切如旧,遗憾的是,效果只有昨日的四成左右。
四色雾华仍穿游九宫,却已没有遨游星海的感觉,如果说昨日体验如风驰电掣,今日则犹如牛车缓慢前进。
尽管有种种不如意,但比往日的修法快上许多,这已是个难得创新。
“领域配合太上感应篇,可加快修行速度,就叫它‘太上太玄照神法’。”苏伏睁开眼睛,便从榻上下来,走到了书案前。
沉思片刻,抬手正要磨墨,忽而有感,望了一眼门缝,不由好笑地道:“你在干什么?”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苏瞳站在门口,小声地说:“看你生气了没有。”
“我没生气,你进来。”苏伏笑着招了招手。
苏瞳顿时喜笑颜开,来到他身旁:“爹爹,你在做什么呀?”
苏伏坐了下来:“我要把《太玄经》写下来,你替我磨墨。”
以往编撰的《太玄经》并不全面,红素以此修炼,多是借鉴心得,真要说有很大作用,也不尽然。愈是后面,愈缺少一种根本。
正是缺少这种根本的核心立意,才迟迟没有下笔。“总纲”一出,框架就算立起来了。
苏伏在脑中构思一会,便从心内虚空取出数年前就备好的,写着《太玄经》封面的空白书册。约只有半指厚,外状看起来如同仿造的无量宝典,内中每页纸都是由极上等的墨竹烘烤成薄片,经由炼器大师之手,小心锤炼杂质,并加入各种珍材辅助炼制而成。
数年功夫,他抽空祭炼了数层禁制,已足以防腐。
正好苏瞳磨好了墨,他便提起笔来,沾了墨,在扉页写道:
“余入道三十载春秋,纵观古今:惟见求,而不见道也;惟见散,而不见聚也;惟见简,而不见繁也;惟见独善,而不见兼济也。夫凡世者,愚所不愚,乃无知也。智所不智,乃盲从也。何也?乃不知鬼神之事乎!鬼神能人所不能,掌伟力,凡所不能争也。”
“……”
“余今立玄,开释太上太玄应天无量大道,入余玄门者,不惑也……”
洋洋洒洒数百字开篇,是苏伏入道以来所见、所闻、所知、所识、所悟、所想等等的总和。其实著书并不难,难的是“言之有物”,“融会贯通”。
待墨迹干了,他便翻开下一页,为《太玄经》之总,也是《太玄经》的第一章“尘归尘,土归土”:
“尘归尘,土归土,然汝无需痛苦,盖人之身、识为清浊之总,亦有分数,教清归天,浊降地,是为玄道也。玄为无上之真,道为众妙之门,今吾化身玄帝,以无上之真,引汝洞悉众妙之门,察其始也。始之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
所谓满腹精章华文,下笔则有如神助。
毕竟不知《太玄经》草创,会有什么影响,短时间内也看它不出,便暂且不表。
……
三山岛,太行山。
“怎么样?”掌门密室外,郑西星满脸紧张地望着从密室中走出来的衡阳真人。
衡阳真人深吸一口气:“应有把握渡劫!”
“太好了!”晁补之不由惊喜地叫出了声。
太行剑派一众人等尽皆情绪激动,除了云修。他是唯一一个还能冷静下来的人,指着衡阳真人手中的“紫极道晶”,道:“这领悟,真的是掌教自己的么?”
“如不是掌教的领悟,怎会说出有把握渡劫的话来?”郑西星不悦地道。
“我以为不妥!”云修摇头道,“修行是自家的事,无法明悟就是无法明悟,外力只能修补,而无法添砖加瓦,否则不然,劫修何至于如此稀少?”
郑西星冷冷道:“哼,我看你是嫉妒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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