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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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 第7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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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士羽触及他的身体,心神就是一震,只觉浑身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真形破碎,道基残损,怎料得再见时,生死即将两隔。

    “我,我,我……”他怔着一张面孔,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但是眼眶却湿润了。

    他很快意识到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着:“大哥,我不恨你,刚才的话都是骗你的。”

    “我不恨你,也不怪你,我只是想让你活着,却没想到害死你了,对不起……”他痛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

    “从小……就那么……爱哭……你知不知道,哭得老子……很烦……”公颜良瞳孔涣散,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颤巍巍着抬手,想要最后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小羽,大哥不怕失去……自由……大哥怕失去自由……他们又治不好你……”

    最后一个字,已然微弱如蝇蚊呢喃,他的手最终还是没能够着孙士羽,像承载着生命的厚重,沉落下去,就再也无法抬起来。

    “大哥!”孙士羽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公颜良的残躯,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异常鼎盛的气血集中到脑部,两行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下来。

    另一边,范太陵检视了叶巳三人的伤,发觉看起来凄惨的吕尚静其实只是轻伤,而另外两人反倒重伤濒死。

    运力替两人粗浅疗过伤,这才让吕尚静护住二人,走向孙士羽:“他叫你小羽,想必你就是绿林盗二当家孙士羽。虽说是公颜良先攻击我们,但他毕竟死了,我可以不计较,不过你却要随我回太乙圣地。”

    大门阀弟子那种无形的高傲自然而然流露。

    孙士羽面无表情地侧头:“太乙圣地,该死!”

    “你没有选择。”范太陵抬手。

    但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让他的手僵在半空。

    “不是谁都能威胁吾王。”他身前虚空泛起涟漪,一个双手拢在袖袍里的老者出现在他眼前。

    范太陵轻轻将手放下来:“阁下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老者淡淡说。

    范太陵沉默片刻,转身携着吕尚静三人破空而去,他知道再留片刻,只怕他们都走不了。

    “陛下,我想您应该明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您终究要站在我们这一边。”老者自是易天星,他躬身在孙士羽旁。

    孙士羽轻轻放下公颜良的尸体,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装,将他无神的双目合上。

    做完这一切,他退了两步,右手呈爪状,突然深深刺入自己心脏,在易天星没反应过来前,将整个心脏拽了出来。

    “陛下?”易天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但他伸出的手突然又拢回袖袍里,因为孙士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一个怎样的笑容!

    易天星活了数万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笑。

    “人,我不做了,替我换一个修罗的心脏。”这是孙士羽捏爆心脏前的最后一句话。

    陈仓从土中冒出头来,望着倒下去的孙士羽以及凭空出现并放肆娇笑的丰音,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真界,我替你默哀。”

    ……

    神州,太乙圣地。

    天机阁内,诸葛明清忽然睁开眼睛。

    视线在周天星辰图上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颗邪病缠身的星辰上,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死了?怎么会?”

    原本淡红色的星辰,已然变为死灰,这代表着死兆。

    紧跟着紫星也逐渐黯淡,诸葛明清略微诧异:“难道那位魔主居然没有发现此人的价值?究竟发生什么意外,怎么会死呢?”

    他想了想,取了个满是褐色斑点的龟壳出来,轻轻一掷,龟壳落在周天星辰图南域的一隅,随后居然发出了声音:“师傅,您找我呀。”

    却是诸葛小楼的声音。

    “嗯,你们找人找得怎么样了?”诸葛明清听着她声音,有些迷糊的样子,看来与她无关。

    “妖帝不在家,正托妖国的陆相帮忙在找呢,发生什么事了呀?怎么动用紧急联系的传心术?”

    “不用找了,那人死了,你跟挽倾先回来罢。”诸葛明清道,“具体等你们回来了,再告诉你们。”

    “哦,知道啦。”诸葛小楼说完,那龟壳就自动回到诸葛明清手上。

    诸葛明清的眉宇纠结在一处:“怎么会死呢?紫星黯淡,是放弃了在南域登陆的企图,还是示敌以弱?”

    他绝然想不到,区区一个孙士羽,会影响罗刹的战略意图,使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但也因此,他产生了将此事传告天下的念头。为后世称“诸圣挽歌”的史诗,做出了正确而又至关重要的贡献。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两柄即将出鞘的剑

    北地庐州,日曦城。

    清微院客堂,微烟老人正煮着一泡茶,滚滚的茶香沁入李世玉的鼻内,使这位天工坊太子爷的脸上浮现几许疑惑。

    这茶唤作浮生,乃是微烟老人亲手炒制,向来只有客人上门时,才会拿出来。

    “师傅,今晚有人要来吗?”李世玉长得也是颇为俊逸。日曦城中,他与张敬青、邵明轩并称为三大才俊。说的就是身份地位高、有财、长得俊俏,乃是许多女修的梦中情人。

    “怎么这样问。”

    “您只有在贵客上门时才会拿出浮生。”李世玉说。

    “世玉这张嘴,你可要跟着好好学学。”门外传来一个大笑声,就见一个穿着火红长袍的老者大踏步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青年,闻言当即应下:“是,老师。”

    应完,他又望向李世玉,笑着说:“世玉兄,好久不见,不知你和楚楚都还好吗。”

    “都挺好,不需费心。”李世玉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又道:“城主大人怎么有空登门。”

    “正因为闻到了浮生的香味,所以不请自来了。”城主自然是落日,他径自落座。

    微烟老人恰在此时煮好了茶,递了一盏在他面前,淡然笑道:“相距不过数百步,你想喝,随时过来就是,还需要等我煮?”

    “那可不是为客之道。”落日端起雪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只觉一股清香从口腔直落心底,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为这茶比迷迭香更具风味,莫非是你亲手炒制的缘故?”

    “与我无关。”微烟老人放下茶盏,“人,无非就是活个记忆。它只是帮你回忆想回忆的,忘记想忘记的,浮生余华自度,到我们这个年纪,自然就认为它更好。”

    “你回忆到了什么。”落日问。

    “我一生平凡黯淡,没什么可回忆的。”微烟说。

    “所以你想做一些能留下回忆的事?”落日摩挲着雪瓷的纹路,轻声说着,“但你总该知道,人一旦习惯现状,又想要改变,往往代价就很沉重。”

    “沉重,不是付不起。”微烟抬眼,“你怕了?”

    落日笑了笑:“那要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微烟不语,伸手沾了些水,在茶案上轻轻写下一个字,一个峥嵘挺拔、生机勃勃的“斗”字。

    “据说拱月会场竣工了。”落日试探问道。

    微烟仍不语,却轻轻点头。

    落日摇头苦笑:“真不愧是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以我们并没有选择。”他又喝了一口茶,“没有选择,其实也是一种幸运,因为不必计较那么多,就不会那么累。年轻的时候,从未想过‘累’这个字,现在确实老了。”

    他自顾自说了两句,放下茶盏,神情逐渐平淡:“既然你煮了浮生,说明还是有商谈的余地,玲珑阁要做什么,又能获得什么。”

    “出多少,收获多少。”微烟道。

    “我们要一半!”落日豪气干云。

    “可以。”微烟爽快应下。

    落日意外地望了他一眼,狐疑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计我了。”

    “彼此彼此。”微烟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李世玉与张敬青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两位爷在打什么哑谜,目中尽是迷茫。

    ……

    时光微移,黑夜过去,很快进入仲夏月二十日。

    这日辰时,剑斋阎浮殿缓缓飘落来一朵浮云,显露出三个人的模样,正自经过的数个值守弟子皆是一惊,慌忙行礼:“首座!”

    三人正是苏伏、叶璇玑与苏瞳。

    “很久没回来了。”苏伏的脚踩在阎浮殿的土地上,慨叹油然而生。

    “你等自去。”他摆了摆手,便向台阶上走去。

    那几个值守弟子艳羡地望着三人背影,一个悄声道:“那……那就是苏瞳殿下,真的好美啊……”

    “另一个是谁你们认得吗?”

    “好像是叶璇玑……”

    “首座真是好福气,唉,别说叶真人,苏瞳殿下也轮不到咱们,还是快点干活去罢……”

    ……

    窃窃私语怎能瞒过三人,苏瞳捂嘴轻笑:“娘亲,我偷偷告诉你哦,爹爹以前也是这些人之中的一个。”

    “是吗?”叶璇玑望着苏伏道。

    “偶尔嘛。”苏伏无辜地说,“男人聚在一起,话题翻来覆去,无非就那几个。谁让你美名传天下,真界又有谁不认得你啊?”

    他又转向苏瞳,佯怒道:“瞳瞳,你翅膀长硬了,就开始揭爹爹的老底,真是白疼你了。”

    “爹爹说过,闲谈莫论人非。”苏瞳挽着叶璇玑,露出小脑袋来,做了个可爱鬼脸,“小时候不懂,现在长大了才知道有很多道理,其实爹爹自己都做不到,还敢要求人家怎样怎样,真是不害臊呀。”

    苏伏痛心疾首道:“正因为爹爹做不到,才希望你能做得完美一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也是爹爹教人家的。”苏瞳笑嘻嘻地说。

    苏伏顿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难道爹爹没有教过你,应该尊敬长辈吗?”

    “娘亲,”苏瞳眨了眨美眸,“人家有过不尊敬长辈的不良记录吗?”

    “没有。”叶璇玑满眼都是笑意。

    苏伏不由以手扶额:“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早知如此,就该立个家法。”

    “哈哈,立家法,只怕我们不会答应。”就在这时,得知消息的水洛泽落在阎浮大殿门口,迎向三人:“就是就是,纵然要立,也要对咱们家瞳瞳有利的才行,比如某人不得离开瞳瞳十步以上远怎么样?”

    “湛兮姐姐最疼我了!”苏瞳欢呼一声,小跑着扑入解湛兮的怀中,把她哄得眉开眼笑,恨不得抢过来给自己当女儿。

    “你应该叫师伯!”苏伏翻了个白眼,“还有,这算什么家法,这是**裸的压迫!”

    “我乐意,你管不着。”解湛兮横了他一眼。

    “姐姐很久没来,不如到我处小坐。”姬玄清眸现异彩,望着叶璇玑。

    叶璇玑回望过去,见其气机圆转如意,隐隐有一股难以言述玄妙,顿时了然:“也好,不过要待本宫先问候过剑主。”

    “不巧,剑主去了玉清宗。”水洛泽道。

    “既如此……”

    姬玄清上来挽住她,淡淡望了一眼苏伏:“师弟,借璇玑姐姐用几日,不会介意罢?”

    “师姐尽管用。”苏伏咧嘴一笑。

    叶璇玑白了他一眼,便与姬玄清化光而去。

    “瞳瞳,姐姐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这次一定要呆上十天半个月再走。”解湛兮带着苏瞳也走了,却是不懂“客气”两个字怎么写,连招呼都不打。

    苏伏不由感慨万千,既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喜悦,又有一种孩子不再那么依赖自己的淡淡酸楚,真是说不出的复杂。

    “你小子不声不响回来,也不知道先传个消息。”水洛泽重重拍了拍苏伏。

    “前天遇到一个意外,有道传讯飞剑被打破了,我就想回来剑斋看看。”苏伏笑着说,“但看来不是你们找我。剑主怎么突然去了玉清宗?”

    “具体我也不知,好像与法劫有关。”水洛泽望了望等在身后的两人,促狭地说,“你还真是托孤托上瘾了,趁这机会,把他们带走罢。”

    “我先回去,大师兄在指点小龙修行,你拜见过师长,就来找我们。好久没有聚了,这次一定要不醉不归。”

    苏伏这才无奈地望向余下二人。他们都用着被遗弃的眼神望着他,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嗯,好久没回来了。”他又重复了一次,纯粹是没话找话。

    “过得怎样,你们两个。”他淡淡笑说。

    “剑意雏形,感受到了。”宫月衣说。

    “先生,我已然渡过心魔劫数。”凌远寒说。

    “我是问你们,过得怎样,不是修炼!”苏伏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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