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不出意料,明日的玄天之精,怕是汲取不到。
两方‘天道体系’的碰撞,虽意味着秘境的不平凡。然从此方天道未产生反应来看,巫咒之力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他亲眼见证青衣的实力与医术的神妙,却似乎不被天道认可,这巫咒之力恐怕有着什么大的弊病。
想到这里,他又取出一个红绣的锦囊,正是青衣交给他的三个锦囊之一。
她曾说过,这个锦囊在她有危险时打开。陆风以遗愿来托付,使青衣不能拒绝,苏伏潜意识里就认为陆风在算计,算计青衣不会罔顾那么多年恩情,从而应下此事来。
倘止如此便罢了,可青衣似乎仍然不信陆风会害他。即是说,青衣目今是处于危险境况的。真正的危险,正是来自看不到,却又必定存在,是以他认定青衣处于危险之中。
然而打开锦囊之后他却傻了眼,其上仅仅写了一个字:静。
自打陆风死去,青衣就再未同他说过一句话。他怎都无法明白此字是何意。
在青衣外出之后,他独自一人思考了整整半个时辰,才从这字得出两重意思。一则静待,敌强,没有把握不要出手。二则静观事态发展即可。
他曾反向思考,即自己为青衣,模拟其思虑,欲要探知其写下这字时是什么心情,结果才发觉自己对于青衣了解太少,不得不就此放弃。
放弃之后,他索性不再想锦囊之事,转而去了云氏,用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秘密,与相对友好的西都魔门谈下合作之后,再借云氏之力,传出他欲抢婚的传言。
三日之后,不论青衣有什么谋算,在不能确认陆风确实已死前,他都不能让其陷入可能的危机之中,这便是他得出来的结论。既然无法想明白,他便决议按自己想法行事。
“嗖嗖嗖——”
便在此时,十数道破空声突而传入耳中,他面上微露冷笑,当即收了锦囊,缓缓起身来。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有十数个黑衣蒙面刺客就将苏伏团团围了正着。
见他面上没有意外,其中一个刺客冷冷道:“火大人果然背叛了黑袍会,杀了他,而后血洗天工坊!”
苏伏微微眯眼,这些个刺客居然没有一个弱于凝窍。黑袍会排除火老之后,尚有六个,这六人合聚的势力,怕已囊括整个太渊城,各大势力都没落下。
他其实打心底看不起黑袍会,装模作样,藏头露尾,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脱去黑袍之后,又变作一个势力领头,他们的大部分下属都不清楚自己领头还是个黑袍会成员。
“倘黑袍会没有掩掩藏藏,或许能知道一些本该知道的事,譬如……”
苏伏扫了一圈正在酝杀招的刺客,笑道:“譬如我与西都魔门的关系。巫道友,你还不快现身保护我么。倘我死掉,西都可就爽约了,传扬出去,怕不好听啊!”
那显是发号施令的刺客本欲下令,闻此一惊,旋即冷冷道:“可笑,就凭你也想跟西都魔门拉扯关系,不知死活……”
“给我杀了他!”
暴喝之中,各色玄光,或法决,或法器,各各施了自家最强手段,霎时将苏伏掩埋,必要将苏伏一击绝杀之势。
“修为突破之后的第一个祭品,居然是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一个厚重且嗜血的声音蓦然响彻,‘嗤’的一声闷响,十数个刺客只见自家攻击尽都被异物吞噬,显出来后,不禁各各倒抽一口凉气。
虚空不知何时溢出冒着浓烟的赤炎,宛如鲜热的地火一样,‘噗噗噗’的冒着泡,口鼻之间,尽是地火焦味。
在这之中,沐浴着一个昂然大汉。其身量约有丈余,那赤炎自他头脸浇过,却只令他古铜一样的肌肤愈发浑厚。
“来者何人,敢阻黑袍会办事!”
情状甚是诡异,刺客们哪里知晓厉害,只得冷冷喝问。
苏伏略一拱手,笑道:“恭喜巫道友晋入抱虚,叩开天门第一关,同辈之内,怕无人能出其右。”
来者正是屠狂巫义山,他淡淡瞥了一眼苏伏,道:“你不要忘记,你我之间有一场未完决斗。”
他说着话,动作却丝毫不慢,大手一挥,赤炎登时四散激射,每一道赤炎仿似都成了屠狂手臂,将那些骇然欲逃的刺客缠个正着。
这些刺客其实皆是各大势力身处高位的修士,见闻不浅,闻着‘巫道友’三字,结合这莫名骇人赤炎,登时联想到一个人。
“你……你是屠狂巫义山!”
屠狂丈高的粗犷身形终于完全显现,突破凝窍之后,他身上的火煞之气愈发浓郁,又有可怕的赤炎缭绕,使其化作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神。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就好像看着蝼蚁一样,丝毫也看不出来嗜血,然而所有被赤炎缠绕的刺客,尽都无力反抗,心底明白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之后,悔之不及,随之便是地狱一样的酷刑。
“道友修为既然突破,应当不难看出我身上创伤,待我将它治好,再比不迟。”
苏伏自然记得与巫义山的比斗,对方借赤炎炼体,不会比《炼妖经》差多少,而今晋入抱虚,赤炎更是融进了他法体上上下下每一寸,其强度绝不会比一般体修差,便是妖族都不遑多让。
他既然与西都合作,自然防着玉溪生一手,是以来此之前,提出需要一个帮手的条件。而在此前,他都不知屠狂也在太渊城。
玉溪生爽快将屠狂遣来,苏伏心中犹如明镜一样,一来监视自己,二来可接近青衣。
苏伏微微一笑,继而言之:“倒是这些人好生聒噪,莫要搅了他人清梦,还是快些收拾了罢!”
屠狂咧开血盆大口,瞳孔亦灼烧赤炎,身体微微的一震,‘砰砰砰’急促的剧响之后,惨叫声戛然而止,受着赤炎缠缚的刺客尽都爆开,化作一团团血雾随风飘逝。
“剑君……”
他蓦地回转身来,铜铃一样双目灼灼盯着苏伏,许是血雾激发了他的嗜血,他的脸尽是狰狞,舔了舔嘴唇,喉咙里挤出熔岩一样的火热咆哮:“太渊之行过后,不论你伤势如何,都要与我斗过一场,否则不然,我就去寻你,在这途中,倘教我遇见你认识抑或你在乎之人,统统都是这个下场,譬如医仙堂……啊……啊……”
他的双拳紧紧攥着,法体极力压抑着莫名兴奋,因而发出一阵阵的颤抖,身周赤炎更是不规则扭动,异常可怖。
苏伏亦被激起斗志,身周纵横剑影,将漫天涌来的赤炎余息一分不少挡在外头。其古井无波般的双眸淡淡与其对视,声音却宛如冰刀一样冷冽:“他们之中,但有一人出现甚么意外,我都算在你头上,届时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屠狂闻此,蓦地发出狂笑,许久许久,赤炎渐渐平息下来,他面容亦渐渐恢复正常,却道:“正合我意!”
苏伏不再语,转过眸去,淡淡负手,望着远空一轮弯钩一样的月儿,心底酝酿着浓郁杀机,正考虑是否在二大门阀抵达前将此厮引出城去杀掉。
便在此时,远空那轮弯月忽然被一庞然巨物遮掩,他瞳孔微微凝缩,心头咯噔一跳。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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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太上
“来了!”
苏伏猛地回首望去屠狂,只见其面挂着冷笑,显对此心知肚明。
“没有想到东西魔宫算计这样深,是否早知妖族目标乃佛门,而非庐州?”
屠狂冷笑道:“剑君莫非以为,真界唯有剑斋会算计么。”
苏伏虽心惊这变故,却不会表现出来,只淡淡道:“我只是奇怪东西魔宫用了什么法子讨好妖皇,使其出兵将佛门阻在沉佛之外。”
“我魔门需要讨好谁?”
屠狂扭扭颈脖,许是闭关太久,他迫不及待要活络活络筋骨。却转过话题,嘿嘿笑道:“你道只我魔门么,那天道盟又岂甘落于人后!”
苏伏闻此,顿知其意,心头不禁掀起惊涛骇浪。按此说,二大门阀今夜就要打破所有人算计,抵达太渊城。
那么不出意外,先抵一步的魔门必要占据太渊城布下雷霆手段候着天道盟,今夜不太平了。
“当然,剑君不用担忧,西都既已有承诺,自不会食言而肥,进入秘境名额,必有剑君一份。”
苏伏不动声色,淡淡道:“贵门我还是信得过,只要身份没有泄露,只当一个普通散修,料东都也不会来为难我罢!”
屠狂咧嘴一笑:“此是自然,不过西都也无法保证东都不知此事,毕竟我门与东都平日里皆属敌对关系。剑君要谨慎才是,莫要着了东都那些人的道,否则就不要怪西都护持不力。”
“倘剑君如此轻易死去,倒绝了我念想,这未完决斗不提也罢……”
苏伏不再语,只淡淡望着撞破夜色的庞然巨物。
本来城西这方死了数十个刺客,就引起了许多有心人注意,这时感应到远空动静,小小太渊城,就好像炸了锅一样纷纷繁繁,有修为高一些的,便尽都攀到高处眺望。
只见先是庞然巨影,遂是铺天盖地的黑影。待近一些,才发见是三艘巨型飞楼船,它们撞破雾霾,自一线渊方向缓缓向太渊而来。在其周遭,是御器缓缓而行的魔修,单单这些,就有数百,每个魔修气息都无匹强盛,尽都是凝窍以上修士。
观这阵仗,正是东西魔宫大部队抵达。本来预计要三日后才能到此,这一突然到来,登时打乱了许多人的阵脚。
疏乎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庞然的飞楼船停在了太渊城外,自上下来密密麻麻的魔修,粗略一计,约有数千。他们的脸上各各都带着凶悍,嗜血,残暴。皆乃东西魔宫合聚的门徒,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尽都是阴神以上修为。
亦凝练了三十六处窍穴,却未能领会凝窍真意的,只能依飞楼船代步。
而御器飞行的,显都是高阶魔修,这时便落下来维持秩序。他们每一个身上的气息都快能与李元佑等人相较,这是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力量。
无怪太渊出世,太渊城的修士只有减少,没有增多。想在这股力量下浑水摸鱼,先估估自己几斤几两罢。
城门‘呀’的一声打开了,城内几大势力的首脑,柳三,师洛水,陈有为,罗碧虚、玉溪生、屠狂等,尽都从里出来。
“无邪师兄!”
见着柳三,这些个魔徒有半数尽都吐气发声,发出洪亮声音来。
在东都,紫夜,万化,灵欲魔宗虽分隔三宗,然紫夜魔宗的弟子,被灵欲魔宗或万化魔宗的的长老收为徒弟,那是常有的事,三宗实则为一个大门阀。
英俊的面容,凛然的邪气,柳三正是柳无邪的化名,他微微笑着摆手示意。
师洛水好生不痛快,只得闭眸,眼不见为净。
“蝎子,你走到哪里都不忘耍你的威风!”
便在此时,在三艘飞楼船之上,各有一个身影轻飘飘落下,其中一个围着黑羽肩披,有着剑一样的眉毛,挑起之时,斜斜投入云鬓,与人一种异样的魅力。
声音正是自他口中发出,他这一落地,周遭另外半数魔修登时发出更为响亮的高呼:“络羽师兄!”
正是魔剑络羽,东都有邪公子,西都有魔剑。然而要说威望,较为为魔门弟子着想的络羽,自然要高出许多。是以东都这些魔修,都不敢吭声。
屠狂与玉溪生行去见礼,而后恭立一旁。
“络羽,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柳无邪邪异的一笑:“我听说第二枚太渊令落在你手里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我甚是好奇,不如与我分享一二?”
魔剑没有理会,淡淡转向自飞楼船落下另外二人,道:“太上,曲沐师叔,事不宜迟,我等入城再做计较罢!”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仅在师洛水身上停留一瞬,太渊城各大势力的首脑,尽都被他无视。
被称作太上的是一个四十左右年纪的修士,他长得甚是平凡,然他睁开眼睛之时,场内所有修士心头都是一个凛冽,因其眸子,竟源源透出直透神魂的冰寒。
只一瞬就敛去,他尚未开口。身侧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修士却说道:“络羽,此次你西都将所有事宜都托你,可不要教我等失望!”
魔剑络羽微微作礼,不轻不淡道:“曲沐师叔宽心,络羽省得。”
这被称作曲沐的却是一个长生真人,乃万化魔宗长老,络羽称他一声师叔倒也不过分。只是两人修为真要较量起来,还不定谁输谁赢。
曲沐对着那太上微微躬身道:“太上,这巫咒之力已然掩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