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曦城亦是真界唯一一座以交易闻名的大城,其中天工坊与玲珑阁的总部便在此处,另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商行,修界的商行,皆以入驻日曦城为荣。
而日曦城,便在以玲珑阁为核心,众小商行为依附的形势下,经久不衰地运转着。每日都有大量的珍品自日曦城出现,而后被真界各地慕名而来的修士哄抢一空。日曦城便如此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聚敛着庞大的财富。
一线渊的水域,出了一线渊地界后,河道渐宽,变作江域,便成为庐州著名的泪罗江。
泪罗江两岸盛产枫树,许是地质与水质缘故,四季无论暖寒,其叶永呈红似血的颜色,它们以不规则的距离,分布在泪罗江的两岸,亦有些依此成林,在夜幕未降,天昏地黄时,那红似血的枫叶便与夕阳的余幕相映成辉,煞是壮观美丽,尚有一分如诗如画的杀意。
而铁叶山,便在泪罗江左近,在其山顶,便有着一座巨城,那是日曦城。
此处高来高往的是法器与剑光的影子,飞剑、渡云舟、黑雾纱、云木梭等等真界著名的飞行法器屡见不鲜,更有巨型的载客用渡云舟、载物用云木梭,上面载着满满的货物与修士,或是飞往各地,或是自各地运来。
另有打造别致的大型飞行法器,造型奢华精美的飞楼船。搭乘者无不是身份尊贵,修为高深之辈,而往来修士便最为忌惮此一类人。
倘于高空往下俯瞰,还能望见密密麻麻犹如蝼蚁一般,徒步而行的修士。他们都是自真界各地慕名而来,或是入城谋生,或是采购所需,或是贩卖多余珍品等等不一而足。因修为不足以御器,或是没有专用之御器的飞行法器,便只能徒步。而一般此类修士大都是来谋取生存修炼所需,是以最是被人看轻。
日曦城外每日都是一副盛况,宛如凡俗间的赶集。
时近昏黄,近日日曦城的修士比之以往多了几成,仍源源不断有修士赶来。其中一个缘由,便是因玲珑阁与天工坊联手举办,五载一度的珍宝大会即将举行。
“嘿,听说了吗?太渊令出现了……”
在赶路的修士里,有着许多三三两两,半路结识便结伴同行的临时伙伴,在赶路中,不免就生出闷感,唠一些修界趣闻便成了消遣的最佳手段。
“出现又如何,反正轮不到我等,各大门阀岂会坐视不理,我等还是安分一些,入城寻个活计实在。听闻日曦城薪酬乃是真界之冠!”
“此言有理,不想死的话,还是离它远一些……”
“嘿嘿,闲着无事叨叨而已,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嘛。不过,我听闻持着太渊令的鬼弃道人尹玄素来到了日曦城,似乎是要借珍宝会将太渊令拍卖出去……”
这一伙散修仅三人,首先发起太渊令之言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年纪,身材矮小的修士。他的脸颊略胖,笑起来时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然其却是个话较多,闲不住的性子。
三人默契地保持着一种既隔着一层,又不显得生疏的距离,行在通往日曦城的道路上,又与其他结伴而行的散修相隔了一点距离,然而行人实在太多,是以三人尽管很小声交谈,还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当然,其实这个人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因其是唯一一个独行的修士。
他身上的气息波动并不明显,表现出来的约莫只有通神左右修为,与大多来此城谋生的散修没有两样;他身着灰色的长袍,乌发不长,随意地用草绳绑在脑后,束了一个短马尾,背后背着一柄样式普通的连鞘长剑;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脸上有些胡子拉碴,并且有些不协调,也仅仅只能看出不协调而已,怪异尚谈不上;唯独他的一双眸子最是吸引人,没有不安,没有焦躁,清清淡淡,宛如古井无波,逝水无痕。
他显然听到了三人的交谈,便带着温和的笑意靠近来,且行且拱手笑道:“在下苏浮尘,见过三位道友。”
俗语云: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三人小团体较为排斥‘外人’,却也不会无端将他赶走,其中一个年纪较长,显得稳重的修士微微还礼,道:“神州一散修,李羽,见过道友。”
“我叫罗丁丁,苏兄唤我丁丁即可,庐州本地人士。方才一直见你独自一人,还想着你颇难相处呢,没想到却是相反,嘿嘿!”脸颊微胖的男子嘿嘿笑着,却是个自来熟。
最后一个有三十左右年纪,蓄着短须,面相斯文,他笑着微微作揖,说道:“在下姓李名煜,字安之,神州大康国人士,见过苏道友。”
“三位道友天各一方,却能聚在一起,却是莫大缘分,不知在下有无荣幸与三位同行?”
他自然便是苏伏,那个雨夜已然过去半旬月,太渊城一日比之一日乱,各大势力几要城内掘地三尺,却未能发觉尹玄素丝毫踪迹,最终只能无奈认定,那厮早已逃出了太渊城。
这就令人闹不明白了,得了太渊令,不留在城中钻研开启太渊秘境的方法,逃出城去又是为何?
早在第二日,苏伏便带着花音回了天宫山,而青衣则独自不知去了何处。
苏伏在天宫山修养两日,便循着冥冥中《天眼通》的灵应追踪到了此地,太渊秘境里头有着能修复他伤势的法宝,由不得他不热衷。
罗丁丁闻着苏伏此言,大方地拍板道:“那岂不是正好,有苏兄作伴,这一路也不会太过无趣,嘿嘿,我等还可结伴去观一观日曦城绝景!”
苏伏奇道:“何为日曦城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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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日曦城(中)
“苏兄居然不知?”
罗丁丁大吃一惊,道:“那可是真界奇秀榜前列的绝景,被称之为‘银月曦耀’,在庐州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嘿嘿,苏兄莫非是哪个隐世高人的徒弟,奉了师命出来历练,是以对外界一无所知?”
苏伏闻听此言,不由笑道:“丁丁道友,其实在下并非庐州人士,虽无道友口中的隐世高人做师傅,却也是一心埋头苦修,是以孤陋寡闻,倒让三位道友见笑了。”
“嘿嘿!”罗丁丁得意一笑,“那你可问对人了,我罗丁丁别的本事没有,对真界事物却了解颇多,苏兄倘有疑问,大可直接问我……”
“罗丁丁,你就莫要卖弄了罢,身为庐州人士,倘不知‘银月曦耀’那才是‘孤陋寡闻’!”
面相斯文的李煜冲着苏伏微微作揖,笑道:“孤陋寡闻,颇是贴切,倒是现学现卖了。”
苏伏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在下确有一件事欲要请教罗道友。”
罗丁丁得意地瞥了一眼李煜,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罗丁丁可是号称百事通,安之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苏兄有何事要问,尽管问罢!”
苏伏也不客气,拱手问道:“敢问道友方才所言‘太渊令’之讯是自何处传将出来?”
闻得此言,罗丁丁不禁与另两人对视一眼,尽皆笑出声来,罗丁丁笑了一阵,便释疑道:“此事自然是流于市井,市井流言众说纷纭,我不过是拿了一个稍微靠谱的说法,以供我等解闷罢了,苏兄可千万不要当真。”
罗丁丁说着,又敛了笑意,圆圆的脸颊带着些许滑稽的肃然,说道:“苏兄,不瞒你说,即便是我等三人,亦对太渊令抱着垂涎之心,谁不想得此机缘?谁也不知太渊秘境里头是个甚情状,然唯一可以确信者,里头定遗留有许多太渊的秘宝法器……”
“得之其一,或许便是摆脱当下困境的大机遇,倘能看到希望,与其就如此泯然众人,还不如拿命搏上一搏,是也不是?”
李羽轻抚短须,微微笑道:“丁丁此言有理,不过,这不是你自家领悟罢,太渊令不是那么好碰的,你还是省省心,莫要诱苏道友误入歧途。”
李煜笑着附和:“是极是极,我等闲时闲谈便罢了,倘真沾上此物,怕是会变作甩也甩不脱的劫数。”
罗丁丁斜睨二人一眼,不屑说道:“要我说你二人就是太过死板,有的时候就需要变通,太渊令碰不得,那是因无有机缘,倘有机缘却不抓住,咱们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就凭你这小瘪三?”
便在此时,两个不速之客突然拦下了四人,其中一个是身着锦袍,面如冠玉,乌发束着玉冠的年少公子。他执着一面折扇,扇面敞开,其上着墨点滴,缀着几朵寒梅,看去意境颇为不凡。然此公子,面色倨傲,眼神带着令人生厌的轻蔑扫视苏伏四人,仿似在打量自家的奴仆牲口。
而另一个则是小厮装扮的随从,他的上身微躬,嗤笑着说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甚么德行,太渊令亦是尔等胆敢觊觎的?”
苏伏微微蹙眉望去,首先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折扇,继而想到同样喜欢折扇的龙吟瑶,勾起了并不愉快的回忆,他心里微微不悦。倒非为那回忆,而是这少年执扇的动作,与龙吟瑶居然一致。
少年公子约莫十七八的年纪,修为是阴神,资质确是不凡。那小厮则是通神修为,下巴尖细,显得刻薄相,嘿嘿笑着望着四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仿似欺压散修只是家常便饭。
李羽见了少年出现,心里略微一怔,旋即敛去。
罗丁丁受此数落,毕竟年少轻狂,哪里抑制得住脾性,圆脸便涨得通红,怒道:“谁是小瘪三?尔等才是小瘪三,尔等全家都是小瘪三!”
李煜心头微跳,自己四人修为最高只有李羽,也不过通神巅峰,这少年气息隐隐在众人之上,必是阴神以上修为,加之通神修为的小厮,己方怕不是对手。想到此处,他连忙拉了拉罗丁丁的衣袖,又冲着他使眼色。
少年公子略略扬起头颅,口里淡淡吐出二字:“找死!”
折扇‘唰’地合上,旋即便化作一抹残影,‘啪’地一声脆响,正中罗丁丁脸颊,罗丁丁猝不及防地被拍倒在地。
这一下惊呆了众人,便连过路的修士都不禁退开了些去,赶集般的队伍就此顿住,当然,他们非是怕,只是喜欢热闹罢了。
望着同为散修的人被欺凌,他们虽会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更多却是愉悦。
“你……混账,你怎么打人?”李煜是个读书人,侥幸入道,却也未曾遇到如此野蛮的修士,他带着薄怒,指着少年公子质问。
李羽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手指按下,抢声道:“这位公子何必为难我等散修,不若高抬贵手!”
这时被打懵在地的罗丁丁血气一涌,登时激醒,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勉强爬起来,却再没有与少年冲突的勇气,只能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地瞪着少年公子。
“你算个甚东西,我家少爷想做甚便做甚,不用你来干预,给爷爷滚开!”那小厮嘿嘿一笑,便一脚踹向李羽。
“唔!”
李羽退了两步,闷哼一声,却未有还手,他将头颅垂下,用着没甚情绪的语声说道:“公子身份尊贵,何必来为难我等……”
小厮冷冷一笑,正欲下重手,那少年公子却忽然挥手拦下了他,道:“罢了,本公子亦非不讲理之人,六儿,告诉他们本公子为何要出手惩戒……”
“嘿嘿,我家少爷乃是在警告尔等,莫要谈论太渊令之事,要谨记自己身份,不要做逾越自己身份之事。”小厮古怪笑着,说道,“要知尔等身份低贱,倘非少爷心善,担忧尔等祸从口出,才污了高贵的折扇,莫要不识抬举……”
“嗯?你,速速给我醒神,我家少爷在训诫时,你居然敢神飞天外?”
小厮指着苏伏,虽然在他眼里,苏伏是被少爷的出场吓到了。
苏伏此时怔怔出神地站立,要说被吓傻,也不尽然,他的脸上未有丝毫的惧意。
那少年冷冷望着苏伏,正欲发作,李羽连忙道:“公子,这位道友方出世,对于真界许多规矩都不太懂,您请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这时众人头顶上降下来一件大型的飞行法器,其由丝质的幕布炼成,其上约莫可以并立十数人,却只站了一个约莫六十多年纪的老头,他身着得体的黑色长袍,双手拢在袖内,略显恭敬地拱手说:“宏少爷,天色已不早,该回去了。”
见了此人,有个别修士发出低声惊呼:邵氏商行。
少年似乎很享受众人敬畏的眼神,他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上了法器,却懒得再理会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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