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段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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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之段誉-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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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灵答应着赶紧离开了,片刻之后,她却带着保定帝段正明前来,此时,青袍人段延庆已经先来到石屋之前,坐在大石头前,以镔铁拐杖拦住去路。

    段誉于小石屋铁窗边能看到外边的情况,心里叹道:“只怕伯父救不了我。”

    保定帝缓步上前,说道:“相烦阁下让一步!”段延庆一动不动,如活死人一样,根本没听见似的。

    保定帝遂拱手朗声道:“尊驾不肯让道,莫怪在下无礼了。”侧身从段延庆左侧闪过,右掌斜起,按住巨石,正要运劲推动,只见段延庆伸出铁杖,点向自己‘缺盆穴’。

    铁杖伸到离他身子尺许之处便即停住,不住颤动,保定帝只须劲力一发,铁杖点将过来,那便无可闪避。保定帝心中一凛:“这人点穴功夫可高明之极,却是何人?”

    保定帝左掌斜削,突然间变掌为指,嗤的一声响,使出一阳指,一束淡金的指芒催发而出,疾点铁杖,这一指若是点实了,铁杖非弯曲不可。

    不料那铁杖也是嗤的一声点来,霎时间,两道淡金的凌厉指芒在虚空中一碰,保定帝退了一步,青袍客也是身子一幌。

    保定帝大奇,心中思绪纷涌,当即拱手不卑不亢的道:“前辈既然会施展我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看来与我有些渊源,盼能说出尊姓大名。”

    忽然听得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在周围回响道:“你是段正明,还是段正淳?”

    保定帝见他口唇不动,居然能够说话,对于造诣如此高的腹语术更是诧异,说道:“在下段正明。”

    段延庆道:“你的武功和我相较,谁高谁下?”

    保定帝沉默片刻,说道:“武功是你稍胜半筹,但若当真动手,我能胜你。”

    段延庆道:“不错,我终究是残疾之身。唉,想不到你坐上大理皇帝的位置,这些年来竟丝毫没搁下练功。”语气之中充满了惆怅抑郁之情。

    “伯父休要与他啰嗦,以一阳指功夫击败他,救我出去吧!”段誉忽然呼喊道。

    不过他总认为段延庆的实力要胜过伯父一筹,毕竟保定帝这些年来几乎没在江湖中历练,战斗经验不够。况且段延庆心狠手辣,阴险无比,与之拖延得越久,反而就越是吃亏。说不定就会中了其下一个阴谋诡计。

    段延庆回头望了一眼铁窗边的段誉,道:“这小子定力不错,服了‘阴阳和合散’,居然还能支撑到这时候。”

    保定帝吃了一惊,怒道:“你给他服这等药物,究竟是何意图?”

    段延庆道:“这石屋之中,还有另外一个女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保定帝一听之下,立刻就明白了此人的阴谋。他忍不住勃然大怒,长袖挥处,“嗤”的一指向段延庆点去,指芒的金光愈发的浓烈,显然运足了更多内力。

    段延庆运转浑厚的内力于一对铁杖之上,横杖挡开,保定帝第二指的手势又已点出,这一指的方位赫然对着他喉下七突穴,那是致命死穴,料想他定要全力反击。

    岂知段延庆冷笑两声,既不闪避,也不招架。保定帝见他不避不架,心中大疑,立刻调整手指方向,一道淡金的指芒轰在旁边的岩壁上,穿出一个深邃的小洞。

    保定帝皱眉问道:“你为何甘愿受死?”

    段延庆道:“我死在你手下,那是再好不过,你的罪孽,便又深了一层。”

    保定帝问道:“你到底是谁?”段延庆低声说了一句话。

    保定帝一听,脸色立变,道:“我不信!”

    原来十多年前的上德五年,大理国上德帝段廉义在位,朝中忽生大变,上德帝为奸臣杨义贞所杀,其后上德帝的侄子段寿辉得天龙寺中诸高僧及忠臣高智升之助,平灭杨义贞。段寿辉接帝位后,称为上明帝。上明帝不乐为帝,只在位一年,便赴天龙寺出家为僧,将帝位传给堂弟段正明,是为保定帝。

    上德帝本有一个亲子,当时朝中称为延庆太子,当奸臣杨义贞谋朝篡位之际,举国大乱,延庆太子不知去向,人人都以为是给杨义贞杀了,没想到事隔多年,竟会突然出现。

    段延庆将右手中的铁杖丢在脚边,右手食指嗤的一声,向保定帝点去,保定帝斜身闪开,还了一指。段延庆以中指直戳,保定帝脸色凝重,以中指相还。段延庆第三招以无名指横扫,第四招以小指轻挑,保定帝一一照式与之对决。

    霎时间,数道淡金的指芒在虚空之中呼啸着穿梭,气势极大,互相抵消,却并未对周围造成什么波及。

    到得第五招时,段延庆以大拇指捺将过来,五指中大拇指最短,因而也最为迟钝不灵,然而指上力道却是最强,那道淡金指芒愈发的凝实,保定帝不敢怠慢,大拇指一翘,也发出凌厉的指芒与之对拼。

    然后保定帝败了,退后两步,大吐一口鲜血,段延庆之前说自己身有残疾,敌不过保定帝,不过是骗他罢了。

    段延庆没有继续催发一阳指力,而是道:“你信了没有?”

    保定帝以衣袖擦掉嘴角的鲜血,表情复杂,躬身说道:“正明参见前辈。”

    段延庆道:“你只叫我前辈,是不肯认我呢,还是究竟不肯相信我?”

    保定帝道:“正明身为一国之主,言行自当慎重。正明无子,这段誉身负宗庙社稷的重寄,还请前辈释放。”段延庆道:“我正要大理段氏丢尽颜面,断子决孙。我好不容易布下今天这个局等你们来受辱,岂能轻易放手?”

    保定帝厉声道:“段正明万万不许。”

    段延庆道:“哼!你自称是大理国皇帝,我却只当你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尽管去带领大军来此。我根本不惧,但你得明白我要先杀段誉这小贼却易如反掌。”

    保定帝皱眉说道:“你要如何,方能放人?”

    段延庆道:“不难,不难!你只须答允去天龙寺出家为僧,将皇位让我,我便解了段誉体内药性,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好侄儿。”

    保定帝道:“祖宗基业,岂能随便拱手送人?”

    段延庆道:“嘿嘿,这是你的基业,却不是我的基业么?物归原主,岂是随便送人?我不追究你谋朝篡位的大罪,已是宽洪大量之极了。你若执意不肯,不妨耐心等候,等段誉和其胞妹生下一男半女,我便放他。”

    保定帝叹息道:“那你还是乘早杀了他的好。”

    段延庆道:“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路。”保定帝问道:“什么?”段延庆道:“你让段誉自己用一阳指功夫跟我较量,只须胜得了我,他自己不就可以走了吗?嘿嘿!”

    保定帝怒气上冲,终于强自抑制,说道:“段誉不会丝毫武功,更没学过一阳指功夫。”

    段延庆道:“大理段正明的侄子不会一阳指,有谁能信?”

    保定帝道:“段誉幼读诗书佛经,心地慈悲,坚决不肯学武。”

    段延庆道:“哎,又是一个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这样的人若做大理国君,实非苍生之福,还不如早些杀了的好。”

    保定帝厉声道:“前辈,是否另有其他道路可行?”段延庆道:“当年我若有其他道路可行,也不至落到这般半死不活的田地。别人不给我路走,我为什么要给你路走?”

    保定帝低头沉吟半晌,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刚毅肃穆之色,沉声道:“誉儿,我定然会设法来救你。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段家子孙,莫要做出败坏段家名声的事!”

    段誉道:“伯父不必着急,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我相信你们能有办法救我出去的。”

    保定帝听段誉的语气信心坚定,而且状态不错,于是心中安定了些,朗声道:“生死有命,任其自然吧。”然后他到旁边托住钟灵的手臂,奔过空地,跃过树墙,说道:“小姑娘,多谢你带路,日后当有报答。”

    这时,钟万仇来到段延庆旁边,皱眉道:“为何你不将这个大理皇帝杀掉?岂不是给段家的人狠狠的当头棒喝?”

    “你懂什么?你得明白,这次是我借你这地方布局办事,并不是在乎你出的那点钱,惹得我不高兴了,一铁杖就让你小命完蛋。”段延庆道。

    石屋之中,段誉却很难捱,他自己并未中毒,但是木婉清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愈发的迷糊,惹人怜惜。

    但段誉决不能做出对不起木婉清的事,所以就盘膝打坐,潜心运转神照功,不再理会一切事情。这样一来,任凭木婉清如何动手动脚,段誉都不会犯错误的。



第四十章黄眉僧对弈段延庆

    深夜时分,段誉依然在小石屋里盘膝打坐,闭目修行神照功,以此不被木婉清影响。

    而木婉清虽然中了阴阳和合散,状态很不好,但她毕竟不知男女之事,只知抱着段誉会好受一些,具体怎么做就全然不知了。

    忽听得石屋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居士可有雅兴,与老僧手谈一局么?”

    段誉被这声音唤醒了,于是潜心静气,将内力收敛,起身在小石屋的铁窗边观看。

    但见一个颇为高大消瘦、满脸皱纹、眉毛焦黄且往两边垂得很长的老和尚,来到石屋外段延庆面前。老和尚左手拿着一个饭碗大小的铁木鱼,右手举起一根黑黝黝的铁鱼槌,在铁木鱼上铮铮铮的敲击数下,铿然之声不绝于耳。

    段誉心中了然,这老和尚是黄眉僧。他是保定帝段正明的故交,其寺庙在大理城郊一个很隐蔽的所在,名为“拈花寺”。想必是段正明觉得若是请天龙寺的高僧出手解决跟段延庆的恩怨,有些不合适。

    黄眉僧一边口诵佛号,一边伸出食指发出一道橙光,却让此光芒在他与段延庆之间的虚空划了一条竖直的线。

    在如此深夜,没有月光,这道橙光指芒弥久不散,反而颇为明亮。

    “大金刚指果然不凡,那么咱们就对弈一局吧!”段延庆沉闷的腹语之声响起。

    然后,段延庆以左手铁杖伸出,灌注一阳指力,凝而不发,划了一条笔直的横线,和黄眉僧在虚空中所划出的橙光竖线正好相交。

    黄眉僧笑道:“施主肯予赐教,妙哉,妙哉!”他继续催发大金刚指力在虚空中按照围棋的规格认真的划着竖线,只是间隔距离大了许多,毕竟虚空中的范围比较大,只有将棋盘划大一些,待会儿才好施展。

    段延庆也继续挥动铁拐杖在虚空划着一道道横线,如此你刻一道,我刻一道,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已然整整齐齐的划出。橙红和淡金的线条交织着,熠熠生辉,在黑夜里看来更是不同凡响。

    世上多有人以石板刻棋盘,或者空口下盲棋,却少有以无上指力凝聚于虚空化作棋盘的。

    段延庆心道:“黄眉僧的实力至少是先天实丹境界的,我虽能将之击败,但他既然借口来下棋,我怎好说翻脸就翻脸,岂不是被段正明他们耻笑?但这和尚跟我缠上了,棋艺想必也不差,很能拖延时间,段正明定然会另外派人乘虚而入去救段誉,我可无法分身抵挡。只希望叶二娘、岳老三和云中鹤能够放机灵点了。”

    黄眉僧道:“段施主功力高深,佩服佩服,棋力想来也必胜老僧十倍,老僧要请施主饶上四子。”

    段延庆道:“大师何必过谦?要决胜败,自然是平下。”

    黄眉僧道:“四子是一定要饶的。”

    段延庆淡然道:“大师既自承棋艺不及,也就不必比了。”

    黄眉僧道:“那么就饶三子吧?”

    段延庆道:“便让一先,也是相让。”

    他们如此的讨价还价,倒有些像菜市场买菜的了,段誉在一边瞧着都觉得这黄眉僧有些无赖纠缠的样子。

    黄眉僧道:“哈哈,原来你在棋艺上的造诣甚是有限,不妨我饶你三子。”

    段延庆道:“那也不用,咱俩分先对弈便是。”

    黄眉僧心中愈发的忌惮段延庆,心道:“此人不骄傲不躁,阴沉之极,实是劲敌,不管我如何相激,他始终不动声色。”

    沉默了一会儿,黄眉僧道:“好,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先下了。”

    段延庆伸出铁杖拦住道:“且慢!强龙不压地头蛇,让我先下。”

    黄眉僧道:“那就请你猜猜老僧今年的岁数,是奇是偶?猜得对,你先下;猜错了,老僧先下。”段延庆道:“我便猜中,你也要抵赖。”黄眉僧道:“好吧!那你猜一样我不能赖的。你猜想老僧到了七十岁后,两只脚的足趾,是奇数呢,还是偶数?”

    这个问题非常诡异,段延庆思忖片刻,说道:“是偶数。”

    黄眉僧道:“错了,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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