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嚷嚷间,忽有人悄声唤,‘洪姨,您能不能上来一下?’
声音是如此美妙,吸引得一直落在最后面无精打采的青年男子都禁不住循声抬眼往二楼瞧去,一个女子倚在画栏上,脸冲他们瞟了一眼,这女子银灰色绸子长衫,只齐平膝盖,顺长衫周边都镶了桃色的宽辫,中间有挑着蓝色的细花和亮晶晶的水钻,光了一截的脖子上挂着一副珠圈,素净中自然显出富丽来。
同伴们不禁看痴了,还是一个同伴省起,‘蛮子,她好像是上次放排经过沅水桥时看到的那么美人耶。’
胡须汉驳斥,‘放屁,那是县太爷的夫人,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挨骂的家伙不服气,‘我倒真听说天香阁有个什么县长的太太,大伙儿都往这里跑,你不也来了吗?’
胡须汉不理他,对洪姨说,‘管他娘呢,就要她陪咱们蛮子。’
洪姨收起了笑容,颇有些鄙夷地说,‘这是咱天香阁的头牌如霜姑娘,想找她,过二十年再来吧。’懒得再理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了,转身往楼上走,却被胡须汉扯住了衣袖,‘你说,多少钱?’
‘钱再多也没用,她不接客的。’
胡须汉又怒了,‘放屁,哪有婊子不接客的,是不是看人不来。’
冷如霜转过身,对男人常常痴呆的目光她已看得太多,也无谓了。
自从被迫来到这个鬼地方,她就像从地狱陷入了另一个地狱中。
妓女,她以前了解并不多,君子远庖厨,淑女也不会打听这些,只知道是个多么肮脏的职业,只有最下等最无廉耻的女人才会去干的东西,然而,如今,她也沦落至此了。
鸨母洪姨倒是真心真意地高兴,冷如霜这等上流美女可是她作梦都想不到的摇钱树,亲自安排她的衣食起居,腾出一间最大最豪华的房间,还特意安排红牌如意教冷如霜妓寨的规矩,伺候男人的技巧。
起先,冷如霜抗拒心特别重,尤其是如意给她演示了床戏的花式后,恶心得要呕吐,索性将她们全赶了出去,反锁上门绝食,直至白天德赶过来,两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冷如霜就乖乖就范了。白天德对洪姨说,冷如霜再不听话,照打不误,不用给他面子。
经过艰难的调教,冷如霜总算勉强适应了这种屈辱畸形的生活,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红牌子挂了出去,花名就是‘如霜’。
哪有猫儿闻到腥味不来的,天香阁这段时间门槛都踏破了,茶围的预约已排到了两个月之后。
她接到的第一个客人,是新任商会会长,白天德的堂兄,白瑞。
技巧再生疏,态度再生硬,那些一掷千金男人们都不会计较,他们只冲着两个东西,一是冷如霜惊人的美貌,再是她刘县长夫人的头衔,自然就让他们的**坚硬,比什么春药都灵。
金钱源源不断地流入到了天香阁老板和白天德的手中。
其间白天德自己反倒只来了两次,当然,他来的话,什么约会都要推开,而且免单。
冷如霜迎着洪姨,道,‘妈妈,我能不能推掉晚上的茶围。’
洪姨客气地说,‘这是为何?’
‘身体不舒服,乏了。’
‘不会吧,你才休息过,算日子也应该没到做好事的时候嘛。’
‘能不能通融一下嘛妈妈?’
‘平日里还好一点,今天可难说了,知道谁点你的台吗?保安团的王喜王副团长和李贵李副团长呢,这些大爷我可得罪不起。’
‘说实话,我就是不愿意见他们。’
洪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是太宠你了,弄出这么多难题来,你随我来看。’她带着冷如霜绕到后楼梯,下楼,再下楼,又七转八弯,都是冷如霜从未到过的地方。
洪姨与守在门口的打手交涉了一下,拉开布帘,进了一间极其简陋的隐密小屋,听得外头有些喧闹,估摸着位置在天香阁的后门附近。
冷如霜不明白洪姨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总不至于好心地放她逃跑吧,可她早已身不由己,想跑也跑不了啊。
洪姨拉开地上铺的一个毯子,指着一个网状小洞说,‘你看看。’
冷如霜疑惑地蹲身下去,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惊骇。
脚下是一间昏暗的小室,中间拿竹板隔开成三截,一个全身**的女人用狗趴的姿式也被这竹板隔成了三截,头颈从一个小圆洞中伸出去,另一端则只看见一个屁股高高撅起,上身和手脚全挤在中间一小截空间,整个身子都被大大小小的洞口禁锢着,动弹不得。
两端分别各有一张小门,不断地有男人出入,打扮各异,老少不同,就是鲜见好衣裳,都像是生活在下层的百姓,他们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往门边的铜盆里丢一个钱,丁当响一声,然后解开裤子,扯出**,对准暴露在外面的嘴巴或者**使劲**。
有的时间短,两下就哆嗦出水了,有的时间长点儿,外面就作鬼叫,催促快点,随即就有人来干涉了,从川流不息的人看,外面是排了长队,也限定了时间的。
被奸的短暂空当,女人发出嘶哑的呜呜声,长长的披发无力地甩动着,但很快,嘴巴又被一条**堵上了。身前身后都已非常肮脏,整个室内散发出刺鼻的骚臊味,连上面偷看的冷如霜都闻得到,也没人想到费神去洗洗,新来奸污的人觉得实在恶心就会抓起旁边的一块抹布,塞进她的嘴洞里随便抹几下。地上一滩又一滩分不清颜色的粘物,还在不停地从她被奸的部位一条条流出来。
当啷一声,又一枚铜钱落下……
冷如霜看得脸色惨白,她也经历了惨烈的**,但与底下这女人相比还算够人道了。
‘她是谁?’
‘新近从保安团送过来的,说是不太听话,还玩残了,丢到这里当垃圾用,一个铜板一次,没有比这更廉价的了,这个在我们行里叫站笼,实际上是对不听话的妓女的惩罚。’
‘是银叶,原来是银叶。’冷如霜喃喃念道。
洪姨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续道,‘如霜啊,我敬重你是刘县长的夫人,不想太为难你,可你也看到了,不听话是什么后果,更何况保安团那帮家伙。’
冷如霜垂下眼睑,道,‘不就是想叫我接客吗?我接就是。’
洪姨笑逐颜开,‘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可我也不接那帮保安团的畜生,我接刚才来的那些庄户汉子。’
洪姨变色道,‘我的姑奶奶,你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慢说那帮大爷们不会答应,退一万步,那些泥腿子有什么好,给不起钱,还自己掉份,’
冷如霜苦涩地一笑,‘掉份,你以为我现在还有份可掉吗?他们出不起的我来贴。’
洪姨还欲说什么,却见她已出门而去,只有大摇其头,苦恼如何对保安团的大爷们措词了。
冷如霜果然与胡须汉一干人还有几个低等的妓女坐到了一桌,先不提那些血气方刚的青壮汉子,就是同桌的莺莺燕燕们也兴奋得紧,妓女也有等级,平日里那些红牌们个个眼高于顶,吃穿住用都是一流的,一般也只在二楼活动,今次算是托了冷如霜的福才能坐上二楼的豪华包房。
座间气氛还是拘谨,这些放排汉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又喜欢又害怕,不敢对桌面精美的菜肴伸筷,露了不少的怯。席间只有两人神情落寞,一个当然是冷如霜,她纯粹是赌气兼逃避才会过来的,对这些陌生的乡下人当然不会有何好感,另一个却是那个叫蛮子的年青人,显得很痛苦,一口饭菜不吃,只是大口大口喝酒。名义上是冷如霜陪他,坐在身边,他竟一眼都不瞧。
能视冷如霜如无物的不是傻子就是圣人,那这年青人是傻子吗?冷如霜不禁多打算了这个奇怪的家伙几眼。
从席间那些人畅谈中了解到,放排汉都是为了让这个年青人开心才强行拖他进来的,而他之所以如此郁闷,也好像是为了一个什么女人。这世间还真有如此情种啊,冷如霜对他们有了一点好感。
蛮子很快就醉了,脸色佗红,脑袋直打晃,‘……海,棠,……’
冷如霜蓦地被这含混不清的两字刺痛了,海棠,是那个健美悍勇的女匪海棠吗?是那个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又令她充满深沉悔意的海棠吗?
她终于还是把疑问提了出来。
蛮子嘻嘻笑道,‘当然,她,是我的女神,是梅神,下凡来,杀掉那些乌七八糟的坏人!’突然嘶吼起来,‘海棠!海棠!你在哪里?伤还冒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呀?’
他的头重重地砸在桌上,砰砰直响。
排汉们一脸无奈。
门突然闯开了,洪姨从门外被人一把推进来,跌倒在地,还在结结巴巴地说道:‘喜爷息怒,如意如玉都正好在家,我要她们两个陪您好好乐乐如何?’
王喜一脸痞气,冷哼着跨进门来,横目将包房里的众人扫视了一眼,狠狠盯在冷如霜脸上,‘我说呢,原来是和黑凤凰的余孽勾结在一起。’
冷如霜站起来,漠然地侧脸看向别处。
胡须汉众人均怒形于色,虽不知道来者何人,也晓得来者不善,都站起来,怒视着身着便衣的二喜子。
王喜收敛起怒容,嘻笑道,‘哟,美人,你的品味可是越来越不怎么的啦,好歹还是给哥几个面子吧。’
冷如霜不答。
王喜笑得更是灿烂,‘看来刘夫人是不想吃敬酒了。’
胡须汉吼道,‘你想干什么?’
王喜笑笑,突然飞起一脚将整张桌子踢翻在地,一片哗啦啦的器皿碎裂声,现场顿时一片狼藉。
‘我**!’几个放排汉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一拥而上,将二喜子围在中间。洪姨尖叫,‘不要在这里闹腾!’谁会听得进去呢?
王喜见势不妙,赶紧往腰间摸枪。
本来陷入迷茫状态的蛮子突然跳起来,闷声不响地一掌过来,将二喜子的手反拧到半空,驳壳枪飞了出去,掉进角落。
王喜完全丧失了抵抗力,成了挨打的沙包,拳打脚踢中唉哟唉哟惨叫不断。
‘住手吧。’冷如霜道,声音不大,很清晰,刚还蛮力十足的汉子们如奉纶音,都罢了手。王喜象条死狗一样缩在地上,四下里青一块紫一块。
冷如霜鄙夷地看着他,‘还不快滚。’
王喜从地上爬了起来,枪也不拿了,恶狠狠地说,‘等着瞧。’赶紧往外开溜。
冷如霜对蛮子说,‘你们也快走吧。’
蛮子道,‘不走,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胡须汉他们怕事得多,看到挨打那人有枪就知道大祸临头了,局促不安,不是碍于蛮子怕早就风紧扯呼了。
冷如霜心头一暖,这么多长时间来难得露出一丝真心的微笑,但转瞬即逝,‘那人是保安团的副团长,不敢拿我怎么样,对你们就不同了,还是快走吧。’
王喜回来得很快,带着几十个兵,大张旗鼓,却发现除了冷如霜,放排汉们早已无影无踪,不由得暴跳如雷。
冷如霜说,‘我叫他们跑的,要找就找我吧。’
王喜指着自己猪头一样的脸,‘你,担得起吗?’
冷如霜淡淡地说道:‘担得起又如何,担不起又怎样?谅你还不敢开罪姓白的。’
‘我操……好,老子认栽,照规矩来,洪姨臭娘们,死到哪去啦,今晚老子包冷婊子的夜,谁敢再横加插手老子崩了他!’
第十八章复仇
夜深人倦,即便是风月阁也从喧嚣慢慢归于平静。
三楼的一间缕金雕花的房间,门窗紧闭,隐约传来不断息的男女交媾的喘息声、呻吟声。
‘婊子,我们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先来个鸳梦重圆吧。’
冷如霜最后一层遮掩物早已褪尽,在男人的掇拾下,弄成了狗趴的姿式,她省起这正是一年前她被海棠绑架上山,王喜试图侵犯她时未遂的模样,结果拯救及时,王喜还差点丢了小命,想不到还惦记着。
这恶棍的报复心好可怕啊。
虽然向下趴着的姿式让男人无法尽睹玫瑰花园的妙处,但耸立的雪臀,粉红的玉肛已然满足他的视奸,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必顾虑什么,昔日高高在上的冰山美女已成她嘴里的一块肥肉,只待他怎么下口了。白天德,去他妈的,老子还真怕了他不成。
时间还有好长好长。
他嘴角挂着一丝淫笑,大模大样将手板从胯间往前抄去。那种清凉柔软的感觉让他心底爽到了极点,下身一哆嗦,从**喷洒出一股液体,打在女人尖翘的屁股肉上,泄了。
冷如霜默不作声,王喜自己难堪,很少在女人面前出这样的丑,就算上次在白天德的后花园中集体**冷如霜时也没翻船,只觉得余韵未尽,反而在最不该发生的时候发生了,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操!’
女人扯过草纸,自己将脏物擦干净,平躺在床上。她不说话,神态间却分明充满了蔑视,似乎在说你二喜子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无能废物。这家伙受不了这刺激,报复性地抱着女人的**拚命摸啃,手指四下里乱抠乱摸。等待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