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说:“也不是做恶梦……只是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月蝶想了好久,才说:“听不出来,一醒来就没了,可是一入睡那声音又突然出现……好像是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但又不是脚步声。”
“你这就是做恶梦嘛!”展华听完,下了结论。
“就说不是作梦!我很清楚!更何况哪有一个梦一直重复作的?我整个晚上被那声音弄醒不下五、六次耶!”
展华双手抱胸,很有架式的低头故做沉思,旋即露出恍然的神色,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月蝶翻了翻眼,受不了他的装模作样。
“……就是那个嘛!”展华吐出舌头,举起两手作出要掐月蝶的姿势。
“你再说,我可要生气啰!”月蝶怒瞪着展华。
“切,我跟你开玩笑的……”
沈月蝶透明清澈的眼底闪过一抹害怕的阴影,然而小巧的下巴却不服输地高高扬起,用力地瞪着展华。
“啧,我道歉可以吧?我的大小姐,你就别生气了咩~”“现在进行公祭仪式。XX市议员代表XXX请上前就位,下面请XX大学准备。主祭者就位……”
听到司仪这么说,月蝶离开位置随着同学跟在主任以及教授的后面等待。不久,轮到他们学校,依照司仪的指示,鞠躬,上香,捻香,然后再次鞠躬。
人类的生命就跟蝴蝶一样脆弱。
人群慢慢走出礼堂,黑压压的一片,外头艳阳高照。
里面冷,外面热,瞬间的温差让不少人感到不舒服,看到走廊上的人潮,更是令人郁闷,然而却没有人想要离开有屋檐的走廊,被太阳烧烤。
一个挨着一个,像是蚂蚁送葬队伍。
“走吧,一起吃饭?”安扬来到门口,发现月蝶隔着玻璃门看着外面发楞。
“嗯?喔,走吧。”
展华也凑过来说:“后遗症发作了呴,要不要吃完饭送你回家?免得你路上睡着。”
安扬问:“后遗症?”
“月蝶说她昨晚没睡好。”展华替她回答。
“没睡好?”安扬推了推眼镜,看着月蝶,眼下的确有睡不好的证据,淡淡的阴影。
她有点疲倦地说:“嗯,一直听到有声音,醒来好几次。”
“有声音?”
展华又热心地替她回答:“她说听不出来是什么声音,每当她要睡着时就会听到,好像移动的声音。”
“移动的声音……”安扬想了下,说:“啊!可能是孵化了,幼虫爬动的声音。算算时间,你的蝴蝶卵也该孵化了。”
“嗯?是这样啊,我回去看看。”总觉得不像是在叶子上爬行的声音,但也有可能是她半梦半醒间听错了。
“怎么这么多人,我们抄近路吧?”展华指了指旁边毫无遮蔽物的大马路。
月蝶和安扬看着前面移动缓慢的人群,也赞同这个主意,于是三个人奔出走廊。
“咦?月蝶呢?”展华来到马路对面的树荫下却没看到月蝶。
“喂!你在干嘛!”回头,发现她竟然站在大太阳底下,发呆。“不会是睡着了吧……”
叫了好几声,沈月蝶仿佛没听到一样,两人只好上前。
展华伸手在月蝶面前挥了挥,唤道:“喂!清醒啊!你们女人不是最怕晒的吗?”
月蝶望着天空,突然冒出一句:“你会不会热?”
“废话,谁不热啊?你不会是晒昏头了吧?”
“我看见一只蝴蝶。”
“在哪?”
“那里……”月蝶指着天空。
两个人抬头看向她指的地方,抱着浓浓的疑惑。
蝴蝶是变温动物,太冷不能动,需要阳光温暖。虽然大多数的蝴蝶喜欢明亮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可是太热的话体液会迅速流失,所以很少有蝴蝶会选在盛夏正午出来被太阳‘烤’。
但这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人不可能都很正常,而蝴蝶中难免也会出现几个神经病一样。
“我看到一只……”
这两人看了半天,别说一只了,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透明的蝴蝶。”
展华脱口而出:“透明?你在说梦话啊?”
安扬也说:“你看错了。”
月蝶眨了眨眼,说:“……可能我真的在作梦,没睡好眼花了。走吧,吃饭去。”
两人对看,耸了耸肩,吃完饭后,护送沈月蝶回家。
回到专门租给学生的套房,沈月蝶先检查饲育箱里面的蝴蝶卵,叶片背面的卵的确破了一个。带着雀跃的心情,她到处翻找破卵而出的幼虫,很可惜,就如同其他人一样,没看到任何像是毛毛虫的生命。
这种蝴蝶卵被发现在亚马逊河雨林,经过专家学者研究以及文献核对,完全找不到有关这种蝴蝶的资料,可以说是一个未曾发现的新种,但是发现者只有找到卵,并非成虫--蝴蝶。
曾经有过一段很长的时间研究培养,但没有结果,卵根本孵不出任何东西。发现者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听到当地土著,也就是印地安人流传下来的传说。
曾经有人看过这种蝴蝶,传说中这种蝴蝶的翅膀有如天使一样洁白,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变得虚幻而透明,并随着角度不同而反色出不同的色彩,而她所下的卵就是这种模样。
所以说这整件事,除了发现者执拗地认定这是蝴蝶卵之外,根本无法说服任何人。谁知道这真的是蝴蝶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卵?然而发现者却还是很天真的将其命名为‘天使蝶’。
以上就是疯狂蝴蝶学家的浪漫传说,因为发现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将这蝴蝶以人工的方式培育出来。至于能看到活生生的这种蝴蝶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那些印地安人从他的爷爷的爷爷的不知道第几代祖先那里听来的传说。
至于为何把这种可笑的传说当真,并将其带离原产地,拿到异国培育?
哈!反正在亚马逊河的研究者连幼虫都没孵化出来过,更别提幼虫的模样,吃些什么东西。让外国人养养,换个环境,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新大陆,又有何不可?
话虽这么说,然而没有特殊管道也没办法把这种东西给弄进来。
就像当初谁也没料到林教授会把这种东西拿来研究一样,后来林教授竟然还真的把幼虫给孵出来了。只是还来不及发表,林教授就突然暴毙……
事后他们整理教授的遗物,才发现那唯一一只幼虫的照片。可是其他资料,诸如孵化的条件,幼虫的食物,观察记录,以及幼虫本身等等,却如同神秘的百幕达一般,随着教授的死亡,石沉大海。
只留下不清不楚的讯息,令人振奋却又可疑的幼虫照片,以及为数不多的卵。后来他们这三个在教授底下的研究生,就决定试着培养剩下的卵,也算是安慰教授在天之灵。
沈月蝶叹了口气,换上各种幼虫可能会吃的新鲜食物,又仔细检查饲育箱的周围,确定没有可疑的缺口,这才把箱子盖上。
或许她明天应该再去翻翻林教授所留下来的资料……
“啊!痛!”月蝶一不小心手指头被叶片划破。“讨厌……”
血珠倏地冒出,她不加思索地放进嘴里吸吮,用另一手关上箱子。
白里透红的指腹上出现一道刺目的白色痕迹,伤口不深,一会就止血了,她也懒得擦药,洗了个澡,开好冷气,就上床补眠了。
或许是真的太疲累,沈月蝶从下午睡下去,过了晚餐都没醒来,睡得很沈。
是夜。
运转的冷气突然停止,房间变得闷热,床上的月蝶难过地翻了个身,全身开始冒汗,意识渐渐从睡梦中转醒。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又听到昨晚的那个声音,移动的声音。想要起来察看,眼皮却疲惫地睁不开来,身子也异常地沉重,连手指头都抬不起起来,仿佛被人压住似的。
挣扎了一会,声音消失了,她又再度回应周公的召唤,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月蝶的意识又再度转醒,眼睛微微睁开,天色还早。她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何突然醒过来,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接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底发毛。
她紧张地看着门窗,还以为有小偷什么的,可是瞧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动静,正当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突然发现天花板上有个东西。
藉着外头微弱的路灯,隐隐约约看到那个东西很小,比米粒稍微大一点而已,就黏在灯管上。沈月蝶疑惑的看着上面只有米粒般大小的黑点,发楞。
自己在发什么神经啊!
这样骂完之后,正想要闭上眼睛的刹那,她看到那米粒动了!!!
她赶紧张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紧盯着那个黑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沈月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暗骂,明天一定要找某某人算帐,害她……
“啊!”她想要惊叫却发不出声音。
那个黑影又动了!!!
这次她看得很清楚!动了!
沈月蝶瞠目盯着灯管,想要开灯看看,说不定那只是一只小虫,蚊子?苍蝇?或是……什么都好!
谁来告诉她,是她看错了!!!
怎么那个黑影移动的方式很像蚯蚓……或者说,很像毛毛虫!
一曲一伸,一曲一伸……
就如同她在研究室里观察了几千几百遍的伸缩运动。
慢慢地往她头顶移动……
她是不怕蚯蚓也不怕毛毛虫,但是哪有蚯蚓或毛毛虫可以在光滑的玻璃管上爬行而没掉下来的!!!
然而正当沈月蝶想要跳下床的同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连一只手指头都不能移动……
脑袋里害怕得无法思考,自己究竟是因为害怕得无法动弹,还是……?
惊惶的泪水不断地涌出,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米粒般的黑影,做着曲伸蠕动往自己头顶正上方逼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就如同她心底最惊悚的想像,那个鬼东西终于掉了下来,就掉在她的身上,胸部上面……?!
恐惧成真!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可以清楚感受到,那东西在她**上蠕动的恶心感觉……
“呜呜……”她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全身剧烈颤抖。
那奇怪的东西爬啊爬的,从她的右胸爬过,爬上敏感的乳峰……
她噙着泪水,不住祈祷。
慢慢地爬啊爬的,越过双峰间的峡谷,来到左边胸脯……
神哪!谁来救救她吧!
沈月蝶泛着泪光的美目紧盯着胸前,拼命祈祷那东西赶快爬走。
时间过得特别缓慢,那东西在她胸脯上绕了许久,才沿着她的左手慢慢爬了下去。慢慢的,慢慢的,沿着手臂、关节、手腕、手掌,爬到手指头……
就是沈月蝶睡前受伤的那只手指头,然后钻到伤口里,进入皮肤,在皮肤下面蠕动……
“啊----不要!!!”沈月蝶惊叫,上身猛地弹坐而起。
“呼、呼、哈……哈、哈……是梦?”沈月蝶喘着气,举起左手检查。
翻来覆去。什么都没有。没事。只是作梦。一场恶梦罢了。
“流了好多汗。”沈月蝶放心之后才发觉自己满身大汗。
脱掉汗湿的睡衣,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身上,不舒服的感觉令她有点心烦。
“这只是一场恶梦。”沈月蝶这样告诉自己,打开莲蓬头,清凉的水花喷洒。
沈月蝶挤了一点沐浴乳在沐浴球上,仔细地搓揉被虫子爬过的部位,细碎的白色泡泡随着沐浴球,滑过曼妙的**,在高耸的胸脯,圆润的手臂,留下一道又一道乳白色痕迹。
随即被水冲刷,沿着纤细腰枝,紧实臀部,大腿内侧细腻的肌肤,缓缓流下……
☆☆我☆☆是☆☆第☆☆二☆☆天☆☆的☆☆分☆☆隔☆☆线☆☆
洗过澡,沈月蝶恢复精神,打了一通电话给展华,手机响了老半天,就是无人接听。沈月蝶不死心,又拨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接。
沈月蝶心里越想越火,索性拨电话给安扬,叫安扬来接她,直接杀去展华住的地方。没想到安扬竟然说,他们都在陈陈住的地方,今天放假,陈陈的父母从东部过来,同学们一起帮忙整理陈陈的……遗物。
“喔,这样啊……”
“你要不要过来?”电话那头这么问。
“……”
“陪他爸妈聊聊就好,不是要你帮忙搬东西。”
“我是OK!可是有人有空过来接我吗?我不知道地址。”
“好,我找人过去接你。”
她跟陈陈不熟,虽然他们在同一位老板底下做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能说是处不来吧。同班几年讲不到几句话,聊天也找不到共同话题,只要陈陈在场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不是很好相处的感觉。
这一天过得很缓慢却又很快地天黑了。
过得缓慢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该跟陈陈的父母说些什么,一直努力找话题让她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气氛又很凝重。
后来安扬整理陈陈研究笔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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