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小宝搂在怀里的娇小身躯轻轻的颤抖,心里象被人猝然狠狠的戳了一刀,无心言喻的气愤急怒向他直压过来,胸中抽痛不已,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脸色极为难看,绕过她后背,握着她臂膀的大手几乎捏碎了她的手臂,“是不是……那日马车里面?”声音阴冷刺骨。
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在七玄门内活泼任性的小师妹,是她臂膀下的小女孩,需要他为她遮风挡雨,一时间心疼不已。
只是,他越问,仙仙哭的越是磊,那几日的侮辱和隐忍以及此刻与南君小宝夫妻恩爱幻境破碎的不甘和痛苦,全都涌上了她的心头。虽然委屈不已,伤心欲绝,可是那些事情她怎么能说给他,只是呜咽地哭个不停。
“果真是他吗?”他又问了一声,声音越加的寒凛,如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仙仙痛苦不已,那日的事情怎么能启齿,她知道他的性子,更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的性子,他冷冽的声音入耳,使得她有些害怕,哭也不敢大声哭了,只是咬着嘴唇隐忍着呜咽。
南君小宝见到她这样,更急了,心口有如压了一块巨石,简直透不过气来,提高音量道:“你只要说是月倾寒不是?”
仙仙吓得身上一颤,抬头看他,见他额上青筋突起,一双火瞳更是如着了火一样赤焰熊熊,不禁倒抽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停止哭声,柔声道:“你不要管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想到那个月倾寒说的话那么轻狂,定是也有那个本事,况且身份又比旁人不同,若南君小宝因为她而就冲动地去找他算帐,必定要吃亏,而且看样子,他正等着南君小宝去,仙仙就更不能让南君小宝知道什么真相,更不会说什么事实了。
“什么叫已经过去了?”南君小宝眸子眯着,闪着寒光,“仙仙,我对不起你,更不容许别人欺负你。那个月倾寒,早就是放荡之名远播,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什么公道?”仙仙沉下脸色,扮作不高兴的样子,“他虽然名声不好,可他毕竟身份在那儿。你已然知道他的地位,也自然知道我与月倾歌是朋友,他就是再荒yin无道也断然不会用在我的身上。所以,你不要冲动,知道吗?”
“那日车上真的不是你?”他的眸子寒着,仍然杀气腾腾。
仙仙知道此刻错不得一点,点即摇头,绝决道:“当然不是我, 你说的什么马车,我根本不知道。”
见他把投来质疑的神色,仙仙不悦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他点了点头,强制自己的怒火熄灭,但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始终是心疼。
仙仙暗吁了口气,后悔刚才没有忍住,在他面前露出了软弱才让他有所察觉,闹成现在这般环境,他虽然点了头说相信,其实心里面根本已经记住了月倾寒这笔帐。她微微仰了脸,强制着不让眼泪再流下来,将拽着他的手紧了一紧。
他的手微微咯着她的手,却让她心中一暖,柔声道:“不过,我还是要去见月倾寒的,我和他还有未了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会有办法对付他。”
“你用什么办法?”他不禁问。
“这个先不告诉你。”仙仙说着,松了口气,看着他改变的容颜,又看看四周的荒凉,心又沉了下去,问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难道没有真的?”
南君小宝听到这话重新陷入愧疚和低沉中,放低了声音道:“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我也不知到底真的是假的,还是假的是真的。总之,我骗了你,我在这个时空占用了许多人的肉身,把我的人安插在这里把守,制造出一个幻境,让你认为我和你真的做了平凡的夫妻,我开始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是还是被阴少阳和月倾歌识破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担心,我知道谎言终将被拆穿,真相总会回归,可我就是不想承认。仙仙,能与你有过夫妻这实,纵然那环境是假的,我也觉得此生无憾了。我不会逼你,不会强求你,你想去哪儿我都不会拦着你。”
她越这样说,反而使得仙仙一开始知道自己被骗时所产生的愤怒慢慢减少,转为无奈。想到两人曾经的恩爱,想到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没有责怪,她不也是心甘情愿地陷入了他所制造出的幻境吗?
只是,她终是不放心他。便问道:“你……打算以后怎么过?”
南君小宝阖了阖眼,握紧了双拳道,毅然道:“我要救出我的父亲。”
“求魔王?你……怎么能这样?前一代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你为什么又要卷进里面?”
“因为我是魔,我是魔王的后代,我身上流着魔族的血,我的记忆里有魔族的兴衰,知道了就无法当作没有存在过。既然上天注定要我做魔,我就会完成我的使命。”
“你想要步你父亲的后尘吗?”
“我不会的,我一定会成功。”
“怎样成功?消灭掉所有阻挡你的人 ?'…'”|
“对。”
“……”仙仙沉默了一阵,魔道素来为敌,到时候她和莫恋尘免不了要和他决一死战了,她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小宝,不要这样。你成了魔,这无法改变,那就好好地过魔族的生活,其实,仙、魔、鬼、佛皆是修行的一种,你只要带领着魔道众生回归正统,魔道可以与道佛共存,而不是要去挑战仙道。”
“不!”他当即拒绝,并且变是有些激动,“你所说的,我办不到。”
仙仙秀眉紧蹙,摇头道:“你办得到的,你心里仍然存着正义,只是你自己不承认罢了。”
“不要说了!”他提高声音,挥起袖袍。
仙仙吓了一跳,放开他, 退后两步。
他看着她后退,轻笑了,淡淡道:“仙仙,这一百年来我经历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无法再回去了,我现在是魔,就注定了要走那样的路。人各有志,我们已经不在一条路上了。”
“小宝!为什么非要这样?你可以选择你的路。”
“不可以了。”
“可以的。”
“好了!不要说了……今日 你回来,我就把一切打算好了。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很爱你,可我们终是不同道,你无法背离师父和阴少阳,我却再也回不去你们的世界。我们,就此别过吧。”
仙仙退了一步,心里万分难受。
就这样,就让她走?
成了魔,一颗心就会变得如此冷硬吗?
她蹙了眉头,看着他往前走,想要出了山洞, 忙跟上去,大声道:“那,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我的神器呢?我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女娲石、昆仑镜和神农鼎,现在它们在哪儿,你要还给我。”
“这个……我不能还你。”
“你要用神器的力量去救魔王?你可知道,没有我月灵佩和阴少阳的日灵佩,神器对于你来说只是能看不能用的废品。”
“这个不用你操心。”
“可是……神器集会,乾坤颠倒,你要陷三界于水火之中吗?”
“这个也不用你的操心。”
“你……你的母亲白鹭,她要见你!”
“你说什么?”南君小宝一怔,身形僵住,回过头,看着仙仙。
“你的母亲……你拿了我的神器,那里面有一封信,是她写给雪中仙的。在忘情谷中,她给了我昆仑镜,但要我答应她一直不会舍弃你,一直帮助你,并且找到你以后带你去见她。”
南君小宝的眸子慢慢眯起,然后轻笑,摇头道:“我的母亲,她要你带我去见她?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仙仙一听,不禁问道:“你见过她?你去过忘情谷?”
南君小宝只是摇头,声音越来越低,似是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她要见我,不可能。她喝了忘情水,她把一切都忘了,我努力过多少遍,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她不认我,她忘了我,忘了父亲,她不再是我的母亲,她怎么会要见我?也正是她,是她害得父亲被伏,是她!”
仙仙听罢也有些怔忡,原来他们母子早就相见过,只是没有想到南君小宝对白鹭存着这么深的误会。但见一提到白鹭,南君小宝的反应如此强烈,仙仙便知道,虽然南君小宝对白鹭心存着误会,但白鹭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毋庸置疑的,也许,白鹭可以帮他回头。
仙仙想到这儿,抿了抿唇道:“小宝,其实不是你想象那样。你母亲她并没有忘记你和你的父王,她是有苦衷的,如果你跟我去见她,她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跟我去,好不好?”
这时,南君小宝的眼睛忽然一闪,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神色戒备,拂袖一挥,四周又变回南君府笼翠苑他们的卧房。
仙仙的眼睛惊异地睁起,刚要开口,南君小宝便急急道:“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一直用幻术骗你,你就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我也不再值得你对我好,你走吧!”
仙仙不解,“你怎么了?”
“我要你走!”他有些着急,眸子眯着,眉头紧蹙。
仙仙有些迟疑。
“你走啊。我告诉你,如果你此时不走,等一会儿……我反悔了,一生一世都不会再放你离开我的身边。”他说着咬着牙,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仙仙抿了抿唇,“你不见你的母亲了?”
“滚!——”
他竟然怒了,仙仙吓了一跳,心道现在他情绪不稳定,她还是先离开一会儿,等他平静下来,再来找他说白鹭的事情。
再一次看了看他,眉心一拧,动起法术,闪身消失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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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仙刚一消失,房门便被打开了。
这天色,仍然是仙仙回到平原城时的清晨。
南君小宝的容颜回复成原来的模样,一身淡蓝色的锦袍,立在房中,冷眼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南君府的老太太。
只是平日里一脸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此刻却是一脸的冷意,两只眼睛泛着精光,进来后,随后关了门,朝南君小宝冷笑道:“属下刚才怎么好似嗅到了什么味道?殿下这房里不会藏着什么人吧?”
南君小宝的眼睛眯了眯,冷声回过去:“黑袍法事,你法力无国,我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眼睛吗?”
“属下不敢。”老太太朝南君小宝行了个礼,两泛着光的眼睛在屋内四处看着,鼻子不时的嗅嗅,忽道:“韦仙仙回来了?”
“没有。”南君小宝当即回答。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要你的天长地久
第一百二十九章 要你的天长地久
黑袍法事泛着精光的眼睛在屋内四处看着。鼻子不时的嗅嗅,忽道:“韦仙仙回来了?”
“没有。”南君小宝当即回答,眉心微拧,拂袖转身,威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袍笑了笑道:“属下怕殿下心一软就忘记了我们的宏图大业,这一晚上属下都没有睡好,这不,天一亮就来了,看看您,有没有什么异样。”
南君小宝对于黑袍法事由刚开始的信赖已经慢慢转为了讨厌甚至憎恨。虽然是他带自己重返魔窟,扶他正位,统领群魔,寻找神器,对抗正道,以求救出父亲刑风,而也是他,使得自己与仙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南君小宝的拳头紧握了一下,淡声道:“现在你也看见了,她没有回来,她是被月倾寒捉去的。哪有那么容易会回来?你不是说为了一个女人而与月倾寒撕破脸不值得么?怎么,黑袍,你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
黑袍法事听得南君小宝这带着抢白意味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淡声道:“属下仍然是那句话,希望殿下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记肩头所承载的使命、责任和仇恨!既然没有什么事,属下就告退了。”
说罢,黑袍长袖一甩,闪身消失了。
南君小宝吐了口气,走到床前,身子一倒,直直地摔在了锦被上,心里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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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法事回到房里,刚刚变回南君老太太的模样,顾氏便进来了。黑袍见顾氏一脸的忧怨,不悦道:“若是为了小柔求情,我看你还是免了,她罪有应得。”
顾氏勉强笑了,福了福身道:“老太太,一大早您发什么火呢?小心气坏了身子。”说着,便移步上前,作状要为黑袍拂拂背捏捏肩。
黑袍的眉一拧,唇角勾起讽刺之笑,“天地万物,惟有人爱恨由衷,我看你们演戏都把自个儿给绕进去了吧。我不是什么老太太,你也不是顾氏。还有小柔,她更不是什么大小姐,别让她总是发一些小姐脾气!”
顾氏吃了这钉子,心里很不高兴,难看地笑了笑道:“小柔是不对,不过自有殿下发落,我就算是求情,也是去向殿下求,而不是你。我此时来,只是好心想告诉你,韦仙仙她来过了,就在你踏入笼翠苑的那一刻,她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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