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楞闻言喜不自禁,脸上溢满了笑容。离忧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就算真的去蒙古他至于那么高兴么?
此时又听萧夜问道:“王子殿下,不知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长安?”
阿尔斯楞道:“按。规矩各国使臣将会在一个月内离开都城。”
“一个月时间在太长,公主等不了,不知王子能否尽早离开?”如今长安已被戒严,想要混出长安十分不易。但若是借着蒙古使臣的车马作遮挡,混出城便神不知鬼不觉。只是一月时间过长,这当中谁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意外之事。所以萧夜才有此一问。离忧自然也明白他的用意,道:“一个月时间太长,我可不想在这里憋那么长时间。算了,我还是不跟你去蒙古了。”
阿尔斯楞忙道:“别别,我可以提前出发。我们过五六天就走,这样行么?”
未想欲擒故纵竟是这般好用,离忧心头得意,面上却丝毫不露,道:“那好吧,你尽量安排早些出发。我就几个就勉强在这里委屈几天,你千万不能叫别人知道,否则我父皇就会把我抓回宫,那时哪里都去不了。”
阿尔斯楞连连点头,脸上是难掩的喜色,“放心,我们蒙古汉子最重诺言,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天晚了,我去给你们安排个住处你们先在这里等等。”说罢匆匆跑出了门。
离忧却有些担心地对萧夜道:“你说这个蒙古王子到底可不可靠?”她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必竟她和阿尔斯楞的交情并不深。
与她截然相反,萧夜却是自信满满,道:“放心吧,此事决不会泄露出去。我虽只是废帝,但若是让人得知,必将会掀起一股轩然大*。江霆想抓我只会另立名目派人搜查,绝不会将实情泄露出去。蒙古王子只以为你是个出逃的公主,站在他的立场能助你一把,将来与他是有百益而无一害。必竟你是一国公主,能和你攀上交情可是求之不得之事。”
长安城一处废弃的民房内,云容扒在房缝中看到外头的官军已退,方才大舒了口气,继而又恨恨地道:“江霆真是卑鄙小人,口口声声说放了我们,暗中却又派官军前来围捕!”说话声牵动了胸腔前的伤口,连咳不止。她此时已是十分狼狈,发丝凌乱地挂在脸颊边上,手臂、后背的伤口处不断渗出的血将衣衫染得斑斑驳驳。然而比起她的伤势殷然明显要更重,先是被江霆的内力打伤,又挨了一剑,再加上方才为躲避官军一阵狂奔,此时气力用尽蜷缩在角落里喘气如牛。
云容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撕下裙摆,细细地缠绕在殷然的伤口。“然哥哥你支持住,等养好了伤咱们再去找江霆报仇。”
殷然惨笑一声:“凭我们真能报得了仇么?”他不顾一切的闯皇宫,杀江霆,可是当他与江霆交手之后才发现一已之力是多么的薄弱。
闻听此话,云容也沉默了。似海深仇不得不报,可是要如何才能报?他们筹划了多几日,好不容易到了江霆身旁,却发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法将剑送进仇人的心窝。原本同去的十几个人,最后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满心不甘,可是又能如何?
半晌,云容方才咬着牙恨恨地道:“然哥哥,总有一天我们能亲手杀了江霆。”
殷然沉默着,仰头望去,月华如炼透过破碎的瓦片投入幽黑的小屋内,却无法照亮他的心。
第三卷风云变 风云变 第三十九章 游鱼归水(二)
风云变 第三十九章 游鱼归水(二)
按理,外国使臣在觐见完毕一个月内将全部返还归国。而蒙古的使臣在第六日便匆匆地离开了长了安。行了不过半日,正行到宽阔无人的官道上,那辆豪华气派马车内突然钻出三个来人,正是离忧、萧夜和陆峰。他们躲入马车内逃出长安城,此时离长安已然远去,自然不愿再作逗留。旁边的众多蒙古随从突然见窜出几个陌生的人来,大吃一惊,正要围上前,紧接着又见阿尔斯楞也马车里头跳了出来嚷道:“你们怎么下车了?还没到镇城不到时候的休息。”
萧夜拱了拱手道,道:“王子殿下,我们不能随你去蒙古了,就此告别来日有缘再聚。”
离忧回头冲他扮了个鬼脸,笑道:“你自己回蒙古吧,我们不奉陪了。”几日相处下来,对于这个王子直爽热情的性格离忧倒是生出几分好感来。若非是萧夜执意不想前往蒙古,她倒真想到蒙古去看看。
阿尔斯楞大吃一惊,急道:“都说得好好的事,公主怎么忽然反悔?”
陆峰道:“蒙古的酒不好喝,我们就不去了。”
离忧朝阿尔斯楞摇了摇头,道了一声“后会有期”,而后和萧夜、陆峰大步离去。
“公主后会有期,期在何时呀?”。阿尔斯楞急急追去,但见前方身影倏地远去,难觅踪迹,只能遗憾而返。
正值晌午,浔阳镇的高升酒楼内。高朋满座,店内的伙计迎来送往、上菜送酒,忙得热火朝天。唯有二楼清静一些,只有临窗的桌前坐了客人。小二将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肘子捧到二楼临窗的桌前,打着笑脸道:“三位客倌您的菜齐喽,请慢用!”说话间瞟一眼桌上的客人,当中一男一女两个人面貌俊朗,衣着干净,偏生却带了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十分不协调。似乎是注意到店小二打量的目光,那个女客倌秀眉一横,娇姹道:“看什么看,上完了菜还不快滚!小心姑奶奶拿大耳刮子抽你。”
没想到那么清秀的女子一开。口竟是这般凶悍,店小心头再不高兴,又怎敢得罪客人?忙赔了个不是急争退去。
那老头已是半壶酒下肚,脸色酡红,眯着醉眼打趣。道:“女娃娃你这脾气太过凶悍,难怪殷小子要离你而去。”
离忧筷子一扔,恼道:“臭老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许再提他,否则不给你买酒喝。”
萧夜拾起筷子重新递到离忧手中,好言道:“好好。的吃饭把筷子丢了,你想用手抓么?”转头又对陆峰道:“老前辈她就这脾气,您莫与她计较。”
陆峰道:“你瞧这。天底下有徒弟威胁师父的么?早知道我当初认猫认狗也不认你做徒儿。”
离忧哼了一声,道:“猫儿狗儿会像我这么好给你买酒喝么?”
“我老头子几十年来还没少过酒喝呢,你不给我买我自有办法弄到。”陆峰哈哈笑了两声,忽地又道:“丫头咱们去洛阳吧,那个神仙醉的酒可是比御酒还好喝。”
“行呀,就去洛阳,最好让洛阳的酒把你醉死。”离忧展颜而笑,回答得痛快,在她看来去哪里倒是无所谓。却见萧夜眉头微拧,似有所思,遂道:“怎么,你不想去洛么?”
萧夜道:“洛阳富庶,本也是个好地方。但洛阳地处中原要地,正是你父亲势力范围最盛之处,恐怕会有些不妥。”这些天来,尽管他们一再小心却还是屡次遇到追捕他们的人,所幸有陆峰在几下便将他们打发了。
离忧恍然道:“对呀,我怎么给忘了,我们还在逃难。萧夜那你说,我们去哪里好?”
萧夜略作思索后道:“去蜀中。据我所知,你父亲在那里的势力最为薄弱,我在那里还有几个相熟的故人,若能得到他们的庇护则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
离忧闻言亦觉有理,遂对陆峰道:“师父等风头过了徒儿再陪你去洛阳,我们先去蜀中,或许那里的酒比洛阳的更美。”
陆峰的头摇得似个拔浪鼓,道:“不去不去。那里的酒的老头子喝过,不好喝不好喝。我还是去洛阳,去洛阳。”
萧夜道:“老前辈或许我们可以雇个人把洛阳的酒运到蜀中,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离忧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萧夜还是你聪明。”
陆峰非但不领情,反而大怒,指着萧夜骂道:“你这小白脸一个劲的唆使我徒儿去蜀中到底是何目地?我老头子说不去就不去。丫头,你说是要这个小白脸还是要师父。”
离忧虽常与陆峰斗嘴,但两人向来都是嘴上说说从不曾真的恼过。她不明白陆峰为何忽然便动了怒,伸手摸了摸陆峰的额头,道:“师父你是不是酒喝多了,烧着脑袋?”
陆峰一把拍开她的手,吹胡子瞪眼,道:“女生外向,我看你这丫头真被这小白脸给迷住了,一心只向着他。这小子不就长得好看点,哪点比得上殷小子?”这陆峰虽有些荒诞,但对自己收的徒弟却是打心眼里偏爱,因此见离忧亲近萧夜满心不悦,这一路上也是有事无事便找萧夜的茬,每每萧夜则是一笑置之,甚至这会儿陆峰指着他骂,萧夜也不还一句口。
离忧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道理,只以为陆峰又开始无理取闹,道:“师父你不要胡闹了,否则我真不给你买酒喝了。”
“哼,你不给我买,我自己会找酒。丫头你爱跟他去哪就去哪,我老头子自己去洛阳!”说罢身子一翻,便从窗口跳出。
“师父你回来,有话好说呀!”离忧未料到陆峰说走就走,急忙趴到窗口看时,但见楼下人群熙熙攘攘却独不见陆峰的影子。此刻虽是满心懊悔,但离忧天性倔强,嘴上却直嚷道:“臭老头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拔光你的胡子。”话到后来却是浑无力气。
萧夜知她是嘴硬心软,宽慰道:“前辈必竟是你师父一时冲动,也不会真与你生气。我们就在此似候着他,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又回来了。”
“萧夜你是不知道我师父的怪脾气,说走就走决无再回来之理。就像是上回在灵云寺一别,他一走就两年多。下回再见他又不知到何年何月。”离忧的语气有些失落。
正在此却听“噔噔噔”一阵纷踏的脚步声传来,侧目看去,但见四个手执长剑,侠士装扮的男子走上楼来。领头一人二十多岁,面貌神俊,离忧瞧着只觉有几分眼熟,心念一转,忽地认出那人正是当日在铸剑山庄见过的青云山的华天。当下心头一惊,忙背过身子坐下。当日铸剑山庄被毁时,青云山的掌门华正风也在那场劫难中损命,华正风无子,邃由华天继认掌门之位,按理他此时应该在青云山主持派内事务,又怎么会带着人出现在此。
萧夜见离忧脸色有异,心知其必有缘由,遂不动色地挪到离忧身旁,正好将她的侧面挡住。
小二眼尖,一瞧见有客到急急迎上,引着那四人就坐在离忧和萧夜隔壁的桌上。
“几位大侠用点什么?咱们这儿乃是方圆百里最好的酒楼。各色菜品应有尽有,但凡说得出的,我们店里就做得出。”店小二见这些个客人衣着光鲜,当即便夸起了口。
当中一个年轻最轻的少年笑道:“小二,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们若要吃龙肉,你们店里也做得出么?”
闻听此话小二也知自己的话说过了头,但若是说没有岂不是自打嘴巴?正为难际,忽地眼珠一眼,笑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客倌,红烩驴肉可是我们店的招牌菜,要不给您几位上一盘?”
华天笑道:“你这小二可做真会做买卖,好吧,就一盘红烩驴肉,再来几碟素菜十个白面馒头。对了,记得把我们的马给喂了,稍后我还要赶路。”
“好类,客馆您稍后。”小二欢欢快快地应下,旋身下了楼。
正在此时又一个伙计引着八个身着杏黄道袍,手持佛尘的道姑走上楼来。领头道姑年纪四十开外,眼角眉梢已有细纹隐现,正是峨眉派的掌门冷月师太。身后跟着的一色道姑年纪略轻,当中一人赫然正是离忧在铸剑山庄见过的姚琴。
娥眉派一众人等方才落座,华天便领着派中人上前来见礼。冷月师太微微颌首,道:“贵派华掌门不幸遇难之事贫尼万分心痛。”
青云派那个年轻的弟子沉不住气,一听到冷月提及华正天之事,便怒不可遏地道:“江霆狗贼篡权夺位,残害无辜,总有一日我华实亲手取他狗命!”
华天沉声喝道:“七师弟,不可造次。”
“是,掌门师兄。”那华实还想再说,被华天一喝只得悻悻地闭口。
冷月师太道:“华师侄,想必你们也收到了千华派莫掌门的邀请函前去参加灭篁大会。”
华天道:“正是,杀江霆灭天篁,恢复我大韶帝国乃是我等江湖中人义不容辞之事。当日铸剑山庄之时,江霆欺我等防备不及大肆屠杀各派英雄,实在可恨。”
离忧闻言心头一惊,原来这帮人竟是为了诛杀她父亲而聚集在一起。虽说她自小与江霆的并系十分别扭,但到底是父女,血浓于水,闻听此话难免不悦。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随手将其扔到那些人座下,然后拉着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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